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观众顿时长吁一口气,无不发出敬佩的呼声,陆陆续续鼓起了掌。
中立观众的倒戈令安东尼奥的面色愈发阴晴不定,他狠狠咬一咬牙,穷追不舍地又将洛城顶在了网上。昏沉之中,洛城来不及防御,小腹便被安东尼奥用膝盖用力顶了一下!
他闷哼一声,只得努力侧过身,保护自己的腹部。见没法再膝击他,安东尼奥又一个发狠,搂着他的腰狠狠一甩,将人压在了血迹斑斑的地面上!
被砸得头晕脑胀,洛城下意识抬起双臂,护住头颈,凶猛的砸拳果然接踵而至,狠狠落在他的手臂上。愈发明显的疼痛令洛城清醒了过来,他深吸一口气,利用与KSP对战的经验迅速绞住安东尼奥的手臂关节,限制他的攻击;同时双脚蹬地,试图找到一丝起身的空隙。
两人就在这毫厘之间你争我夺地角力着,逐渐来到了笼网边。在一次把位变换中,洛城找到机会,成功地翻过身,膝盖跪地企图站起来。然而安东尼奥穷追不舍地压到他身上,拿住他的脊背,同时忿忿地在他脸上补了一拳:“Where do you want to go,huh?!”
脑袋被他打得“嘭”一声撞到角柱,洛城咬牙忍耐着这无穷无尽的角力,心思恶狠狠地沉下来,不敢有一丝急躁。他尽力防御着安东尼奥的进攻,见招拆招,阻止他在自己身上形成绞杀……两分钟过去,洛城居然成功地防了下来!安东尼奥除了将他顶在笼角之外,可谓是束手无策!
“太难以置信了!特种兵的摔柔技术找不到铁拳的破绽!今日的铁拳变成了铁盾,坚硬得无法摧毁!”
数次进攻不下,安东尼奥狠狠地喘口气,压制的气力松弛了一瞬。洛城瞅到空档,立刻抓着笼网站起身——这时,赫伯迪恩又叫了“Stop”,上前拉开他的手道:“You can’t grab the cage fence,it’s a foul!”
操……洛城懊恼地站起身,暗道:一时把这个给忘了,不能抓笼网的。
比赛被打断,台下观众不禁大骂着,发出一阵一阵的嘘声。安东尼奥被赫伯迪恩轻轻推开,这个编着脏辫的黑人裁判走到洛城面前,又郑重地重复了一遍:“You can’t grab the cage fence!”
“Ok,I know。”洛城不耐烦地道。
于是赫伯迪恩将安东尼奥拉回来,指导他们复位。洛城翻个白眼,只得匍跪下去,任由安东尼奥压制住自己,两人重新开始角力。只不过,第二回合所剩无几。他俩只纠缠了十三秒,铃声便响了起来。
“操……”喝着水,洛城忍不住跟曹教练抱怨道:“赫伯迪恩真的是带着任务来的,拼命搞我心态!犯规说一声不就行了,非要打断比赛!搞这些盘外招,也不怕反噬。”
曹教练用冰袋给他高热的身体降温,安抚道:“你不管这些,好好打就是——现在体力怎样?”
“还行。”洛城沉沉地呼吸着,身上大汗淋漓,心跳密集而均匀,面色镇定。曹教练立刻道:“那第三回合,你把抱架放下来,开始诱敌深入——记住,多打右手拳,同时仔细观察他的移动!拳和脚的进攻不能连贯,要麻痹他,不能让他警觉,明白吗?”
“好,我知道的。”最后用补液盐水漱一下口,吐在小桶里。洛城长呼一口气,不疾不徐地走到了笼心。
安东尼奥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也走上前,步伐从容,体能依旧充沛。这个铁人三项爱好者最不怕的就是打耐力战,他可以在别人精疲力尽的时候仍旧状态满满,不知疲倦地抱摔对手。
所以……洛城想,我必须在这一回合解决战斗。
不着痕迹地放松了抱架,洛城的脚步迟滞了些,看上去体力似乎所剩无几。安东尼奥注意到,眼睛一亮,像戏弄猎物似的,开始不疾不徐地出拳压制他。
洛城一边防御一边沿着笼边游走,不时还以颜色——他频繁地用右拳点刺安东尼奥,迫使他向左躲闪。安东尼奥被打中几下脸,不禁失去耐性,伸着手指朝洛城一拳挥去——
尖锐的疼痛从眼球上传来,洛城“嘶”一声,立即退开。赫伯迪恩也赶紧叫停了比赛:“STOP!No eye poke!”
