梁时屿应该意识到闻叙莫名的胜负欲, 将硬糖咬碎, 甜味瞬间放大。
闻叙的五官封闭,唯一能够感知的只有面前的人,像是沉入海底,被无尽的暖流所包围,当然, 随之而来是窒息。
意识涣散, 嘴里的糖果已经不能够成为闻叙的注意点。
他感受到自己的攀在梁时屿双肩的手逐渐发不出力,没有着力点,四肢不受控制的发软,倚靠在墙上的身体有下滑的趋势,直到被一只手围住了腰身,双腿被分开,顶入了膝盖。
另一只手慢慢向上,控住他的后颈, 指腹轻轻地摩挲着发根,闻叙的意识渐渐浮出水面。
梁时屿始终不紧不慢,闻叙难受他放缓了力度, 永不变的是贪婪地吸取闻叙的所有。
黑色的西装外套被一双白皙修长的手紧紧地拽住,几声呜咽声,价值不菲的高定被攥出了几层褶皱。
就在闻叙即将窒息时, 梁时屿的动作忽然变得温柔,脑子空白的那一瞬血腥气将他拉了回来。
闻叙睁眼的同时被松开,空气一下毫无顾忌地涌入鼻腔,宛如刚上岸的美人鱼,无法适从陆地上的空气,生理泪水一下浸湿了眼眶。
梁时屿抬手用指腹擦拭他眼角的泪,似笑非笑:“被咬的人是我,你哭什么?”
闻叙眨巴几下眼睛,抬眼看向梁时屿,还没有从情绪中出来。
只见梁时屿再次俯身,轻啄了他的嘴角,说着他听不懂的话:“刚刚和他聊了什么这么高兴。”
闻叙无法得知他指的是谁。
半晌,闻叙对接上梁时屿说的第一句话:“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咬你的,下次一定不会。”
第一次亲吻,不熟练情有可原。
不清醒也不忘给自己谋福利,已经预约好下一次亲吻。
梁时屿大方地回:“没关系,下一次可能还会咬别的地方,这一次先熟悉一下你的力度。”
闻叙没能理解梁时屿的意思,只能按照自己的想法慢慢地往下走,梁时屿也会一步一步配合着他。
闻叙一字一句地说:“聊天没有很高兴,只有见到你的时候我才会高兴。”
这个吻更是意外之中的惊喜,七年来默默的暗恋仿佛在这一刻按下了播放键,踏出了有实感的第一步。
梁时屿的心情原本还有些郁闷,听到闻叙的话连带的那么一丝不痛快也随风散去。
闻叙的意思慢慢回笼,察觉出梁时屿口中的他是谁。
“你说徐应是吧,我跟你说,他是晴羽文化的老板。”他说起对家停不下来,“就是想和时光岛屿抢moonlight项目的对家,还好没被他们买去版权……”
梁时屿再用一个吻将闻叙想说的话重新咽回肚子。
好吧,现在好像不是说这些无关事的时候,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他。
“为什么要亲我?”闻叙先入为主,拿到话语权。
梁时屿微微一笑:“因为想把偷情变成谈恋爱。”
闻叙整个人好像被什么东西给硬控了,暗恋彻底结束,即将要展开下一段旅程,可上一个星期他还在暗恋中自娱自乐。
他究竟是从哪个节点脱轨了,彻底没跟上,还是说梁时屿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上车,掌控了驾驶位。
闻叙心里没底:“你怎么定义恋爱这段关系。”
一时冲动还是酒精上头,他其实都不想从梁时屿的口中听到其中之一。
闻叙觉得自己是矫情的,患得患失足以形容他。
梁时屿的反应和闻叙想象中不一样,没从中看到他想看到的……紧张?
一般来说告白都会紧张,比如现在的他。
梁时屿倒像是标准答案似的说:“和自己所念,所爱的人彼此倾慕,自主,自愿,自由建立的一种亲密关系。”
闻叙刚想开口说要不要这么标准,紧接着听到对方补充。
“不限于亲吻,抚摸,上床,□□,直到步入婚姻的殿堂组成家庭。”
好像后面才是重点,因为闻叙也是奔着最后一句话去的,对象始终如一罢了。
婚姻对两人现在来说为时过早,及时行乐的享受对闻叙来是第一选择。
闻叙直白的问:“小叔,那你现在所爱,所念的人是谁?”
