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他们吃香喝辣,我们几个却要这里忍受蚊虫叮咬。”
“我也好想吃香喝辣啊,那马车上都是好吃的,寨主会给我们哥几个留一些吧。”
冉繁殷听到屋外四人互相抱怨着看护的苦差,寻思着在庆功,那好办多了,只要解决外面这四个人,逃走的胜算很高。
“哎€€€€哎€€€€哎€€€€痛死了,大哥,行行好,我闹肚子,憋不住了啊。”冉繁殷阵阵哀嚎声传到屋外。
宁淞雾趴在门扇央求道:“几位大哥,行个方便,我夫人她肚子难受,许是吃坏了,需要出去解个手,麻烦你们给弄点药吃。”
山匪用刀戳了两下门,呵斥道:“吵什么吵,安静点,解手就在里面解决,肚子疼也不是什么大毛病,忍忍就过去了,屁事真多。”
宁淞雾继续说道:“大哥行个方便,里面实在不方便,万一出了啥意外,影响你们拿赎金也不好是吧。”
“对呀,几位大兄弟,我儿媳疼得快晕厥过去了,麻烦你们行行好吧。”周华秀在一旁配合着。
山匪甲:“要不放她出来?万一出了差错,我们也担不起,她一个弱女子作不了妖。”
山匪乙:“行吧,放她出来。”
“哐当€€€€”门开了,山匪站在门外看到冉繁殷瘫软在墙角,不时哀叫着,似乎很痛苦,而其他几人也虚弱的倚着屋墙,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把你夫人扶出来。”山匪指着宁淞雾。
“我们几个好像也吃坏肚子了,身体虚弱没力气,劳烦几位兄弟,进来扶我夫人一下。”宁淞雾捂着肚子有气无力虚弱说着。
山匪:“狗|娘|养的,屁事真多,你跟我一起进去,你俩在屋外候着。”
此时甯淞雾、冉繁殷、查乐三人相视一笑,鱼上钩了。
进入屋内的两名山匪,架着冉繁殷就要往外走,宁淞雾与查乐迅速起身跑出屋外,将屋外两名山匪制服。
同时冉繁殷及屋内几人抄起木柴块,猛力一击山匪后脑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敲晕两个山匪。
怕他们中途苏醒,索性将他们捆绑一起,口中堵着破布。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⑨
“寨口有人看守,我们出不去,你们几个先呆在屋里不要出去,把门关起来,等我回来,闻香你跟我换上衣服,我们出去一趟。”冉繁殷扒掉山匪外衣,扔给丫鬟闻香。
“是,小姐。”闻香伸手接着。
“夫人这是何意?”宁淞雾不解。
“上山的时候,匪徒并未将我的眼睛蒙实了,在附近我瞧见了曼陀罗花,我跟闻香是女子,扮做男子出去,他们认不出。”冉繁殷解释道。
宁淞雾:“曼陀罗花?”
冉繁殷:“有类似蒙汗药的功效,只要剂量够,药晕寨子里的那些个山匪不在话下。”
“可行吗?我跟着一起去,你们两个女子出去不安全。”宁淞雾担心二人出意外,想陪同。
“不用,你在这里跟查乐一起照顾好阿母。”冉繁殷拒绝宁淞雾,心里想着你不也是女子,带你更危险。
“好,那你们注意安全,万一被发现,不要抵抗,束手就擒,在赎金还未送到前,他们还不会把我们怎样。”宁淞雾叮嘱着。
“你门两个转过头去。”甯淞雾指着查乐、张延,自己也转过身背对着冉繁殷。
一番乔装打扮之后,冉繁殷跟闻香一前一后走出屋外。
“等等。”宁淞雾火速追出。
伸出双手把冉繁殷右耳吊坠取下,正要取另一边,冉繁殷摆了摆手说道:“我自己来吧。”
闻香意识到自己也带了耳饰,连忙取下放袖口暗袋里。
主仆二人带着使命消失在了黑夜里。
*
冉繁殷靠着白天的记忆,果然在屋外不远处的沙地里找到了曼陀罗花,迅速捣碎后,主仆二人来到厨房,看到两三个妇人在忙活着煮菜。
冉繁殷长吸一口气,做好心理建设,咬咬牙走了出去:“你们手脚麻利点,菜都吃了大半了,赶紧再上几道好酒好菜,寨主催着呢。”
妇人见冉繁殷有些眼生,以为是前两日新加入的兄弟,也没放在心上,连忙回道:“是是是。”
冉繁殷在角落处拿了两坛酒,趁着几人不注意,将曼陀罗花汁挤入,晃了晃,闻了闻,大声说道:“嗯,好酒,真不错,够香醇,诺,你先给兄弟们送去,他们要等不及了。”
又怕药效不够,把曼陀罗花汁挤到菜里,用手指搅了搅。
妇人:“是”
这些妇人大多是梁山寨里山匪的婆娘,负责寨子的饮食起居。
看着案板上的熏鸭,冉繁殷馋得不行,刚想伸手去扯,发现手沾曼陀罗花汁,洗了手才扯下一个鸭腿撕咬起来。
美味自口中传至心间,果然名品啊,比起刚刚那硬邦邦的馒头不知好上多少倍。
妇人陆续把菜酒端了出去,厨房内就剩下冉繁殷一人。
“闻香,进来,快点。”冉繁殷小声朝门外叫着。
