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池全部换水，在现在理论上是不存在的，圣臣。”
也就是说，就算上午班级组没有比赛，池水也没有那么干净。
半泽雅纪话音刚落，就被野间道轻轻捅了一下。
“这种时候你就不要火上浇油啦。”灰发的男生小声说着，不停地冲他挤眉弄眼。
“但这种事瞒着他的话，事后有一天他知道了会更难受吧。”半泽雅纪说着声音反而更大了起来，好像完全没看见佐久早紧握的拳头。
他正视哀怨满满的佐久早，说：“这些对圣臣都不是问题的吧，毕竟听元也说你以前游泳课成绩很好。”
“单纯不想脱衣服的话可以直接告诉我们，不要害羞。”
不，害羞这种事跟佐久早根本没有关系吧。
野间道往后缩了缩，生怕之后的战争会波及到他。
毕竟自己以后是要做神官的男人，不能折戟于此啊！
“之后需要绂除怨念的话可以联系我，我让家里给你们打折。”被古森抓住了袖子，顶着对方难以言喻的眼神，野间道很没骨气地泄气，“现在的话，麻烦先放开我。”
“你不是热血漫主角么……”
“《银》的主角也是热血漫主角啊！不可以不带阿银玩儿！”
古森并没有松手：“但是银桑在遇到困难的时候也会知难而上哦！”
“假的吧，明明是先跑掉！”
两人在那里打打闹闹，而半泽雅纪则在说完话后就拿出手机打着什么字，完全没人理会缩在一边的佐久早。
“我觉得你可以。”手机屏幕的光亮在半泽雅纪的脸上映出一道蓝色。
佐久早不为所动：“我不可以。”
“可是圣臣也不是半途而废，或者食言的人吧，你也不是什么真的洁癖。”半泽雅纪的手指在屏幕上划过，“虽然不是你自己主观答应，而是被迫安排的。”
“嗯……好了，我已经和护松部长说过了，圣臣不用去了。”
“诶？！真的吗！”
“怎么做到的！”
古森和野间两人的声音同时响起，好像刚刚还在拉拉扯扯的不是他俩。
比起其他人的惊喜，反倒是佐久早有些顾虑：“那比赛怎么办？”
“你居然还担心这个，果然刚刚只是耍性子闹别扭吧 。”半泽雅纪作势又要打开手机屏幕，“那我和护送部长说你去好了。”
“请务必不要。”佐久早似乎已经恢复了精气神，走出来认真的鞠了一躬，“刚刚只是在客气。”
“哦这样啊。”半泽雅纪慢吞吞地说着，把手机塞回口袋，抬腿就朝馆内走去，“那就算了。”
“多谢，不管怎么说真是太厉害了！”佐久早走在对方身侧，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表情也略带激动，和平日里对万事都不感兴趣的样子判若两人。
“客气，多谢夸奖。”走在前面的半泽雅纪双手插兜，似乎已经习惯了对方的这种态度，“那么作为回报，今天晚上就让我先洗澡吧。”
“没问题！”
唔，感觉被完全拿捏了啊，圣臣。
虽然从一周多以前好像就这样了。
古森元也在后面松开了野间道的袖子，只觉得他越来越看不清了——难道701的变化就是因为这种类似的事吗？
虽然经过这么多年的“锻炼”，自己可以对圣臣的心思了解的透彻，但还真做不到如此完美的“利用”。
雅纪好像完全把握了对方的所有顺毛方式呢。
“是我的错觉么。”遗传自祖辈的直觉在不停的警醒，野间道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奇奇怪怪的……”
“什么？”
“感觉半泽和刚刚在道场完全是两个人诶！还有路上也是！”
“……”古森沉住气让自己不笑出声，忍俊拍了拍野间的肩膀，“那你就好好观察观察吧。”
“说不定真有什么妖怪附体呢。”
野间道被他的话吓了一跳，之后略有迟疑地开口：“……假的吧？”
“这种事情你还要问我的吗？”
“毕竟我现在连半路出家都算不上啊，新手都不是，离继承家业还早着呢。”
“那我以后结婚可不敢找你主持，听着不太靠谱呢。”
“哼。”野间道吸了口气，忿忿道，“等元也以后找到再说吧。”
“我说，你们是不是走的有些慢了。”走在前面的半泽雅纪停了下来，回头看向他们，“真的不好奇接替圣臣的人是谁吗？”
“去迟了可看不到了。”
*
大海。
湛蓝剔透的水面随着推力泛起波纹与涟漪，在双手拨过时，涌起一片片浪花，很难不让人联系到更加广阔的东西。
少年少女们一个个穿着清凉，学校统一发放的女士泳衣虽然略显保守，但也盖不住少年们蠢蠢欲动的春心。
在一片红着脸或讨论或腼腆的男生中，排球部的反常异常突出。
“身材真好啊大冢前辈……”
来自美国西海岸的混血少年有一身健硕的肌肉，麦色的皮肤在水中十分醒目，不光吸引着男生，就连周围的女生也忍不住把目光投来。