梁时屿轻笑了一声:“男朋友,是不是该改称呼了。”
梁时屿比他还直白,似乎比他还讨厌小叔这个称呼,可闻叙偏偏不如他的意,他忽然觉得小叔这个称呼别有一番风趣。
闻叙故意道:“好的,小叔。”
梁时屿眼神中带着无奈,愿意陪闻叙玩闹:“都叫了这么多年,不差这几声。”
闻叙被逗笑了,全然没有看过败北模样的梁时屿,他越来越期待往后在一起的日子,不同的梁时屿。
对他来说像是在拆盲盒似的,会期待隐藏,也会拆到同款,但和普通盲盒不一样,他不会二次出物,而是一辈子珍藏。
宴会厅的音乐声暂告一段落,预示着切蛋糕环节已经结束,闻叙出来已经一段时间。
再不回去,他哥就要出来找人了。
两人都意识到这个问题,可谁也没有放开。
闻叙从角落处看到有人从宴会厅走出花园,他推开了梁时屿,对方的手松开他的腰,依依不舍地垂下。
脚步声越来越近,闻叙迅速俯身在梁时屿的耳边轻声说:“不好意思男朋友,把你的外□□皱了。”
说完后他退开身子,梁时屿抬眸看他,没看出丝毫的歉意。
来人是闻沉洲,他在宴会厅看到徐应的身影,但闻叙迟迟未归,又是圈内的宴会,让闻沉洲不得不想起他弟的那位未知前任。
上一次没捉住,这一次他直觉他弟偷偷跑出去肯定是和那人见面,这让他捉住肯定让那人没好果子吃。
闻叙刚走出来迎面撞上他大哥,心虚是刻在心底的,尽管他和梁时屿已经是名正言顺的情侣关系。
“大哥。”闻叙屹然没有刚刚调戏梁时屿的坦然,说话都带着点颤音。
闻沉洲眯了眯眼睛,往闻叙身后看去:“怎么出来这么久?”
下一秒,梁时屿从闻叙身后气定神闲地走出来,手臂挽着西装外套,领带松动,一身白衬衫,晚风吹乱了他的秀发,谁见到了都要说一句风流倜傥。
闻沉洲看到梁时屿的那一瞬莫名的失望:“怎么又是你,我弟每次宴会偷懒都是你带的头。”
梁时屿没有悔改之意:“不出意外,这个人永远都是我。”
闻沉洲以为梁时屿所指以后每次宴会都要带他弟出来偷懒。
“你别太宠闻叙,他是闻家人,以后必定会有不可推脱的时候,他要学会一个人打理关系。”
梁时屿说:“有我在。”
这句话让闻沉洲听出了点别的意思,冷哼:“我当然也在,你这个便宜小叔别妄想取代我的地位。”
这两人根本不是在说同一个话题,闻叙连忙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和他大哥说:“我们该进去了。”
闻沉洲转头问梁时屿:“怎么把外套脱了?”
在他印象里,梁时屿参加宴会永远都是一丝不苟,外套扣上纽扣,领带更不似现在如此凌乱。
梁时屿淡淡道:“被酒打湿了外套。”
这个理由合理,闻沉洲没再追问。
闻叙回归宴席,刚坐下一旁闻琛的狗脑袋凑了过来,真像狗一样在他衣服上猛吸了一口,差点没倒上气。
闻叙皱眉问:“干嘛?”
闻琛摸了摸鼻子说:“你身上有他的香水味,是我的鼻子犯了罪。”
这一次两种香水的融合比昨天还要浓厚,拥抱的时间比昨天还要长。
又偷偷出去约会了。
闻叙推开了闻琛的脑袋:“犯什么病。”
他低头闻了一下身上的味道,确实有梁时屿的香水味:“刚刚在外面遇到梁时屿而已。”
闻琛意味不明地说:“连小叔都不喊了,直呼其名,哥,很没有礼貌哎。”
闻叙说:“他本来就不是我们的小叔。”
闻琛还想追问下去,蛋糕分到两人面前,闻叙岔开话题:“吃蛋糕吧。”
闻叙还真是想吃点甜的压压惊,等他吃到期待已久的蛋糕时,发现蛋糕好像也没有这么好吃。
不知是不是他的味觉出现了问题,他一点都不觉得甜。
可能是因为他吃过比蛋糕还甜的东西。
那个吻味道复杂,入口醉人的酒味,中调是甜甜的柑橘味,后调是血腥味。
像香水一般,此时闻叙的口腔还存在着这三种味道。
奶油的香味不足以覆盖住他口腔的味道,甚至他都不太想吃蛋糕,破坏停留在他嘴里的甜味。
闻琛洲发现平时爱吃甜食的闻叙没怎么动过蛋糕。
“蛋糕不好吃?”
闻叙放下叉子说:“不怎么甜。”
闻琛回:“这还不甜啊,哥,你真是个嗜甜狂魔。”
闻叙爱吃甜,爱看甜文,爱嗑甜cp,不过他今天探索出一样无比甜腻的事物。
梁时屿的吻比任何东西都要甜。
第74章 “可以陪你睡觉。”……
宴会结束, 徐应作为小辈在门口送别,两人礼貌且生疏地微笑,一面之缘没有深交下去的理由。
走出门口闻妈才问:“你和徐应有没有交换联系方式?”
闻叙了然,原来是两家串合他们认识, 他也知道两家人出于好心, 知道他们在同一个行业, 交个知心朋友。
“没有这个必要。”闻叙说, “徐应所在的公司名义上是我公司的对家,我们是竞争对手。”
闻妈,闻爸:“……”
闻琛不合时宜来了一句:“对家也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