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定。”
这事一并解决了,也少了一件事。
主卧的门比较旧,老式木板门变得有些枯黄,好在还能用,保洁阿姨们刷洗的很干净,除霉除菌工作做的很到位,没有什么异味。
简单且快速的洗了个澡,换好衣服后,顾书白就回到卧室。
门反锁好后,顾书白就躺在架子床上,傅行紧紧的挨在他旁边,就那么搂着他,两人都没有说话,享受着这宁静的夜晚。
顾书白侧身屈膝双手交叠,他的眼睛就盯着架子床的床围,床围木板上雕刻了一些花鸟的图案,他看的很认真。同时他也清新的感受到了身后那人有力的双臂,正紧紧的把他搂在怀里,就连他的双腿也被对方簇拥的方式拢在一起。
颈脖处就像是长了一个脑袋,身后是呼出的热气,烫的顾书白忍不住发抖,露在外面的皮肤一阵激灵,弄的露在外面的皮肤立起一粒粒小疙瘩。
埋藏在颈部的那颗脑袋,觉得很有意思,下意识的就把唇送了过去,亲了又亲,吸了又吸。
“老公,你别弄了,好痒。”
被这样的对待,顾书白有些不太自在,他下意识的抱住自己,羞怯的连露在外面的脚指头都跟着一根根的蜷缩了起来。
“好了,就亲一下。”嘴里是这样说着,又狠狠的往那颈部外面的那一处软软的肉,咬了又咬,听到怀里的人发出小动物一样脆弱的哽咽声,傅行这才放开。
“讨厌……”顾书白有点小生气,气呼呼的,还很小声的哼了哼,傅行听的一清二楚,喉咙里发出咕噜的满足声。
“好了好了,宝贝,是我错了。”他就那么挨着顾书白,又不肯放手,嘴里呼出的气,就吹在顾书白的脖子那里,弄的顾书白很是拘谨。
本来他还想再晚上放出一些眼珠子来,去盯着白天的那个几个碍眼的家伙,被傅行这么一顿亲,弄的满脑子空空。浑身都不自在,想要挣脱,又舍不得分开,反复纠结,又担心傅行对他做什么出格的事来。
“宝贝睡吧,今晚什么都不做,我们就简单睡个觉。虽然我也很想宝贝,想的要命,可外面有那么多陌生人呢,要是让外人听别到什么声音,我可就吃醋了。”傅行信誓旦旦的说着不要脸的话,反倒是顾书白被羞红了脸,好半天都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许久,顾书白才小声的嘀咕:“……傅行,你不要说这样的话了。”
等了一会儿,也没有听到声音,顾书白回头,然后嘴唇就被身后的男人给牢牢叼住,这下顾书白真的脑袋空白了,也不知道过去多久,呼吸都不顺畅了,他这才被松开,只能大口大口的换气。
“真笨,教了你那么多次,还是不会换气。”傅行得到了甜头,语气里带着一丝轻佻的玩味,明明就是肇事的一方,还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样。
顾书白又被气到了。
就一河豚,气鼓鼓的,他是不打算再理会傅行了。
傅行别的本事他是不知道,但是,欺负他这本事,倒是一流的。
他总是被欺负的那个。
“傅行!你再这样,我真的生气了!”
又气又恼,可惜那气话也是软绵绵的,带着娇气,只会撩的傅行心口发颤。
顾书白发誓,他再也不回头了,他才不会分出多余的心思去关注傅行这个坏男人。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我们早点睡,外面那施工队估计明早又早早的开工,我们抓紧时间睡个好觉。”傅行很喜欢顾书白这羞涩又紧张的小模样,每次逗一下,他就心里头就跟装了几只呱呱叫的小青蛙似的,欢快的不行。
可每次他开心,顾书白就恼羞成怒了,傅行又担心他家小男朋友真的生气,不理会他,只好浅浅的逗几下收手了。
真可惜!
