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花魁只想攒钱买地 第9章

这种地方,苏云绕以为自己一辈子都没有机会踏足,顶多也就只能在园林大门几百米外的石狮子旁边打了卡。

如今他却直接坐着马车,从石狮子旁边居高临下地路过,然后进到了皇家别院里。

苏云绕穿过曲曲折折的回廊,进到正院偏厅的时候,瑞王柴€€才刚起床没多久,正坐在桌案旁边用着早饭。

百花楼里灯火朦胧,苏云绕第一回其实没怎么看清楚瑞王殿下的长相,只记得一个大概的轮廓。

如今再见,却猛然多了几分惊艳,这男的帅得可真直接,太特么有男人味儿了!五官俊美无铸,眼尾上翘的一双凤目里自带笑意,凭白为他添了几分肆意潇洒、散漫慵懒。

头上未带玉冠,只别了一根檀木簪子,齐腰墨发半披散开来,用银线绣了祥云暗纹的长袍,只松松垮垮地穿在身上,结实硬挺的胸大肌都漏了一半在外头。

这哥们有点骚啊,苏云绕觉得自己要真是个女的,这会儿怕是已经有点见色起意了。

幸好他不是真的女人,而且他应该是个直男……,之所以说是应该,主要是他两辈子都没谈过恋爱,也没喜欢过谁,所以话不敢说得太死。

见苏云绕到来,柴€€随口客气道:“凤舞姑娘来了,吃了吗?今儿厨房做了奶酪鸡丝松仁卷,奶酪是乌兹国进贡的,松仁则是辽东那边的红松松仁,凤舞姑娘要不要尝一些。”

古代交通不发达,南北大多缺交流,东西更是少来往,苏云绕穿越过来十几年,还真没吃过奶酪和大松子。

想到柳大娘子说的,得在不经意之间,展现出自己的迫不得已与身不由己。

苏云绕顿时装作为难,只犹豫了一会,便不情不愿道:“民女在家用过早饭了,可王爷若是一个人吃着没滋没味的话,民女也可以陪着再用一些。”

“……”

柴€€愣了愣,过了好一会儿,才带着几分兴味道:“玉九思,给凤舞姑娘备一份碗碟。”

玉九思手脚麻利,赶紧多拿了一副碗碟摆在桌案下首,眼底藏着几分看热闹的心思,就在立在旁边伺候着。

第十一章 工资日结,不管饭

多出来的碗碟就摆在了方形桌案的正下方,苏云绕跟柴€€面对面坐着。

桌上摆了个大半满,九碟十八碗,光是粥品,就有咸甜口共六样,红枣燕窝、虾仁瘦肉、粗粮八宝、坚果小米等。

这是什么家庭啊,只一顿早饭,就有这么大的排场!哦,对了,……这是皇室家庭,真正的大€€第一豪门啊!

奶酪鸡丝松仁卷一碟子里面就只剩三个,一个个小小巧巧的,很是精致。

苏云绕夹起一个,三寸长的酥皮小卷,上面撒着金黄的鸡肉松,咬开后,里面是混着奶酪的松仁火腿馅,先是酥脆掉渣的皮,再是能拉成丝的奶酪,奶香里混着松仁的坚果香,又浸润了火腿的咸香。

人生最大的遗憾便是有得吃的时候,为了保持体型和身材,这也不能吃,那也不能吃,等到穿越后惦记着想吃的时候,却又这也吃不着,那也吃不起。

如今只这么一口奶酪鸡丝松仁卷,苏云绕就感觉自己的遗憾好像都被补齐了一样,整个人幸福得直冒泡泡。

柴€€坐在对面瞧她,墨发只用玉簪轻绾,一身浅绿色的素面薄纱裙,面不施粉黛,唇不点胭脂,只这般潦草打扮,却依旧倾城,美得不可方物。

吃相斯文优雅,显然是受过很好的教养,美食入口,面上虽然不显,可眼里却迸发出无限欣喜,好似整个人都因为这一个小小的奶酪鸡丝松仁卷,而变得更加明媚耀眼起来。

柴€€下意识夹起最后一个奶酪鸡丝松仁卷,吃到嘴里,却没吃出什么特别来。

这让他忍不住怀疑,自己吃的这一个,或许就是没有别人嘴里的那一个香。

苏云绕见奶酪鸡丝松仁卷没了,眼底无意识流露出几分失望神色。

柴€€见此,亲自从炖盅里舀了半碗红枣燕窝粥,一边端给苏云绕,一边劝道:“燕窝养颜,凤舞姑娘也尝尝。”

苏云绕摸了摸自己的脸,继续“迫不得已”道:“容貌乃天赐,民女生就是这幅长相,养不养都一样,不过王爷若实在不喜欢这甜口的燕窝粥,凤舞便帮着王爷吃了吧,省得浪费。”

苏云绕不客气地蹭吃,如今又开始蹭喝,瞧得立在旁边的玉九思目瞪口呆。

柴€€在苏云绕到来之前,其实就已经用过了小半碗燕窝粥,清清淡淡的,滋味也就那样,如今再瞧凤舞姑娘吃得幸福无比,他又开始怀疑,难道同一个炖盅里,还能舀出来两个味道?

