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师尊总劝我修合欢道 第11章

她想停却已来不及,一脚踩空!

几乎震碎她的剧烈疼痛瞬间席卷身体。

“啊——!”祝卿安猛然起身,惊叫出声,胸口剧烈起伏,眼底还带着惊恐,茫然地向前望去。

熟悉的女人正坐在她的床边,红衣柔暖,盈出一身檀香,浮于周遭,似曦光拂面,光瞧见这片衣角,便已拉她出了方才那处无望深渊。

心头渐渐平稳下来了。

祝卿安觉着自己不该哭的,但她还是忍不住鼻头一酸,轻轻,悄悄,又明目张胆地将自己放进越尔怀里,发出一声抽泣。

“师尊,我方才好痛。”

女人似乎僵了僵,但很快放缓身子,环抱住她,“嗯,现在可还有什么不适?”

越尔这话问得轻柔,眸光却凝重,不知在思索什么。

祝卿安缓了老半天,才在温暖的怀抱里渐渐放松,摇了摇头不愿再回想刚刚那些经历,艰涩开口,“师尊,水……”

越尔终究念着她的惨状,压住火气在空中虚写几字,指尖凝出一水团给小徒儿喂去。

祝卿安尚不知一会儿有什么大祸等着她,还乖软靠在女人怀里。

咕咚咕咚把水团咽下去了。

“说吧,”等她完全倦怠下来,越尔冷不丁出声,音色稍愠,颇有一股风雨欲来的意味。

“你偷跑出去做什么?”

第10章

祝卿安背后寒毛一竖,下意识已是直了身子,抬眼去看,女人坐在外围,挡去了天光,背后透出点子光晕,面上哪还有什么笑容,往日里慵懒的神情消散,只余沉沉郁色,凤眸微垂,目光冷淡锁在她身上。

那身红衣和周遭檀香也慢慢淡却了。

祝卿安试图从她眼尾红痣里瞧出点柔和味道,但实在骗不得自己,缓缓缩成团,往后退了退。

师尊她,好像生气了。

越尔冷笑一声,“怎么?有胆子跑出去没胆子说?”

她的确是气,有气自己没把这孩子看牢,但也气祝卿安招呼也不打就乱跑。

宗门里尚未修炼的孩子都只能在云疏峰内活动,不是不想给她们出去,而是不能给,凡人太弱,磕着碰着都可能丢了性命,更别提不慎遇到什么没长眼的妖兽,说不准眨眼就被吃了。

谁能救的及?

也就这孩子幸亏带了红玉护身,且磨炼了两年,底子不错,不然能不能回来都是另一回事。

越尔越想越气,又想到红玉开裂,更是烦郁。

祝卿安一眼就瞅见她面色愈发阴沉,渐感不妙,再不敢瞒了,赶忙挪到她身前,低头小声解释,“师尊,”

“我只是想去沉青峰问问您的病。”

她的病?

越尔顿住,难得思绪错乱一瞬。

她眸中闪过几分错愕,但很快压下,看似仍愠怒的模样,实则声音都缓和许多。

“为师那病早说过是老毛病,你这么急作甚,还不能等等再来问?”

“傻不傻。”

祝卿安却被她戳中痛处,又想到自己毫无用处,血眸没了光亮,“我,我怕……”

怕您也像阿娘那样眨眼就没了。

她未尽之言没在低低的抽泣声里,没有让师尊听见。

越尔眼见这孩子哭得细碎,又不敢大声,缩在一团一抽一抽的,让人多生怜意。

她长叹一气,把人重新抱回怀里,拭去这孩子的泪,“别哭了。”

“这两年没哭,今儿终于忍不住了?”

这女人哄人的话还是这般不中听,祝卿安那点子难过都被她惹得散去不少,吸吸鼻子停下来,后知后觉些羞意,红了耳尖把脸埋进越尔怀里。

没想到一不小心抵住柔软。

两人皆是一顿。

越尔只是有些不适应,倒也没太在乎,祝卿安却猛然抬起脸来后仰,挪远了点。

“师尊……”她语无伦次,想比划什么,最后又放下。

直把越尔逗笑了。

“你紧张什么?”她好笑道,红痣随眼尾微动,轻轻扬扬透出几丝漫不经心。

祝卿安这下真说不出来话了。

越尔挑起祝卿安脖颈上所戴红玉,细细摩挲上头的裂痕,轻道,“这红玉替你挡过灾害,怕已没了庇佑之用。”

