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俨承面色阴沉,“不管怎么说,这事儿我们不能认,你的名声不能坏……对了,福安小区的情况怎么样?有那个小畜-生的消息吗?”
徐逐一脸暴躁,“没有!我偷偷去看过,那栋楼有人看守,谁也不让进,听说里面已经没人了。不只那栋楼,整个福安小区都没什么人住了。那边听说很邪门,死了好多人,小杂-种不会也死了吧?”
罗美娇靠在沙发上敷面膜,满不在乎道:“死就死了,这样也能少一个隐患,不怕徐源宗拿这件事威胁我们。”
徐逐:“不行!他死了,我的画展怎么办?以后谁来帮我画画?”
罗美娇瞪了他一眼,“你还看不明白吗?那小畜-生翅膀硬了,就算没死也未必再听我们的话,还不如死了干净。”
罗美娇:“你还想着画展呢?这么长时间,他只画了一幅画,还害得你从楼梯上摔下去,他压根儿就没想帮你开画展。”
罗美娇:“倒不如趁着这次受伤,营销一下,就说你因为摔下楼梯磕伤脑袋,出现短暂失忆、头晕、头痛等症状,只能卧床修养,没有精力再办画展。”
罗美娇:“我连你受伤入院的照片都拍了,粉丝肯定会心疼你,对取消画展给与理解。这样算是给粉丝一个交代,我们也不用因为没画开画展而尴尬了。”
徐逐明显不甘心,狠狠一脚踹在茶几上,“那以后呢?我不卖画不开画展了吗?”
罗美娇拍了他一下,“坐好,别发疯,你知道这茶几有多贵吗?……你好好画,以后就卖你自己的画,开你自己的画展。如果有人提出质疑,那也是受伤引起的‘画技退步’。你的名气在那里,还怕没人买画吗?”
父子俩仔细一想,似乎也只能这样了。
最近他们和徐源宗那边闹得很不愉快,所有精力都放在受伤的徐逐和对公司利益的扯皮上,忽略了郁尘那边。
等福安小区的失踪案曝光出来,他们才知道。等徐逐过去,已经找不见人了。
除了稳住徐逐的名气,徐俨承还有自己的打算,想从徐源宗那里分得更多利益可能性不大。
徐源宗那个白眼狼,完全不给他这个亲叔叔面子,也不顾徐逐这么多年给公司带来的利益,一步不让,一分钱也不会多给。
他们想要分出来单干,资金上肯定会紧张,他们需要大笔资金周转,他们能从公司分到的那些完全不够。
徐俨承想到陈老板在电话中的描述,忽然有个念头,“小逐,找你买画的那个人,是只要《囚偶》这一幅,还是类似这种画风的画都要?”
陈老板说了,他买回去的那幅画,褪色后现出另一幅画,那是一幅画风暗黑的恐怖画。
他每晚睡觉都会梦见画中裹在血袍中的人提着油灯靠近他,每晚靠近一点儿,很诡异,很可怕。
他想质问画的事,眼见徐俨承不承认,只能负气挂了电话。
别人或许不知道,他们自己最清楚徐逐的画是怎么来的。
他也是突然想到,陈老板手中的那幅画,是不是那小畜生故意使坏,拿了自己画过画的画布,又重新铺色画了给他们的画。
这才在画褪色之后,露出了下面的另一幅画。
如果真是这样,那《囚偶》有人花1000万的高价购买。同出一人之手、画风相似的画,会不会也能卖出高价?
徐逐神色有瞬间茫然,“我不知道,他只说要《囚偶》,等他来取画的时候,可以问问他……”
罗美娇掀了脸上的面膜,看向门外,“艾力,回家了,别再玩了。”
站在黑暗中的郁尘终于听到了《囚偶》的消息,本想听听买画的人是谁,没想到罗美娇开始找狗了,唤不应声,她肯定会出来找。
郁尘不再隐藏,从黑暗中走出来,一步一步走向那扇明亮的大门。
看到出现在门口的黑衣人和大黑猫,徐家三人都愣住了。
盯着不速之客观察半晌,徐俨承才试探着开口,“你谁……”
郁尘:“《囚偶》在哪里?”
