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私下的性格确实和球场上不一样，宫治所说的“过于自我”、“是个笨蛋”好像只在排球和兄弟之间展现，实际上脾气还算不错。
起码前一秒生气，后一秒就忘了。
不过到球场上或许又想起来了，谁知道呢。
宫侑有着关西人的健谈，和半泽雅纪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居然说了一路，好在餐厅的营养餐是按人供应的，不会因为他们来迟而没有吃的。
厨房的师傅把炙烤好的牛排放进托盘，再添上沙拉后又递给他们。
“你们俩是最后的了，不够吃的话还可以来加。”
“够了，谢谢。”半泽雅纪甚至觉得有点多。
经过一下午的训练，吃晚饭时大家早就换下了训练服，都是穿着日常的卫衣或外套，失去了井闼山队服醒目的特征后，半泽雅纪居然一时间难以找到自己朝夕相处的队友。
元也可能没那么好找，但按理说圣臣那头小卷毛是很显眼的。
“诶，你看哪儿是不是。”宫侑拿着饭腾不出手，于是撞了撞他的肩膀，“佐久早居然会和其他人在一起。”
半泽雅纪抬眼望去，看到那处的人影后忍不住蹙了蹙眉。
他是近视看不太真切，但那模模糊糊的一团怎么看上去都像……
“……佐久早不会是在找别人事吧？”宫侑也这么感觉。
虽然几乎不可能，但两人还是很快走了过去，谁知，刚一靠近就听见了充满火药味儿的对话。
“白鸟泽为什么会输，若利他当时状态欠佳吗？”
“就我所见他状态很好。”
“哈啊？”
半泽雅纪脚步一顿，还拦下了想凑近看戏的宫侑，两人就近在旁边的桌子坐了下来。
很少见啊，这样的圣臣。
“那为什么会输啊，你们耍了什么手段。”佐久早的声音和表情看着都危险了起来。
“接下来他会问有谁封死了他。”半泽雅纪悄悄和宫侑说。
果不其然，佐久早这么问了，然后是……
“那家伙是谁？几年级？什么样？”半泽雅纪几乎和佐久早同时说出口，不过一个是毫无表情的叙述，一个是听起来威胁满满的挑衅，感觉像是不服输想去找事儿打架的混混。
佐久早还没说完：“哪个学校的？”
听起来更像要找事了。
“……都把牛岛封死了肯定是乌野的吧。”宫侑忍不住吐槽道。
他俩说小话的声音不高，佐久早却也能听到，宫侑的这句吐槽更是让他面无表情地回头看了过来。
眉头压低，气场骤降，连头发带衣服整个人从头黑到脚，完全看不出这位大佬实际是会被蟑螂吓到祈祷的模样。
“你怎么才来。”戴着口罩，佐久早的声音闷闷的。
“收拾东西慢了会儿。”半泽雅纪冲坐在桌边的两个孩子点了点头，权当打招呼，才问佐久早道，“元也呢？”
“我在这儿呢！”古森从后面拍了他一下，“我去放餐盘了。”
说完，他从两步走上前，习以为常地替佐久早开脱：“不好意思啊，这家伙性格超消极的，他尤其在意对自己产生威胁的人。”
在佐久早心里，牛岛若利可以说是现在高中生全国第一的主攻手，能把牛岛封死的人自然也是自己的威胁。
但佐久早不这么认为：“我才不是消极，这叫慎重。”
半泽雅纪边吃饭边专注地听着，为了看戏他都没介意佐久早和古森正站在他旁边。
吃饭时旁边有两堵墙挡着光确实不舒服。
结果接下来就听到了陌生小孩对佐久早打球“看起来很普通”的评价。
“噗，咳，咳咳，嗯。”半泽雅纪忍不住笑出声，在收获佐久早回头的瞪视后又尴尬地闭上嘴，还用右手在嘴前做拉拉链状，示意自己绝对不出声。
但这又有什么用，古森元也和宫侑已经笑翻了。
“专心吃你的饭。”佐久早“凶狠”地说。
……亏他今天练习时还感慨还是雅纪球传的好。
心情降到最低点的佐久早双手插兜，扔下一句“洗澡去了。”，扬长而去。
而古森元也也在打完招呼后跟着离去。
与影山飞雄坐在一起的千鹿谷荣吉感觉自己背后都冒冷汗了，本来以为有个认识的人会轻松很多，谁能想到影山居然当人家面直接说全国前三普通？！
他还庆幸佐久早和古森走了就好了，结果——怎么隔壁桌的人还在看他们啊！
那是宫侑吧！
而且，旁边的半泽雅纪是佐久早的队友，该不会是在介意影山的话吧，不对，今天下午没看到半泽啊？
千鹿谷坐如针毡，如芒在背，恨不得现在出现个地缝让自己钻进去。
而影山飞雄比他淡定多了，见没人和自己说话，就专注地吃着自己饭，丝毫没有接收到他的视线。
就在千鹿谷要待不下去时，半泽雅纪终于开口了。
“同学，刚刚听圣臣的话，你是乌野高中的么？”
作者有话要说：
阿侑：谁这个年龄穿大衣啊？
雅纪、大王、菊亭：......