顾书白不想说话,他依旧气鼓鼓的,就那么气着气着,然后他发现身后的傅行又没有声音了。
嗯?
这么快就睡着了?
可他又不想再次被傅行捉弄了,傅行很多明显就比他会,完全占据主动位置,他有些被迫这让顾书白多少有些不自在。
再加上他们现在所住的房子还是破旧的,外面大门也关不上,这让顾书白很没有安全感,他总是担心外面会有人隔着窗户,或者门缝来偷窥他跟傅行。
如果真的做了什么事,要是被发现,顾书白光是想想,就头皮发麻,甚至是想要立马换一个地方去生活。
想了想,顾书白意识一动,放出了一颗血淋淋的眼珠子来。那眼珠子先是躲在黑暗的墙角,靠浴巾布那边,慢吞吞的靠近架子床,往傅行的方向徐徐的飞了过去。
傅行正眯着眼睛假寐,屋外是施工队的人用晚餐,没有太吵闹,不过仔细听还是能听到人说话的声音。
浅眠且警觉性很高的傅行在这种环境下根本睡不着,他尽量放缓呼吸,精神暂时得到休息,只是这主卧里,蓦然出现的一种诡异的窥视感让傅行寒毛直竖。
这种窥视感非常的突然,末世里挣扎了十年的傅行对于陌生的目光极其敏锐,几乎是滴血的眼珠子一出现,傅行就感觉自己被盯住了。
房间里有人?
傅行睁开眼睛,凝神感受,并没有发现多余的那个人,反倒是……
滴血的眼珠子也没有料到傅行突然的就醒了,警觉到眼珠子都震住了,那一瞬间,滴血的眼珠子感受到了莫名的杀气和敌意,傅行眼底被冰霜所覆盖,目光笔直的锁定漂浮过来的眼珠子。
眼珠子狠狠的吓了一跳,还在半空哆嗦了一下,它似乎慌了,不知道该怎么办似的,突然间跟傻了似的变得没头没脑,胡乱窜飞,硬是撞了好几次墙壁,才龟速的缩到了黑兮兮的墙角,那可怜的模样,就跟受了欺负的小媳妇似的。
傅行探究看向那墙角,眉头直跳,他很怀疑自己的眼睛了。
“……什么东西?”
一直缩着不动的顾书白这会儿更是不敢动了,他在装死,反正只要他不承认,傅行就不知道那眼珠子是他的。
发现傅行要下床,顾书白假装被吵醒,睡眼朦胧的擦了擦眼角,打着小哈欠,声音软软的,含含糊糊的,看着就像是困极了。
“怎,怎么了?”顾书白还明知故问:“老公,你怎么不睡啊。”
傅行见顾书白困的睁不开眼,不好将自己所发现的告诉顾书白,这滴血的眼珠子看着很是吓人,要是让他家小男朋友知道了,肯定会吓到睡不着觉。
“没事,你先睡,我就起身上个厕所。”傅行起身下了床,顾书白就在他身后探着脑袋,看他往那墙角走去。
“奇怪,怎么不见了?”
傅行顿时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紧张感,这个房屋很可能不安全,有未知的诡异东西正盯着他们,若是他家小男朋被盯住了那就危险了。
第24章 夜色的窥视
顾书白似乎还有些困倦,声音依旧含含糊糊,软软糯糯,他小声嘟囔:“怎么了?什么不见了?”