一个早上吃了两顿早饭,苏云绕有些吃撑了,便寻思着得运动运动,消化消化。

见下人们撤去碗碟,苏云绕秉着金主至上的原则,主动推荐提议道:“王爷打算何时游秦淮,可是现在就要出发?夜游秦淮歌舞美,可白日里乘坐画舫,沿着秦淮河,出了金陵城,行船到几十里外的桃花坞,更是别有一番风景,王爷要去瞧一瞧吗?”

柴€€倒是有这个打算,不过却不只是单纯地为了看景。

他另有安排道:“今儿就不去了,明日再去吧,到时候多来一些人作陪,沿途也热闹。”

苏云绕却有些无语,心道:你攒个局,人都没到齐,老早地叫我过来干嘛呢?大眼瞪小眼,比谁眼睛大吗?明显我的比你大,你的比我长,也算是各有优势。

这一下子,把苏云绕整的有些不会了,直愣愣道:“只这样干坐着也无聊,要不民女给王爷跳几段舞,凑凑兴致?”

柴€€倒是真来了兴致,起身带着苏云绕,一起去到一处临湖而建造,三面无墙壁,只垂着珠帘轻纱的敞亮屋舍里。

里面几乎没有任何多余的家具,只靠墙摆了两排紫檀木架子,上面搁着各种各样的乐器。

柴€€取下一根白玉管短笛,兴冲冲道:“就跳小狐仙在山中嬉戏时的舞蹈吧,本王还想再瞧一遍。”

柴€€说完,竟将短笛横卧在嘴边,亲自吹起了那山中笛声。

苏云绕着实有些受宠若惊,随着笛声,下意识垫脚轻舞起来。

水上轻云台,有乐声悠扬,曼舞飘邈,高大挺拔的吹笛人,与倾城婀娜的花魁娘子,配合默契,好似双双都沉醉在了山川仙境里。

玉九思立在水榭外头,忍不住感叹道:“王爷喜好歌舞,精通音律,如今倒是遇到同道中人了。”

一曲终了,柴€€换了一把洞箫,又吹响了小狐仙告别红尘的那一段离别曲,苏云绕自然还是配合着翩翩起舞,跳得缠绵悱恻,却又豁达洒脱。

明明只昨日在百花楼里听过一遍,却没想到瑞王殿下就已经记住了一个大概,再加了一些自己的改编在里头,竟多了一些别样味道,倒也十分和谐。

苏云绕随着那乐曲变换,同样临时改了一部分舞蹈编排,遥相呼应着瑞王演奏的乐曲里,暗藏着的想要远离红尘喧嚣的隐秘情感。

最后尘埃落,红叶归根,舞蹈与乐曲一起到了终点,苏云绕与柴€€相视而笑,里面带着几分惺惺相惜,以及知音难觅的意思。

柴€€本就起得晚,早饭吃完还没过多一会,这就又快到午饭时间了。

玉九思见两人停了下来,上前询问道:“王爷,午饭是让府里的厨子做,还是又去醉仙楼?”

苏云绕听了这话,顿时被勾起了兴致。

当然是让供奉皇室的御厨做啦!

醉仙楼里的招牌菜色也就只有那么五六道,水平其实也就那样,食材更是比不上皇室御贡。

苏云绕自打靠着编舞编曲,自己能挣钱之后,就时常带着家人下馆子,醉仙楼里招牌菜,他都已经吃腻了。

大概是苏云绕的目光太过热烈,柴€€有些不适道:“已经快到午时了吗?凤舞姑娘今日辛苦了,不如早些回家歇息,明日倒是不用来得这般早,大概申时三刻左右,本王再派人去接你。”

苏云绕:“……?”

啊?这话说的,意思是中午不管饭啊?

跟太不见外的人一桌吃饭,柴€€自己倒成了十分不自在的那一个,可不得赶在饭点儿前送客嘛。

玉九思得了王爷指示,亲自将苏云绕送到了别院大门外,还给了他一个不大不小的锦盒,说是今日伺候王爷的赏赐。

回去时依旧乘坐来时的马车,只是赶车的人,却只有一名普通护卫。

苏云绕被人毫不挽留地送到马车上,车轮子骨碌碌动了有百来米远时,他才终于反应过来,心里莫名升起几分怨气,抠门金主,无良老板,看完表演,竟然连盒饭都不管一个!

苏云绕愤愤地将锦盒打开,倒要看看里面都有什么赏赐。

赏赐倒是十分贵重,值不少的盒饭呢,一张五十两的金票,一个十两的金元宝,六两的碎金,六两碎银,以及六百六十六枚铜钱。

苏云绕起初还是一头雾水,很快却又反应过来,瑞王当初许诺给一千两金包他半个月,这不正好就是一天的工资么,还有整有零的,算得可真够细啊!

