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察觉到家里的狗已经许久没创人了的时候,几近零点却依旧奋战在除恶第一线的诸伏景光登时警铃大作——
紧接着果然被从身后用布条遮住了眼睛。
轻晃在鼻尖的冷香依旧飘忽神秘。
猫眼男人被一只手拉住,下一瞬便感到轻微的挤压感,昭示着位置变动,不由抓紧了对方的手臂,出声道:
“去哪里?”
牵着男人的手小心跨上台阶,今夜并没有准时睡觉的青年应道:
“是警视厅附近哦,前辈。以及你的手肘顶到我了…嗯?刚刚的对话怎么有种在酒吧见面时的感觉。”
诸伏景光声音一顿:“……在酒吧时是哪种感觉?”
慢着,他为什么要顺着对方的话问?总觉得答案不会很正经。
没有让他失望,黑发青年在掏钥匙时笑出声音:
“是偷偷摸摸、超级刺激的感觉。怎么样,要贯彻到底吗?”
前几天才将刺激贯彻到底的男人嘴角一抽,毫不留情地拒绝:
“才不要,说正事。”
“我的正事就是前辈呢,不过……啊,到了哦。”
……嗯?
缱绻尾音落下,诸伏景光顺从对方的意思迈出脚步,下一秒,鼻间掠过的气味就变了。
从室外的冷雪香气变作草木调的温熏,随后便有熟悉香调慢悠悠地晃近,很好缓解了进入陌生空间的些许紧张。
诸伏景光抬手摸上遮挡视线的绸布,黑发青年也未曾阻止,于是他将布料扯下,睁开眼去看面前景象——
跃入眼帘的竟是客厅。
并不豪华的装修,风格上更偏向田园风。
整体占地面积不大却十分温馨,小摆件与装饰细节无一不是精挑细选,与五月朝宫那间只是回去睡觉的极简公寓截然不同,和他的安全屋也不一样。
更像是——
“是家。”
耳畔有声音穿过恍惚心神,直直吹进狂跳的心脏里。
五月朝宫将男人手中布条接过,随手放在玄关上,又将弯腰拖鞋摆好,这才引着人往里走,面上挂着浅淡笑意:
“虽然婚姻届因为各种情况还要一段时间才能领,但房子还是可以买的。所以问过高明哥和朗姆二世的建议后,我根据自己对前辈的了解买下了这套房,想在新年之前给你一个惊喜。”
“不过房间并非我一人布置,还有松田他们拿了钥匙来帮忙监工,毕竟在警视厅附近。”
感受到牵着的人停下脚步,五月朝宫便也顺着对方的意站在客厅中央。
他侧过身正对那双呆愣愣的湛蓝,不知怎的忽然罕见升起局促,偏过头没敢再看男人的脸,小声补充:
“…是正当职业换取的劳动成果。幸好老板有先见之明,让我留在那个世界,不然恐怕就要用组织的赃|款买房子了吧。”
轻声吐出感慨,黑发青年眼底的不自在也融化些许,看得回神的猫眼男人顿感好笑。
他细细尝过那对鎏金中的期待与渴求,终于在青年眼巴巴望过来时叹了口气:
“这些…我都没有参与。”
听出话里的遗憾,黑发青年没有安慰,而是一歪头:
“嗯?谁说的,前辈明明参与了。”
诸伏景光:?
不是,他怎么不记得自己参与了?
疑惑都写在脸上。
五月朝宫将那明晃晃的问号看在眼里,忽地笑出声,低垂下头柔声道:
“因为拜托了老板那边,让他借给我港口黑手党的装修团队,所以我是把人一个一个送到这个世界再送回去的。”
“在跨世界补给方面,前辈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呢。”
诸伏景光:“……”
敢情这就是你有两天突然发疯,按着他嗦了一天一夜的原因?
他要不是人还在组织,没有回公安复职,险些连请假由都说不出口!
见男人脸色一黑,熟练掌握逗猫技巧的青年继续撩拨着凑近,堪称得寸进尺:
“前辈不喜欢么?明明很喜欢的吧,尤其上周连床单都湿了一大半呢,我可是手洗了好久。”
用手比了个大致面积,眸中促狭成功让猫眼男人浑身都炸了毛。
然而诸伏景光一拳打过去,却被缠过来的青年以拥抱化解:
“好了,不开玩笑了。”
上前一步揽过对方,五月朝宫说着变戏法一样变出两把钥匙,在男人迟疑的眼神下乖乖递上去,眼神无辜:
“那么现在给你钥匙,主人……嘶别踩我,我说的是房子的主人!”