好似完全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傅行哪里会把这等诡异的事和顾书白说,他面如常色,还真的往外走,一边叮嘱顾书白:“宝贝,你先睡,我一会儿就回来。”
顾书白就目送傅行离开房间,躺回床上,心里则是默默的送了口气。
差点就被发现了。
傅行真的太警觉了,顾书白有些懊恼,心想着,下次一定要小心一些,千万不能让傅行看到了。
随后他就再次侧卧着,傅行出去没一会儿就回来,躺在旁边,轻轻的哼了一句晚安,随后的呼吸还真的平缓下来。
这回应该是真的睡着了。
这次顾书白谨慎不少,他没有再往房间里放眼珠子,直接控制数十来只滴血的眼珠子在黑夜里溜达。
外面的施工队在顾书白他们从县城回来后,没多久就停止了施工,后面集体开始吃那夜宵。这些施工队的人吃饭很快,晚上就简单的打了一些井水洗了个澡,很快就钻到临时搭建的帐篷里。
村里的灯陆续的熄灭,就零星的留下了两三盏,方便工人们起夜用。
一个个临时帐篷在清理干净的平地上支撑起来,里面垫上几张卷席,这一晚上就这样渡过。这种大型帐篷,大概可以睡五到十人,工人们忙了一天身体疲惫,看到有空的帐篷,就钻进去睡。
有的帐篷里完全黑了,早早的就入睡,还有的刷手机,来一点精神娱乐。也有聚集在一起,聊一些有的没的。
其中的一个帐篷里,聚集着八个人,这八个人年纪都在四十到五十岁的样子,有坐有躺的,帐篷里的顶处挂着一盏小灯,这几人完全没有睡意,正情绪高昂聊着天。
刚开始他们还在聊这次工程的事,关于他们每天发工钱,能翻个三倍这种好事让他们给抢到了,很是得意。还幻想着,等过些日子发了钱,去哪里逍遥快活几天,随后聊着聊着,就聊到了这个村里的两个年轻人。
“啧啧,真有钱啊,这些人,看着年纪也不大,咋就有那么好的命呢。”面相憨厚,看着格外老实的中年男人砸吧着嘴,他正盘着腿坐着,一手还依在腿上,一手拿着烟,大口大口的用力的吸着烟。那劣质的烟喷出大量的烟云,把帐篷顶那小灯缭绕,模糊了帐篷里几个人的面孔。
“可不是,他娘的怎么就那么会投胎,这命矜贵的到底跟咱们不一样。看看,人家什么事都不用做,整天开着豪车,哪里像咱们,媳妇娶不上,还拼命的干活。唉~”说话的是一个有大肚腩的中年大叔。
这话一说,帐篷里几个人的话题就打开了,他们就围着村里这两小年轻开始各种推测和猜疑起来。
“我听说啊,这两小年轻还是一对的,现在年轻人真会玩。”
“咦,还这样搞啊。难怪看着奇奇怪怪的,这年头有钱人都有些奇怪的癖好。”
“你们说,这两年轻人到底是个什么身份啊,这么大个村,说铲平就铲平。我看头那边还在为施工设计图烦恼,说是还要拉一些人过来,搞得好像是要建城堡还是打造皇宫来着。这得花多少钱啊,就这两年轻人住,他们住的过来吗?”
这话一落,顿时就有人挤眉弄眼的,那别有意味的模样很是惹人遐想,同时他还说出很耐人寻味的话来:“这儿荒郊野岭的,就算真的出了什么事,估计也得过个十天半个月才被知道。”
“这还得联系密切的。要是身边没什么朋友,跟家里人闹翻了,这怕是死了,身体臭了,估摸着都没有人知道。啧啧,现在人胆子也大,跑这么偏僻地方,盖那么大的房子,这不是惹人眼红是什么。”
“现在有钱人真是有钱啊,不像我们这些人,辛苦一辈子也赚不到这两年轻人一天的花销。”
