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花魁只想攒钱买地 第65章

“老二要杀谁的马?”

院门咯吱一声打开,随着冷风一起进来的是大哥那略带冷肃的声音。

苏云绕立马化身告状精,一副“我很乖巧,闯祸的都是别人”的神情,抢着开口道:“大哥,我给你说,二姐她今天,呜,呜呜呜……”

刘文英长胳膊一伸,赶忙堵住了苏云绕的嘴,警告道:“你别说,我自己说!”

再是平常又平淡的事情,经过三郎这一张添油加醋的嘴,都会变得跌宕起伏,到时候大哥的怒气估计也要跌宕起伏。

刘文英三言两语就交代结束,总之杀马就是个意外,可怜她和婷婷倒霉碰到了这种糟心事,当真是避无可避,想低调都不行。

刘文轩平静听完,见她依旧是好手好脚,只简单安慰道:“意外防不胜防,没伤着自己就好。”

刘文英闻言悄悄地松了一口气,也松开了堵住苏云绕嘴巴的手。

苏云绕嘴巴刚一被解封,都不用先喘口气儿,就跟竹筒倒豆子似的,争先恐后道:“大哥,二姐说她还要带着婷婷去舞马台那边,守着意外再来,到时候一个杀马,一个报信。”

刘文英、苏云婷:“……!!”

这告状精,果然是防不胜防啊!!

刘文轩神色依旧平静,平静得有些可怕,阴恻恻道:“老二,你这挣钱的法子,倒是很大胆啊。”

刘文英咽了咽口水,暗道:大哥应该是想骂自己好大的狗胆吧。

刘文英笑得有些讨好,极力否认道:“大哥,你别听三郎胡说,我就是开个玩笑而已,谁没事专门去守着意外再来啊。”

刘文轩了解每一个弟弟妹妹的性子,只冷笑道:“……是吗?”

“……”

刘文英:哦豁,这一关终究是混不过去了。

*

日落黄昏,远处的皇觉寺里响起了钟声。

苏云绕兄弟姐妹四人吃过晚饭,主菜是烤鸭,再炒一个醋溜白菜丝,煮了一碗紫菜蛋花汤,配上白米饭,省事、美味又管饱。

卧室里依次亮起了烛火,大哥在灯下苦读,二姐在灯下写认错书,婷婷在旁边帮着二姐凑字数。

苏云绕也不得闲,趁天色还看得见,披着斗篷就要出门。

刘文轩听见门响,大声问道:“眼看着就要天黑了,你还要到哪里去?”

苏云绕头也不回道:“瑞王殿下约我打牌呢,晚了你们就先睡啊,不必等我。”

刘文轩皱了皱眉头,又是瑞王?

按理说,以他们这样的家世与地位,能与瑞王殿下攀上交情,那真是天大的幸事。

可自家弟弟与瑞王殿下的初次是相识,委实太过荒诞了一些,这让刘文轩心里有些没着没落的,总觉得事情的发展,说不定会往更加荒诞的方向去。

这种毫无根据的猜测,也只是想想罢了,他一个小小举人,既不能把弟弟锁在家里,也阻止不了瑞王殿下要与谁来往。

巷子另一头,柴€€已经命人将花厅里的地龙与火墙烧了起来。

苏云绕才一踏进屋里,就又燥又热地将最外面那一件厚袄子给脱了。

临床的矮踏上放了三个蒲团、一张小方桌,柴€€跟玉九思正坐在上面,拿着纸牌等他呢。

现代手游那么多,那么好玩,苏云绕其实不怎么爱玩纸牌,知道的花样也不多,勉强还记得规则的也就只有斗牛、斗地主、炸金花。

斗牛、炸金花人少了,玩得不起劲。

那就斗地主吧,不过皇帝就是大€€最大的地主,所以也不能叫斗地主,苏云绕将其改名为二斗一。

规则很简单,柴€€跟玉九思上手也很简单,可惜只玩了两局,柴€€不玩这个了。

理由是十几张纸牌总是拿在手里,边边角角都被捏皱巴了。

自己从粘纸、裁纸,再到亲手绘制,瑞王殿下对这几十张纸牌十分爱惜。

苏云绕看了一眼被自己折成了一道拱桥的“左丞相”非常心虚:“要不玩炸金花?轻轻地洗,轻轻地发,轻轻地拿,然后轻轻地放下。”

柴€€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轻轻地点头。

玉九思轻轻碎了:这特么不是人玩纸牌,是纸牌玩人!