安东尼奥抱怨着放下手臂,与赫伯迪恩喋喋不休地辩解着什么,似乎在说他没有插眼。可这边洛城艰难地张开眼睛,右眼眼白几乎红了一半——这哪是没有插眼的样子?
闻人律不禁在台下失控地怒骂了一句“操!”
明明是自己犯规,安东尼奥却一脸不服的表情,好像是别人陷害了他似的?他不听裁判的告诫,还回身冲自己的粉丝们不断挥舞双手,让他们大声起哄,以扰乱洛城的心思。洛城靠在笼网上,眼睛还在不断流泪,曹教练在脚边的笼子外头着急地询问:“还好吗?还能继续吗?”
“没事……”听着那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起哄,洛城用力眨几下眼,眼泪汹涌而出。再抬起眼帘时,那一白一红的双眼已经充满必杀的决心,冷酷到摄人心魄:“操,老子不把他KO,就不姓洛!”
向裁判示意可以继续了,洛城架起双手,不疾不徐地朝安东尼奥靠近。在对方恶劣地笑着,甚至嚣张地招手挑衅时,洛城的血眼冷厉地压低,右手拳如一条发起袭击的眼镜蛇,“嗖”地破空,直直打在了安东尼奥的眼眶上!
“嗷——”这次惨叫的轮到了安东尼奥。
“He poke my eye!”白人摔跤手捂着眼睛撕心裂肺地喊叫着,洛城冷漠地笑笑,在笼心一摊手,学他装无辜:“有吗?我没有的眼啊!你不是在演戏吧——”
台下顿时口哨声四起,许多人哄笑起来,解说员也笑着道:“这是否就是中国那句古话说的,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过了二十多秒,安东尼奥的眼睛终于恢复,气急败坏地继续比赛。他忍不住大声叫嚷:“Come on,you coward!Beat me, defeat me!I bet you can't do it!”
洛城面不改色,不紧不慢地一步步朝他压近,随即频繁地以右直拳出击。安东尼奥的身体下意识朝左边躲闪,这个动作几乎被洛城训练成了条件反射。在一套组合拳进攻结束后,洛城不疾不徐地周旋着,给他留足蓄力的时间——
就在安东尼奥左肩下沉,企图用左手刺拳进攻时,洛城右手佯攻,令他下意识朝左边躲去,同时双手移向面部前方,用于防守。这时,洛城终于图穷匕见——他左腿闪电般踢出,迎着安东尼奥躲闪的方向,狠狠踢在了他的侧颈上。
一击昏迷!
霎那间,安东尼奥晕倒在地,双眼发直,再无力气反抗。至此,赫伯迪恩也没了办法,只好一挥双手,大声宣布:“It’s over!”
后乐园会馆顿时变成一片惊呼的海洋。洛城终于释放了这一个月来的压力,在笼子里狂奔了两圈,随即冲着安东尼奥的粉丝团们嘶声吼叫:“看见了吗!看见了吗?老子赢了!你们再喊啊,再叫啊!再叫一个给我听听!”
曹教练他们兴奋地打开笼门,冲进笼里,一个个抱到他身上,又跳又叫:“赢了!赢了!我们赢了!啊——”
洛城亢奋地瞪着一白一红两只眼睛,身上挂着几个人,愣是撑好一会儿才被他们拽得摔下去,坐在笼子中央,被搂了个严严实实。在亲友的包围中,他终于闭上眼,心里仿佛放下了什么重担,腿脚瞬间失去力气,摊手摊脚地躺了下去:“老子赢了……赢了!”