“小姐,我来啦。”闻香偷摸闪进厨房。
冉繁殷:“诺,这个鸭腿给你吃,这些包一下,我们带走,快点,她们快回来了。”
主仆二人狼吞虎咽咬着鸭腿,大包小包将那些周华秀买的吃食零嘴往身上揽。
实在太多了,一双手根本就不够拿。
冉繁殷:“算了,算了,熏鸭跟火腿拿一点,其他的不要了。”
冉繁殷:“你将这些拿回柴房去,给他们吃。我去一下寨门给那几个山匪送酒喝。”
冉繁殷拿了些她挑剩的熏鸭边角料,拎着两大坛好酒来到寨门上。
“弟兄们,都过来,都过来,有好吃的。”冉繁殷招呼着山匪。
山匪:“诶,生面孔,你是新来的吧,都没见过你。”
冉繁殷:“是呀,老哥真是慧眼识珠啊,小弟刚来不久,寨主见你守夜辛苦,让我来给你们送点就跟吃的。”
山匪:“还是寨主好啊,念着兄弟们的好。”
山匪:“可是寨主平日里不让我们守门喝酒呀。”
糟糕,踩雷了。
冉繁殷连忙说道:“对啊,今夜寨主说干了票大的,破例,对,破例,那伙人早已排了四个兄弟把手着,放心,出不了啥差错。小酌几杯,不要贪杯没事的。”
山匪:“寨主都发话了,我们还等着啥,喝起来,小酌几杯也不是不可。”
“诶,你不喝吗?”一山匪对着冉繁殷说道。
“喝呀,喝,喝,喝。”冉繁殷接过坛子往嘴里倒了一口,随即用袖子擦了擦嘴巴,顺势将口中的酒吐了出来。
不一会儿,药效上来了,山匪们接连倒地。
冉繁殷火速跑回山寨大厅,在门外瞄了一眼,只见零零散散十几人,东倒西歪,有的倒在了石桌上,有的倒在了地上。三个妇人拼命摇着山匪,试图叫醒他们。
*
柴房内。
时间过去一个多钟头了,冉繁殷还没回来,宁淞雾有些担心。
“我出去看看,这么久了,还没动静。”宁淞雾说完刚打开门,迎面晃入一个黑影。
冉繁殷刚推门而入,顺势倒在了宁淞雾怀中。
少夫人这投怀送抱也太及时了吧。
查乐和闻香站在旁边一脸姨母笑。
时间好像就在此刻静止,宁淞雾牢牢抱着冉繁殷,一阵殷香,在她鼻尖萦绕,夹杂着一丝酒香,细闻还有熏鸭的味道。
两人就在众人眼里,紧紧抱在一起,冉繁殷抬头间对上了宁淞雾的双眸,霎那间两人心脏疯狂跳动。
“咚~咚~咚~咚~咚~咚~”
周华秀轻咳了两声,冉繁殷迅速推开宁淞雾,双手捂住胸口。
她的心跳似乎停了一拍,爬满了酥酥|麻麻的感觉,而后如擂鼓般快速震动,整颗心呼之欲出。
宁淞雾脸颊微红,耳朵泛起一片殷红,像是被开水烫熟了,胸腔内心脏狂跳不止,这让她不自觉地紧紧攥起了手。
第一次感受到身体的异样,有些不知所措,她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冉繁殷率先出声道:“匪徒,都被放倒了,此地不宜久留,赶紧走。”
“那都是我准备许久的,不能便宜了山匪。都给我装回去。”马车上的吃食和桑锦都被卸到库房里,周华秀舍不得非要全部带走。
宁淞雾劝说道:“阿母,就是我们带太多东西了,过于招摇太会被山匪盯上,你还想被劫第二次吗?”
冉繁殷附和:“阿母,雾郎所言极是,而且药效快过去了,再不走山匪醒过来,我们一个都逃不掉,眼下命最重要。”
“好吧,就依你所言吧,那桑锦跟火腿要带上,这两样不费时间的。”
宁淞雾忽然问:“等下,画卷呢?”
宁淞雾想起此番进京,最主要的目的是护送画卷。
冉繁殷拿着手中的包裹,晃了晃,示意她放心。
趁着夜色上了路,一路上为了防止山匪醒后尾随而来,时掩时藏。
冉繁殷与闻香乘坐一辆马车,而宁淞雾被周华秀叫了去。
“小姐,你这是干啥啊。”闻香将手中的手帕往冉繁殷脸颊擦了擦,看着费力在给火腿挖洞的自家小姐,一脸茫然。
冉繁殷故作高深,一脸坏笑:“你等下就知道了。”
好不容易洞挖完了,冉繁殷将包裹中的《山河锦绣图》塞入洞中,再填补起来。
然后将一副山水画放到包裹中。
冉繁殷:“等下休息的时候,把这个火腿放到后面那辆货车上,压在所有东西底下。”
“是。”闻香虽不解但照办,小姐这么做肯定是有原因的。
此乃调虎离山之计。
宁淞雾又是将它藏于房梁之上,又是随身携带,走之前还确认在不在,这么宝贝,肯定是很贵重的东西。贵重的还是放在不显眼的地方比较安全。
冉繁殷伸出手背揉了揉右眼,下山之后,她一直处于高度紧张之中,心神不宁,右眼皮猛跳不止。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这才从土匪窝里逃出来,又要遇什么灾,冉繁殷摇了摇头,嘴里嘟囔着:“呸呸呸。”
晌午时分,马车驶入一条窄巷中,停在了一座颇为大气的府邸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