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囚犯一样交叠着双手,在疼痛中眉头微挑。
这捆法它对吗?
下一秒,他被那根链条嗖地从空中又倒退着拉了回去,捉拿归案了。
“砰——”
魏闻秋结实地撞上了客厅的墙,从喉底溢出声闷哼。
他高举双手,感觉自己像一块磁铁被牢牢吸在背后的白墙上。
双腿微微分开,整个人嵌进墙壁中。
还没来得及问个情况,那山羊胡大师便看了他一眼,神色恢复正常,开始收拾地上的东西:“成了。”
石晏自然地掏出手机:“很感谢,钱已经转过去了。”
一旁伏法的魏闻秋:?
不是,什么成了?成什么了?
他尝试活动,然而除了铁链发出无用的哗啦响声,没有任何能松动的迹象。
不仅如此,这房子的四周墙壁隐隐生出一道巨厚无比的雾气高墙。
“你尽早搬离吧,”大师背上小包,偷偷抹了下额头的汗:“一个月后锁链会自行消散,不过维持着的这三十天足够你搬完了。”
“好的。”
“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嗯,我想问——”
“什么?”大师回头。
“所以这一个月内——”石晏确认般一字一顿,大大的杏眼罕见地眯起一点:“无论我做什么,只要铁链存在,鬼都无法行动与反抗。”
魏闻秋听见石晏慢慢地吐出那几个字:“确定是这样吗?”
软软的腔调里多了些难以捕捉得到的愉悦。
大师听不出来,但魏闻秋不可能听不出来。
自己亲手养大的。石晏的一言一笑,一举一动,眉头是因疼痛还是欢愉而蹙起,他都于心了然。
魏闻秋低下头,看了看身上的铁链,忽地轻笑。
直到此刻他才明白——
石晏压根不是要赶他,石晏是要将他锁在这家中,叫他再也出不去。
这是给他的惩罚。
“这你放心好了,”山羊胡大师爽朗地笑了:“绝对是挣脱不了的。”
小时候石晏在一些方面便非常固执,像一块坚硬的石头,谁都是劝不动的。
然而石晏又是很好哄的,哥说一句别气了,朝他勾勾手,小狗便什么都会忘记。
尾巴竖起来,一路小跑地又跟过去了。
但是二十二岁的石晏明白了更多的道理,比如受到欺负要还回去。
比如于一些时刻,锁链比祈求有用。
比如在性中,他完全可以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
当家里只剩下一人一鬼时,石晏踮起脚,凑到哥的面前,观察哥因为疼痛蹙起的眉头。
二人的距离极近,魏闻秋甚至可以看见石晏脸侧米白色的细绒毛。
“石晏。”魏闻秋嗓音有点哑,叫了对方的大名,笑了声:“长本事了。”
这句话没有责备的意味,甚至石晏能够从中听出些隐晦的赞许。
那双圆圆的大眼睛先是看了魏闻秋一会。
魏闻秋能感到那束湿漉漉的目光从他的眉眼,鼻梁,看到嘴唇。
之后石晏的眼睛缓缓弯了起来:“嗯。”
魏闻秋看见对方的高度又落了下去——石晏放下了踮着的脚。
“你动不了了。”石晏确认结束:“完全不能。”
“嗯,”魏闻秋的笑噙在嘴角:“是不能。”
“哪里都动不了,”石晏好看的眼睛弯着,对着哥的锁骨轻轻吹去一股风:“这下你哪里也去不了了。”
锁链于腿根处死死箍住,在腰腹下勒得紧。
“我能去哪?”那股轻柔的风拂上他的面,魏闻秋闻见其中若隐若现的薄荷味。
甜薄荷。
辛辣的清甜的,辗转在舌尖。
他尝过。
魏闻秋难以自抑地闭上眼,气息不稳。
“可多了,”石晏说:“在公司,在地铁,在很多人的街心往我脖子后吹气。”
话没说完,石晏却闭上了嘴,手往对面皮带下伸。
“嘶——”急促的气音,魏闻秋的声音更哑了:“小晏。”
“我只是在做跟你一样的事。”找到了,隔着层布料,触感和锁链不相上下。
石晏继续说:“毕竟你不止是吹了气。”
早已无法流动的血管发鼓发胀,在此种等级的束缚下迅速上扬着胀痛起来。
圈圈锁链挤压之处都是火辣辣的疼。
魏闻秋喉结动了动,他必须冷静。
因为禁锢与酸胀会随着他的失控一点点叠加。
石晏单手解开他的腰带扣结,拽住一点点向外抽。
“嗖——”
皮质在腰间摩擦着皮肤,缓慢抽离。
明明正在做一件与情/爱相关的暧昧之事,石晏却昂头,很认真地看着他:“哥,其实你并不觉得这是惩罚,对吗?”
这一次,魏闻秋没有反驳,沉默喘着气。
真奇怪,明明墙上的他比对方要高出那么多,他需要将眸子覆下去,才能看到石晏那双亮堂堂的眼睛。
但主导此刻的人并不是他。
失去了腰带的裤腰。朝下滑落了一小截,紧巴巴地堆积在锁链上方。
“我对你说了很多句谢谢。”石晏的声音很小,他寻到了。
少了布料的阻碍,像开了一扇窗。
石晏感受到对方的腰胯猛地一颤,紧接着气息朝着他的头顶胡乱喷下来。
“所以——现在,”石晏说:“换你对我表示感谢。”
-
石晏“啪”地关了卫生间的灯。
他用毛巾擦干手,活动了下酸疼的手腕,板着脸出来了。
客厅墙上还镶着一条还在喘着气的鬼,胸腹上下起伏,苍白的皮肤滑过数道汗珠。
老实说,魏闻秋的体力是非常好的。
但是再好,也着实架不住石晏怀揣报复心理,上下其手了数不清多少次。
有时魏闻秋双腿控制不住地抖,头脑变得不清晰时,他便下意识要起身重新掌握主导权。
骨子里的躁意被激起来,他简直想将面前矮他大半个头的瘦削男人狠狠按到墙上,听男人细细的哭声。
然而他刚一动,却又被锁链拉扯着拽回去。
“咣——”
“咣!”
那捆绑着他的锁链还在不断缩紧,从手腕扽着皮肉向内滑。
石晏回来时刚上午,这会已经快到午饭的点,楼道里陆续有上班上学的回家来。
铁锁链撞击着发出声响,魏闻秋这时若再动,一张软软的唇便贴近凑到他的耳边。
学着他的样子,将他的话原封不动地打回来:“不要发出声音哦,别人会听见的——”
到这,魏闻秋还能支撑。
消气就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直到石晏拍了拍他的腰,说:“转身。”
魏闻秋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石晏没理,背身去了门口,把今天背回来的双肩包拿了过来。
魏闻秋紧盯着对面的人掏掏掏,从包里掏出个新到的快递盒子。
快递单干干净净,什么字都没写。
魏闻秋微微蹙眉,盯着看。
石晏低头用钥匙将那快递拆开,又掏出一个长方体盒子。
紧接着,随着一阵悉悉簌簌的塑料袋撕开声,只见石晏又从长方体盒子里掏出了一根崭新的东西。
魏闻秋的脑袋轰地一声巨响,比那山羊胡的大铜铃还要震人。
靠,真完了。
他根本动不了,这会才真的慌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