话一出口,熟悉的声音立刻让徐家人认出他是谁了。
罗美娇噌的一下从沙发上弹起,抄起茶几上的烟灰缸就扑过来,“小畜-生你还敢回来!看我不打死你!”
眼前黑影窜过,砸过来的烟灰缸被撞偏。罗美娇一个踉跄,后知后觉脸上有东西流下来,伸手一摸,满手鲜红。
罗美娇:“……”
罗美娇捂住脸发疯大叫,“啊啊啊€€€€!!!我的脸!我的脸€€€€!!!!”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直到罗美娇捂脸大叫,怔愣的徐逐和徐俨承才反应过来。
徐逐暴怒,冲过来就要抡拳头揍人,却被一只戴着黑手套的手掐住了脖子,扔垃圾一样摔在客厅。
郁尘不是原主,他不吃亏,他睚眦必报。敢对他动手,他绝对会还手,无论男女。
看着眼前气质大变的人,徐俨承没敢轻举妄动,急忙去扶摔懵的儿子。
见他们没有配合的意思,郁尘淡淡开口,“去找。”
守在身边的大黑猫飞窜出去,直奔一楼的画室。
徐逐从疼痛中回神,破口大骂,“小杂-种!你敢对我们动手……”
“喵呜!”冲进画室的大黑猫,开始呼唤小孩过去。
郁尘抬步走向画室。
徐逐顾不得浑身痛,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去追,“你敢!小杂-种你敢!那是我的画!谁也不能碰!”
郁尘驻足转身,反手一巴掌,扇飞徐逐两颗牙齿,“再骂一句,我会一颗颗敲掉你的所有牙齿。”
罗美娇一看宝贝儿子被打,立刻扯着嗓子喊,“报警!快报警!杀人了!杀人啦€€€€!!!来人啊!救命啊!!!!”
别墅大门“砰”一声自动关闭。
不只大门,别墅的所有窗户全都唰唰唰自动关闭。
郁尘冷冷撇过去一眼,罗美娇突然掐住了自己的脖子,终于安静了。
大黑猫站在画室门口,周身鬼气浮动,显然是被惹怒了。
徐俨承看了看紧闭的防盗门,又看向自动关闭的窗户,再看自己掐自己的妻子,瞬间出了一身冷汗。
他又惊又怕,拔腿冲向厨房。
徐逐眼见着郁尘进了画室,恨红了眼,爬起来追过去。
画室中,郁尘已经站在了放置《囚偶》的画架前。他看了一眼,确定是真的,伸手把画取下来,提在手中。
转身看向追进来的徐逐,“你偷走的另一幅画呢?”
徐逐满口是血,被打的脸颊高高肿起,晕头转向的扶住门框,眼睛红的快要滴血。
郁尘的才华让他嫉妒的面目全非,郁尘的存在又让他恨得咬牙切齿。
他表情扭曲,恨不得将郁尘生吞活剥了,“偷?什么是偷?你的一切都是我家给的!你的所有东西都属于我!你有什么?你就是徐家养的一条狗!现在狗养大了,知道反抗主人了,看来精神病院的教训你已经忘记了……嗬嗬……”
脖子再次被掐住,徐逐的所有叫骂都被卡在喉咙里。
郁尘目光森寒,“我再问你一遍,那幅《希望》去哪儿了?”
客厅里冲过来一个人,手中举着一把菜刀,迎头劈向郁尘€€€€敞开的画室门砰一声自动关闭,菜刀狠狠劈在门板上。
徐俨承发疯般劈砍画室门,在门外大吼大叫,状态癫狂,“谁也不能拿走这幅画!小畜-生你给我滚出来!出来!!!”
什么灵异,什么鬼怪,和1000万比起来什么也不是!敢断他财路,就是真的鬼怪当面,他也照砍不误!
