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天师(婻书) 第366章

 一般人看不到,但季南星的灵眼,还有贴了天眼符打开了阴阳眼的人将那道兽型虚影看得一清二楚,只见那虚影冲天而起,似乎想要挣扎摆脱掉一直束缚着它的力量,一鼓作气地爆发出所有的力气来挣脱。

 可惜它刚飞到半空就触发了季南星布下的天罡阵,大阵将整个房子笼罩了起来,自然也挡住了那兽影的去路。

 叶君行高声喊道:“布阵加持!”

 都是经过专业训练的人,队长一句话他们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连忙站到各自的位置,唰地一下取出符纸激发,一张张符纸飞到各处阵眼上,帮着将阵法的力量加持,以防里面的东西挣脱。

 屋里的天师也都追了出来,一看到屋外的大阵,瞬间松了一口气,一个个取出各自的法器与天上那股虚影斗起法来。

 那凶猛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炼制的,即便被大阵压制着,也在半空疯狂翻涌冲撞,季南星眼见着天罡阵就要被撞出缺口来了,直接一掏包,将宵野给他装的天雷符全都撒了出去。

 叶君行几乎是同时念动咒术,随着一道道手诀掐出,那些散落的符纸在他力量的操控下结出一道巨大的八卦阵。

 下方的天师们见状也立刻变换咒法,法器的力量一股股涌入上空的八卦阵中,轰的一声,随着一道天雷落下,那道集结着众人之力的八卦阵也随之压了下来,将虚影一鼓作气打回了原型。

 普通人看不到虚影,但能看到飞在半空中的符纸,甚至在最后一刻因集结起了众人的力量,力量化作了实质,让他们看到了灵光。

 一个个看得大气不敢出,知道玄门天师的手段了得,但这样亲眼见到宛如特效一般的斗法,还是惊得回不了神。

 凶兽虚影被镇压了下去,房子周围的火势也慢慢减小,最后一丝火苗扑灭化作烟气散开后,天师们才陆续走了出来。

 白义隆看向季南星,庆幸道:“还好留你在外面,否则被那东西逃脱,后果不堪设想。”

 季南星疑惑:“那是什么,看着有点像麒麟。”

 麒麟对他们来说是神话中的东西,不管以前是否真的存在过,至少在现在是不存在的,所以那样一只兽型虚影,就让人有些无法理解了,因为不存在,连兽魂都未必有,虚影又是怎么来的。

 白义隆:“就是麒麟,卢家一直供养的镇兽,是守墓麒麟,这里以前有一座皇陵,埋葬着以身祭龙脉的皇嗣,当时建陵的术士可能怕那身祭的皇嗣心有怨气,就葬下镇兽,那只麒麟就是为了镇怨的,结果被卢家人以血喂养,成了带着凶性的邪兽。”

 季南星:“卢家将曾经的皇陵占为己有来抢夺气运?”

 白义隆点头:“其实也算不上皇陵,没那么大规格,具体的情况只怕要问过卢家才能知道,但原本应该葬着那皇嗣的风水阵眼,现在供奉着卢家的先祖,他们家抢了这得天地之势的阴位,又怕没了镇兽镇不住这里的怨气,不知道从哪个邪门术士那儿听来的办法,用血喂养,再借着气运强大的人来辅佐,以气养气,这样身处阵眼的卢家就能被阴宅庇护,还不需要为此付出代价。”

 为了风水抢人死后埋葬之地,卢家的下场已经注定了,季南星更关心原本葬着的人:“那个被身祭的皇嗣呢?”

 一旁的崇明道长叹了一口气:“人家埋葬在这里多年,早已与这里的山气融合,想要抢走那宝地的气运,自然就要断了所有关联,只怕尸骨已被扬了灰,魂魄也都被打散了。”

 否则别人的陵,别人的运,又岂是随便能抢到自家祖宗头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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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

 我数学课都没凑满减这么认真的,算得人头大o(€€€€€€)o

第 336 章

 ◎一夜倾覆◎

 卢言其被以非法限制他人人身自由的理由控告,这会儿正在接受调查,公司的账务也在接受上面审查,除了需要配合上面调查的人不得不留下,卢世楷在回到福山之前,就已经通知了家里的小辈,让他们尽快出国。

 虽然他们也不知道家里出了什么事,但爷爷通知的这么急,众人也不敢多问,有哪里的签证能买到最快一趟航班的,先飞出去再说。

 结果这些人直接在机场被扣住了。

 棺材房子里最大的问题已经解决,卢家一直镇压的就是那只镇陵兽,他们的气运已经与之相连,镇陵兽就是那处福地的气眼,所以为了自身气运不受影响,他们没办法解决那只镇陵兽,只能喂养着它。

