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手袋走向冰箱,她正要缺认一下家里还有什么食材,客厅里啃磨牙棒的路易却悄无声息地走了过来,把长长的嘴巴贴到她裤边用力嗅闻。敏姨敷衍地伸手摸摸它:“路易呀,今晚没有好吃的,待会儿我给你拿个牛软骨吧?……明天再买大骨棒。”
但路易在意的好像不是这个。它好奇地沿着裤子一路嗅闻,甚至站起身,前腿搭到敏姨身上,长嘴巴不住地往她肚子上戳。直到这时,敏姨才恍然大悟:“你闻到了宝宝的味道呀!”
路易仰头望向她,两眼晶亮地“汪呜”了一声。
奶香的宝宝气味太好辨认了,软绵绵仿佛刚出锅的小奶糕,又松又绵。但在奶香味之中,还混合着一个成熟的大人气味。这个味道就有些复杂了,乍一闻像成熟的小麦,但又隐约透着一股草叶的青汁味,就像常去的宠物店里养的那种小麦苗。
路易闻着闻着,忽然眼睛一亮:这味道,似乎在主人身上出现过!便忍不住扒着敏姨,愈加刻苦地埋头钻研。
被它扑得连连倒退,差点儿翻倒在地,敏姨无奈地笑起来,干脆把毛衣脱了往沙发上一丢,让它闻去!路易眼睛一亮,像一道闪电似的扑上沙发,叼住毛衣兴高采烈地翻身乱滚,像是得了个稀罕的玩具。敏姨不解地笑出声来:“傻狗,怎么高兴成这样!”
吃过饭,敏姨心不在焉地擦擦地、衣服,磨蹭到十一点,终于等到了晚归的闻人律。
他带着些许酒气走进门来,脚步迟钝,一张脸泛着异样的粉红,视线微微涣散,仿佛以前临近易感期的模样。敏姨吃了一惊,赶忙迎上去:“少爷,你这是……”
“没事,喝了几杯酒而已。”脱下羊绒大衣递给敏姨,闻人律晃一晃脑袋——唔,还是有点儿晕。他走到餐桌前给自己倒了杯水喝,喉咙的干涩缓解之后,他抬起头,朝敏姨安抚地笑一笑:“今天搬新场馆,大家都高兴,就去郊外农庄办了个庆祝宴。他们跟我敬酒,我也不能全推了,就喝得多了些。”
“……是吗。”他这迷糊的状态,也不懂能不能商量事儿。敏姨欲言又止地垂下脸,想着要不算了,明天再问。闻人律却敏锐地发现了她的异样:“敏姨,你是不是有话要说?”
“哎,是。”既然他主动发问,敏姨也不再隐瞒,叹气道:“今天我出门,其实是我前雇主约我……他的孩子出生了,最近闹肠胀气,一个人带得很辛苦,就想雇我过去照顾。说实话,少爷,我有点儿想去。他那人笨手笨脚的,又不够细心,那么小一个婴儿,万一出了差错怎么办?……可我知道,你这边也需要人照顾,所以就没敢答应,说先回来跟你商量商量。”
闻人律的面色随着她的话慢慢变得深沉,听到最后,他脸上甚至露出了一丝青少年般的负气神情,嘴角忿忿不平地撇着:“虽然当下没答应,但你现在跑回来跟我商量,那就意味着……敏姨,你更想照顾那个小婴儿是吗?”
“我……”被他一语道出关键,敏姨哑口无言,只得点点头,“她就像你小时候那么可爱,又乖又可怜,我实在是放心不下。”
不禁轻哼一声,闻人律气闷道:“难道她没有老公吗,要你去照顾?”
敏姨一听,知他是误会了,但也不好解释,只道:“他们没结婚的,生了娃就分手了,他现在一个人带孩子,连觉都没得睡。”
“所以你就准备丢下我了?”抬起头,闻人律郁郁地撇着唇,一张微红的脸仿佛小时候那个哭得满脸通红的小孩,看得敏姨又不禁心软了:“我,我也舍不得啊!要不,要不这样吧,我两头跑一跑……?早上八点到下午四点,去他那儿待半天,让他补个觉;傍晚就回来,给你做饭,晚上再打扫卫生。少爷,你看这样如何?”
