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尚看着他那样,在心里说了句“懂什么懂”,就自己也先去洗澡了。
裴尚就这么走了,宋度然抱着那条白色丝绸睡袍有点呆滞。
【嗯……他洗完就直接睡了吧?】
【那、那为什么说先去洗澡呢?】
【洗完澡,该、该干什么了呢……】
宋度然上辈子的出柜程度仅停留在意识到自己喜欢男人,算一算这还是两辈子以来,他第一次和一个男人也喜欢男人的男人住在一个房子里。
还是一个大口魔。
虽然他是一个好人,也帮了他好多次,但这和他好涩不冲突。
小说里都是就是能力越大,越好涩。
越大,越涩,越带感……
宋度然打了个冷战,把睡袍抱在怀里小心翼翼去洗澡。
裴尚很贴心,给客房里也安装了浴室。
但这也侧面造成了他足不出户就能把自己洗干净送上..床的效果。
宋度然把头发吹得半干,在浴室的镜子里照了好一会儿,这个睡袍的长度是正常的,但是它的材质很不舒服。或者说,宋度然有点不适应。因为他除了脸有点红以外,竟然还……还……被布料磨地激..凸了。
宋度然脸更红,他伸手摸了自己的额头,果然热热的。
他上辈子就有这个毛病,一旦压力大劳累或者情绪激动过后,放松下来身体就会微微发热。
宋度然洗得很慢,再加上吹头发大概有半个多小时。
裴尚还没好吗……
他热得有些口渴,想出门去喝杯水,但又怕刚好碰上裴尚了。
那样可不好。
那是小说里爬.床勾.引霸总的典型案例。
但他真的很渴。
宋度然回头看了一眼客房的灰色大床。
真的好大一张床啊。
他感觉更渴了。
宋度然把手放到门把手上,刚打算听听外面的动静,就听到裴尚用指关节敲了敲门。
很稳重的,两声。
裴尚的手敲在门上,砰砰作响的却是宋度然的心。
他心里砰砰跳了两声,赶紧跳回床上假装坐着,稳好声音:
“请进。”
裴尚拧动门把手:
“没锁门啊嫂子。”
“锁、不是,我忘了还能锁门了。”
宋度然觉得他是紧张地昏头了。
裴尚有些调笑地看了他一眼,把手里给他端的水放在床头,人靠在床边看着宋度然。
“不是……”
【怎么你穿这样啊??】
宋度然看着裴尚,他想象裴尚这种禁欲骚人睡衣应该也是什么真丝黑袍,搞不好还带点什么镂空花纹,没想到他的睡衣特别工整,就是普通的黑色长款居家服。
配上他那张禁欲的霸总脸,把宋度然衬得像个……像个小嘎嘎。
裴尚笑了一声:
“嫂子以为我会穿什么样?和你一样?”
裴尚的目光毫不掩饰地向宋度然身上扫来,宋度然下意识捂了一下自己的激,,凸。
他红着脸:
“不、不是。”
“你脸怎么那么红?用沸水洗得澡?”
裴尚微微蹙眉。
他这个房间的灯光很暗,而且不是黄色,是白色,有点像模拟月色的那种感觉。
灰银色落在宋度然白里透红的皮肤上,衬得整个人都更漂亮了几分。
“对,对,我喜欢热水。”
裴尚没听他尬解,直接走上前来朝他伸手。
不同于以前在陆进家的时候,裴尚这次靠过来动作极其熟练。
主场作战。
宋度然屁股下意识往后挪动,后脑勺却已经被裴尚的大手捂住,让他退不得。
“小叔子你……”
没等宋度然再说话,裴尚另一只手覆盖在他的额头上。
“你发烧了?”
他坐着裴尚站着,裴尚又那么高,这个动作下宋度然的脑袋刚好卡在他腰间的地方。
宋度然瞬间感觉自己脸更烫了:
“没,没有,我情绪激动过后身体容易发热。”
“真的,不信你摸摸脖子。”
裴尚停顿了一下,翻手用手背从宋度然的脸滑触到雪白的脖颈上,确实热得挺均匀。
宋度然深长的呼吸打在腰间,隔着睡衣裴尚都能感觉到那种温热。
他也有些不适。
他把宋度然松开:
“好一点了吗?”
“什么?”宋度然有些茫然。
裴尚瞥了他一眼:
“心情。今晚发生了这么多事儿,还有,最后和你母亲的对话。”
“你听到了?”
裴尚哂笑了一声:
“不用听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宋度然唔了一声,稍稍低了点头。
一滴未干的水珠啪地掉落在床单上。
“陈家的事儿你不用担心。事情发生在李家,李老爷子不可能不管。再说,不是还有苏万承么。”
宋度然本来想问问他这两个人能管得住什么陈家吗,但是转念一想,反正事儿已经出了,再过多担心纯属内耗,没有必要。
该面对什么面对就好了。
“你说得对,有李老爷子和苏万承。别连累你就好。”
宋度然确定他当时是把陈家那儿子按着头砸的,他应该没看到扔烟灰缸的是谁。
裴尚听到他说“连累”,不知道为什么笑了笑。
两个人一时间没说话,裴尚看着宋度然,宋度然就在他面前思考了一会儿。裴尚也没闲着,走到床头把那个每天7点准时响起的闹钟关了。
“裴总。”
他忽然抬头,目光迎着裴尚开口。
“嗯?”
“我们合作吧。”
宋度然忽然有些狡黠地眨了眨眼。
“合作什么?”
裴尚还从来没见过有男人在这种场合说合作,双手环抱在身前,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我查过关于你的资料,虽然很少,但还是查到你父亲曾经也是一位企业家,后来在你很小的时候公司破产,原因是资金链断裂。”
“你一直接触陆进,以几乎没有任何收益报酬的方式给他介绍工程项目,就连今天让我尽量不要惹陆进,也是因为给他‘介绍’了一笔超乎他能力的大生意吧。”
“如果我没猜错,当年你家,就是被陆家,或者有陆家在内的几家这样偷偷搞垮的吧?”
宋度然看着裴尚的眼睛,其实过往的事蛛丝马迹都有迹可循,再加上宋度然知道裴尚必然要搞垮陆进这个终极目的,再加上他狠辣的做事手段和报复心理,并不难猜。
果然,裴尚脸上的表情有些微妙地严肃起来,眼神中恢复了一些惯有的警惕与阴鸷。
他打量着宋度然,不语。
宋度然赶紧摆摆手:
“你放心,我没有打乱你的计划。我只是想和你合作。”
“目的?”
“我要离婚。”
宋度然看着裴尚的眼睛,一字一句说出这句话。
他感受到裴尚的手指好像微微震动地蜷缩了一下,呼吸频率好像也肉眼可见地改变了。
“不是净身出户的那种离婚,是要把当年因为这场婚姻宋家、陆家得到的东西一起毁掉的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