 镇陵兽本就是为了镇压陵墓而生,这也是卢家冒着有可能暴露的风险也要建造这样一处阴宅的原因,后来又被人指点,以阳血浇灌,能镇压镇陵兽身上的怨气,减弱了怨气镇陵兽就会进入沉睡状态,至少能安稳十年。

 卢家差不多每隔十年就会找人抽血,可是不知道是不是随着一个又一个十年的喂养,镇陵兽自身开始有了变化,一般的阳气充盈的血镇压不住了,只能去找更厉害的极阳血,当然最好能是天师血。

 事情到了这一步,抵死不认已经没用了,当知道管理局的执法权有多大后,随着老爷子被反噬进了医院,其他人也受不住审问,把知道的都说了。

 卢言其的父亲知道的比儿子要多一些:“我的爷爷是守陵人,不知道是从哪一辈开始的,每年都会去山上祭拜,一代代传下来,说是香火不能断,那时候我爷爷还以为上面葬着的是自家先祖,后来世道乱了,大家都吃不上饭,就有人组织在一起,上去想要挖点陪葬品。”

 结果这一挖,所有拿了陪葬品的人,死的死,疯的疯。

 那时候他爷爷年纪小,才七八岁大,自然没参与,这才活了下来,可是家里参与的人也一样,一个接一个的丢了性命。

 因为他们家每年祭拜,其他村民也以为山上的墓是他们家的先祖,现在拿了人东西惹了他们家老祖宗,就想着让他爷爷上去磕头认错平息怒气,毕竟是自家后代,老祖宗总归不会伤害的。

 可惜没用,还是挡不住那些人的死亡,直到一个游方术士看破了陵墓的真相,他爷爷才知道那不是他们家先祖,他们家很可能就是一代代传下来的守陵人。

 “那时候正是新旧思想的碰撞时期,都说要站起来做自己的主人,我爷爷自然不愿意再像个奴仆一样给连是谁都不知道的人守陵,加上当时家里的人病的病,穷的穷,饭都要吃不起了,更不愿意守陵了。”

 香火蜡烛都是要钱买的,他们都穷到要挖树根吃了,哪里还有钱供奉什么香火蜡烛。

 “这香火一断,我家就不断出事,起初是受伤,一个接一个的伤,后来是死亡,不是病死就是遇到意外死。”

 那个年代很穷,但孩子也生的多,他们家包括他爷爷在内,孩子就有七个,好不容易都拉扯大能当个劳力了,结果一个个接连出事。

 后来他爷爷又去找到那个术士询问,术士告诉他爷爷说,因为他们家是守陵人,这陵墓气运未断,当守陵人不再守陵,就会遭到反噬报应,所以才会死了一个又一个。

 卢言其的父亲道:“当时我爷爷抱着试一试的想法,又重新祭拜,家里果然没再出事,可我爷爷不甘心啊,凭什么呢,不祭拜就会出事,那我们家岂不是一辈子都要被困在这个山脚下,后来随着我爷爷长大,也就生出了取而代之的心思,反正都是要祭拜,既然这陵墓的气运未断,那不如保佑到自家子孙头上,祭拜自己的先祖,总比祭拜一个连是谁都不知道的人好。”

 当初就是怕会有人开发首灵山破坏了陵墓害死自己,乘着黄金年代的东风,卢家买下了山地,想着即便是开发,至少也能保留最上面原本陵墓的位子,以防陵墓没了,自己也没命了。

 有了钱,见过了世面,明白了气运一事的重要,这才把首灵山变成现在的福山。

 那时候国家正在大力打击封建迷信,对于术士这一块也没有一个统一的管理,自身定力足能有三观准则,定力不足为求名求财,哪怕是伤天害理的事,只要不影响到自身,给钱就有人做。

 后来他爷爷死了,死之前告诉他父亲,也就是卢世楷,让他把自己葬在阴宅里,说等卢世楷也寿终正寝的时候,再另外找个气运强盛的人来顶替卢家,卢家的气运到时候定然会有所变化,但他们的子孙后代将不再受这事牵制。

 叶君行看着他:“顶替卢家是怎么个顶替法?”