雅纪：正常人谁12月穿着队服在外面跑
sks、影山：......
当时看的时候我就感觉，你们体育生是真不怕冷啊。
果然，进度比我细纲慢了一章。
关于cp和攻受问题：
1.cp到底是谁我还在纠结，个人一向选择困难症，但是快了！因为我要写纲qwq
2.攻受问题很薛定谔，因为按性格雅纪是没有那种“一定要分”的意识的，他本质纯爱战神说禁欲也行说性冷淡也可以（不是）。攻受与否可以说是看cp，例如（只是举例！）和古森饭纲就是攻，和sks就是柏拉图（？），和白石就难说，但以他的性格不管是哪段感情都会强势主动就是了。
3.我会在这两天尽快确定下来的！！到时候不同部的番外也会标清是否有cp，if线也是，介意的宝贝们可以选择性订阅。
不想看的话就不看啦，自己很开心最重要！这件事我也确实磨叽，因为自己觉得无所谓就没考虑到有些读者会介意这个问题QWQ
第226章
“是的。”影山飞雄放下了筷子, 一脸认真地问，“您有什么事么。”
他觉得对方非常眼熟，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自己应该不认识这么……时尚的人。
影山的审美很普通，甚至可以说是糟糕透顶, 冬天跑步时经常红配蓝, 通过穿搭把自己硬生生穿成64分也是常有的事。但这不妨碍他懂什么是美和时尚, 就像他知道自己长得其实还不错。
他看着对方那头卷卷的金发和精致的五官, 突然有个猜测在脑中浮现。
模特的话——烫头也很正常吧？
“只是有些好奇。”半泽雅纪笑眯眯地问，一边的宫侑看着觉得对方才真的是狐狸，“毕竟白鸟泽和青叶城西都是很强的学校。”
井闼山和白鸟泽有过交手很正常, 但是……
“前辈和青叶城西有过比赛吗。”影山飞雄问，即使心中好奇，他面上仍不改色, 看起来有种万事皆不出所料的bking感, “青城没有进入过全国大赛, 井闼山应该没有遇上过他们。”
“哦？看来你认识我啊。”话是这么说的，半泽雅纪实际上也没有很惊讶。
虽然他没穿井闼山的队服，但认识他的人也不在少数, 不过更多的是因为模特兼职或是国中时的网球大赛, 排球反而要少些。
二传本就不像攻手和自由人那么耀眼与夺目, 更别说今年开始他的名气才逐渐响亮起来。
“我还不知道你是谁呢。”他说。
“前辈很有名，球打得很好。”明明是称赞的话，却被影山平淡的语气说得听起来有些“不过如此”。
高一的男生虽然身量长起来了，但脸上还挂着稚气, 再加上乖顺的三分刘海儿, 一看就是听话的小孩儿。
“我是乌野的二传手, 影山飞雄。”
二传手，Kageyama Tobio。
Tobio。
To、bi、o……To、oru。
发音在半泽雅纪脑内回旋，舌尖微微抵住上颚，好像下一刻音标就会被他轻轻吐出。
积压已久甚至已经腐烂的记忆从根部攀爬而出，像是得到了某种催生的信号，细密的根茎在土中迅速蔓延，一切化为尘埃的碎片都因成为养料而变得亲切清晰起来。
如同情景再现。
“Tobio，哥哥在休息，你不要打扰他了，等他身体好了再找他玩儿。”
“Tobio，你不是要看排球吗，安静的陪爷爷一起看比赛吧。”
记忆里老人的声音再次响起，具体的音色和内容早已忘记，他也不确定自己现在所回忆的是否真实，又是不是自己的主观脑补与想像。
人的记忆会主动忘记痛苦。
尤其是生病的人，即使经历无数次手术，即使癌痛到离不开止痛药的地步，在康复后仍会逐渐遗忘掉那些刻骨铭心的感受。就像生育明明是在鬼门关走一遭的事实，许多母亲们在事后回想起来，也会觉得“没有说得那么惨啊”。
因为回忆只会让人永远陷入当时的无助，记忆会自动给苦难蒙上一层面纱。
十多年过去了，时间太久，其实半泽雅纪也早就将以前的事忘得一干二净，有时他也会去质疑，所谓的病死与重生，是不是只是自己的一个恶梦。
现在每天九点半点入睡五点起床，医生都说他很健康。
半泽雅纪看着眼前面无表情的黑发少年，比起略显轻佻的及川彻，好像他更符合记忆里那个呆头呆脑只听爷爷话的小孩儿。
原来是Tobio啊，不是 Tooru。
“你好，我是井闼山的二传手，半泽雅纪。”他简短地做着自我介绍，然后问了一个突兀又失礼的问题，“冒昧地问一下，你是家里长辈给你进行排球启蒙的吗？”
“啊？是的。”影山不懂对方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但还是乖乖回答了，“是我爷爷。”
“不过他去年已经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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