有人在拍他的头,有人在拍他的脸,还有人匍在他胸口,激动的声音似乎带着哭腔,身体一抽一抽。良久,曹教练扶着他站起来,给他套上T恤,等待宣读结果。洛城稍稍冷静了些,气喘着穿上衣服,随即不由自主地向贵宾席望去——那儿已经被难以置信的观众占据,纷乱身影中,并没有那个高贵俊美的人。
“洛城——”这时,一个低沉清冷的声音却从脚边传来。洛城低头望去,只见西装革履的闻人律就站在笼子外面,正用一种难掩激动的热忱视线注视着他:“恭喜你。”那双狭长的、微微上挑的眸子,仿佛映照着最闪耀的宝石,在一闪一闪地发亮。
洛城呼吸一窒。那瞬间,他花了好大力气,才将立刻翻越笼网、拥抱闻人律的冲动压了下去。
第90章 想入非非 老话说“树活一张皮,人活一……
老话说“树活一张皮, 人活一口气。”比完赛后,洛城感觉自己就是这样。胸膛里憋了一个多月的气终于发泄出去,整个人没了执念, 瞬间疲惫到极点。
宣读完结果之后, 他跟从WADA的检察员去做了尿液抽检,随后又赶往媒体室做赛后采访。台下的记者媒体们显然对他开场飞膝的决定十分好奇,一个个争先恐后地举手提问。此时洛城的肾上腺素已经退去,整个人困倦不已, 坐在台上撑着额道:
“我现在好困……说真的我下一秒就要睡着了。飞膝这件事……我想想, 好像是我自己想出来的吧?还是教练组提议的?……不好意思,我的脑子已经转不动了。”
草草做完赛后采访,洛城一下台,边角团队即刻走上前, 护着他离开了场馆。
从后乐园会馆到酒店,短短半个钟路程,洛城就在车上小睡了一觉, 歪在后座人事不省。回到客房之后,他本想直接钻进被窝里, 但念及自己一身汗臭, 还是强撑着去冲了个澡,才躺到榻榻米上,扯过被子裹住身体,睡了个天昏地暗。
……连房门都忘了关。
隔壁的闻人律安置好月凨之后,心里记挂他, 不放心地走过来,就见他的房门敞着一条二十多厘米的缝,里头黑漆漆的, 隐约听得见均匀而规律的呼吸声。犹豫两秒,闻人律推开门,悄无声息地走进去,打开夜灯,洛城大喇喇的睡姿便出现在眼前。
他匍在床褥之中,四肢呈“奔月”状,侧着脸睡得极沉。见他的腿和肩膀都露在外面,闻人律叹息一声,帮他把被子严严实实地盖好,生怕着了凉。
……头发也还没干。
想帮洛城擦一擦头发,可他累成这样,闻人律又怎么忍心打扰他的睡眠?最后只得从浴室里找出一个干发帽,替他小心地套住脑袋,湿发一一拢好。做完这一切,闻人律又盯着他的睡颜注视了一分多钟,这才心满意足,起身准备离开。
关门之前,他不舍地回望——这一看把自己给逗乐了:洛城一张倜傥的帅脸,却戴着个软融融的鹅黄色干发帽,看上去活像《小红帽》里的狼外婆。
他忍着笑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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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睡醒,洛城感觉自己身上疼得厉害。
浑浑噩噩地爬起来,一个东西从头上滚落,软绵绵的仿佛活物,吓了他一大跳!转头望去,他狐疑地抓起那个鹅黄色的东西,左看右看,心道:这是个什么鸟?
搞不懂,干脆不想了。洛城艰难地站起身,左边肩膀泛起剧痛,左手几乎抬不起来了——安东尼奥留下的伤害逐步显现。接下来的几日,他注定要在疼痛中度过。
心想着热敷能帮助身体恢复,洛城一瘸一拐地走向后院,木屐也没穿,直接光着脚踩上冰冷的石头汀步,慢慢走进那眼冒着热气的温泉。冬日的早晨,尽管阳光灿烂,但气温依旧料峭,这就衬得温泉愈发温暖。洛城惬意地靠在石头上,沉沉呼吸,乳白池水没过他的肩头,像一只烫热的手,抚去了伤痛。
……就像那个时候,某人过热的手。
洛城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担心的事一解决,某些想法便像失去抑制的藤蔓,疯狂地长满了整个大脑。他难以自制地想起闻人律那套灰鼠色的浴衣,宽松衣襟中露出厚实的胸膛。下摆的开叉之间,两条修长结实的腿不疾不徐地交错移动,掀起一丝引人遐想的空隙……赶紧掬起一捧热水泼到脸上,洛城用力闭上眼,咬牙暗骂:操,那家伙是很高贵冷艳没错,但你搞搞清楚,他可是个alpha!你现在想怎样,被他操吗?
