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师尊总劝我修合欢道 第57章

因为脚上有伤,祝卿安走向她的步伐一跛一跛的,像一只受了伤的麻雀,扑棱着翅膀晃晃悠悠,险些跌到她身上。

看着越尔疑惑的表情,祝卿安叉着腰质问:“习字啊!你果真给忘了对不对!”

“你可别说什么只是长得像,不同人一类的话,她这银发红瞳和面貌,可是与毕烛别无二致!”玉璇门长老好不容易找到攻讦她的由头,更是话音不断。

闻此言,祝卿安猜想终于被证实,脑中瞬静,四周的声音再落不入耳中,她僵硬抬头,在长老席上找寻越尔的身影。

师尊,那位前辈所言是真的吗?

若此前她还不介意,可经由不久前那晚,她忽然就怕了,怕极自己真是像毕烛,怕极毕烛是她阿娘。

若真是如此,师尊对她的好,会不会是因为……自己与毕烛太像?

可她当真找到越尔时,握刀的手却一紧。

那夜里还柔柔对她笑,满眼情意喊她名字的女人,此时正冷然垂眸坐在看席上,支脸不知在想什么。

压根没在意她。

第51章

看台之上,有许多灵力敛于空中飞出,越尔眼帘一垂,体内威压放出,按下了这道道无声的攻击。

更有一只蛊虫悄无声息往场中飞去,但才送出不远,就被丝缕紫光收缚,瞬间爆开,化为齑粉。

几息后交锋渐平,没有人发现这些个长老们竟在银发姑娘刚入场时便忍不住出手。

越尔眸中神色愈冷,笑便更甚,幽幽看向五仙教长老,“阁下好本事。”

苗疆女子蹙眉与其对视。

毕烛当年堕魔实在突然,谁也没想到这位最可能是传言中救世主的人选,会在紧要关头大开杀戒,就算后来她恢复神智,也无人敢信,这种恐怖的存在自然是死了最好。

原本昨日叫李卿卿来就是想习字的,后来闹出中毒这档子事,今天又赶早去处理钱奎,只越着散去身上的血腥气,越尔哪里还能想得起这个来?

她手握成拳轻咳了咳:“我知你脚上有伤,便不着急,想着待你伤势好些在习也不迟。”

祝卿安狡邪的眼眸眯了眯,她自然看得出,对方是真的将这事彻底抛诸脑后。毕竟昨日发生了那样大的事,即便是忘记了也是情理之中。

但祝卿安此番前来的真正目的在于,想要探听一下关于中毒事件的进展如何了。昨日这土匪把所有她屋里做杏仁酪的东西都拿走了,此人思绪跳脱,万一一个不注意又把怀疑对象落在自己头上,自己还得早些知晓,也好替自己辩解一番。

不过看现在的形式,还能关心起自己脚踝的伤势,想来在对方心中,自己的嫌疑已经完全被洗清。

思及此,祝卿安不由得舒了口气,连脸上的笑容都跟着明媚几分。

而她这微弱的变化,全部落入对面越尔的眼眸里。

不过是一句话,这李卿卿为何这般高兴,眉眼弯弯,喜不自胜。

为什么?因为自己问起她的伤势吗?

再看对方刚刚看见自己后,这几步的距离,都走得歪歪扭扭,可想而知,她从自己的住处来到这,一路上是何种艰难?

真的是为了……习字吗?

这边,祝卿安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趁着午后阳光正好,赶紧回到她小院的葡萄架下再补一觉。毕竟昨日花费了那样大的体力,不好好养一养怎么行?

“既然姐姐这样想,那我就不打扰姐姐了。”说完,祝卿安便要告退。

天气渐渐暖和了,一会午睡找个薄一点的毯子搭一下就好了。祝卿安一边迈步,一边想着哪件毯子合适。

绿色那件有点厚,红色的上面绣着鸳鸯,她看着就会想到自己被算计嫁人,也不好。

宝蓝色,宝蓝色那条正合适!

刚做出选择,原本站在身后的人突然转过来,叫住了她。

“既然来了,那便从今日开始吧。”

“?”祝卿安讶异回头。

越尔直了直脊背,装作一本正经:“择日不如撞日,况且读书这事自然是赶早不赶尔。”

——

原本一场甜美的午觉梦被破碎,祝卿安也只敢暗自腹诽对方出尔反尔,并不敢真的如何。

不过对方倒是很为她着想,见她脚伤不方便,将自己的八仙椅让给她坐,反而自己搬了一张圆凳来,放在八仙椅旁边。

“从哪里开始?”

“那就从名字开始吧。”越尔托着脸颊,瞥了一眼祝卿安面前的白纸:“教我写你的名字。”

行吧。祝卿安握起毛笔,在洁白的宣纸上写下“李卿卿”。

越尔看着纸上娟秀的字迹——卿。

她原本以为对方的名讳是“明月”的“月”,亦或是“愉悦”的“悦”。

“卿?”越尔拿起那张宣纸,悠悠说道:“这左半边的‘王’我认得,右半边的……”

祝卿安放下毛笔,耐心解释:“右半边的月,是月亮的月。”

“哦?那这个与月亮有何不同?”

“当然不一样了。这个卿字是古代传说中的神珠,当宝贝讲。”祝卿安答。

神珠,宝贝……既然名讳都是掌上明珠,为何还要在我这土匪窝里屈尊?