 卢言其的父亲道:“就是让阴宅再换一个主人,我父亲这两年身体不太行了,所以有很多事都提前交代我了,说福山的事很可能瞒不住,但以气养气,也的确是庇佑住了住在福山上的人,虽然一旦镇兽出事,所有得到庇护的也会遭到反噬,但只要能稳住镇兽不出事即可。”

 卢世楷原本打算这次将镇兽镇压下去之后,他就挑选合适的对象告知他们福山的真相,哪个生意人能不为气运心动,反正自己是得利者,到时候再找个替代的顶住阵眼的位子,如果哪天镇兽镇不住了,那就在出事之前找个替死鬼就是了。

 风水会随地势山川的变化而变化,人的气运自然也不是一成不变的,富不过三代并不是诅咒,而是一种气运的自然流转,卢世楷的父亲知道自家如果一直占据着这陵墓,早晚卢家会被反噬死绝,所以才会这样叮嘱卢世楷,为了自家后代,一定要跟福山摆脱关系。

 到了卢家这一代,除了卢言其知道一点这些事,卢家其他人甚至不知道福山的事,还当那上面是被哪位大师指点过,一定要把祖坟建造成那个样子,有些小辈还觉得是自家长辈过于封建迷信。

 原本以为这些事能够慢慢过渡出去,至少将福山这烂摊子丢出去,结果竟然在最后关头暴露了。

 医院里的卢世楷回光返照般醒了一会儿,好消息是他们没有害过人性命,不会恶到断子绝孙,坏消息是,他们承受了太多年命里根本没有的富贵,他们家的子孙后代要将这些富贵一一偿还。

 卢世楷在满心后悔中闭了眼,他不该贪婪最后这十年,他该在父亲交代的时候,就着手卢家的后路,他觉得自己身体还算硬朗,至少还能为卢家再撑十年,舍不得这人上人的生活,舍不得这些富贵,结果一时贪婪,最终将整个卢家都赔了进去。

 甚至在卢家败露之后,他还想着能说服住在福山的那些人,将他们拉上船,可他没想到,没想到管理局的权限这么大,如果没有管理局,没有这样一个玄异组织,事情肯定不会是今天这样。

 卢世楷死了,当那栋房子里的阴气被天师门驱散干净后,卢家的败势也就显露出来了,不只是卢家,那边住着的人几乎都受到了影响。

 但他们跟卢家不一样,他们自身是有富贵命格的,就算以气养气被牵扯其中,也不是不能化解,只要能狠心舍些财,至少性命无虞。

 卢言其被判刑,判了十年,他将夏君彦关进去,其目的甚至可以追究到谋杀未遂,再加上之前差点强制抽取宵野的血,虽然没能构成伤害,但这些动机足够让管理局重判。

 在税务账目的审查上卢家也没能过关,卢言其的父亲和叔叔要为这些账目负责,最后进去了好几个,三年到十年不等,没被牵扯进去的其他人也要面临资产查封破产等问题。

 榕城卢家,一夕之间落败。

 季南星之前在山上那一甩耗空了所有库存,宵野当时没有跟上去,不知道上面具体情况,但上百张天雷符竟然消耗一空,他光是想一想都有些后怕,这得多凶险才消耗这么大,所以回来之后连作业都没写,赶紧给闹闹补库存。

 从管理局那儿得知卢家的下场,还有些唏嘘:“这么说来,卢家的事有点不太好评断,说他们坏吧,他们也没害人性命,说他们不坏吧,把人家陵墓抢了不说,还给挫骨扬灰。”

 豪门里哪家没有一些脏手段,更肮脏一点的,谁手上没沾人命,卢家查下来竟然只是账目有问题,没牵扯人命,对比下来这都算干净的了。

 季南星正在串他的珠串,一边道:“那是因为用不着牵扯到人命,只有利益才会让人铤而走险,卢家清楚知道自己的气运在哪里,只要守住那里就够了,当不够的时候,那就是害人命的时候了,就像卢言其,为了镇住镇陵兽,从一开始只是抽人血,当找不到合适的血后,就算计天师进去丢性命,只能说还好事情发现的早,不然还不知道会有多少无辜的人被卢家害死。”

 贪婪这两个字,是永远没有下限的。

 宵野放下朱砂笔,揉了揉手腕坐到季南星旁边:“为什么他们家必须守陵,不祭拜就会死?”

 季南星:“那恐怕是他们家先祖与人达成的协议,以前有很多咒术其实都没有流传下来,例如能够通过血脉传承的血咒,一般需要用到世世代代来完成一件事的时候,就会下这种血咒,估计卢家就是这种。”

 宵野闻言越发好奇:“现在陵墓没了,那个什么镇兽也没了,卢家其他人会怎么样?也会因为不祭拜而死吗?”