正暗自懊恼着,竹墙那一侧却传来了木屐的声音,“笃、笃、笃”,不疾不徐地穿越大半个后院,逐渐走到附近。洛城不禁精神大振,竖起耳朵歪头倾听:对方好像是在脱衣服,窸窸窣窣的,动静细微,却能引发旁人的无尽联想。
洛城记得那具身体相当结实,臂膀也十分有力,足以将自己打横抱起。那家伙……他只是看上去斯文有礼,实际上却从来不是一个斯文的人。
潺潺的水波声随即响起,洛城猛地扒住池岸,昨夜被安东尼奥戳伤的眼珠子瞪得都快掉了出来!他控制不住地开始想象:烫热的温泉水,飘荡的水雾,闻人律被泡成粉红色的皮肤……
下一秒,洛城狼狈地掩着腿间,匆忙抓起浴巾跑回了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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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中午,一行人在酒店餐厅简单地聚了个餐,庆祝此次比赛的胜利。洛城跟闻人律之间隔着唐秘书和李雪,另一边是陈克俭。想到他这次输了比赛,洛城跟大家碰杯之后,忍不住小声抱歉道:“不好意思啊,非拽着你跟我们一起庆祝。”
“没事儿,上班打卡而已,是输是赢,差别不大!我都没放在心上。”陈克俭满不在乎地说着,伸手端了一小盘刺身到面前,沾上酱油大快朵颐。洛城听得一怔,都不知道他这话是真心的,还是为了安慰自己。半晌只能将信将疑地“哦”一声,继续吃饭。
由于下午五点要赶飞机,晚饭大概率是在飞机上解决,一行人特意敞开肚子,吃了许多刺身。洛城一开始还吃得津津有味,但很快就对这些生冷的东西失去了兴趣,挑挑拣拣地放下筷子。
不远处,闻人律喂月凨吃完饭,一抬头就看到他没滋没味的表情,立刻叫来服务生,加点了一份鳗鱼饭和一份热腾腾的牛肉鸡蛋酱乌冬面——洛城是碳水脑袋,还必须要吃热乎的。寿司里头那点儿冷冰冰的米饭就像乏味的沙拉,对他而言完全是无效进食,根本满足不了刚比完赛的空虚身体。
洛城正怨念地垂着头,眼巴巴地寻思着回国后要怎么大吃大喝呢,冷不丁两碗热腾腾的饭食经过李雪和唐秘书的手推到了他面前,不远处是闻人律安静垂下去的双眼。洛城一怔,下意识问唐秘书:“这是……?”
问出口的那一刻,他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答案。唐秘书不知道这两人之间的小九九,茫然道,哦,好像是刚才律总给你点的。怎么,你不爱吃?
洛城抿紧唇,摇摇头,拿起筷子:“没有……我正好想吃点儿热的。”
同时心里不由痛惜地叹气:闻人律啊闻人律,你怎么偏偏是个alpha呢?良久,又不自觉地苦笑:如果我不是公众人物……或者,我不需要打比赛,想必事情会简单许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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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点,一行人落地申城。司机小林早已在通道出口等候多时,走上前接过洛城和闻人律的行李箱,恭敬地问:“老板,咱们还是先去望海街,对吗?”
闻人律犹豫一瞬,望向洛城:“……月凨是跟你回去,还是跟我?”