不等越尔问出来,祝卿安再次拿起毛笔:“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越尔放下手中的宣纸,沉吟回答:“三娘。沈三娘。”

沈,是越尔娘亲的姓氏,在京城中不算名望大族。至于三娘,不过是上次越泽曾经当着对方的面喊过自己“老三”。

“三娘……”祝卿安蜷着舌尖,喃喃在口中重复了一遍后,在方才那张纸上,自己的名字旁边,写下对方的名讳。

随后将那张纸放到前面,另取一张铺在桌案上,双手捏着笔杆将笔递给越尔:“那今天就从三娘的名讳开始吧。”

越尔笨拙地接过笔,故意用握剑的姿势,在新纸上,极其潦草地画了三道横线,又照猫画虎,在旁边歪歪扭扭地写了一个“娘”字。

然后一脸得意的看向身边的人,似乎在等着对方的夸赞。

不得不承认,这是越尔自打记事起,写过最难看的两个字。她师出名家,想要摒弃这么多年来的书法习惯,的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祝卿安见状,还以为对方因为常年打家劫舍,所以没上过什么学。但这也不能算她的错。出身不是自己可以决定的,如果有的选,哪个姑娘家不想安安稳稳地待在闺阁中享受父母的疼爱,谁又愿意每日在刀尖上讨生活呢?

想到这,祝卿安觉得对方那扭曲的字迹和粗狂的握笔都不是一件值得嘲笑的事情。她轻轻掰开对方的手指,将里面的毛笔取出来,随后挽起袖管,以正确地姿势为对方讲解:“笔是这样握的,看明白了吗?”

越尔表面上点头,可笔一到手里,又故意使坏起来。

下一刻,柔软的掌心贴上她的手背,那个李卿卿,起身站起,直接握住她的手,来替她纠正正确的姿势。

顶级的狼毫在蘸取砚台里的墨汁,将多余的扫去后,祝卿安借着刚刚的姿势,握着对方的手,在纸面上缓缓移动着。

一个娟秀的“沈”字赫然落下。

“别太用力,随着我的手感受就好。”祝卿安站在越尔的身边,呵气如兰,身上盈盈香气在空气中散发出来。

似乎是玫瑰。昨日她提过玫瑰露,应当就是那个东西。

玫瑰的花瓣是苦涩的,花朵的香气全部来源于最中间的花蕊。而祝卿安用过的玫瑰露,是将整朵的玫瑰清洗干净后,捣碎过筛,渗出的汁水熬制成凝露。所以她身上并非刺鼻浓郁的气味,是淡雅的馨香。

一如窗明媚的春光透过窗纸,映射在二人的衣袍上。和煦的温暖洒在二人周围,惬意又温柔。

越尔的手背上,少女的掌心柔柔软软地,从外侧包裹着她的拳,舒缓的力道带动着她的手臂,对方力度不算大,但却刚好足以推动她的胳膊。

都说女儿家容易体寒,或许这个李卿卿也是这样。上次在悬崖边,越尔就记得,对方的手腕是凉的。当时还以为是因为害怕,而此刻,站在阳光下,她的手竟还是比自己的要凉许多。

所谓冰肌玉骨,或许描述得就是这样娇弱的人吧。越尔想。

沈三娘三个字落下,祝卿安这才松开对方的手,笑着说:“你看,这样慢慢写,你也能写好的。”

也能……刚刚那支笔何曾听过越尔的指挥。

只是,手背上的触感突然离去,越尔觉得皮肤莫名有些发痒。

“刚刚我还有一处不是很明白,你可不可以再教我一次。”越尔指着“娘”字的右半边,说道:“这个是先写横还是先写竖来的?”

祝卿安脾气很好,再次攥上对方的手,提笔蘸墨。眼看笔触就要落到纸上,蓝溪的敲门声响起。

“当家的,苏姑娘来了。”

听见有人来,祝卿安倏地松开了越尔的手,并不经意地朝旁边迈了一小步。

沈三娘作为土匪窝里的老大,应该不喜人看见她被拿着手写字的模样,祝卿安想。

“你做什么突然靠那么远?”越尔放下笔,没急着让人进来,而是先问身边的祝卿安。

午后阳光温暖,这屋里又关着窗户。祝卿安热得脸颊微微泛红,可落到越尔眼里,怎么看怎么像是——被捉奸的模样。

哦,还能是为什么,因为人家的心上人来了嘛。

越尔把桌上写着两人名字的纸压在下面,这才让人进来。

苏昭云原本以为越尔是自己在屋内,所以看见祝卿安的瞬间,眼里闪过意外。不过有正事在身,没纠结那些。

她朝越尔微微欠身,然后看向她身边的祝卿安。

祝卿安意识到苏昭云应当是有事要与当家的说,不方便让自己在这,所以主动告退。路过苏昭云之余,不忘跟对方打了个招呼,顺便询问了一番身体恢复如何。

“多谢李姑娘挂心,我好多了。”苏昭云托举双臂,朝祝卿安作了一个揖。

那是文人极其正式的礼仪方式,代表最崇高的敬意。

“昨日身子多有不适,今日这一礼,给李姑娘补上。多谢李姑娘的救命之恩,昭云没齿难忘。”

祝卿安赶紧将其扶起,随后笑着出了书房的门。

这边,门板刚被阖上,越尔坐在书案后,手撑着脸颊,指尖有节奏地一下下敲击着桌面:“怎地不见苏姑娘对我行如此大礼。”

苏昭云笑笑:“你我自小相熟,还以为不必如此。你若想要,我也给你鞠一躬,多谢少将军相救。”

说罢,真的就抬起手来。被越尔“嗤”地一声打断:“罢了,既不是主动的,得了也没趣。”

苏昭云把话题扯回正事上:“你让我看钱奎的尸体,我看过了,没什么问题。”

越尔应了声好,跟对方说完容妃的事后,吩咐苏昭云:“明日我要进宫,你陪我一起去一趟。”

“你是怀疑,有人要害容妃娘娘?”

越尔笑着摇头。

这位表妹可是个厉害角儿。能背地里算计到沈蓉头上的人,怕是还没生出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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