 季南星:“原葬主被卢家替代,镇兽也被超度,血咒自然也就没了,他们不会因为不能祭拜就死,但是富贵福运的反噬,恐怕会让他们生不如死。”

 尽管有些路不是他们自己选的,但家族家族,兴亡一体,无辜也好,委屈也好,这就是命。

 宵野叹气:“守陵人,这也算是一种封建迷信吧,世世代代守陵,真没几个人能办到,付出了祖祖辈辈,最后一无所有,如果生来就是这种命运,的确会让人很不甘。”

 季南星看向宵野:“你如果这么想的话,那得看当初的协议是什么了。”

 宵野:“协议会是什么?”

 季南星:“左右不过是三样,财权命,但既然来守陵了,财和权都落不到自己手上,那就只剩命了,卢家能够一辈辈传承到现在,至少证明这个命他们是要到了,如果这个十年又被卢家镇压蒙混了过去,等卢言其上位,他定然不甘现状,只会索求更多,人的贪婪是不断增长的,到时候卢家的反噬只怕是断子绝孙,如果这么看,现在事情的暴露,也未尝不是对卢家曾经世代守陵的一种回报。”

 宵野笑着道:“你看事情的角度总是不一样,不过这么一想,倒还真是,也不知道福山居住的其他人会怎么样,牵扯了那么多人,只怕事情不是一两天就能平息的。”

 季南星继续专心串自己的珠串,宵野在旁边盯了一会儿又道:“那个原墓主真的没了吗?”

 没有谁会愿意以自身去祭天,想来那个原墓主也是死的身不由己,结果死后又被守陵人给毁了尸骨散了神魂,他才是最可怜的吧。

 季南星摇了摇头:“几十年前的事了,那阴宅里连他的一点气息都找不到了。”

 宵野叹了口气:“那个阴宅后面会怎么样?”

 季南星:“拆掉,下面可能还有以前陵墓的残留,到时候会挖开看看,如果能找到原墓主相关的,估计会为他留下一点曾经存在过的记载吧,具体的管理局会有相关部门负责的。”

 说拆也不是那么容易拆的,先要把住在福山那些人身上的问题给解决了,如果直接拆掉,有些运势低的恐怕会立刻遭到反噬。

 还好这事被他捅开了,那些人都各自请了天师,也算是给管理局减轻工作压力了。

 对那些老板富商来说,这几天过得实在是过于魔幻,那样一个地头蛇般的卢家说没就没了,一想到自己也被牵扯其中,生怕落个跟卢家一样的下场,于是在各自聘请的大师指点下,有人大笔大笔的钱款捐赠出去,希望能以这种散财的方式来规避掉一些不好的东西。

 有人则气不过,有没有被这福地影响得利他们不知道,只知道就因为居住在这里,被卢家坑害惨了,于是一边散财一边将卢氏集团往死里打压,能从他们身上回多少血就回多少血,这也越发加速了卢家的败落。

 谁也没想到,这件事最后的赢家竟然是国家财政部,哐哐进账的声音就是好听。

 至于最惨的,大概就是白忙一场还差点丢了命的夏君彦了,说好的报酬没了,因为答应给他报酬的人被抓进去了,卢家都破产了,也没钱给他了。

 修养过来的夏君彦咬牙切齿地朝着季南星道:“以后请我出手的,一定要先打钱!”

 季南星看了眼他身上的气,想说命里无财运就别勉强,但想想他已经够惨了,还是别雪上加霜了:“你...高兴就好。”

 夏君彦:“嘤!”

第 337 章

 ◎这个不能生◎

 班主任仔细打量着宵野的脸,左看右看也没看出个什么来:“这是动手没上脸?”

 宵野瞬间戏精上身:“我哥那人动手怎么可能上脸,全都揍在看不见的地方,阴坏阴坏,打人可疼了!”

 班主任板着脸,一拍桌子:“知道你哥打人疼,你还敢在学校瞎胡闹,广播站那是能胡闹的地方吗!还广播检讨,你怎么不上天呢!”

 宵野低头认错:“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跟人玩大冒险了。”

 差不多把宵野数落了半节课班主任才放人,好在没让他在下周的升旗仪式上念检讨,一从办公室出来宵野就换了个嘴脸,一把勾住张沅的脖子:“搞定!”

 张沅扒拉开肩膀上的爪子:“从现在开始,请你离我远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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