“不是吧?这钱怎么花的?能一天花那么多钱,我做梦都不敢去想。”有人不信,惊讶的坐起来。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这有钱人吃一顿饭就几十上百万。你们瞧瞧我们这施工队多少人,多少吊机挖机铲车,这一天下来,工钱都是翻了三倍,这里还不止包工头和上头总公司克扣的,这钱就跟流水一样,多吓人。还有他们外面那车子,估摸着是改装的,恐怕也要个几百万。”
“就那丑车要几百万?你吓唬我吧,那轮胎我还以为是拖拉机换的,还搞个车斗在后面,看着跟拉货似的,我还以为顶多就十来万。”
“白送我也不要,怪的很,就跟一个大爬虫一样,黑不溜秋,怪模怪样,腻难看了。”说话的人满脸嫌弃,连连摇头。
“这些有钱人的品味我们是搞不懂了,可惜了,我们这辈子都是劳苦的命啊。”
……
其他的帐篷陆陆续续的都黑了下来,唯独这个帐篷里还义愤填膺,说到后面,就聊起了外面世道多乱,这钱多不好赚,有钱人心多狠多黑,没活路什么的。
十来只滴血的眼珠子早早的就聚集在帐篷外,它们借着夜色和缭绕的烟雾偷偷的溜进了帐篷了,而这些高谈阔论,义愤填膺的几人均没有发现这诡异且恐怖的一幕。他们不知道的是,在这个帐篷里,正有十来只眼珠子正冷冷的目睹这一切。它们把所有看到的,听到的一切都如实的反馈到了卧室里睡觉的顾书白脑海里。
顾书白很有耐心,他被关押在密不透风的实验室里,数年如一日的躺在试验台上,每天都在做同样的一件事,他从未放松过一丝一毫。眼下不过是盯着几个人罢了,就唤出十来只眼珠子的事,听完这些人议论了将近两个小时,快到凌晨,这些人才开始被困意袭来,哈欠连天,一个个的出去放水。
眼珠子也跟着出去了,它们的速度很快,几乎融于夜色中。这些人可远远比不上傅行的警惕,即便那眼珠子在他们的耳边擦过,他们也误以为是虫子,还打算挥手去打掉。
“妈的!乡下虫子真多!”
一人提着裤子放水,实在是困的要命,他眼睛眯着,无精打采的,正是放松的时候。忽然间,他觉得眼角边有些痒痒的,腾出一只手去抓,紧接着他就碰到了一团软乎乎的,还带黏液,那东西似乎还是活的。
这个正在放水的男人吓的一激灵,那放水的活儿当下就卡断了,他惶恐惊惧的往后退,整个人瞬间就清醒了。他定睛一看,就看到一只鲜血淋淋的人眼正用阴冷的目光盯着他。
这个大肚腩的男人吓的当场失禁,跌倒在地,裤子都来不及提起来,一路连滚带爬,鬼哭狼嚎大叫:“有鬼啊有鬼!“
与此同时,还有一人吓的跌倒在了露天厕所,他自己没吓死,硬是把跟随一起出来放水的几人吓的够呛。这几人本来还想伸出手拉一把,可那掉旱厕的憨厚男人似乎被什么给惊到了,跟见了鬼似的,一个劲在那屎坑里扑腾,这一幕狠狠的把这几人给吓的连连后退。
有人哭天抢地喊有鬼,还有一个劲的喊救命,这声音太大,好几个帐篷的人醒了,各个露出脑袋,也有热心肠的跑出来看,想看看是发生了什么事,正打算救人。
结果一看是工友夜里起夜,上旱厕掉粪坑了,顿时都收了声,就默默的围观。
这一个被吓的失禁,一个浑身都是排泄物,彻底的让这施工队的人给嫌弃了,连带着同一个帐篷的工友们也一并远离,他们找包工头又额外要了个帐篷给他们两个。
顾书白目睹了这几人中的两人出丑后,抑郁的心情好了不少,他微微朝着身旁的傅行靠了靠,吸取对方的体温,这让他有种真正活着的感觉。
而傅行呢,这回是真的睡着了,顾书白往他这边挨,他就跟嗅到味儿,找到了主儿,那大长胳膊一揽,就给顾书白给抱的结结实实。
楼入怀里,就跟碰到了很柔软的枕头似的,还用下巴蹭了几下,继续闭着眼睛睡。
顾书白也心满意足了,才不去理会外面的那些碍眼的,蹭了蹭热源,美美的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