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就有些麻烦了，谁知道对方用那个手发球啊。
不过还好，那家伙现在是异手抛球，还算好认。
第158章
井闼山并不会盲目地去赌那50%的开场卡轮概率，即使枭谷抽到先发球，以他们的两点攻也很难保持领先，最终球权依然会留在井闼山手中。
而6号位又是擅长跳飘的浦野向太郎，再次轮转后，他们依然拥有发球优势。
现在场上，井闼山的站位从1号至6号依次是半泽雅纪、饭纲掌、平承太郎、佐久早圣臣、护松正辉，和替换浦野向太郎的伊藤影。
一般情况下，教练都不会把半泽雅纪这样的“新手”安排在大主攻的位置，但现在前场以佐久早和平承太郎两个攻手组成两点，反而形成了盾与矛。
非常难搞。
眼见又一球被扣了回来，本庶让的眉头忍不住再次皱起。
他们的自由人和接应又不是废物——虽然木叶秋纪那家伙样样半桶水，但脑子够灵活，那么几次下来，和小见春树把对面主攻的发球也接得差不多了。
毕竟那个叫半泽的力气虽然大，球路却不是很难懂。
可明年就难说了，听益木讲，才系统训练不到一年吧？
不知道传球怎么样，好像本来也是打二传的。
又是天才。
这种认知让他有些郁闷，他自认为底子不错，训练也算刻苦，小学和国中时有菊亭益木珠玉在前，也算是习惯了前面有个闪闪发光的人，被实力所折服，他甘愿做对方的陪衬。
一切都直到升上高中。
当年的好友在择校上截然不同，两人也都理解各自的选择，没有什么抱怨，其实在加入排球部时他还有些窃喜——原来自己的水平也不错嘛，可以混上替补。
这种情绪在高二当上首发二传后达到了巅峰，因为菊亭居然还在井闼山做替补，而他已经一跃成了团队的核心。
这种略带阴暗的想法，在春高选拔开始后就迅速被打散，名为饭纲掌的大棒重重敲在了他的头上，将一切小人得志的情绪打了个一干二净，那点微弱的自满也消失殆尽。
他的成功不过是枭谷二传人才的不够丰满罢了。
比菊亭还强的人，怎么会弱于他呢？
四季周转，一年又复。
感谢饭纲掌，让他在见到赤苇京治时有了心理准备，平淡地接受了自己或许会被替换的现实。
赤苇真的在技术比他强吗？
不见得。
但调节球员关系、激励士气也是一种能力。
自己又不是输不起的人，要平淡接受现实。
他高三了，也是时候退场了。
新人们来势汹汹，超越赤苇的也不在少数，他看的出井闼山12号的潜能，也在心底隐隐为网前的三个人所畏惧。
在本庶让眼中，如果饭纲是拿着长枪全副武装的西方骑士，那么佐久早和平承太郎就是张扬舞爪、口喷火焰的恶龙了。
怕是不会怕的，但天才看着真的很刺眼。
“……今年妖魔鬼怪还真是多啊。”他小声嘀咕着，看了眼场边那个刺目的“6：0”。
这还没开始呢！
老天也给他们枭谷点运气吧！
“脱手前根本看不出球路啊。”足远利辉有些老妈子性格，平时也格外喜欢碎碎念，如果要票选出最讨厌的二传，那么他一定要投给饭纲掌！
然后把最讨厌的主攻手投给佐久早圣臣！
无法预测球路的传球，无法预测球路的扣球——那种粘了吧唧的手法真的很恶心！
显得半泽雅纪的发球都和蔼可亲了。
比赛仍在继续，连续的跳发下来，也在逐渐的减少半泽雅纪的体力，随着跳发的势头逐渐微弱，对面的一传也越来越稳。
随着枭谷的进攻组织起来，他的职责也变成了确保稳定的一传。
这对半年前的半泽雅纪来说有些难度，但对现在的他已经不是问题。
吴下阿蒙别三日都要刮目相看呢，他好歹练了这么长时间，早就不是大漏勺了。
更别说半泽雅纪脑子本来就好使，系统学习后对球路的判断也自有一招，如果硬要说有什么问题，就是高个子在灵活度上有些吃亏，而且他的身体柔韧度本来也没那么好。
伊藤影不愧是第一自由人，在地板上“擦”的如鱼得水，翻滚得丝滑，连招一个又一个，护松正辉也不赖，相比之下倒显得他有些笨拙了。
“chance ball！”
一球接起，震动从前臂内侧传来，看着那颗球体在上空渐远，半泽雅纪心间的气息也跟着舒张起来。
那是种与扣球截然不同的喜悦。
或许比成功更喜人的，就是进步吧。
稳定的一传让二传也会感到舒心，饭纲技术的细腻体现在各处，不仅会传给攻手最舒适的高度和角度，且非常的稳定，给人不容置疑的安心感。
