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师尊总劝我修合欢道 第92章

为首的那位修士听到了宵明的低语,连忙朝着祝卿安行了个躬身礼,道:“祝道友误会了,我们是前来感谢的,若不是前辈您在危急之时力挽狂澜,我等早就丧生在幽魂花之口,哪有命还站在这儿。”

“身为一介大宗中人,救命之恩,恪守宗内礼法,唯有叩首聊表谢意。”

那修士一身正气拱手而谢,继而拂衣而跪以示敬意,道:“在下,卿天衍宗外门弟子陈烛,在此向老前辈叩谢。”

有第一大宗外门弟子行大礼做表率,其余几位修士纷纷躬身,自报门户,以谢祝卿安救命之恩。

其余烙山奴见状,也纷纷在原地行躬身礼,开口致谢。

祝卿安还是头一次见这种阵势,心里感慨,人修界的弱肉强食就是这般现实,尊崇强者而鄙夷弱者,看重阶级等级秩序和正道礼法。

她转念一想,在残酷的现实世界,又何尝不是如此,只是换汤不换药罢了。

祝卿安扶起了陈烛,也躬身还礼,说道:“我这么做也是为求自保,陈道友此礼,老身愧不敢当。”

陈烛反手搀扶住了祝卿安,态度恭敬道:“老前辈,您不必扶我,应当由陈某来搀扶您。”

祝卿安被一人一口老前辈震得头皮发麻,嘴角抽搐了几下,不知道该如何拒绝。

宵明越看那群人不顺眼,更觉得面前这位陈烛惺惺作态。

宵明不满地挽住祝卿安的手臂,靠紧在她身侧,阻隔了陈烛的接触,说道:“你要谢也已经谢完了,平日里都是我同卿安在一块儿,哪里需要陈道友您的帮助。”

陈烛顿时尴尬,松开手,转而抱剑作揖,回到了人群。

祝卿安只觉得浑身的不自在嗖的一下没了,她松了口气,道:“小明,多谢解围,否则我这脸绷的要垮了。”

宵明笑着拿着剑柄轻撞了下祝卿安的腰,娇嗔道:“在这烙山若是没了你,我早被吓得疯魔了,你是我生死相依的至交好友,何必总是屡次相谢,这距离一下子就拉远了,让我觉得很生疏。”

祝卿安的脸一红,反射性后退捂住腰,有点犹豫要不要在合适时机同宵明说出她性取向的事。

宵明将她视为闺蜜相处,有时候太过不避讳,令她有点尴尬。

广场内还聚集未散的人群被冒冒失失的不速之客往左右两侧冲散。

那是只被施了法术的纸鸟,大摇大摆地刮擦着人修们的头顶飞掠而过,发出桀桀桀尖锐的怪笑声。

有一修士并未避开,头发突然消失秃顶,错愕不已。

其余人见他灯泡般噌亮的头顶和不伦不类垂荡在后背的长发,都不由偷偷憋笑。

有人提议说道:“道友,你干脆剃个光头去金顶佛寺碰碰运气,保不准那堆老和尚愿意收了你,做一名佛修除了没法成家,也前途无量啊。”

那秃头修士好不尴尬,心里暗暗骂着时运不顺,一身霉气,连这破破烂烂的死物也欺负在他头上了。

黄符纸人依次肩扛着沉甸甸的礼匣走过纸鸟开辟的空道。

祝卿安数了数,约莫有三十余箱礼匣,送礼之人应当是大户人家。

贴着灵符的纸鸟扑腾着翅膀飞到了祭坛的侧庙内,冲着传讯的法器叫囔着。

“北滇修炼之地,昊氏宗族旁系子族少主昊向池,携薄礼向二位守山大人和烙山之主问安。”

黄符纸人在众人的面前放下一箱箱礼匣,箱匣打开,珠宝灵石药材一应俱全,令人垂涎不已,珠光宝气照的这昏暗的大殿也亮堂了几分。

祝卿安一听这纸鸟所言是昊氏宗族送来,不由视线转向了人群中的昊氏兄妹。

昊歆脸阴沉着低垂,双手在袖中捏紧,昊晟则关怀地揽住了妹妹,眉中皆笼罩着忧色。

祝卿安犹豫着将手心内捏着的绳链收敛,视线收回,打算待会儿再询问昊歆有关这条翡翠绳链来历之事。

羊头人从底层居住的守山庙内应声而出,手捏住纸鸟撕去了灵符,那纸鸟灵光散尽化作了一封信筏。

两位守山人念着这信封的内容逐渐展开笑颜大悦。

“昊氏宗族不愧是北滇修炼之地第一修真世家,果然财大气粗,我们也跟着享福了。”

一位羊头人收起了信筏,严肃道:“这事得瞒着顶层那妖孽,它虽是烙山之主,但也同样是这烙山的囚徒,必然心怀不满。私用烙山释令,动用私刑之事被它知晓,那便是被上报灵墟山九霄凌云殿的重罪。”

另一羊头人不以为然,说道:“你是不知这人修界的规矩,修真宗族以主家为大,这只是昊氏大宗族一个小小旁系族的事罢了,要死在这儿的小人修保不准连宗族主家的面都未见过,何必担心有后顾之忧。”

两位守山人商谈交流片刻,达成共识收下了昊氏旁系一族送来的厚礼,召那些黄符纸人进入庙内依次放入礼匣,随即摆好了姿态,于殿内广场聚众宣告。

“昊家家主来信,其旁系宗族二人将用烙山释令释放,你们人群之中谁是昊氏世族中人,出列接领烙山释令,你们世族的人已经备了马车,在外头等候了。”

这几人身上没配法器,步法生风,势头很是傲然。

“凌霄阁怎么也来了?”

