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怀着老板的娃进了八角笼 第79章

“那……你们准备怎么办?”

“只能配合调查啊,再跟他们争取一个合用药的许可——毕竟我这是基因问题,用点儿药合情合!难道就许他们游泳队能合法嗑药,不许我打几针睾酮补充剂?哼哼……”

“我觉得这倒不是最紧要的——你们跟WADA签了保密协议吗?不然你的性别要是被有心人泄露出去,职业生涯可就结束了。”

“当然签了!”洛城悠闲地躺在床上,前几日的忧虑经过这段时间的消化,再加上公司的给力支持,已经消饵得所剩无几:“而且赔偿金定得特别高,足足两千万美金!他们敢透露,我就敢告他们!让他们赔一笔大的,也够我退休金了。”

可这样就万无一失了吗?

这句话宁祁放在心里没有说。他知道此时此刻,洛城肯定不想这种唱衰的话,于是笑一笑,识相地应和了两句:“两千万美金!那确实是足够你原地退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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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世事往往是出人意料的。

许多意外就发生在众人觉得万无一失之际。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有时候,一些令人忽视的细节却在有意无意间左右了事情的发展。

元旦假期的第二天,褚云争没有出游,待在家里锻炼。他在登山机上不知疲倦地爬着,交替的双腿带动臀部肌肉,使身形变得更加饱满、挺拔。

这时,他放在显示屏旁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一通来自美国的电话。见状,褚云争眉毛一挑,摁停了登山机:“Hey——”他用熟稔的语气道,“你又搞到了什么好消息?”

“绝对劲爆的消息,一个足以震撼整个综合格斗界的消息——”对方故作神秘地这样道。“这个消息值两千万美金。但我不要那么多,我只要两百万,如何?”

“两百万美金?”褚云争不禁发出嗤笑:“你也太会漫天要价了!我最高只能给你五十万,你看着办吧。”

“不不不——”对方却不紧不慢的,仿佛胜券在握:“是你需要看着办。这个消息跟Chan有关,一旦曝光,足以毁掉他的职业生涯。你可要考虑好了,到底要不要买。”

……足以毁掉洛城的职业生涯?褚云争好笑地拧起眉:“大哥,我毁掉他的职业生涯干什么?我这边伍沛霖还要跟他打国家德比呢,大好的赚钱机会,我干嘛要自断财路?”

对方被呛得无言以对,半晌才悻悻地道:“行,你不要的话,那我就把它卖给格伦奥康纳吧!他一定会对这个消息充满兴趣的。”

闻言,褚云争面色一沉,脱口阻拦:“等等!”同胞的弱点,还是不要落在外人的手里为好。虽然有点儿贵,但是买下来之后,还可以去跟闻人律报销嘛——以这人对洛城的重视程度,他绝对会选择破财消灾的。

想着,褚云争赶干净利落地吩咐秘书打了两百万美金过去:“我这边已经发起打款了,你跟我说吧。”

“Brandan还是一如既往的痛快!那我告诉你吧——Chan这次的尿检结果出现异常,查出了人造睾酮的成分。WADA这边要求登峰解释,结果你猜怎么样?Chan居然是AO双性患者!他的染色体有问题,偶尔会出现睾酮缺乏的症状,所以要额外补充人造睾酮!而且啊,他那个女儿,居然是他自己生的!去年他突然销声匿迹,就是去生孩子了……”

“……现在WADA这边初步认可了他们提交的证明,在考虑给Chan开放合用药的许可。所以说,我这个消息要是没有人买,他可就顺利地瞒过去了~”

良久,褚云争瞠目结舌地放下手机,缓缓坐到地上,难以置信地笑了一声:“……洛城居然是AO双性人!”

操,这样的话,那他也太厉害了吧?怀孕比赛、请假生娃,又杀回赛场,打出两连胜。褚云争恍惚地揉揉脸,露出了钦佩的神色:“这简直是Omega的楷模啊!”

不禁回想一番洛城前阵子在八角笼中的英姿,褚云争想,如果这是生了娃之后的状态,那他恢复得相当不错啊?小腹完全看不出任何痕迹,一点儿妊娠纹都没有!……倒是胸口有些异样,汝头比以前大一点点,看来他生产以后还亲自哺乳了。

下意识设想一番他抱着女儿哺乳的模样,褚云争又不禁笑了出来,难以接受:“好奇怪啊,那么Alpha的人,居然会哺乳……”

这样说来,他的女儿完全不像他啊?唔,那应该是像爸爸……真稀奇,洛城看起来不像是愿意屈居人下的。那个Alpha的口味也足够特别,居然吃得下这么高大威猛的类型……不对,等等?

