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疯批 第44章

直到被人提起来随手扔掉,他才从沈言刻意营造的氛围中清醒,僵硬又后怕地去看沈言。

沈言身体蜷缩在玄关角落,正捂着脖子咳嗽,咳得脸和耳朵都发红,眼睛里有生理性的泪水,一眨便落了下来。

瓦伦站在他不远处,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法尔森手忙脚乱地爬到沈言身边,想擦掉他脸上的泪水,被沈言抬手隔开。

“妈妈……”法尔森如遭雷劈,哭唧唧地凑过去,把头抵在沈言的颈侧,抱着他的胳膊忏悔,“是我的错,妈妈原谅我,对不起。”

沈言没推开他,低着头缓慢地平复呼吸。

他很虚弱,虚弱得连推开法尔森的力气都没有,只能隐忍地承受,眉眼间全是嫌弃和烦躁。

而这一切都落在瓦伦的眼睛里。

又过了几秒,沈言声音沙哑道:“你没必要管我。”

瓦伦:“你骗我的账,我还没和你算。”

沈言自嘲地勾起嘴角:“又不信……你总是这样。”

无端的指责,让瓦伦很难形容自己现在什么感觉。

死到临头还嘴硬的骗子,也许他是真没必要管他。

瓦伦心里是这么想,手却不听指挥,强行分开沈言和法尔森,抱着沈言进了卧室。

卧室门关上时,布雷兹的手抖了一下,微小的电子元件放错了位置。

沈言从始至终都没看他,没有叫他的名字,就算快被掐死了,也没有向他求救的想法。

布雷兹心脏隐隐抽痛,他抿着唇,回忆每一次他从噩梦惊醒时沈言安抚他的样子€€€€

“布雷兹,呼吸,呼€€€€吸€€€€”

“好点了吗?”

“喝点水,我就在你身边,我陪你。”

布雷兹强硬地让自己忘记,可越是想忘,那些记忆就越是清晰。

正是因为有这些珍贵的回忆,现在沈言对他的无视才格外的不能忍受。

他随手扔了电子元件,满脸寒霜地走到卧室门前,用力捶门。

一门之隔,沈言正抱着瓦伦,垫着脚吻他下巴。

瓦伦紧紧皱眉,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推不开沈言,只能任由他抱着,冷着脸仰头,不让他亲自己的嘴。

并没有很想亲嘴的沈言亲了好几下,边亲边观察瓦伦表情,感觉差不多了,再次调动情绪,红着眼睛看他。

“你为什么不推开我?一个骗子这样吻你,你也能心安理得的受着?”

瓦伦看着他天衣无缝的演技冷笑:“阮知闲都和我说了,你压根没进过军校,编故事的能力比你演技更胜一筹。”

沈言眨巴眨巴眼睛,拉着瓦伦的手指,轻轻晃了晃,见他没有反应,又缓慢地与他十指相扣。

“这样啊……可是老公,你不是也乐在其中?”

他把瓦伦的手背贴在自己脸上,笑了下。

“除了我,你还能喜欢谁呢?”

第28章 爱在屋檐下(二)

沈言说的是实话。

本来瓦伦对于他的爱人只是有一个模糊的影子, 他并不清楚自己爱的是什么。

是沈言将那个影子坐实了。

此后瓦伦就算想找,也将不由自主地往沈言构造的那个爱人形象上靠。

沈言迎着瓦伦审视中带着薄怒的目光,一边想完了他怎么娇妻娇得游刃有余, 一边黏着瓦伦,趴在他的胸口, 跟他调情。

“老公, 外面有人敲门,怎么办?”

“我好害怕。”

沈言的声音很好听, 又刻意让每个字轻轻粘连,带着点笑意,听得人骨头发麻。

瓦伦咬肌绷紧, 下颌抽动, 攥紧的拳头上青筋鼓起, 一副恨不得把沈言塞嘴里嚼烂了的样子。

想说点猛的,想让这个骗子害怕、退却,最后却只憋出一句:

“你不要叫我老公。”

沈言无辜且委屈:“你先前明明很喜欢我这样叫你呀,每次我这么说你都会很激动,你会很凶地吻我,把我抱起来然后……”

“闭嘴!”