“平前辈怎么是连体泳衣？看不出他是这么保守的人啊。”
平承太郎臭着脸在岸边拉伸，到目前为止都没有要下水的样子。
“佑一，我说你不要在看了，花山同学现在在参加排球比赛，不会来看你的。”
“胡说！我哪里有看！”星野佑一是这么否认的，手上却把自己裸露在外的上半身遮挡起来，不过是徒做无用功。
还挺守男德的。
半泽雅纪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拍下了他的照片，经过简单的处理后发给了备注为花山的line。
[花山（家有两狗）]：谢谢。
[学期内回复慢]：真是太客气了，举手之劳。
第四位接力选手，也是代替佐久早的人，是浦野向太郎。
“三个副攻啊。”古森元也感慨，“只有你在这儿呢，阿道。”
“我是不会游泳啊！游泳课都挂科的！”野间道护住了自己的上半身，说着又看向了泳池，“不过，我之前就想问了，浦野前辈居然留着长发诶，打排球不是不能留长发吗。”
严格来说，浦野向太郎的并不是长发，只是脑后末尾处的一撮头发留的有些长，平时都被一个小皮筋扎了起来，垂在脑后被外套遮住，也就在球场上穿球服时比较显眼。
说实在的，像他那种在脑后的“长发”，触网几率比一些人刘海触网的几率都大。
应该是在换衣室有冲凉水澡，浦野向太郎脑后的那缕长发已经被打湿，又被他伸手团成了一坨更小的发髻，此时正艰难地给头上戴上橡胶泳帽。
不太成功，被旁边吃瓜的护松正辉狠狠按着才把泳帽戴上。
在泳池可见不到什么长发飘飘的帅哥美女，只能看到各色的胶质圆顶脑袋。
“没有严格的禁止啦，只是为了防止头发触网，一些人不会留长发而已。”古森耐心地解释道，“而且本来男生里留长发的就比较少，诶？你怎么了？”
比起半泽雅纪从小断断续续的打排球，野间道是从国二才开始重头学的，是实打实的半路出家，对很多规则也是经国中时的教练传授。
而且每个学校对学生的要求不同，以至于——
“居然是可以留的吗！”野间震惊地喊道，眼泪都快涌了出来，“国中时教练说不可以，我可是把留了十年的头发给剃了的，原来可以留呜呜呜呜呜哇——！”
剪头发是什么让人难过的事吗？
被他的眼泪吓了一跳的几人有些不知所措，只有佐久早机灵地拿出了自己的手帕。
“给。”
“呜，谢谢。”
“擦眼泪可以，不要擦鼻涕——算了，不用还我了。”
“……心中的谢意突然减少了啊，佐久早。”
裁判已经开始组织比赛，半泽雅纪没心情去管，凑近了问：“阿道的头发留着是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不是别的东西，只是野间家的男性都有留长发的习惯，虽然不是什么硬性规定。”不知道什么时候菊亭益木也凑了过来，直接勾上了半泽雅纪的脖子，“玩的开心呢，我一个人孤家寡人的，可太无聊了。”
高二的饭纲掌和铃木拓人都在围着平承太郎转，护松正辉不放心浦野向太郎，伊藤影和大冢光平时就是对儿连体婴儿。
至于星野佑一——那家伙正让三个经理和大和田给他拍照，想着把最好看的那张发给花山美子。
“真可怜呢，菊亭前辈。”半泽雅纪顺着话调侃着，不敬前辈的他被轻轻扯了扯脸蛋。
嗯，连脸皮都没拉动一下。
菊亭益木看了一圈，好奇的问：“怎么就突然开始因为野间的头发哭了？”
半泽雅纪以简短的话和他说了下事情的首尾，如此平常的事却没有得到前辈的嬉笑或关心，反倒是严肃的收起了唇角。
“说起来，好像没和你们说过这件事。”菊亭益木蹙起眉，整个秀气的脸都皱了起来，好像说这个事真的很为难，“你们应该也能感觉到，向太郎那家伙虽然天天垮着个脸，实际上人挺好的。”
“但是，不要在他面前提起关于头发的事，一次也不要。”
“我这次可不是在开玩笑，宝贝们。”
“很认真的。”
第132章 羽翼渐丰时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运动大赛结束后，随着天气渐热，今年的第一学期也走向了尾声，在完成学期测试后，学生们也像归巢的雏鸟，终于迎来了让人激得的假期。
但对体育生来说，暑假可不是什么休息的时间。
这正是各个体育项目进行全国大赛的日子，对于有比赛项目的人来说，结束考试后所有人都会全身心的投入到备赛中，直至激烈的竞争结束，直到比赛正式“出局”。
对不比赛的人来说，就是真的暑假了。
虽然这么说有些欠打，但在家吹空调吃冰棍真的很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