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花魁只想攒钱买地 第84章

苏云绕像是被人敲了一闷棍,被那满目的猩红,刺激得头脑发晕。

他摇摇晃晃地扑到柴€€身边,哭得泪流满面,凄惶喊道:“来人啦,王爷在这里,玉九思,快找大夫,找太医,快啊!”

柴€€闭着气也进到了屋里,克制着心里的不安,小心翼翼地试了试柴€€的鼻息,然后才稍微安稳一些。

这屋子是不能再呆了。

柴€€蹲下身子,让苏云绕和后面跟着进来的玉九思一起,将柴€€扶到自己背上,便匆匆地走了出去。

瞧见太子殿下背着瑞王出来,那口鼻血涌,两只手掌俱都血肉模糊的惨烈模样,刺激得人眼睛发疼。

玉嵩等人俱都震惊无比,此情此景,竟让这些个见多识广的权臣们,都觉得十分地不可思议。

催情香、十来名年轻女子,这是拿自己的亲生儿子当配种的畜生呢。

她苏长瑶怎么做得出来,皇帝竟然还在旁边纵容?!

第一百一十七章 终章:改天换地

玉华宫离着坤宁宫不远, 虽然长久地无人居住,宫室花园都清冷得很,却也打扫得十分干净。

侧殿厢房内, 四、五名太医正围着床榻之上的柴€€打转。

精于外伤的刘院判已经为柴€€清洗过手上的刀伤, 最深的伤口已经缝了线,撒了止血的金疮药, 又用白棉细纱布给仔细包扎好了。

田院使先给柴€€扎了几针,勉强止住了口鼻处翻涌的气血, 然后再仔细把脉,翻看眼皮口舌。

到底是国医圣手, 很快便得出结论道:“中了过多的催情香,又误食了助兴之药,最好是赶紧先泄过一两回之后, 再佐以清心静气的汤药, 便无大碍, 之所以弄成这副模样, 主要也是憋狠了的缘故。”

田院使说完, 便起身到外间, 亲手写下药方, 让副手赶紧去抓药, 尽快熬好了送过来。

至于帮助瑞王殿下泄火这事儿, 他一个六十多岁的糟老头,实在是无能为力。

柴€€听田院使说完, 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只将弟弟托付给了苏云绕道:“绕哥儿,劳烦你配合田院使,尽力帮一帮小十二, 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之后再过来。”

柴€€说完便离开,原本守在厢房内的几位太医,以及玉九思等人也十分有眼色地跟着退了出去。

所有人都默契地给苏云绕腾出来空间,方便他帮助吃了春药的柴€€泄火。

玉九思去而复返,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一罐油脂香膏,塞到了苏云绕手里,语气沉重地说了一句“没想到王爷会遇到这种事,也幸亏有你跟着一起来了”,便又离开了。

苏云绕倒也十分淡定,这辈子年幼不知事,可上辈子他懂得多啊,母胎单身将近三十年,手活不要太熟练哦。

屋内的火墙和地笼早已经烧了起来,地上铺着厚厚的提花毯,热气在屋内弥漫,就跟泡在了温水里一样。

苏云绕脱了鞋子,只穿着一身雪白单衣,跟同样只穿了里衣亵裤的柴€€躺在一个床榻上,身上搭着一张织锦蚕丝被。

那春药也实在是强悍,人都被折腾得快没有知觉了,欲望却依旧高涨。

无法自控,无能为力,这就好似给植物人吃了超强版伟哥一样,实在另人厌恶又憎恨。

至少苏云绕现在对那位皇后娘娘是没有半点的好感,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她也配当一个母亲。

苏云绕在被窝里摸索着解开了柴€€的裤头,昏迷中的人陡然惊醒,嗓音沙哑又模糊地呢喃道:“滚、滚开。”

苏云绕心头一酸,红着眼亲了亲他的唇,低声安抚道:“王爷是我,苏云绕,你新娶的媳妇,都拜过天地,睡过同一个被窝了,摸一摸你老二怎么了,这不是名正言顺的事情吗,别这么小气啊。”

“绕、绕哥儿?”柴€€低哼着有些不敢相信。

“对,是我。”苏云绕轻轻地含住了他唇瓣,伸手打开香膏罐子,挖了一大坨捂在手心,等到捂化了,手心里一片润泽之后,才又伸进了被窝里。

柴€€情不自禁地闷哼一声,狭长的凤眼努力睁开了一道缝隙,似是确认般道:“绕哥儿?绕哥儿,真是你,媳妇儿,我、我好难受。”

苏云绕与人亲密依偎,耐心安抚,勾人般笑道:“对对对,是我,你的亲媳妇儿,现在还难受吗?恩,王爷,这样还难受吗?”

大魔法师的功力不是走火入魔之人能承受了。

有人抱紧浮木,在甜蜜的海里,迎接着一波又一波的浪潮,最后溃不成军,缴械投降。

中药讲究文火慢熬,即便再是心急,那清心静气的汤药,也熬了有半个时辰左右,时间再要缩短,那药效就会不够。

玉九思守在厢房门口,见田院使亲自端了汤药过来,便鬼鬼祟祟地将耳朵贴在门板上,仔细听了听屋里的动静。

暧昧的声音好似是停了下来,玉九思试探着敲了敲房门,问道:“苏公子,汤药熬好了,可以进来了吗。”

苏云绕推开已经清醒过来却又勾勾缠缠的王爷相公,抓住床边的狐裘披在身上,翻滚着跳下了床,装作平静道:“进来吧。”

田院使端着汤药进来,玉九思跟在后面,瞧见自家王爷一脸餍足地靠在床头,笑得有些意味深长。

空气中有十分明显的石楠花味道,那并不只属于一个人,不用看都知道屋里的两人刚才在干些什么。

苏云绕尴尬得脚趾抠地,面对神色肃穆的太医院院使,他连头都不好意思抬。

可惜也就只有他一个人在那儿多想,人家田院使端着汤药进来,就连神色都没变过。

行医大半辈子,他老人家什么没见过?

