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狗一样热腾腾地呼着气,用力蹭魏闻秋的脸,小声地坦白:“因为其实我也是很想抱你的。”
魏闻秋把男人身上要掉下去的毯子拉好,大掌隔着厚厚的绒布托住石晏的腰。
他将人往自己身上抱紧,手扶着石晏的腿根,让对方在这种姿势下能尽量坐得舒适些。
“嗯,”他说:“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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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快要到新年,离除夕还有三四天时,一人一鬼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了宁村。
石晏推开了那道尘封数年的大门。
他先是花了一个下午跟魏闻秋一起将家打扫了出来,一切都还是当年的模样。
家中到处都是灰尘,光是洗抹布的水都倒到了不知道多少盆。
等到整个家终于收拾干净,焕然一新,被子抱出去赶着当天的大太阳晒蓬松了之后。
石晏终于水灵灵地感冒了。
他前几年只吃外卖,免疫力下降,那晚跟魏闻秋抱了一晚上,虽然亲亲贴贴没做。
甚至魏闻秋一直紧紧地用毯子盖住他。
然而石晏还是在第二天出现了鼻塞打喷嚏的情况,接着开始咳嗽流鼻涕。
魏闻秋已经不会再有患任何疾病的机会,所以石晏也不怕传染给他。
他生病后,魏闻秋便不让他四处走动,老房子里的电热毯还能用。
石晏被安置在热乎乎的被窝里,被子边从下巴那掖得紧。
他睁着两只大眼,盯着房子里收拾东西的魏闻秋。
生病后石晏更黏人了,然而魏闻秋已经不让他抱,也不跟他睡觉了。
“只抱一下呢?”他商量着说:“我不做其他的不行吗?”
“不行,等你好的。”魏闻秋说:“后天就过年了。”
“过呗。”石晏赖叽,躺在床上,手拽住魏闻秋的衣角不让走:“别那么小气嘛。”
“这是小气的事么?”魏闻秋停下来,手盖住攥住衣角的那只软手:“我做那么多好吃的,你感冒不好到时候吃不出味来,我还做那么多干嘛?”
石晏点头说知道了,不再说要抱了。
开始从别的地方想办法,因为感冒瓮声瓮气的:“哥,我腿没劲呢,你抱我上厕所呗。”
“哥,我头疼,你摸摸看是不是发烧了呢?”
“哥,我睡不着呀,你陪陪我吧。”
“我要去给你冲感冒灵。”魏闻秋给念得没招:“等会就回来。”
“要等多久呢,”石晏的眼睛里含着雾气,眨巴眨巴说:“可我想一直和你在一起。”
魏闻秋揉揉他的脑袋,没办法,只能把人用毯子裹起来,托住屁股单手抱着,从床上抱去客厅。
石晏树懒一样巴在哥的身上,胳膊腿牢牢圈住对方的半边身子。
魏闻秋单臂托着他在家里行走,冲好感冒药看着他喝了,再准备抱回卧室。
然而刚走了两步,魏闻秋就突然停了下来。
他低头看了怀里的石晏一眼。
石晏的腰朝前抵着摇了摇,脸也有点发红,从脖子底下冒出一层薄汗。
脸趴在他的胳膊上,从喉咙里发出很小又模糊的声音。
“哥,”石晏哼着说:“我难受。”
魏闻秋感受到自己腰上贴着的那异物简直到了硌人的程度,再看石晏这饿得不轻的状态。
结合之前那几次异常,魏闻秋心下了然。
他走动的幅度小了一些,尽量减少对石晏的刺激。
然而即便如此,他每走一步,身上伏着的人都要低低地哼一声。
一摸额头,烫手。
石晏发烧了。
好了,现在能降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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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数,”耳边是魏闻秋的声音:“数到多少了?”
