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师尊总劝我修合欢道 第110章

东西都备齐,祝卿安就去自己房间里的偏房炼丹,这间房之前安置的家具都已被清空,重新布置成炼丹的房间,可以自行排热,四周还有越尔布的阵法,只要把门一关,里头的声音和外界的声音就会被隔绝。

因为祝卿安现在只是炼神期修为,她得先把药材捣碎,加入乌元胶和薄荷草,按照比例先调配,然后撮成药丸,光是这一个步骤,祝卿安便用了一日,肚子饿了就吃辟谷丹。

休息半日后才正式炼丹。

她把药丸放入丹鼎,以灵木引火,灵力控火,在这个过程中不可中断,否则前功尽弃,她日夜盯着丹鼎,依靠自身灵力来减缓疲惫。

勉勉强强撑到第七日,她眼底都乌青了,炼神期的修士终究不是神人,和凡人一样会疲惫,得依靠补眠来恢复精神。

到第八日,丹香总算从丹鼎里头飘了出来,祝卿安再也撑不住,倒在地上就呼呼大睡,可灵木的火还在燃烧,失去灵力的控制,火烧得更旺了。

祝卿安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她做了一个很长且让人遍体生寒的噩梦,梦里,她独自一人站在主殿前,一旁的陈兰欣控诉她残害同门,因为现场的凶器正是她的发簪,上面还涂了迷幻果的果液。

证据确凿,祝卿安无力辩解。

越尔也不信她,将她罚去道场举着戒尺跪着,这一跪便是七天七夜,四周来来往往的同门看见她无不嗤笑,无不幸灾乐祸。

他们的目光,他们的诋毁,都让她透不过气,像是无数道枷锁将她牢牢锁在这里,她无助且彷徨,不管茵曼如何向越尔求情,越尔也无动于衷,来来回回只问:“可知错?”

可她仍旧倔强抬起头,来来回回也只道:“我没错,他要杀我,我自然要他不得好死。”

她跪到腿没了知觉,无论风吹雨打,她都未曾低过头,她是骄傲的,在族里也从来没有人对她说一声重话,更别说罚她了,父亲也时常教导她“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所以她没错就是没错,跪到死也是没错。

那天,天在下雨,和她屈辱的泪水混合在一起,终于,祝卿安撑不住,倒在地上闭上了眼睛。

再次睁眼,祝卿安昏昏沉沉坐起身,有那么片刻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她抬手拭去眼睛湿润,看见自己在炼丹房里,才稍感心安,只是梦里的委屈一时半会间还散不了,她只觉心里闷得慌。

尤其是梦里的越尔看起来非常疏离,很难亲近,祝卿安皱眉,有点费解梦里的越尔和现在的越尔仿佛判若两人。

“天道究竟想告诉我什么?”

天道总断断续续让她体验生前的人生,这种感觉可真不好受,和亲身经历没什么两样,还不如让她多梦一点什么地方能有天材地宝呢!

“遭了,我的丹……”

祝卿安嗅到焦味,这才发现丹鼎都冷掉了,灵木也烧完了,她赶紧打开丹鼎,焦味更浓郁了,而里面成了黑漆漆一团。

“全废了啊!”祝卿安沮丧。

心情更难受了。

她只能把丹鼎的废料倒出来,重新清洗一遍,炼丹的药材还有,唯独乌元胶没了,她转身离开炼丹房。

茵曼正在给灵乌喂灵饵,灵乌瞧见祝卿安时,立马扑棱着翅膀躲进窝里,显然是拉稀拉怕了。

“小姐可算出来了。”茵曼收起灵饵,欣喜问,“丹炼成了吗?”

“没有,我炼丹这段时日,灵乌有没有产胶?”

茵曼摇头。

她叹气说:“罢了,炼丹不急于一时。”她得好好休息几天,不然丹没炼成,自己倒先一命呜呼了。

此次炼丹失败完全是因为祝卿安浪费了灵力又急于求成,才导致体力不支,她总结了一番经验,浮躁的心才慢慢平和下来。?