……这个方案倒是不错。闻人律心里舒服些许,想着反正自己白天不在家,这段时间让敏姨去赚个外快也不是不行,便问:“她预备给你多少薪水?太少的话可不值当。”
“还没谈呢。不过那孩子跟我很熟悉了,肯定是随我叫价的。”敏姨也松一口气,脸上露出笑容。闻人律睨一眼她毫无防备的神情,不以为然地撇撇唇:“有些人最会杀熟了,就仗着你们之间的感情,故意压价!……这样吧,你答复她,可以去半天,不过月薪要给到两万,不然我不放人。”
“两万啊?”敏姨面露犹豫,但见他神情坚定,不容商量,只好点点头:“行,那、那我去跟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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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去新办公室,其他人都喜气洋洋的,唯有闻人律臭着个脸,脱了大衣便往沙发上一坐,一言不发地狂灌咖啡。陆庭风昨夜宿醉,今天居然也早起了,扶着个剧痛的脑袋“哎哟哎哟”地撞进来,一抬眼却看见了他不爽到极点的脸色:“搞什么?昨晚你才喝那点儿酒,难道也头痛了?”
终于有人来触霉头,闻人律把杯子往茶几上用力一放,开始发泄不满:“……老子被偷家了!”
“偷什么家?”陆庭风不解,心说你一没老婆,二没孩子,哪来的家?
闻人律忿忿道:“有人把我家阿姨撬走了!”
“哇!”陆庭风恍然大悟,顿时十分解:“谁这么可恶,居然撬人家阿姨!这比撬老婆还过分啊!”
有钱人家用熟了的保姆是不会轻易换的,一是知根知底,二是意义非凡——都跟家人差不多了,谁会把家人往外送呢?所以一旦被撬,那种出离愤怒的心情也是分外强烈。
闻人律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咬牙道:“是她以前的雇主。说什么生了个孩子,照顾不过来,要她去帮忙。我家阿姨心软,看不得小孩受苦,就答应了——操,早知道这样,我也找人生个孩子!”
“不至于不至于!”陆庭风赶紧打断他这离谱的想法:“算啦算啦,再找一个吧!我让我妈帮你问问,看他那些朋友认不认识好的阿姨。”
“……不用。”吐出这口恶气,闻人律舒服许多,靠在沙发上稍稍平静:“其实只是去做个钟点工,下午还是回来的,就当她去赚外快了吧。”
“切——”鄙夷地闪到一边儿去,陆庭风嫌弃道:“我还以为真走了呢!浪费我心情。”摆摆手正要走,就听得茶几上一个手机嗡嗡作响。闻人律气定神闲地拿起来,望着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意外道:“奇了,洛城这家伙游手好闲的,居然主动给我打电话?”
“是不是准备回来了?”陆庭风好奇地停下脚步,就听得那厮直气壮的声音从免提里大喇喇地传出来:“律总,你之前说公司可以借钱给我的——再借我二十万!”
……闻人律期待的眼神顿时落了空。
“借什么钱,我不是给你钱了?”他没好气地道。洛城在那头“嗯?”一声,背景里一个软糯糯的声音也“嗯?”一声,像是在学他:“什么时候给的,我没看见啊!”
“就两个月前,你给我打电话那天,我让唐秘书给你打了三十万——你居然不知道?!”那时怕他经济拮据不敢请保姆,所以闻人律赶紧叫手下人把卖房子剩下的那三十万打了过去,却不料到这厮根本没察觉!
闻人律气得隐隐胃痛,抬手抵住胃部,咬牙道:“……你这段时间,不会一直是自己带孩子吧?”
“啊,嗯,哈哈,嘿嘿……没事,我翻到唐秘书的信息了,三十万,哈哈哈哈谢谢律总,我挂电话了啊!”那厮尴尬几秒,嘻嘻哈哈的企图蒙混过关,又被闻人律眼疾手快地揪住:“等会儿!你什么时候回来训练,给我个准话!”
