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r.PiedWind仿佛也意识到了一点,不满地扑扇了下翅膀,细细的嘎啾了一声。可是下一秒,出人意料的是,它弯下修长的脖颈,然后鹅首靠在了我掌心里!
热乎乎的。我吃惊地看向男朋友,男朋友笑了笑。它很快就直起了脖颈,离开了我的手掌,而我已然愣成了石雕,空荡荡的手心还残存着它的温度,无法动弹,呆呆地伸着。
它的喙是鲜红色的,顶部有一圈雪白的环,很亮眼,难以忘怀。
“哇……”
好久我才收回了手,不敢相信刚刚发生的事情。
男朋友撕了一点面包碎给我,“它一直很喜欢你。”
这时候Mr.Pied Wind叫了一声,我和它鲜红的眼睛对视了一下,福至心灵,转而拉住男朋友的手腕,直接把他拈着的面包碎转向了它。
它脖子一伸,灵活地把面包碎叼走了。我慢吞吞地道:“我倒不觉得,我昨天一个人看它的时候,它可没今天这么活泼,它可能更喜欢你。”
“是吗?”
“或者€€€€”我说:“它喜欢我们两个人一起看它。对吧?”
“嘎啾!”
我笑了:“就是这样了,你看它都赞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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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国旅游第一事,看看一年未见的鹅子
第58章 最优解2
在湖区小镇的日子过得可谓是规律。我们清早醒了就去喂天鹅,然后在小镇里面四处逛一逛,小镇人不多,安逸宁和。下午去钓鱼或者行山,这里不愧是世界著名的湖区,大大小小的湖如同五光十色的珍珠镶嵌在山谷里,银鱼洇渡摆尾于澄澈湖面,远处山与树是柔和融洽的色块。等夜色一点一点的洇染开来,将天穹染成一匹墨蓝色丝绸,温度凉意沁人,我们在屋子里点起火,听着木柴噼里啪啦被燃烧的声音,或许是一场淋漓的性爱,或许只是单纯的依偎。
某一天男朋友和我进行例行的喂鹅子之时,他突然和我说,今天是我们以前的大学的一百七十二周年校庆,系里要以晚宴的形式开一场校友会。
“想不想去?”
男朋友把最后一块面包碎丢给了黑天鹅,其它天鹅看到粮食无望纷纷散去,黑天鹅脖颈一扬啄走自己的专属食粮,满意极了,他也随之笑了一声,转头道。
太突然了,我有点懵,一下子不知该如何反应。指了指自己:“我去吗?”
“嗯。”他垂下眼,睫毛长又卷,山光水色都映在他遮住的眸子里,Mr.PiedWind欢乐地在他眼前游来游去,时不时叫一声。
“啊……我以为,”我也看着鹅子开开心心地拍着水,低声道:“我以为你不会让我去这些东西。”
“的确不想。”男人面无表情,“你快点决定,不然我会后悔。”
我想了半晌还是求助于他:“……我、我也不知道。”
以前的同学……会像咖啡店那个人一样吗?
“那就去吧。”男朋友站起来,拍了拍手上的余屑,轻描淡写地道。
……
啊?
事出反常必有妖。
我担忧地看了眼已经往旁边的白天鹅游去的鹅子。
Mr.PiedWind,你爹不会是想把我丢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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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的路上其实有点忐忑不安,一是担心男朋友打算把我丢给一个以前的同学一走了之,二是担心……好吧,我明白这个世界上我只用把关注放在男朋友身上,可是我还是会忍不住担心我会遇见的同学。
会再遇见那个咖啡店的旧同学吗?
哎,当时我在 最后还和那个人说:“不要叫我潇潇了,直接叫我亓官潇吧。”
再见面感觉好尴尬啊!!他肯定觉得我在玩什么情趣!
校友会上的同学会不会也像那个人一样,认为我贪财势利啊以色侍人什么的。
会吧……好像我的确是这样的人,毕竟我见过的所有外人的想法都是这样。
男朋友在我旁边处理一些公务,我胡思乱想了好久,最终泄气地靠在了他肩膀上,长叹了一声。
“怎么了?”