石晏用力睁开一些眼睛,四周和地震一样在摇晃,他扯着干涩的嗓子说:“5……不对。”
他的脑袋左右晃了晃,感觉里面像一片浆糊,看上去有些痛苦:“……7。”
“错了。”身前的考官严肃地打回了他的答案:“是8。”
“我不想……数了,”石晏断断续续地说:“我累——”
魏闻秋低头看着他,石晏的状态很差,可能是因为发烧,可能是因为别的。
他停止动作,一直到对方伸手难耐地抓挠着他的后背,他也没有再继续。
因为魏闻秋终于发现石晏在某个方面是有障碍的。
石晏*不出来。
之前他就发现了不对劲。
无论被送上顶峰多少次,石晏都只会紧皱眉头,看上去很痛苦地屏住呼吸到面目涨红。
于是这晚他花了许多时间与心思,试图纠正石晏的这些行为与障碍。
“张嘴,吸口气,”魏闻秋低声说:“听话,再憋坏了。”
突然被停下来,石晏觉得难受到了要爆炸的程度。
他摇头拒绝,不肯配合。
但如果他不愿张嘴吸气,考官足够严格,他想要的便永远不会来。
石晏只好一点点朝肺里吸气。
再突然昂起脖子,喉结咕噜噜地滚动两下,脑袋向下坠。
他感到自己的身体完全被控制着,五感先是变得敏感异常,之后开始一同模糊。
看不清,听不清,闻不见。
被贯穿,之后他感到自己被抓住。
什么都不在他的掌控之中,他只是被带领,被引导。
“数到多少了?”
“11……”石晏已经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这个答案正确吗?他会再次受到惩罚吗?
石晏在铺天盖地的浪潮中感到惶惶,他希望被赦免,然而对方今晚意外地不依不饶。
“不对。”
石晏浑身一震,听那道严肃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些困惑:“是13。石晏,为什么你……不出来呢?”
什么不出来?
石晏无法听清,甚至落在耳边的那些话他无法用思维正常地思考。
他只知道那数字在一点点加大,他没有一次数对了的。
数不对就接受惩罚,身体完全不是自己的,甚至今晚他们连一个亲吻都没有。
他颤抖着去寻那片薄唇,希望获得一些柔情。
然而那片唇离远了。
石晏终于在精疲力尽中感到了委屈。
他流下眼泪,那泪在哥的肌肉线条凹陷处汇聚成小河,又顺着运动急速下坠。
湍急地涌入汇合。
“…吧。”他听见魏闻秋这么说:“…吧,宝宝。”
石晏从喉底发出模糊的哼鸣,他很痛苦地摇头,沙哑地说:“我做不到。”
“可以,”方才远去的唇贴在他的耳边,是今晚从没有过的温柔:“你可以。”
“不能……”石晏小声抽泣,他实在难受得要命,哪里都是,血管发胀,哪里都胀。
“为什么不能?”似乎有什么在亲吻他的耳垂,缓慢又有耐心地引导着:“不用怕,我永远在这里。”
“在哪里?”
“你想让我在的任何地方。”
“可是……”石晏混沌地想着,组织语言,终于很艰难地说:“那是错的。”
他又重复一遍:“……那是,不应该的。”
“什么是错的?”
“……衣服,”石晏张开干燥的嘴唇,简直是一瞬间感到羞愧难当。
他把脸别过去,不希望被任何目光注视到:“我对着哥的衣服……用手……”
他无法再说下去。
“那不怪你,”那道声音近了,似乎在他世界中的每一个地方:“那不是你的错。”
“是吗……”
“是的。”被肯定了,他得到了确切的答案。
那温柔又安宁的低沉男音钻入他的每一个毛孔,安抚了石晏每一条紧巴巴蜷缩着的痕迹,叫他安全得像是回到了最初那片模糊又宁静的羊水之中。
“只是太想念,”那道声音像一片无边的海,石晏从中听到了遗憾,听到了愧意与悲伤:“你只是太想念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