思绪及此,褚云争后知后觉地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洛城的女儿不是长得很像闻人晴吗?如果洛城是作为妈妈生的孩子,那孩子的爸爸,岂不是……

他难以置信地黑沉了脸。

第95章 最后的机会 如果有什么东西比申城的冬……

如果有什么东西比申城的冬天更讨厌, 那就是申城冬日的雨天。

元旦假期的第三天,气温降至—1℃,大雪却没有如约而至。下午五点, 天上开始下雨, 雨夹雪。天色阴沉得仿佛夜晚,细密的雪粒夹在雨里,一阵阵打在车子顶棚上,发出细碎不绝的声音。

一辆低调的黑色卡宴停在某个高档小区的街对面, 正对着欧式风格的大门, 可以看清来往行人的脸。褚云争穿着黑色羊绒风衣坐在后座,窗玻璃打开一半,露出眼睛,冰冷而锐利地搜寻着着从小区里走出来的人——昨日他雇佣的侦探在傍晚时分看到闻人律家的保姆抱着一个小婴儿出现在这里。如果周边的小贩说得没错, 她们每天都会出来散一会儿心,那现在应该是时候了。

这是褚云争第三次来到闻人律的小区。上一次是在五年以前,两人刚分手之后, 他放下尊严来找闻人律求复合,但这个冷漠的alpha却连门牌号都不愿告诉他。

保安将他拦在门外, 为难地说, 先生,不要让我们难做啊。来往的人好奇地偏头望着他,掩着嘴发出窃笑——那是褚云争目前的人生中最屈辱的时刻。那一刻,他暗自发誓,从今往后, 他再也不要跟闻人律纠缠不清。

可现在,他又出现在了这里。

咬唇露出不甘的神色,褚云争那双清冷的柳叶长眼逐渐漫起雾气, 沁出了雨水。

从小到大,他没有特别喜欢过什么东西。什么漂亮的、贵的、稀奇的玩意,他看一看就丢到一边去,根本不屑一顾。唯独闻人律、只有闻人律,他一眼就看上,一眼就认定这个alpha是属于自己的。即使两人分手数年,他也没有改变这个想法。

在他看来,这个年轻气盛的alpha只是沉迷于事业,还没到想结婚生子的年纪而已。没关系,他可以等。等到闻人律想结婚时,自己再从容潇洒地出现——还是那么爱他、那么了解他,甚至可以帮助他的事业。到时候,他还有可能选别的人吗?

如今,现实给了他答案。闻人律并非无心结婚生子,他也许只是没有遇见那个想让他结婚生子的人。

车内的温度被窗外吹来的风卷得七零八落,驾驶位上的老司机欲言又止地看一眼自家面色痴嗔的少爷,无奈地叹了口气。半晌,他回过头,故作轻松道:“少爷,旁边有家咖啡店,你要不要喝一杯热拿铁?”

“嗯。”褚云争心不在焉地哼一声,视线依旧没有从窗外移开。一旁的秘书被这压抑的气氛压得喘不过气,默默地也跟着司机去了咖啡厅,借此喘息一会儿。两人点过单之后便立在前台,无奈地唉声叹气。司机问秘书:“少爷那个线人,靠不靠谱啊?不会是拿着假消息骗他的吧?”

“绝对靠谱的。褚总之所以总能拿到一手消息,就是因为有那个人通风报信。只不过这次的情况比较特殊,他们那边签了保密协议,所以对方不好把资料外泄。褚总若想披露洛城的真实性别,只能自己想办法寻找蛛丝马迹。”

“原来是这样……”