被踩得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在猫眼男人‘我倒要看看你还发什么疯’的表情下,黑发青年无奈揉了揉头发:
“真是的,虽说前辈怎么对我都好,不过这种时候还是先暂缓奖励吧。”
话音落下,一向不正经的魅魔忽然温驯下神色,将脸贴近男人的颈侧。
感受着一下下跳动的脉搏,五月朝宫静默半晌,这才小声开口:
“鉴于婚姻届还要一段时间,我就提前问了。”
下一秒,鎏金和湛蓝相撞。
撤开距离,黑发青年再度牵起眼前人的手,将那被冷硬金属淬磨出的薄茧仔细摩挲,眼底金湖是从未有过的深邃与热烈:
“我愿意以后无论贫穷还是富有、疾病或健康、美貌或失色、顺利或失意,都在这一生之中对前辈永远忠心不变,永远当前辈的警犬。那么前辈愿意接受我吗?”
对后半句哭笑不得,诸伏景光敛下眼中的热意,回握住对方:
“啊,我愿意,并且今日暂时赦你为人。”
突如其来的人类体验券砸得青年一愣,旋即反应过来,唇角却怎么都压不下去:
“好,都听前辈的。对了,我还——”
“咪呜~”
一声甜软猫叫将未尽之言接去。
黑发青年只得把话咽下,无奈将填满那对湛蓝的影子让过些许。
诸伏景光这才发现角落里竟然藏了两只…不,是三只猫咪。
花色各不相同,领头的白猫嚣张跋扈,大有地|主之势,三花和梨花则相随左右,看上去像是跟班小弟。
似乎从遥远的记忆里搜索到了零碎片段,不是很确定的诸伏景光还是抬眸问道:
“这是公寓附近的流浪猫?”
“对。”
蹲下身摸了一把走在最前面的矜持白猫,成功收获一袖子猫毛。
五月朝宫以指尖戳了戳白猫的前额,在白猫气呼呼地跑开后笑着摇了摇头:
“因为高明哥和朗姆二世都说你也很喜欢猫,所以我就把原本公寓附近喂过的猫都带回来了,只不过……”
看向白猫的蓝眼睛,曾经看走眼的青年一摊手:
“现在看来,小白更像是satou酱亿点,跟前辈也就只有眼睛相似了。”
什么啊。
被一番猫塑的男人早已习惯了青年不正经的语气。
将眼角湿意压下,诸伏景光刚要开口,却听窗外炸开一片亮光,紧接着有什么声音由远及近。
——是零点的钟声。
叮叮咚咚犹如一个信号。
积蓄了一整年的烟火竞相绽放,于钟声和风雪中自天际散开,又落在夜幕之下。
黑发青年背对着窗户,笑意温和,仿若从月影中踱出。
与重新凑过来的三只猫一起歪了脑袋,嫣色勾起:
“那么元月快乐,以及欢迎回家——”
“景光。”
尾音被舌尖卷尽,同一时间,窗外的烟火划过湛蓝虹膜,像重新映入另一片天空。
诸伏景光只觉心脏喧嚣,犹如尘世间所有的爱意都在这方寸间碰撞膨胀,直至酸涩溢出眼眶,这才将思绪拉回,望进那双金湖里。
他笑着拥住对方:
“啊,欢迎回家,朝宫。”
于玻璃映下的烟火中拥抱,就连脸颊都被烧得滚烫。
五月朝宫心满意足地用双臂将男人束缚在怀里,细细感受着两人贴紧的金纹。
直到隐在布料下的羽翼相合完整,又将手自触摸的脊背上一路下移,音量放轻:
“…前辈想试试新床么?我特意买了加固款,最结实的那种,我们可以慢慢来。”
“上周很紧呢,好想再来一次。”
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段固定节目,男人侧过脸一口咬在青年的唇边,嗓音低哑:
“再来一次被夹到提前出来的感觉?”
听到这里,金湖登时泛起危险涟漪,五月朝宫不由压低声音:
“前辈,你这个挑衅是认真…唔……”
用唇舌将真正挑衅的嘴堵住,随之而来的深吻几乎要将两人全身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