“很快很快~”这一次洛城的回答干脆了许多,不再像以前那样,一戳就炸:“我准备一边照顾孩子,一边居家锻炼。大概再过两个月就能回场馆做专业训练了,你放心啊~不会等太久的。”
两个月后……那就是六月份。这人说请一年假,还真就是整整一年!闻人律心里不是很满意,但这泥鳅般滑溜的家伙终于有回来的意思了,他沉沉地叹一口气,也不再勉强:“我知道了。你自己调整好状态,有空就来训练馆转转,别拖延太久。”
“好好好~”洛城敷衍地应着,随着背景里响起小婴儿的哼唧声,他忙不迭答一句“爸爸来了”,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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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敏姨的帮助,洛城顿时轻松了许多。
虽然夜晚依旧被月凨闹得睡不好,但早上八点到中午三点可以补七个钟头的觉,不到一星期,洛城的精力就恢复得七七八八了。
月凨满两个月那天,午饭过后,他见天气不错,就换上运动服准备去附近公园跑个步。小丫头这会儿在主卧跟敏姨睡午觉,趴在床上撅着个小屁股,肥嘟嘟像个小猪。洛城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摸摸女儿的脸,正要走时却踢到床脚,不小心吵醒了敏姨。
敏姨揉揉眼睛,见他上身只套了件毛衣,下头一条运动长裤、一双运动鞋,便问:“你要去锻炼呀?”
“是啊。”见状,洛城干脆抬起手臂在她面前转一圈,颇为紧张地问:“姨,我的身材还好吧?”
“噗嗤!”敏姨笑出声来,“好好好,特别好!你个臭美的,跟你妈一样!”
听她提起妈妈,洛城这才想起,出院这么久,他还没带月凨给妈妈看过!马上就到清明节了,到时候墓园全是人,挤挤匝匝的,便道:“敏姨,过两天你陪我去一趟墓园好不好?我带月凨给我妈看。清明人太多,孩子又小,怕传染上什么病。”
“哎,好。”敏姨自然是满口答应。
脚步轻快地下了楼,走向三公里外的公园,洛城在初春微凉的天气里出了一身的薄汗,喘息沉沉。生育过后的身体终究是有些中气不足,到达公园后,他立在湖边休息一会儿,随即深吸一口气,沿着塑胶跑道开始慢跑。
天气晴朗,惠风和畅,湖边的柳树抽出青嫩的穗,软绵绵地垂下来,在风中轻摆,让人一看便心情愉悦。勉强跑了三公里,洛城已经心动过速、气喘不止。他走到一处草地瘫坐下来,大汗淋漓地躺了十来分钟,半晌才慢吞吞地爬起来,掰着脚尖开始拉伸。
星期天的下午,草地上颇为热闹,好些家庭带着帐篷出来露营,五颜六色的尖顶小棚子一路延伸,像蘑菇似的点缀在各处。拉伸的时候,洛城听见时不时传来狗叫声。扭头看看,果然捕捉到了好几个蹦蹦跳跳的毛茸茸身影——原来这是个宠物友好公园。
……唔,难怪这么多狗呢。想着,洛城松开右腿,正准备去掰左脚的脚尖,腰侧却冷不丁碰到了一个圆棒似的东西,还兼带着热腾腾的呼气声。
不禁吓了一跳,他“卧槽”一声转过头,就见一只香槟金色的长毛大狗正兴奋地贴着他,长长的吻部像一个吸尘器,贪婪地呼吸着他身上的气味。
第49章 你的雇主不会叫洛城吧? ……原来是只……
……原来是只狗啊!
洛城顿时转惊为喜, 伸手一捞,把长毛大狗搂进怀里,捋着它的毛爱不释手地用力呼噜:“你是谁家小狗, 嗯?哇, 脸这么长!你是个长脸狗……”
小时候羡慕同学家有狗,他曾回家跟老妈提议:“我们也养只狗吧!”却被老妈嫌弃地瞪了一眼,冷酷无情地啐道:“养你一个就够我头痛的了,还养狗!……等你长大赚了钱再说吧!”
现在自己长大了, 却把这事儿给忘了。
正幻想着复出之后给月凨买只小狗玩, 狗主人终于姗姗来迟,拎着松脱的狗链道歉:“不好意思,我这狗打扰你了。”
洛城回头看到一张线条冷硬的酷脸,面无表情的, 似乎也不如何诚心。好在他不介意,双手依旧搂着狗狗上下搓揉:“没事,它挺好玩的——是什么狗啊?”