“这镯子有为师一道神识,可护你周全,切莫轻易摘下。”她把自己腕上的墨玉镯子褪下,轻轻给祝卿安戴上。

镯子上还残存她微暖的体温,这点温度浸染了玉镯许多年,现在落于祝卿安腕上,也慢慢渗进去了。

银发人儿愣愣摸了摸镯子,不太习惯,总觉这镯子套在手上,就像是师尊一直牵着她,温和熨帖,又犹如绳索一般将她套牢。

祝卿安很久后才发觉,这镯子也真就像一根红线,将她与师尊紧密牵连于一处,绑了漫长一生。

但此时她只是感动于师尊对她的关心,妥帖将镯子藏在袖中,认真点了点头,“徒儿明白。”

她想得不多,越尔心却难安。

红玉受损,徒儿只怕是——

她蹙了蹙眉,思忖道,“为师近日没有空闲,你既已显骨,就先去学堂修习吧。”

学堂?祝卿安愣怔。

“显骨后有资质的孩子都会去学堂修习四年,若无错处一般就会拜入长老门下做记名门生,天分高的还可能被长老收为亲传,你在为师门下,本是不需去争这些名额的。”

越尔难得认真同她解释,“但学堂专供给你们这些孩子解惑,若修炼上有何不懂,都可以在那儿求得解答,正适合徒儿入门。”

这话挑不出错处。

祝卿安也明白她的意思,但还是不可避免地乱想,“师尊您生气了吗?”

是因为她这次坠崖,还是因为,她的火灵根?

她自小心思敏感,极易想多,只一发散就偏到了老远。

师尊,不要她了吗?

越尔活过的年岁比她吃过的盐还多,只需她面色一变就知晓她心中所想。

无奈看着这孩子,招招手,“过来。”

祝卿安委屈抿唇过去。

一只手搭在她后背,把她往前推了一点。

银发小人儿被带得倾了倾身,不由头低下,腿挨靠在矮榻边缘。

鼻尖忽落入一片暖香中。

熟悉的香气将她缓缓裹住,有微凉的指挑开她额前发丝,她敏锐察觉有阵温意靠近了自己。

果真是有半点轻润软柔贴了上来。

蜻蜓点水一般落在她眉心。

祝卿安顿时僵住,血眸微扩。

是——

软柔很快退去,似春风拂面,过后唯剩周身舒意,却再难寻那片春润的痕迹了。

越尔的声音自头顶传来,略带叹息,“没生气,又不是赶你,为师的确是有要紧事,徒儿权当出去多认识些友人,别日日闷在屋里,连朝气都消磨没了。”

是师尊的亲抚。

*

祝卿安就这样被她的亲亲师尊丢出朝眠峰,过上了学堂与峰上两头跑的日子,比之前多了点生趣。

来自于那位唤作边临的姑娘。

学堂大多是两人一座,用的同一张长条木案,祝卿安来时已无座位,唯独角落这位沉紫锦衣,眉上一条鎏金抹额的眼熟姑娘旁边空着。

她坐过去才知道。

怪不得大家不坐这人旁边,着实是——

话太多了。

“小师祖怎的也来学堂?”边临见到她十分惊讶,只一得了空闲就拉住她问东问西。

祝卿安在越尔面前还有点话可讲,但见生人便不想开口了,面对她从头到脚各种问题,只挑了最起头那个答,“师尊叫我来的。”

“有仙尊相授还要来?”边临惊了,万分不解。

祝卿安一时不知如何同她解释,说出来又好像在背地里说师尊坏话,只好又缄默了。

况且,她和这位姑娘算不得熟吧?

为何总抓着她讲话。

边临等半天没等到她回答,竟也不觉着尴尬,继续烦她,“小师祖叫什么名字?这回总能告诉我了吧?”

祝卿安不是很想说,可是她又怕不说还会被抓着问,纠结万分,暗叹口气说了,“祝卿安。”

说完她还是很好心的,在纸上写下自己的名字,推过去给边临看。

边临却更是兴奋,得了敕令一般,拉着她还要问什么。

哧——

一道剑气眨眼削过她的发丝,精准自她面颊擦过,扎在长条木案上。

“肃静。”一道冷声自前方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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