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师尊总劝我修合欢道 第14章

池秋水?祝卿安眼睫颤了颤,池……

她心尖鼓动,似有所感悄悄探出半颗脑袋往外望。

不远处经过的那位长老,竟是昨日在朝眠峰上看见的锦衣女子。

依旧那一身水青烟色锦衣,但耳饰已卸,祝卿安那时慌乱,没有看到她的脸,如今终于得见。

女人身姿挺拔,青丝披散,额前坠一滴玉,黛眉衬目,面容精致,好像是察觉到这儿视线,带一丝疑惑看来。

祝卿安倏然缩回去,鬓角一缕银发因她动作太快,没能跟上,轻飘飘才缓落下。

她忽然荒谬地,闪过一个念头——这人容貌气质上,与师尊好像十分相衬。

边临见她反应这么大,还以为池秋水要过来,连忙拉着人继续往里缩。

两只小姑娘凄凄惨惨挤在角落里像只鹌鹑,瑟瑟发抖。

“师尊?”池秋水身旁跟了一位粉衣姑娘,见她突然往旁望,不由低声问一句,“哪儿有什么问题吗?”

池秋水收回眼,摇头,“无事,走吧。”

她好歹也是长老,修为不低,轻而易举便能发现角落里那两位姑娘,但她这时要赶去掌门殿,没有把此事放在心上。

等她们走后,祝卿安才和边临从拐角出来,边临惊魂未定拍拍胸口,“吓死我了,差点儿被发现。”

她这模样实在奇怪,要说是担心自己被师尊发现,祝卿安是不太信的,要怕也是自己怕,边临怕什么。

“你,和池长老有过节?”

边临一僵,打哈哈笑过去,“我来之前专门打听过,今日正巧有一场节会,我们可以去听听,快走吧。”

她推搡着祝卿安往里,说什么也不肯再继续这个话题。

祝卿安心有疑惑,但念着她的好,没再问。

流云殿内,掌门还在冒汗,“每日都待在学堂里也不好,我看小师祖平日里的确用功,这会儿去外头放松一番也不是什么大事。”

越尔不言,她对小徒儿用功与否,想去哪儿玩乐并不在意,但这孩子竟把玉镯摘下,万一……

她蹙眉,指尖一下一下叩着案几。

“你且先关注着学堂,若见她回来,及时告知本座。”

越尔起身不再留,打算自己在上清宗先找找。

这孩子再如何也总不能出宗门,但没有玉镯护身,只怕会再现当初坠崖一事,拖得越久越危险,不能等。

她才走不久,流云殿又迎来一位祖宗,掌门屁股都没坐热,就见殿门口来人,无奈上前,“师姐何事?”

池秋水见到她,淡起一抹笑,“来找你。”

掌门顿了顿。

“谈谈宗门大比的事。”她慢慢把后一句补完,才压住掌门吊到嗓子眼的心。

闻江意直了直身子,把那点莫名的心思挥散,顺她话想,细算还有五年才要大比,不免无奈,“还差得远着,何必现在就谈?”

池秋水却摇头,“恰逢百宗比试也将近,我们要早些准备才是,正好,”

她沉下眸子,“仙尊出关一事也需公布出去。”

“是该压住这些年的各路谣传了。”

闻江意见此也沉思,应下来,待商量好大比一事,她多问一句,“师姐今日可曾见过小师祖?”

池秋水闻言话头略停,“方才在峰上见过,应是来听曲儿的,你那干女儿边临也同她一道,怎么?”

“你要找她们?”

掌门心一喜,差点儿淌下泪来,“还是师姐您靠谱。”

“待我告知仙尊一声。”

*

怪不得边临这么早便要带自己过来,祝卿安占一席座,回头望身后的人头攒动,狠狠打了个寒噤。

若晚一些,怕是只能来看这无尽人海,听也不一定能听见。

边临也叹,“不是每时都这么热闹,是今日乐阁大师姐,徐吟萧也会来奏曲儿,才这般人多。”

“于我二人而言,也有用么?”祝卿安只关心这个,她如今快要摸到筑基的门槛,对灵力的运用也愈发娴熟,已能随意控制灵火的大小和热度。

按书中所言,炼气是把周遭灵气引入自身,再通过灵根转化出来,故每个人所凝练的灵力都不尽相同,但殊途同归,最后都是要将这些气聚拢压成液状存于丹田,是为筑基。

她体内灵气现如今成雾,离灵液还差一点儿,若真有这妙处,不能浪费才是。

边临惊恐看向她,“小师祖,您不会真要来修炼的吧?”