“阿富汗猎犬。”言简意赅的答复, 一个字不多,一个字不少。洛城没听说过这种狗, 但注意到它的毛发又长又柔滑, 一看就很难打,便捏着狗狗的嘴筒打趣儿:“猎犬?你这身长毛跟穿了条裙子似的,只怕跑一步都绊脚,能猎到什么?”
狗狗似乎听出他话中的取笑之意,当即“汪”一声大叫, 震得洛城的耳朵嗡嗡作响。他龇牙咧嘴地“嘿”一声,揉揉耳朵,迅速正坐, 抬手将狗头夹到咯吱窝里,用力弹了一下它的黑鼻头:“叫这么大声,该打!”
“……嗷呜!”痛得一声惨叫,狗狗当即用力挣脱出来,气急败坏地扑到洛城身上,又挠又扯,一人一狗顿时在草地上滚做一团。见状,遛狗那人终于变了脸色,冲上去干净利落地勒住狗狗的脖子将它拉开,套上狗链。这时再看洛城,他脸上满是草屑,已经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哈哈哈哈哈,你这狗真好玩儿,脾气还怪大的!”他头发都乱了,侧脸上一道不轻不重的浅白挠痕,幸好没出血。对方见他不生气,郑重地又道了个歉:“不好意思,这狗给你添麻烦了。”
“没事没事~”洛城满不在乎地搓搓脸,“是我自己手贱,不怪它。”抬眼见狗狗气鼓鼓地瞪着自己,他还意犹未尽地做个鬼脸,坏笑道:“笨狗,傻狗,长脸狗!”
“汪呜呜呜呜呜!”狗狗气愤大叫着,在那人的用力拉扯下不甘不愿地被拖走了。洛城乐不可支,坐在原地笑了好一会儿,才慢悠悠地继续拉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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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天气不错,阳光暖洋洋的,吃过午饭后洛城便与敏姨带着宝宝去墓园看望妈妈。
任何事情只要沾上婴儿就会变得复杂,外出这件事也不例外。洛城一手提着婴儿篮,背上背个包,里头装着宝宝的尿布奶瓶奶粉温水,另一手则拿着线香纸钱米酒卤味等物。敏姨本想帮他抱宝宝,可月凨这丫头最近愈发粘爸爸了,只要洛城在身旁,她是绝对不愿分开半点的。
无奈地笑笑,敏姨只得拿走了祭奠的用品:“月凨这孩子聪明,那天睡醒见你不在家,就知道绝对跟我有关系。她生我气,喂奶不喝,跟她说话也不。我就劝她,说爸爸出门锻炼啦!宝宝喝了奶,游过泳,在家里乖乖的,爸爸就回来了。这小丫头好像也听得懂,马上就努起嘴巴,问我要奶喝。”
若是以前,洛城还会洋洋得意,骄傲于自家女儿的机灵;可现在小丫头十六斤了,一抱一个钟,他再有力也不免胳膊酸痛。
到了墓园,提着大包小包走下的士,洛城的胳膊已经麻得没有知觉了。他忍不住好声好气地跟女儿商量:“月凨啊,咱们睡婴儿篮好不好?爸爸抱不动啦,手好酸……”
月凨抱着奶瓶“咕咚咕咚”地大口喝奶,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盯着他,满脸执着,不为所动。无奈,洛城只得抱着女儿一步一步往坡上走。
不多时,三人来到洛梦娟女士的墓前。敏姨拿出酒和卤味摆好,点燃线香先拜了拜,再不紧不慢地烧纸钱。今日无雨,地面干爽,洛城干脆席地而坐,抱着月凨在妈妈的相片前头晃一晃:“妈,看见没?你孙女。漂不漂亮?”