郁尘听着门外的动静,把画提起来又看了一眼。
画中人偶几乎已经全部转过身来,人偶僵硬的嘴角似乎在笑,眼神也从原本的绝望渴求变得邪恶挑衅。
它有自己的意识了。
郁尘在想是带回去镇压,还是现场处理,手机就响了。
他看了眼来电人,把手中的徐逐丢给大黑猫,“看住他。”
大黑猫早已虎视眈眈,只等找机会修理这个人,可算是等到机会了。
郁尘把人丢给它,大黑猫一点儿没客气,直接用鬼气把人缠绕起来,保准乖乖等候,不会闹妖,不会骂人。
郁尘接通电话,来电人是[幽灵渡]。
[幽灵渡]开口就问他在哪儿,听声音像是很崩溃。
“你到底在干什么呀?今天去过的两个地方都变成了凶案现场。怀沛死亡的消息被压下来了,这要是公布了,估计全网都判定你是凶手。”
“还有网上出现了两幅画,一幅名为《提灯人》,另一幅名为《眼睛》。都是和《囚偶》同种画风的恐怖画,画上清清楚楚写着你‘郁尘’的大名。”
“先不说这两幅画是如何的诡异恐怖,单说这两幅画出现的方式就很灵异。据画主公布的消息,这两幅画原本是叫《朝阳》和《繁星》,色彩丰富,风格明快,很适合挂在卧室当装饰。”
“最近画开始褪色,明快色彩下隐藏着阴森诡谲的恐怖画,谁会把这样吓人的画挂在卧室里呀。”
“《提灯人》的买家陈先生夜夜噩梦,他把画收进储藏室,可噩梦依旧,早上起来发现画还挂在卧室里,差点吓死。”
“画是出自少年画家徐逐之手,陈先生联系了他们,想要知道解决办法,结果对方不承认,还说画褪色是买家保存不当。”
“陈先生一气之下把画发到了网上,曝光这件事,并放出了画的前后对比,完全就是毫不相干的两幅画。陈先生想通过神通广大的网友,找到解决的办法。”
事情没解决,倒是钓出了另一幅画,就是《繁星》的买家,褪色后画变成了《眼睛》。
原本漆黑的天幕中,挂着或明或暗的繁星,非常漂亮。褪色后,漆黑天幕中繁星没有了,出现一只只或怒或恨或憎或怨的眼睛。
《繁星》的买家是个女孩。据她所述,每天都像是被几十眼睛盯着,就算把画藏起来,被盯视的感觉依旧存在。
那套房子她不敢住了,也不敢去和父母住,担心会把“脏东西”带回家。
她住到另一套房子里,可那种被盯视的感觉还在。后来就连工作、开车、逛街的时候,都能感觉到被盯视。
她不敢回家,不敢独自一个人,只能往热闹场所跑。她焦虑又害怕,快要神经衰弱了。
看见陈先生发出来的画,遭遇是如此相似,甚至连画家都是同一个。
女孩这才顺势讲述自己的遭遇,并把自己买到的画和褪色后的画也一并发到了网上。
短短时间,舆论就爆了。
除了事情太过诡异,最重要的就是那两幅恐怖画,作者署名是“郁尘”。
这个名字还在因为恐怖画家怀沛发布的那条视频被撕,没想到这么快又有新的瓜了。
加上徐逐的粉丝赶到现场,和对这两幅画非常感兴趣的围观路人……多方混战,舆论可不就爆了吗?
[幽灵渡]几乎要揪秃头发,满心愁苦,“上面让我问问这两幅画是怎么回事?真是你画的吗?”
郁尘:“……”
他能怎么办,只能代替原主认下了。
郁尘:“是我画的,事情比较复杂……”
听他承认,[幽灵渡]都要吸氧了,“可不是复杂吗?你到底是怎么做到把画藏在别人画中的?还一幅又一幅的有问题!”
郁尘看了眼漆黑的窗外,“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被逼无奈,只能把画藏在另一幅画下?”
[幽灵渡]差点被他逗笑了,“你?还被逼无奈?谁敢让你被逼无奈,你估计能把人家的脑袋给拧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