苏云绕数学不好,可就算是再不好,他用手指沾了口水在车板上列算式,也能算出来,一千除以十五,那是除不尽的,结果约等于66.66666666……

瑞王竟然把小数点后面的好多“6”都给省了,这个抠门鬼,还是个王爷呢,半文钱也要精打细算,还不管饭!

第十二章 又被猪拱了

苏云绕饿着肚子回了百花楼。

柳大娘子见他踩着饭点儿回来,不免担忧道:“不早不晚的,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你不会是说错什么话,惹王爷不高兴了吧?”

苏云绕进到前院大堂里,解释道:“没有的事儿,您瞎操什么心呢,真要惹王爷不高兴了,我还能全须全尾地回来啊。”

柳大娘子心想也是,倒也不再细究,又问他:“你吃了午饭没有?”

苏云绕吐槽道:“没呢,堂堂亲王府,竟然连饭都不管,只能到您这儿凑活一顿了。”

柳大娘子没好气道:“哎哟,让咱们花魁娘子凑活一顿,可真是委屈你了啊!”

苏云绕厚脸皮道:“没事儿,我不挑嘴!”

柳大娘子气乐了,朝他砸了一个银霜柿饼过去,苏云绕稳稳接住,刚好拿它先垫垫肚子,三两口都快整个吃完了,才想起空腹吃柿子是不是不太好?

好在百花楼里的午饭也做好了,滋味自然是比不上王府御厨,就连跟醉仙楼相比,也差了快有两条大道三条巷。

怨不得百花楼里晚上用来的招呼客人的菜肴,大多都是外定的“预制菜”,譬如苏云绕他们家的北城卤肉,还有南城那边的炭火烧鹅,东城那边的盐水鸡……

吃完午饭,楼里的姑娘开始练习《小狐仙下山》,跳主角的换成了小云仙。

小姑娘脚还没完全康复呢,却身残志坚,跳完了还又虚心请教苏云绕,问他自己哪里做没到位,哪里表现得还不够好。

苏云绕往后都不再登台了,因此也没什么需要保留的,再说了,不同的角色,可以有不同的诠释,即便他往后还要登台,也同样没必要敝帚自珍。

苏云绕指点了小云仙和玉铃铛他们半盏茶的功夫,觉着没什么问题后,才怀揣着两笔巨款告辞离开。

走的依旧是百花楼侧门,只是才刚踏出门槛,就遇到正好来百花楼里送卤肉的姑父。

两人对视一眼,又随意错开目光,平淡得好似陌生人一般,谁也没招呼谁。

苏云绕走到两条巷子外的僻静处,躲在一个死角里,迅速带上巾帽,裹上旧袍,等了一会儿,才见到姑父推着空车过来,便一下子蹦了出去,玩笑道:“不许动,打劫!”

刘镇海眼神都不带闪的,乐呵呵道:“就你这小身板,还打劫,我都怕你被人反过来给劫色了。”

苏云绕跟着姑父一起回家,嘟囔道:“我一个男的,怎么可能被人劫色啊。”

刘镇海并未反驳,想的却是怎么就不可能呢,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有些人的癖好特殊得你想都想不到,他当初还在军营那会儿,有好些个袍泽都是结了契兄弟的,这事吧,说平常也平常,但也不值得提倡,便不说给三郎听了,免得孩子瞎好奇。

苏云绕此时也回过神来,男孩子行走在外,还真不一定就绝对完全,上辈子娱乐圈里面水深,玩什么花样的人都有,男女、男男、女女,算了,古人保守,这些个特殊的爱好取向,就别说给姑父听了,免得长辈多心。

两人心里都为着对方好,默契地岔开了话题,一路胡扯闲聊地回到了家。

刘镇海昨日去乡下订的五头活猪,已经被村民送来了,还帮着关进了圈里,苏成慧给人结了银子,那十来名送猪的乡亲才刚走没多一会儿。

结果刘文英做事不仔细,没把圈门给栓牢靠了,五头活猪全跑了出来,正满院子乱窜呢。

见刘镇海二人开门进来,苏成慧大吼道:“关门,赶紧关门,别让猪跑巷子里去了!”

见三头肥猪哼哼哧哧地朝这边冲了过来,苏云绕和刘镇海同时伸手去拿大门后头的唯一一根门栓,可怜苏云绕动作不够迅速,没抢着趁手的武器,只吓得赶紧躲到了姑父后头,神色惊恐。

刘镇海门栓横扫,豪气万丈道:“三郎,姑父给你挡着,你沿着墙根儿,赶紧躲到屋里去。”

苏云绕两手空空,只能沿着墙根往屋里溜,眼看着就要溜到房门边上时,却不想一头猪突然拐了弯,一鼻子拱在了苏云绕的屁股上,将人给拱了个狗吃屎,膝盖火辣辣的疼,嘴皮子都沾上泥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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