小丫头注意到那张小小的黑白相片,两眼一定,张着小嘴巴“哦”了一声。洛城和敏姨都笑起来:“对,这是你奶奶,今天带你见一面,以后就要记住了哦。”
奶奶?小手茫然地伸过去,碰一碰,冰冷的照片有一种坚硬的触感,那是墓碑的衬垫。月凨若有所思地“唔”一声,小手又摸了摸。白皙粉嫩的手指衬着黑白老旧的照片,仿佛新与旧的交替,看得洛城不禁喉头一哽,赶忙垂下头,吸了吸鼻子。
回去的路上,月凨太困倦,在爸爸怀里睡着了。洛城顿时窃喜,小心翼翼地想把她放进婴儿篮里,却没想到这小丫头跟个摔炮似的,落地就醒,只能认命地又把她抱起来。
敏姨见他苦着个脸,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不禁低声笑:“有些孩子是这样的,非要人抱着才能睡——就我现在那个雇主,他小时候也这样,粘人得不行。大一点更要命,去哪儿都要跟着你,看不见人就要哭。”
洛城一听,头都大了:“那怎么办?以后我去训练馆备赛,难道也要带月凨去吗?”
“如果她硬要跟着,那你也没办法呀。”敏姨笑着说。洛城白眼一翻,呜呼哀哉地瘫下去,差点儿哭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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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过后,气温逐渐回升,月凨脱下了小棉袄,只穿一件小毛衣和棉布外套,折腾起来愈发方便。四月二十五号那天,洛城和敏姨带她去打五联疫苗。本以为她小小个人儿,自己肯定能轻松拿捏,洛城的手就没有搂得太紧。
谁知道,当医生的针扎进她胳膊后,刚才还安安静静的小家伙浑身一震,立即扯着嗓子大哭起来,拧着身子剧烈挣扎,仿佛一条刚拖出水面的大草鱼!
洛城忙不迭抱紧她,混乱中还挨了女儿一拳。医生也被吓得不轻,躲闪地后仰身子道:“你家娃这么有劲儿!”洛城倒抽着凉气,欲笑不能:“哈哈哈哈,是,她个头比较壮实。”
打完针,小丫头的脸已经哭得红温,圆溜溜像个西红柿。洛城哭笑不得地搂着她走出注射室,抬手揉揉下巴:“你这小毛头,劲儿可真大!……好啦好啦不哭啦,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揍了你呢!”
回到家,敏姨负责做中饭,洛城则去给月凨冲奶粉。小丫头有奶喝就喜笑颜开了,抱着奶瓶靠在婴儿车里,笑得像个年画娃娃,脸颊上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洛城忍不住用手指戳她的小肚肚,取笑道:“你个小猪!那么好吃,小心以后长成个大胖子!”
说着忍不住捏她的小胳膊、小肥腿,到处都是圆滚滚的,跟藕节没两样。洛城不禁牙痒痒,当即把女儿抱起来,埋到她肚肚里鼓起腮帮子“噗噗噗”,气流的震动把小丫头痒得咯咯直笑。
洛城又忍不住去啃她的小肉手、小肉脸,埋进脸肉里用力亲。月凨好像被咬得痛了,笑声逐渐变成抗拒的哼哼,可爸爸还在咬……终于,小丫头“呜呃”一声,生气地哭了起来。
洛城终于心满意足。
听见哭声,敏姨忍不住从厨房过来看:“你怎么又把她弄哭了呀?”
“嘿嘿嘿,”洛城一边安抚女儿一边满足地傻笑:“月凨太可爱了嘛,我总忍不住欺负她。”
“你呀!”敏姨哭笑不得:“用方言说,你这就叫作发肉紧!非得把孩子惹哭了才高兴……快把胡茬刮掉,小心划伤月凨的脸。”
“好好好,我去刮胡子。”依依不舍地把女儿放进婴儿车里,洛城起身走向卫生间,忽然察觉不对劲:啥,我胡子长出来了?
立即摸向下巴和面颊,果然,皮肤刺刺扎扎的,胡茬冒出来了!洛城大喜过望,跑到镜子前确定这个事实之后,他兴奋地拨通了性别科张主任的电话:“张医生,我长胡子了!”
张医生也高兴不已:“好好好好好!”他一连说了五个好字,语无伦次地催促道:“快快快来抽血,我帮你查一查激素!”
“好!”挂了电话,洛城披上外套直冲门外:“敏姨,我去一趟医院,你帮我看着月凨!”
“啊?”敏姨茫然地从厨房门口探出脑袋:“饭都快做好了!”
“……我回来再吃!”
声音远远地从门外传来,洛城已经没了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