她站在辉煌人流中静止,泪水流得那样清寂,甚至因为天色太暗,无人发现。

恍然间她似乎也变成了当年在车队货物上静声哭泣的祝卿安。

银发小人儿望着高阔寂寥的苍天流泪。

而她望着欢腾跃然的水蓝长龙悲戚。

越尔今夜再度过了一次求水节。

天幕深如浓墨,星光稀疏,满天飞灯升空之时,映亮了女人脸面,那些泪水微微折射些光彩,她孤寂萧索坐在阁楼顶,心口抽疼。

今夜的天灯依旧辉煌,可她最爱的人已经不在了,再没有人能陪着她过节,再没有人能在璀璨光景下轻轻吻她。

人间美景年年如此,但于她而言,这些永远比不过当年最稀松平常的一晚。

故地重游就像是刻舟求剑,唯有那年胜年年。

第107章

那次她们心急,没有看完这场天灯就迫不及待回了朝眠峰,而越尔这回无人相伴,反倒静静坐到了天灯尽数寂灭。

一切黑下,凡人也渐散去,连万家灯火都一盏盏暗淡,天地间终剩下她一人。

越尔恍然等,她也不知道在等什么。

直至天明。

日升日落,对凡人来说新的一天,于她而言也不过是再度要启程的枯燥日子。

她已经快将九州找遍,但怎么也找不出长珏,那点微薄的希望越来越渺茫。

真能赶在百年内找到吗?找到之后,又真的有复活之法吗?

不,不能这样想,她怎么能放弃。

约摸到午时,茵曼端着饭菜进来,看见这样的一幕呆在原地,不知发生了什么,直到看见祝卿安面前翻动的书集,才明白是被越尔罚了。

茵曼把吃食放在桌子上,心里也是颇感无奈,这几天她一直有在劝说,祝卿安却不以为意,今日果然受罚了。

祝卿安嗅到香味,肚子可没主子那么争气,就一直咕噜噜作响,茵曼也不敢作声,轻手轻脚刚盛了一碗汤,越尔就丢了一个储物袋在桌上。

“给她吃辟谷丹。”

祝卿安一听,气到胃疼,用哀怨的目光瞪着越尔,越尔好似看不见,又说:“她若是记不住丹药集,明日也不必送吃食来。”

“是。”茵曼小心翼翼应到。

讨厌鬼,讨厌鬼!

祝卿安快哭了,她素来喜爱修炼,可因为越尔不得不隐忍,现在又要剥夺她享受美食,她讨厌死越尔了。

茵曼拿了一颗辟谷丹,塞到祝卿安嘴里的时候小声说:“要不然小姐服个软?”

祝卿安冷哼作答。

茵曼摇摇头,只能带着美食撤离,祝卿安嚼着没什么味道的辟谷丹,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越尔抬眼看着委屈的祝卿安,稚气的面庞楚楚可怜,她又何尝不矜惜祝卿安,只是曾经的放任导致祝卿安最后入魔,她只能看紧她,严厉教导。

随着时间推移,夜幕来临,越尔将玉灯放在祝卿安身旁,而祝卿安看丹药集的目光明显变得认真起来。

这本丹药集挺有意思,不同的药材可以组合出不同功效的丹药,药材有上千种,当然,这只是最低端的药材,丹药集所配制出来的丹药最多也只到二阶。

罗仙大陆的灵器、灵丹、灵符、灵兽等都是分为一到九阶,就目前而言,最费灵石的就是炼丹师和剑修,不过炼丹师若是小有所成,那便是最赚灵石的职业,不像剑修,全部身家基本都给了剑,又穷又苦。

这么一想,祝卿安倒很有兴趣成为炼丹师了,她的念头一通,忽然觉得身体变得轻盈起来,呼吸之间的灵气游走四肢百骸,入丹田,壮经脉。

她这是要突破了!