我摇了摇头,看着窗外掠过的一排排人字形木质坡屋顶,道:“还有多久到啊。”
他也随之瞥了一眼车窗外,按了下鼠标,淡声道:“很快了。就在前面。”
从古朴宏伟的旧街道驶出,四周风景变成了以红砖建筑为主的幽静街道。
男朋友牵着我的手下了车,车辆已经停在了学校外面,剩下的路需要自己走进去。
A国的九月底,残阳落照温煦至极,这里种的树的树叶已经转为了彤色,夕阳下落了一地细碎的泛着缇色的光影,和学校的红砖建筑相得益彰。
一只带着黑项圈的白猫蹲在柱子上慵懒地舔着毛,今天是这个学校的一百七十二周年校庆,却与我以为的热闹场面大相径庭,整个校园环境安谧极了。
我跟着男朋友进了一间建筑,停在了一扇大门外。还未打开门,我就已能听见里头人声鼎沸,时不时夹杂着爽朗的笑声。
我心微微提了起来。
男朋友动作停了下,握紧了我的手,我故作镇定地看着他,他笑了笑,在我唇上印下一个安抚的吻,“不用担心。”
他伸手推开了门。
站在门前聊天的金发女人回头,迎了上来,大声笑道:“谁来了?€€€€是Ramses!天呀,你怎么还是这么帅。”
“Horatio!”她看见了我,给了我一个拥抱,声音惊喜极了:“没想到你来了!你都没有回复我们的邀请函。好久没见!自从拍完毕业照,我就没见过你了。你去哪了?”
她停了停,皱眉道:“你怎么瘦了这么多?难道你们国家现在流行以瘦为帅吗?”
她聊天的女伴也不满地用涂着紫色指甲油的手指戳了一下男朋友:“Ramses,我们把我们的小可爱交给你,可不是为了看到他这个样子。”
“很高兴再见到你。”男朋友面无表情地道,声音古井无波,一点都没有高兴的样子。他蹙了蹙眉心,说:“你们的小可爱?如果这个称呼能改一改我会更加开心的,谢谢。”
金发女人眯起蓝如湛海的眸,嫣然一笑,“哎呀,Ramses倒是数年如一日的霸道。”
男朋友冷哼了一声,向我逐一介绍道:“Mia,Lucia,这次见面会的组织者。”
她们眼神流露出几分惊讶和疑惑,我清咳了一声,“我……”一开口就发现自己还是习惯性地说了中文,连忙切换成英文:“我一年前发生了点意外,忘了以前的事情。”
“啊,怎么会这样!”Mia€€€€金发女人蔚蓝双眼里关怀满盈,“怪不得你会变得这么瘦。”
她顿了顿,指了指自己道:“我们两人以前经常和你一个组,你帮我们修过好多回电脑呢。”女人给了我一个顾盼生姿的wink,“我大学的时候最感谢的就是你了。”
她的同伴笑道:“今天的自助宴我们聘请了市里手艺最好的厨师,希望你能多吃一点,吃胖一点。我们就不收你的钱了,当做感谢费了。”
我第一次见到对我这么热情的人,一时分不清她们的表现是真实还是伪装。有些胆怯,舔了舔嘴唇才开口:“谢谢。”
Mia捂唇一笑,“怎么失忆了变得这么客气了,我还没见过你这么乖的样子呢。”
Lucia摆了摆手:“别客气,Mia,那你带他们两个人进去吧,我在这里等其他人就可以了。”
Mia带我们进去的途中还不停地说,大家都很想再见见我们两个人,包括教授。
我问:“为什么?”
她弯唇一笑,“因为Ramses是学校的传奇人物,他的照片都进了我们的校史馆。才毕业两年呢,”她对我眨了一下眼,“你也是,你也在学校的校史馆里面哦。”
我有点懵,“我……为什么也在校史馆里?”