虽说琴音的确有这作用,但也没谁真会在听曲儿的时候就地打坐修炼,毕竟大多数姊妹都是为看一眼吟萧师姐来的。

“不能吗?”祝卿安蹙眉问。

“可,可以……”边临放弃劝说她,也庆幸自己当时把人骗来时说的是琴音之妙用,要是说徐师姐如何好看,弹琴如何赏心悦目,那估计小师祖压根不会理睬她。

琴音的确好听,祝卿安不至于连这点鉴赏能力也没有,但她最关注的还是体内正流转的灵气。

果真是有三倍之用,她浑身毛孔舒张,体内灵力奔腾如江河,欢快地吸纳着周遭灵气,愈转愈快,最后竟形成一团漩涡,飞速搅动丹田处那团云雾,逐渐凝出一点点水色。

边临听着听着觉得不对,旁边怎的突然来这么大一阵灵力波动,她偏头去看,不由瞪大了眼睛。

小师祖这是,快要筑基了。

第13章

祝卿安这动静太大,让其他人不由转了注意到她身上,纷纷露出惊讶的目光。

这是哪家长老座下的门生,看着年纪不大,居然能在这种环境下原地筑基?

天赋未免也太好了吧?

念着有人在紧要关头,大伙都安静下来,自觉绕她一个圈,免得这孩子受扰。

台上,徐吟萧盘腿抱琴,一袭粉衣,她正是方才池秋水身边那位,也发觉台下的变故,她知晓自己琴音乃是关键,指尖未停,依旧稳健地弹奏着,为其护法。

祝卿安半刻后沉歇下来,有些生涩地感知着体内千辛万苦凝聚成的一滴指头大小的水珠,因她是火灵根,这滴水珠有似红玛瑙一般晶莹剔透,其中还流转一丝奇异的光亮。

银发姑娘缓缓睁眼,小吐一口浊气,眼底藏着兴奋去寻身旁的友人,“成了!”

“好!”

“真是厉害啊!”

“年少有为。”

回应她的却不是什么好友,而是其他嘈杂陌生的女子之声。

祝卿安浑身一抖,僵硬往四周看去,果然见原本认真听曲儿的一行人无不把目光集中在她身上,眼里皆是羡煞。

怎么回事?

她不可遏制从心底漫上来一丝恐惧,只想原地消失逃离此处,但这群人接二连三来恭喜,把周围堵得密不透风,一丝活路都没留给她。

这可怖场面里,祝卿安脑子一片空白,唯能想起来一人令她安心些,“师,师尊……”

她下意识喃喃喊。

似乎是她虔诚的心被上苍听见,人堆外,当真飞来一道熟悉的身影。

那把金纹红伞挡在女人头顶,掩去日头与热浪,只露出一角敛在阴影中的玉白下巴。

伞面柔和却不可抗拒地为其主人挡去一切喧嚣。

似乎是有感她的目光,伞沿微抬。

露出一双遥远却依旧熟悉的眉目,只消对视上,祝卿安慌乱的心神便安定下来,连被众人包围的恐惧似乎都消散许多。

女人慢条斯理落停在她身边,眸光泛冷,引得祝卿安骤然惊醒,想起那日池秋水的问话。

“仙尊不喜她?”

不是不要她吗,为何现在又找来了?

“随为师回去。”越尔知她胆怯,怕人多,没有在这儿问,只一句话定夺去向。

祝卿安脊背发寒,有一种小动物般的直觉,要是跟师尊走了,她接下来会很惨。

“徒儿还要听曲儿……”

她这样说,众人才想起来自己原是来听曲的,纷纷回过头去,给奏完一曲的徐吟萧喝彩,但余光忍不住落在这俩人身上。

这眉间金纹,难道是道元仙尊?!

她们悄悄吸一口凉气,也终于知道这天赋骇人的孩子是谁——显骨时便以一道光柱映亮整个宗门而闻名的小师祖。

怪不得是仙尊的徒儿,都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越尔没有开腔,只一道视线落在她身上,祝卿安便忍不住一抖,再不敢顶嘴,起身去牵住她的衣角,“晓得了师尊……”

边临在旁大气也不敢出,等她走时小心翼翼挥挥手,算作告别。

两人走后节会恢复热闹,徐吟萧在台上朝众人歉意一笑,波动几道弦音,“方才那曲儿没让大家听尽兴,我再来一首。”

果真得了许多喝彩。

边临小小替友人担忧一瞬,就把心神重新放在师姐身上,她可是好不容易才挤到如此前排的位置!

朝眠峰与乐阁相差甚远,只有水声作底,时不时添点鸟叫虫鸣,乍从那儿回来,祝卿安只觉自个聋了一般,静得能听到耳鸣。

乐阁的人气当真可怖。

她心虚地觑一眼师尊的身影,可仔细想想又硬气起来,明明是师尊不要自己,她心虚什么。

越尔一路上什么话也没说,面上也很平静,只把人领进屋里。

她越是沉默,两人之间的气氛就越是压抑,祝卿安本平静下来的心又不住跳动,慢慢有些慌张。

“师尊?”银发姑娘小心翼翼去扯了扯她的衣袖。

女人手轻轻动,收回了自个袖子。

指尖一空,连带着祝卿安心也空了一块,终于发觉不对,“您……”

“您生气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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