瓦伦红着脸一把推开沈言,因为情绪激动没能控制好力气, 沈言猛地摔出两三米, 最后撞到床边,发出沉闷的,一听就痛的响声。

他瞳孔震动,脚尖下意识挪动想要去扶, 身后门板的剧烈震动又让他清醒过来,瓦伦站定, 冷漠又轻蔑的目光落在沈言身上。

“我不杀你,你也别来勾引我,过去你骗我的事算了就算了,你以后要是还敢骗我……”

瓦伦单手卸掉门把,钢制的门把手在他手里扭曲变形,最后丢到沈言脚边,当啷一声。

沈言不知道是怕了还是怎么,低着头,微长的黑发垂落,表情在发丝的掩映中显得很模糊。

瓦伦勉强将视线从沈言身上挪开,开门,与布雷兹擦肩而过。

布雷兹在外面听得很清楚。

老公、勾引、亲吻……

骗子。

但沈言没有骗他。

布雷兹匆匆走过去,扶起沈言。

沈言身体素质还算不错,瓦伦推那一下其实对他伤害不大,只是后腰正好磕到床尾,有点疼。

休息一下就好了。

沈言站直后,揉了揉腰,左右转了转,感觉没伤到骨头,这才看向布雷兹:“谢谢。”

他要往外走去看别墅布置,布雷兹挡在他身前,沈言往左他就往左,沈言往右他就往右,最后沈言停住,平静道:“麻烦让一下。”

“沈言。”布雷兹和沈言对视,“我和那个人不一样。”

沈言不明所以:“什么?”

布雷兹:“你可以骗我,也可以……”他微妙的顿了一下,“叫我老公。”

人在无语的时候会笑。

“你的脑回路和小布一样奇怪。”沈言走到窗边,将两人的距离拉得够生疏,“上赶着上当受骗,不如你去和瓦伦交流交流,帮他调理一下,怎么样?”

布雷兹察觉到他的排斥和隐约的不开心后,并未讨人厌地上前,只是站在原处执拗地望着他。

沈言被他盯得更闹心,啧了声,“你不是流浪狗,我也没收养过你,别拿那种眼神看我。”

房间里又变得安静,沈言被布雷兹的目光弄得如坐针毡,最后实在受不了,叹了口气,对他招招手,“过来。”

布雷兹瞬移到沈言身边,眉头舒展,更专注地看他。

给沈言看得彻底没脾气了,没用什么力气地捶了一下他肩膀,“行了,说点什么。”

熟悉沈言脾气的人,就知道他这是给人放台阶,准备和好。

布雷兹垂眸,将沈言装进他眼睛里。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现在该干什么。

他克制地将情绪收拢,试探性地拉起沈言的手。

沈言没有拒绝,视线从两人交握的手慢慢滑到布雷兹的脸上。

“朋友……”布雷兹轻轻说,“如果你想,我们可以永远做朋友,我会好好呆在你圈定的位置上。”

“不要不理我,好吗?”

亲嘴告白就差上床的朋友和传统意义上的哥们相距甚远,但听到布雷兹这么说,沈言还是忍不住松了口气,用力抱了抱他。

在沈言看不到的角度,布雷兹弯起嘴角,享受着他的拥抱,嗅闻独属于沈言的味道。

如果这个的身份,能让沈言抱他、吻他、真诚地爱他,那当朋友也没什么不好。

在两人沉浸在和好的愉悦时,一道幽冷的声音冒出来。

“妈妈。”法尔森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房间里,站在两人旁边,面无表情直勾勾地盯着沈言,“你们好像抱得很开心,能不能让我也开心一下?”

沈言:“……咳。”

他后知后觉地有点不好意思,想和布雷兹分开。

布雷兹警告地看了法尔森一眼:“你不该在这里。”

法尔森冷笑:“那我该在哪?床底?天花板?你不能把妈妈当成自己的,毕竟妈妈也说了,你们只是朋友不是吗?”

沈言又挣了一下,布雷兹这才松手,看到俩人之间有空隙,法尔森立刻站到中间,强行将空隙拉大。

沈言不抱他,不代表他能不抱沈言,法尔森长手长脚地把自己缠在沈言身上,恶狠狠地瞪了布雷兹一眼,扭头又换了副样子,可怜巴巴道:

“妈妈你好冷漠,是不是阮知闲和你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他也是狗屎,你不要信他。”

沈言:“站直了说话。”

法尔森哼哼唧唧:“不要,妈妈的怀抱好温暖,好想在妈妈的怀里呆一辈子,想吃妈妈的奶,我好爱妈妈。”

中间夹了一个故意说得很快快到有些模糊的几个字,但由于在场几人听力都还不错,还没反应过来,聪明的大脑就开始正常发挥,将处理好的信息反馈给它的主人。

布雷兹脸色黑沉,想动手把法尔森撕下来,但沈言比他动作更快,他扯着法尔森的头发,屈膝用力顶他肚子,法尔森吃痛弯腰,沈言扣着他的后颈用力往地上一甩,把他甩到地上。

法尔森想起来,沈言踩住他胸口给他踩了回去,居高临下地看他:“我之前跟你说的你都忘了?”

法尔森抓着沈言的脚,喘息着笑,不满地指责道:“可是我不这么叫你,你又不把我放在眼里,对一个不知道哪来的贱人又抱又笑,妈妈,他比我好在哪啊?”

法尔森冰凉的手指,顺着沈言的鞋往上摸,从沈言的裤脚谈过去,摸他的脚踝和小腿,紧紧扣住。

“况且我的任务有好好完成,妈妈你答应过我的让我吃的,为什么听到这个反应那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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