炸金花更容易上手,不过人少了确实玩不起劲,再加上对手全都不行,一个是好牌烂牌全写在脸上,一个人是你要我就不要,差点给玩成了明牌比大小。

玉九思也是第一次跟人赌钱,能把自己给赌困了。

望了望窗外刚刚升起的一枚月牙,玉九思决定玩一把大的,他不能让自己沉沦在这种比大小的游戏里。

苏云绕发牌,发完了他第一个看,看完后嘴角微微翘起,却又努力放平,装模作样道:“哎,我这个位置不行,手气很一般啊,算了,赌一赌,十两银子!”

一百文的底,你下十两银子,看来这牌有点大。

然后轮到柴€€看牌,拿起来估计都没怎么看清楚,就直接扔了。

玉九思无语吐槽:王爷这水放得实在太大,渭河决堤都比不上。

玉九思最后看牌,嘿,三个八,好牌啊!这牌肯定要啊。

苏云绕面前三张牌,有一张背面左下角有个指甲印,那是梅花“帅”,有一张左侧边缘处翘了一点毛边,那是梅花“兵”。

上一轮,苏云绕拿了一对“帅”,却只压了一两银子。

这一轮翻了十倍,所以排除他只有一对“帅”或者一对“兵”,那就是“兵将帅”顺子呗,很有可能还是个同花顺。

玉九思只眨眼的功夫,就把苏云绕的牌给猜了出来,陪着苏云绕演道:“嗨,我这个位置终于手气好了一回,一百两,不看,苏小哥儿,你跟不跟?”

苏云绕有些后悔,一开始玩的时候,怎么就没设一个封顶的数额呢,一百两,玩得好大啊!

不过才三个人,拿到大牌的几率很小,只要不是炸//弹,谁能大得过他。

苏云绕小心翼翼地又押了一百两,很是不舍道:“我再跟一轮吧,下一把一定看。”

玉九思笑了笑,丢了三百两银票下去:“三百两,还是不看,苏小哥儿,你来开的话,就还得再丢三百两,这牌你还要吗?”

苏云绕目光呆滞,抖了抖嘴唇道:“玉大人,不是说随便玩玩的嘛,你玩这么大啊。”

玉九思摆出一副赌狗模样,利欲熏心道:“没办法,牌太好,不玩一把大的,对不起今天这手气。”

上一把玉九思也说他牌很大,害得苏云绕一对“帅”最后都没敢要,结果开出来他就只有一个“将”最大。

苏云绕不相信他有炸//弹,又害怕他真有炸//弹,看看天,看看地,又看看柴€€,纠结得肠子都快打结了。

柴€€无奈扶额,重重地踢了玉九思一脚,警告他适可而止,又轻“咳”了一声,示意苏云绕不要再押了。

可苏云绕都已经丢了两百一十两进去了,哪里舍得就这样放弃。

他哆哆嗦嗦地又掏了三百两银票出来,直接将自己的牌翻了个面,恶狠狠道:“同花顺,看看你的,我就不信你真拿了炸//弹!”

玉九思慢悠悠地将牌摊开:“实在抱歉,还真就是炸//弹。”

玉九思要去捡桌上的银票,却被苏云绕一下子盖住,那眼眶红红的模样,瞧着还怪可怜的。

玉九思也不是铁石心肠的人,笑道:“怎么,舍不得啊?”