对于这样的二传，攻手也会给予真切地信任。
随着佐久早右臂的挥动，排球被甩鞭般地猛烈击出！哨声也在下一刻吹响。
“10：4！”
“一传给的不错嘛！雅纪！”功臣之一的饭纲掌没急着去和佐久早庆祝，反倒是跑回来拍了拍半泽雅纪的后背。
他其实是想揉后脑勺的，但想到现在人头发上都是汗，还是算了。
不仅他自己嫌弃，也绝对会被雅纪嫌弃的。
“还有很多值得学习的！”半泽雅纪点了点头，“不过进步确实很大。”
佐久早面无表情：“难得见你这么肯定。”
平时不是很谦虚么。
“有进步就值得肯定。”半泽雅纪的眼睛都亮了一分，在体育馆白亮的射灯照射下显得几近透明，“毕竟我的目标是你啊，前辈。”
亮度过于高了。
其中的坦诚让饭纲掌被看得一激灵，让他有种被菊亭前辈家的“警长”盯的感觉——不不，小学弟怎么能和猫咪比呢。
猫咪图他兜里的零食，学弟图什么呢？
哦，好像是首发二传。
“臭小子。”饭纲掌感觉自己被护松部长同化了，怎么把学弟的后背拍个不停，“我也会进步啊，你有的追呢。”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感觉雅纪的野心变得更明显了，但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东西要考虑。
比如眼前的枭谷。
如果枭谷再得分，再次轮转后木兔光太郎就会轮至1号位，在前场的是鹫尾、木叶和猿杙，即使失去了王牌，三点攻的势头只会更猛。
届时他们能够拦网的是护松、佐久早和浦野，并不是拦网最突出的时候。
猿杙的快攻不好啃，木叶更是个油滑的家伙。
鹫尾的威胁反倒被他们排除在外，对方的重炮对他们来说问题没那么尖锐，更别说前排的鹫尾可不能搞出跳发来。
不过要是再轮转两轮，这些问题就同时出现了，哈哈。
不过饭纲的这种忧虑很快就被迎刃而解。
驻足在线外的平承太郎仍是平日里的面瘫模样，那头白毛在炽白的灯光下几近透明，唇角勾着毫不在意的笑，右手抛球时潇洒而果断，从容地像漫画中的人物。
很帅气，就像漫画里酷帅又臭屁的男二，与半泽雅纪那种有礼貌的乖乖男高完全不同。
现场的女生都忍不住发出惊呼。
“哦~——”
“诶？！！”
那球被大力击打得又高又远，带着猛烈的冲劲儿，直冲冲地向着对场而去！
不，应该是对场的观众台。
台上的高个男生下意识伸手，将球抱了个满怀，差点被打到脸。
“……哇哦。”此时才国三的尾长涉有些不敢置信，没想到他还没升学呢，就在枭谷的赛场上摸到了球。
可惜这里没人能理解他的激动与不可思议，直至一年后学长们才将他的神奇经历拿出来在井闼山面前反复鞭尸。
“……果然跳发这种东西只是人帅也不行。”教练席旁，渡真利雪晴干巴巴地说着，还不忘给自家队员挽尊，“不过失败在成功中也是常有的事，哈哈。”
国际比赛中不是还有更滑稽的吗！
枭谷直接轮转，鹫尾轮转到一号位，井闼山将直面对方的大力跳发，前排轮上猿杙、木叶和足远利辉，迎来真正的“地狱”。
“平是要像饭纲看齐了么。”谢尔顿教练简直恨得牙痒痒，“给他加训。”
“要给他加训我没意见，但饭纲最近表现不错，发球成功率有提升，虽然不大。”安井老师扫了眼手中的笔记本，上面写着稀稀落落地点评，“给半泽的训练也加上吧。”
“球路也该练练了，有时候太明显会有点傻。”
“阿嚏！”被评价为很傻的半泽雅纪没忍住打了个喷嚏，迎来佐久早嫌弃地一瞥。
“我有拿胳膊挡，没用手，也没打到空气里。”
佐久早：“……”
盯——
“难道你这辈子就不会打喷嚏吗？行了知道了，别看了，我这就去擦。”
好在这会儿休息的时间能长些，足够他跑回去拿毛巾再擦擦胳膊，踩在被工作人员擦得干干净净的地板上，半泽雅纪有种诡异的不安感。
可一切都很正常，好像没什么问题。
右脚在地板上微微磨蹭，他试着活动了下脚腕，关节灵活而舒适，连疲劳都没有。
……奇怪。
他不由想到被古森提起的脖子上的红点，到现在那里也没什么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