祝卿安顾不得许多,放下手中戒尺盘腿而坐,闭目纳气,让灵气不断在周身游走。

越尔侧目一看,便悄悄收起手里的书卷,取出储物袋的四个灵石放在祝卿安四侧,灵石里头的灵气被抽取出来,呈氤氲的雾气围绕着祝卿安,朦朦胧胧,好似云中藏了一位仙子。

纳气几个周天,富裕的灵气将丹田扩大,祝卿安纳气的速度极快,丝毫不像下品神元一般缓慢。

等她睁开双眼的时候,一口混浊的气息吐了出来,她的修为到了炼神八阶,没想到就看本书也能突破,天道说她是天才看来是错不了的。

祝卿安环顾四周,越尔不在,门窗禁闭,戒尺也被收走了,她站起身,拍了拍衣裙,又揉了揉膝盖,不疼,想必这次突破用了不少时间,连膝盖跪出来的伤都好了。

祝卿安打开房门,外面的天气凉了许多,梨树上已无梨,花也凋谢了许多,只有那颗不结果的梨树依然开着茂盛的梨花,她感叹修仙岁月匆匆:“竟然入秋了。”

茵曼正在打扫地上的落叶,越尔在给凋落的梨树浇灵水养树,冷风吹来,树梢又落下许多花瓣。

“小姐总算出来啦!”茵曼欢喜地喊道,“恭喜小姐修为又进一步。”

越尔听言,回过身,恰好白色花瓣如雪般飘下,颇有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的感觉,彻底惊艳到祝卿安了。

“作何这般看着我?”越尔也不是第一次被人这样盯着看,可不知为何,祝卿安直白的目光会令她心底生出一股道不明的异样。

祝卿安轻轻咳了咳,生硬的转移话题,说:“师尊不是会阵法吗,为何不把院中的温度锁住,这样梨树就不会凋谢得太快了。”

“之前有阵法,就在墙外,不过被我撤去了。”越尔摸了摸梨树,“这些梨树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冷天,凋谢得比寻常生长的梨树来得快,等熬过今年冬季,明年的花也许会开得更茂盛。”

难怪院外的墙被划得乱七八糟,祝卿安说:“师尊好像很喜欢梨树?”

越尔摇头:“这座院子本来是宗主的住所,后来给了我,梨树也是她种的。”

“如此说来,我房间里闪瞎眼的家具,也是依宗主喜好所布置。”祝卿安笑了,“没想到宗主竟然会有这么土的喜好。”

越尔却说:“你房间是我布置的。”

“……”当着正主的面讲坏话,这样显得祝卿安没有教养,很尴尬,尴尬得祝卿安想打死乱找话题的自己。

“丹药集可曾记牢?”

“没有……”

其实祝卿安已经记住丹药集所有内容,她要装蠢可不代表什么都不干,她可以装得很努力炼丹,就算会了可以说不会,这样既能满足自己喜好修炼的心情,又能折磨越尔,好让对方快点把她逐出师门,两全其美。

越尔将草药心得集拿出来,在祝卿安面前晃了一下,说:“既如此,那这本心得等你丹药集全记熟了再看。”

那怎么行,祝卿安可是对炼丹有了兴趣,这个时候可不能叫停,她立马说:“我可以两本一起看。”

“一本尚且记不住,还想看两本?”

祝卿安见越尔要收起心得集,赶忙说:“我其实记住一半了。”

越尔摇头。

“我又仔细想了想,其实我记住了六成……”祝卿安见越尔无动于衷,只能又改口,“不对,是八成!”

“我其实都记住了……”

祝卿安越说越脸红,好在越尔是个通情达理的人,没有过多苛责就把书籍给了她。

这书一拿在手上,她便也顾不了那么多,转身就回了房间看书。

一看便是两天两夜。

祝卿安读得忘寝废食,连越尔来过几次都不知道,今晚好不容易歇下了,却做了个奇怪的梦。

梦里,祝卿安一身白衣站在梨树下,她的面容明显长开,画着浓艳的妆容,一颦一笑都像是装出来的,已经看不清本来面目。

祝卿安眉头紧皱,她不喜欢这种妖艳的自己,可她没有办法控制梦境,她张了张嘴,本想唤醒自己,却说出一番耐人寻味的话。

“若是千年古梨树结了果,那你我之间……是否能有期许……”

这句话说完,祝卿安就醒了,她揉了揉眉心,一直在回味方才那番话,透着点丝丝缕缕恋慕的情愫,可这翻话是对谁说的?

上一章 返回目录 回到顶部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