“你猜猜。”
我哪里猜得出,我以为原来的自己在大学是那种阴阴沉沉的,躲在角落里的人,没想到好像?还是人缘可以的样子?这已经很超乎我的预想了。
我扯了扯走得有些缓慢的男朋友的手,“为什么呀?”
男朋友望着前方欢声笑语的人群,眼神辽远,在沉思着什么。高挺的鼻梁和清晰的下颔线构成了€€丽又凛冽的弧线,眉头无知觉的微微蹙着,整个人显得有些冷冽。被我一晃,他回头看着我,刚刚的凛冽被打散了,如同湖水中映着的月被晃碎了,散了一湖水的亮光。
他揉了揉我的头发, “因为实训。”他好像想起一些忍俊不禁的事情,唇角微微一弯。
他的步伐变快了一些。我跟紧他,按照他提起的实训合理猜测:“……因为我的实训成绩很好?破了学校记录?”什么实训还能有学校记录啊。
他摇了摇头。
说话间,Mia带着我们走进了一个小隔间。洁白餐布上井然有序地摆着雕盘绮食和娇翠欲滴的花,珠光宝气贵气逼人的女士和西装革履衣冠楚楚的男人持着香槟自在融洽地谈论着,一些人注意到了我们,对我们挥了挥手。
“Ramses!Horatio!”
Mia回头对我一笑:“是因为你在用实训的软件的时候,抓了软件七八个bug,还把交互给优化了提交给那公司。不仅拿了很多奖金,还让公司减免了学校使用它的专利费。那可是一笔大开支。”
我:“……”
万万没想到。
男朋友眼睛因为淡淡的笑意微微眯起,揉碎了总会藏在那双阒黑瞳子里的凛冽与阴郁,“你抓它的BUG和优化交互,都是因为我那时候用的很不顺利。”
我想了一会:“那的确很有必要优化,男朋友的体验感很重要。”
“啧,果然Ramses只有在Horatio身边才会笑,从大二就开始了,现在还是一样。”一个穿着粉色西装的男人夸张地捂着胸口,“我又要相信爱情了。”
男朋友笑了一声,“thanks。”
我好奇地看着他,男人道:“Horatio,你知道我毕业之后又谈了多少次恋爱吗?”
“三次!三次啊!可我现在还是形单影只。”
他对我举起了三根手指,我眨了眨眼。他的手指在空中停了一会儿,尴尬地收了起来,他疑惑地道:“你怎么不吐槽我了,这不是你的风格啊。”
“呃……”
我按照刚刚解释给Mia的话重新说了一遍,听着我们聊天的人立马围绕上来问我细节,脸上是毫无掩饰的关怀。
我有些不适应地抓紧了男朋友的手,却感受到他的手指慢慢地划出了我的指缝,我惊愕地回头看着他,他对我微微一笑,“我那边还有人要说话。”
我张了张嘴,他换成了中文,和我说:“我就在你附近,你一定会看到我的。”
男人的指尖在我的掌心里微微一划,引起了一种无法形容的酥痒,声音很低沉,也十分诚笃:“别怕,潇宝。”
他用中文说完之后,转而用英文和他们讲了几句,然后就离开了我们这一圈。
我的眼神跟着他的身影划到一旁,围在我身边的同学发出善意的笑声,说我怎么这么粘人,和以前一模一样。
粉西装笑着道:“果然有些事情即使是忘记了,灵魂还会留下铭刻。”
我不好意思地看了回来。
他们问我现在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问我还记得多少;知道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之后,就开始讲我们以前的趣事,我第一次得到这么多的关心和热情,受宠若惊之余,心底泛起了一阵阵的喜悦,加上抬头就可以看见不远处谈笑风生的男朋友,他好像和我有心电感应一样,只要我看了过去,他就会抬头和我对视。
不多时,Mia扶着一位头发花白、表情严肃的男人走了过来,他一身西装穿得齐齐整整,领带打得一丝不苟,看起来就非常严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