边临喃喃,“她们来做什么?咱们宗上又不开设符箓课程。”

祝卿安拧眉,没空把她的自言自语听进去。

凌霄阁那头分明是发现了她们的视线,领头之人正转脸看过来。

打扮精致的中原姑娘微睨她们一眼。

目光里满是鄙夷。

第87章

领头那姑娘只是这般扫过一眼,再没多分给她们关注,仿佛刚刚的短暂的对视也不过是施舍。

一拨人随手给守门之人扔了三袋子灵石,便施施然要走进去。

“啧,这群人还是这么讨厌。”边临嘟哝道。

祝卿安不言,但她也的确感到一丝冒犯,只不过向来内敛的性子让她不太想在背后议论她人。

正巧是,那门生收完灵石,却还拦住她们,“劳驾后头这些侍卫回去吧。”

领头姑娘顿时皱眉,厉声道,“你要拦我?”

上清宗学子温和一笑,“姑娘前来求学,当然可以进,但每个宗门规定是只能进三人,这些护卫就不得跟入了。”

她用腾出来的手拍了拍脸,似乎在确定她现在是否还清醒着。

“把鼻子捂住了,幽魂花香味有毒。”

祝卿安教着宵明点住了身上的两处穴位,看着步步走向幽魂花的众人陷入了沉思。

想让这道行五百年的幽魂花给她花粉,不是件容易之事,花粉于花类精物是传播繁育后代之物,那些精怪都宝贝的要紧。

现在幽魂花情绪难料,大开杀戮,绝非好的开端。

这般境况,还是先让大家清醒过来,再想取得花粉办法。

“宵明,我去敲响铜钟,唤醒他们,你拿着我这张阵符阻隔幽魂花的香气,虽只是中品,但算上时辰应该够了。”

祝卿安一手将灵符抛到宵明的手中,抬头看向了摆放在祭坛内部的古铜钟,身如轻祝,转瞬便出现在偏庙内。

两个羊头人被突然出现的人吓了一跳,手中的法器纷纷指向了那个胆大妄为的女人。

“这梵钟,不是你这卑微的烙山奴可以靠近,还不快滚,否则休怪守山人不客气!”

“梵钟只能用于报时之用,你随意敲响,那必惹来大难!”

事态紧急,祝卿安也管不得这其中有什么禁忌,当即念着道源清心诀,持着钟杵用力敲响梵钟之壁。

每念一句,便敲一回。

钟响,沉重而压抑的清鸣之音,于千丈低处颤激而上。

龙唳般磅礴的回声贯彻顶层大殿。

佛文黯淡,长明灯火苗微弱。

有机关随着梵钟有规律的敲击,逐渐偏离了初始的布置,错节地咔啦一声,停止了转动。

小猫被祝卿安放在祭坛柱子旁正沉睡着,忽而睁开了幽瞳,紫光闪烁。

羊头人气急了在原地直跺脚,又怕被幽魂花蛊惑,不敢出防护法阵,在那里骂骂咧咧的,宛如苍蝇般聒噪。

“悟道造诣高深之人方可敲响此钟,但一般的修士敲动一次就累的直喘气,这烙山奴刚进烙山之时修为就倒退,怎就能敲响此钟?”

祝卿安边敲着钟,听到了羊头人说话,心里苦涩无比。

她可是死了十几次的金丹修士,生前的总修炼年岁也近五百年了,五百年的修炼造诣,自然不同于旁人。

百年老金丹又如何,这里面反复死去活来的痛苦也只有她一人才懂得。

有修士意志坚定清醒过来,见宵明竭力守着防护阵,也一同前来帮忙。

昊歆早就清醒,叫醒了昊晟,她沿着钟鸣的声源朝着祝卿安望去。

那白发苍苍的老媪虽佝偻着腰,但瘦的跟树干似的躯体却好似充盈着力量,令她不禁有几分动容。

这老太婆不会累吗?这钟杵看起来就很沉。

昊歆心里这般想着,身子也跟着动了起来,不知不觉就走到祝卿安的身后。

“喂,要么换我来吧?”

祝卿安转过身,松了松筋骨,只觉得她这一把老骨头真的快散架了,“那你来敲,道源清心诀会背吗?”

“当然会!昊家也是根基深厚的百年修真世家了,我作为主宗族的一员,怎会不知初级心诀。”

昊歆瞪祝卿安一眼,从她的手中夺走了木杵。

她敲了仅一下,浑身好似力竭般瘫坐在地上。

祝卿安并不意外,昊歆这半吊子的开光期修为,能敲出一下,已经是极限了。

昊歆见祝卿安看着她,挂不住面子,“你看着我做什么?这钟必然是有特殊的技法才能敲响,你是故意让我出丑的罢。”

说完,她气鼓鼓地丢掉了手中的钟杵,脚一跺就离开了。

祝卿安一见钟声将断,连忙接住钟杵,继续敲击。

她突然眼尖地发现,在地上,有一根莲状翡翠绳链,应该是昊歆不慎遗落的。

这绳链很眼熟,隐约记得越师姐的手腕上也曾系着一根。

师姐还曾说,这根绳链意义非凡,是掌门送给掌门夫人当年的定情信物。

祝卿安若有所思地从地上拾起绳链,莲状翡翠上刻着思崖二字,与越师姐如出一辙。

蕴藏着道源清心诀的钟响声将那群被蛊惑的修士们逐渐唤醒,宵明投掷而出的道符阻碍了他们的去路,也使得幽魂花的香气不再蔓延。

众人四顾茫然了一阵,见大伙都守着浮空在宵明头上的阵符,源源不断注入灵力,也就地打坐加入了护法。

中级阵符又怎能制得住这元婴期的大妖。

幽魂花在怒吼中发出威压,阵符应声而碎,修士们也被这股妖风吹得东倒西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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