苏云绕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五百两,这可是整整五百两!不对,是五百一十两,谁能舍得啊,他二姐杀一匹马才得了五百两呢。

玉九思就等着这一出呢,藏着一肚子的恶趣味道:“不给钱也行啊,之前不是说还可以真心话大冒险么,我也不听你说什么真心话,就大冒险吧。”

一听不用给钱,苏云绕赶紧将自己的五百一十两银票全捡了回来,放进荷包里藏好后,才问道:“要我做什么,你只管说。”

玉九思好似奸计得逞,勾了勾手指,示意苏云绕附耳过来。

两人当着柴€€的面说悄悄话,以柴€€的耳力,跟明着说其实也没什么两样。

玉九思刚一说完,柴€€的耳朵红了,苏云绕的脸也红了。

苏云绕原本有些犹豫,被玉九思盯着荷包看了一眼后,尴尬什么的全都消失不见,扭头就在柴€€的嘴唇上啃了一口,完事后问道:“人我已经亲了,这钱你不能再要了啊。”

玉九思笑得捶桌:“哈哈哈,不要,不要,你尽管拿回去,哈哈哈……”

唇上仿佛还带着别人的味道,苏云绕砸吧了一下嘴,后知后觉地变得窘迫起来,看都不敢看柴€€一眼,敷衍着说了一句“天太晚了,我得回家了”,然后就穿着棉袄直接跑了。

柴€€见玉九思笑得愈发放肆,黑着脸将墙上挂着的宝剑抽了出来。

玉九思悚然大惊,使出了十成十的功力破窗而逃,慢了怕是小命不保。

第九十章 冒死推他们一把

苏云绕干了一件胆大包天的事, 一整夜都没有睡好,陆陆续续做了无数的噩梦,梦里光怪陆离, 什么样的下场都有。

雕着兰花的格子窗, 透过窗纱的红日光,照在了绣着翠竹的青缎帐幔上。

日上三竿, 坊市街头早已经是人声鼎沸,喧哗热闹。

有的人却还窝在床上, 似醒非醒,朦胧呓语道:“我、我没有冒犯皇亲, 不要砍我的头,不要,大、大不了你亲回来就是, 恩恩mua……”

做梦的人嘴巴撅得老高, 跟梦里人结结实实地亲了好几大口之后, 才陡然惊醒。

梦到不该梦见的人, 起了不该起的反应。

“啊!”

苏云绕惨嚎一声, 掀被翻身, 生无可恋地将脑袋扎进了枕头里。

阳光打在那蜜桃似的屁股上, 屁股的主人一边抱着枕头捶, 一边自我厌弃, 大骂道:“苏云绕,你下流, 你无耻!我特么都瞧不起你, 这都梦的什么玩意啊,只亲了一口男人,就把你给憋成这样了!”

打归打, 骂归骂,睡到日上三竿,肚子饿了还是得起床。

苏云绕红着脸换了一条干净亵裤,弄脏的那一条也不想洗了,揉吧揉吧塞到了装垃圾和废纸的竹篓子里。

大哥早就已经出门了,就连二姐和婷婷也都不在家。

卧室外的木门上,用米饭粒沾了一张纸条,是二姐的字迹,上面写着:“大懒猪,我和婷婷去逛街买衣服了,你要是醒了就自个去外边找食吃。”

苏云绕去灶房里转了一圈,锅碗瓢盆干干净净,果然啥吃的都没有。

程子英他们上午还要登台唱旧戏,新剧只有下午才有时间排练。

苏云绕没必要一早就过去等着,当然,这时候其实也不早了,看日头估计是在九点四五十分左右,再晚一点,就该吃午饭了。

苏云绕赶忙换好衣服,洗好脸,齐腰的长发用布巾绑起来,揣了一些零碎银子,锁好屋门、院门,饿着肚子去杏林苑外边觅食。

往常出了大门都是朝东边走,路过柴€€住处时,还要特意进去打个招呼。

今日却鬼鬼祟祟地朝西边躲,那做贼心虚的窝囊样,正好被突然上门的廖仲安瞧见。

廖仲安从巷子东边过来,老远就大声招呼道:“苏公子,您还在家呢,我真是来得赶巧了啊,不过您怎么绕道朝那边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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