权贵云集之地,什么样的荒唐事没有,这不过是小儿科罢了。

汤药从药膳局端到这里,吹了一路的风,不冷不烫,刚好可以入口。

田院使守着瑞王将一大碗苦药都喝下肚之后,又把脉诊断了一会,才完全放心道:“安心睡一觉起来就好,不过有些事情讲究个水到渠成,用药物强行刺激,多少会有些伤身体,之后老夫再开几个食补的方子,王爷轮换着吃上一个月左右,便也差不多了,哦……,对了,食补期间最好是忌房事。”

柴€€听了最后一句,一下子就沉了脸,这才刚喝上一口肉汤呢,马上就又得断顿儿了?

田院使只当没看出来瑞王的心思,道了一句“告辞”,便又端着空了的药碗,很是丝滑地溜走了。

这年头给贵人看诊实在是一件苦差事,想要安稳太平活到老,最主要的就是知进退。

偏偏玉九思这个不知进退的家伙,却依旧还杵在苏云绕与柴€€之间,拿着一些无关紧要之事搅扰道:“王爷,再过一会儿天就亮了,今儿大朝会上肯定有好戏看,您要不要也去凑凑热闹?”

柴€€神色疲倦地打了个哈欠,从床榻上探出半边身子,手伸得长长,一边拉着苏云绕往床榻上带,一边满不在乎道:“本王累了,绕哥儿陪我一起休息可好,其他的事情自有皇兄说了算,我管不着,也不想管。”

苏云绕其实也困得不行,都不用柴€€如何用力,便自觉脱掉狐裘,掀被子滚了进去。

柴€€搂着人一块躺下,侧头瞪了玉九思一眼,恼怒道:“你要实在好奇,就自个瞧去,别在这儿碍眼。”

玉九思好奇个屁。

他可真是个跑堂的伙计,多余去操心掌柜的能不能盈利。

行吧,折腾了大半晚上,谁还不累啊,躺吧,躺吧,大家都补眠去,天塌下来又关他们瑞王府的人什么事,总归也是轮不上的。

腊月初一,大朝会。

随着皇城里的钟声响,早就安耐不住心情的官员们,分作文武两列,按照品级次序,依次踏入了皇极殿。

金陵知府沈重山站在不前不后的位置,他一个回京叙职的外地官员,在京城里也没有多少人脉,带着两个儿子提心吊胆地熬了大半夜,这会儿多少有些精力不济。

坐在龙椅之上的皇帝陛下,大约也跟他是同样的状态,总有一种被架在上面的感觉,好似一个全无生气的木偶一样。

排在最前头的玉嵩等人,无奈闯了坤宁宫之后,又被叫去了御书房,被迫见证了太子殿下劝说陛下写下退位诏书的全过程。

直到凌晨天明,都没有机会回家一趟,就连上衙的朝服,都是由宫里的侍卫,帮忙去各家府上取来了,在宫里换的。

整个大€€地域广博,各地上奏而来的要事日日都有,可惜今日那些所谓的要事都不重要,没有什么事情,比得过龙椅之上换人坐。

玉嵩见人都到齐了,第一个出列,立在御座石阶之下,打开手里的退位诏书,声音不急不缓却又庄严肃穆地宣读道:“朕缵绍丕基,勤求治理,日有孜孜,然受累于秉性优柔,常犯不察与纵容之罪……皇太子仁厚端醇,克肩重器,宗€€有托,……已诹吉只告天、地、宗庙、社稷,皇太子于甲辰腊月上日即皇帝位,……朕亲御太和殿,躬授宝玺。”

众人:“……”

虽然多少有一些心里准备,但还是好他娘的震撼。

还有一个月才到年底呢,冬日和新春都还没来及交替,在这平平无奇的大朝会上,就先一步潦草,又随意地“辞旧迎新”了?!

太子殿下从政事堂首相手里接过诏书,又从枢密院左枢密使里接过玉玺,全程都没有看皇帝一眼,也几乎没他什么事。

当然,退位诏书确确实实是他亲笔所写的,是太子殿下用/火/铳/指着皇后的脑袋,逼着他亲笔写下的。

权势得之不易,失去的时候倒是挺容易。

柴健懋整个人都瘫在了龙椅上,那怨恨不甘的模样,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不是自愿退位的。

这禅位流程实在是不符合礼法,有年轻的御史看不下去,跨了一步出列,想要大声谏言,却被“部门老大”关复礼瞪眼望着,直盯得那年轻御史又退了回去。

事已成定局,沈重山心说:何必呢,显庆帝本也不是什么明君,退位就退位了呗。

再说了,皇极殿外面还围着/弹/药/上膛金龙卫的呢,有的人或许不知道/火/器/之威力,当初见识过麒麟卫横扫江南的沈重山,却是知道的。

皇极殿大门敞开,东边升起了万丈光芒,一瞬间便驱散了昨夜的阴影,以及旧日的尘霜,改天换地也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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