“跟你吧。”洛城绝情得仿佛戒过毒,抱着月凨头也不回地往前走,根本不看他:“反正她现在睡着了,你偷偷带她回去,她也不知道。”
望着他匆忙的背影,闻人律心头沉郁,在路灯下停顿了一会儿,才沉默地跟上去。
封闭的车厢中,两人一前一后坐着,都静默无声。良久,车子在一处十字路口停下。闻人律寂然望着前方红灯的倒计时,任凭兜里的手机嗡嗡作响,他也懒得搭。
突然,洛城在身后道:“之前让马助帮我找一下松涛阁的户型图,他找了吗?”
闻人律倏地清醒过来,警觉道:“你决定要买新房了?”
“要不然呢?”洛城所应当地哼哼:“天气这么冷,我那里没有地暖,月凨怎么好活动?”
听出他的决心,闻人律不由深吸一口气,不甘地垂下眼:自己新买的复式房目前在换家具,不日便可入住。那套房子建面足有637平,七个房间,足够他们两人带着月凨和敏姨一起住进去。
他也一直在想一个借口,一个足以把洛城哄来跟自己住的借口……他曾试着用月凨把洛城绑过来,但问题是,洛城好像不是那种会为了子女牺牲自我的母亲。
在养育女儿方面,他似乎十分相信自己,所以放手得相当坦然。这时候,闻人律不禁恼恨自己过于高风亮节:假如他卑鄙一点、心硬一点,来一招“挟天子以令诸侯”,说不定早就逼洛城就范了。
可惜啊……他不是那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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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拿下比赛的大功臣自然是所应当地在家休息,但闻人律这样的幕后工作者却没有时间休整,一大早就回办公室上班了。
昨夜陆庭风给他发了许多信息,一条条全是洛城获胜后,各个品牌方、电视节目发来的合作邀约:“这一场仗,洛城打得太漂亮了,太提气了!尤其是他被裁判针对之后,顶住重重压力,依旧打出了一记那么漂亮的高扫KO……哎哟我的妈呀,毫不夸张地说,当时我直接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你别光顾着高兴。”闻人律却冷静得很,“新闻稿跟上了吗?网络热度买了吗?后续的宣传有没有策划?”
“都做了都做了,你还不放心我嘛!”窝火地瞪他一眼,陆庭风一拍办公桌,懒得再跟他分享自己的澎湃心情,转而道:“庆功宴要不要办?前天晚上大家可是在训练馆里投屏看的比赛,气氛超级热烈。你不批准搞个庆功宴,那可说不过去!”
“想办就办啊!你找个合适的地方,场地大点儿的,风景好点儿的,把预算报给唐秘书就行。”
“好好好!”得了准话,陆庭风立即溜出去,回特助办公室选餐厅去了。
闻人律坐在办公桌前认真翻阅着递上来的代言和综艺节目,半晌,办公室门口传来细微的“吱呀”声,一阵淡淡的蜡梅冷香传了过来。嗅到这个味道,闻人律先是一怔,随即惊愕地抬起头——许久不见的闻人晴居然出现在这里,容颜憔悴、情绪低落,没了往日的从容优雅。
“哥……”她穿着一件长羽绒服,围巾随意绕在脖子上,只涂了个红唇遮掩气色:“我想……找你帮个忙。”
“你怎么了?”诧异地站起身,将她引到吧台前,闻人律倒了杯热咖啡递过去。闻人晴捧起咖啡贴到下巴边,麻木地吹一吹,半晌,失神双眼中流下一串泪珠,滴进了咖啡里:“我妈她……她要跟我爸离婚,而且这两个月也一直不见我,我都不知道她去哪儿了……哥,你能帮我联系她吗?她离婚就离婚,为什么不要我啊?”
“这……?”突然听闻这个消息,闻人律愕然望着她,一时间无言以对。近来他被洛城搞得失魂落魄的,确实忽略了一些事情……没想到月凨身世引发的混乱居然是这样的发展,闻人律神情复杂地望向堂妹,忍不住道:“你真的不知道婶婶为什么生你气吗?”
“我……”闻人晴深吸一口气,声音哽在喉咙里:“我知道,她气我瞒着她嘛。可是,我告诉她又有什么用呢?爸的私生子都生出来了,那个小三也打发走了,即使我告诉了她,又能改变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