不一会儿,两人拿着热气腾腾的咖啡回到车上,褚云争已经浑身僵硬地趴在窗口,眼神发直,做不出任何回应了。

秘书顺着他的视线向街对面看去,只见雨夹雪之中,两个高大的alpha同在一把深灰色的大伞下,其中一人怀里搂着个裹成绒团子的婴儿,正拉拉扯扯地往超市走。

褚云争将窗口抓得死紧,手指被冰雨打湿了也毫无感觉,双眼只盯着街对面的两人:那是洛城和闻人律。他们穿着同款不同色的羽绒服,一个俊美,一个不羁,看上去完全是南辕北辙的两个人,一点儿也不般配。可洛城怀里偏偏搂着一个与闻人律几乎一模一样的女婴,姿势娴熟而自然,仿佛习惯了这个孩子在他怀中,也习惯了一旁的闻人律。

而那个跟自己在一起时总是面无表情的alpha,此刻居然不厌其烦地用围巾下摆反复擦拭洛城后背淋到的雨水,神情关切而埋怨,嘴里还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洛城好像嫌他烦,反手推了他一下。他不为所动地又凑上去,一边撑伞,一边擦拭,那样子就好像……就好像一个深爱老婆孩子的新手爸爸。

至此,褚云争再也忍不下去,扭回头关上窗,紧咬着牙关用颤抖的声音挤出几个字:“开车吧,我要回去。”

“哎,好!”忙不迭答应一声,老司机叹息着发动车子,缓缓驶离了这个冰冷彻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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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收假之后,闻人律一大早便顶着冷雨来到办公室,脱掉被雨打湿下摆的羽绒衣,开始跟李雪和唐秘书对接最新的事务。

他坐下来打开笔记本电脑,一边喝咖啡,一边跟李雪翻看WADA和UFC官方联合发来的新邮件:“鉴于洛城先生的特殊情况,我们考虑予以特殊对待,准许洛城先生在赛前补充人工睾酮至Alpha的正常范围。具体行使措施和细节控制还在讨论之中,以最终发送的函件为准,特此通知……”

看完邮件,闻人律和李雪均是长吁一口气,心中的大石终于放了下来。李雪心有余悸道:“我真的好害怕这事儿办不成!最近几天我都睡不着觉,眼睛一闭就是洛城职业生涯告吹的场景……啊,担心死我了!”

摊手摊脚地躺到沙发上,年近四十的beta姐姐终于了却一桩心事,整个人软了下来。闻人律贴心地给她又倒了一杯咖啡,自己的神经却依旧紧绷着,没敢松懈。

他点开备忘录查看最近亟待确认的工作,在看到其中一条待办事项时,他眉心一蹙,发信息把唐秘书叫了进来:“唐姐,悍马那边的新合同还没寄过来吗?”

“还没呢。”唐秘书说,“放假以前我催过一次。他们说还在走程序,有几个领导出国了,没法审批,要等节后。”

还要等啊……闻人律沉默不语,心中莫名感到不安。他总感觉,继续拖下去要出岔子……可至于那个岔子是什么,他也不敢往深里想。

窗外的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寒冷的温度透过窗玻璃传进来,冻得闻人律不禁打了一个冷颤。疑心场馆改造时工人是不是把墙体隔热材料偷工减料了,他打电话给后勤处,让他们把中央空调的温度往上调了5℃:“冷成这样,怎么办公啊?调高一些,之后升温了再调回去。”

挂掉电话,抬起头,穿着一身黑色羊绒大衣的褚云争不知何时出现在办公室门口,脸上挂着一个略显寂寥的笑容,望着自己,凉凉地道:“几年过去,你都学会关心无关紧要的人了。”

下意识拧起眉,闻人律想:这人怎么总是随意出入登峰?看来,门卫和保安该重新培训一下了。

不悦地站起身,他不疾不徐走向沙发,不像邀请,也不像赶客,就站在那儿不咸不淡地问:“褚老板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褚云争站在门口,不禁露出一个讥讽的笑:“怎么,现在连杯茶都不舍得请我喝了?”

沉吟几秒,闻人律没有回答,径直坐到茶几后面,开始烧水泡茶。见状,褚云争咬咬唇,这才走进来,在茶几前方的沙发上坐下。

他似乎是淋雨过来的,头发微湿,黑色毛呢大衣上也满是细密的雨珠。闻人律无意间瞥见,本来不想搭,但不知为何,他想到前几日,洛城在伞下老是乱走,也是淋了一背的雨珠,便习惯性地道:“把大衣脱了吧。放到边上,很快就干了。”

猛然抬起头,受宠若惊地望向他,褚云争怔忡地微瞪着眼睛,突然轻笑一声,讽刺道:“以前我们谈恋爱时,你都没有这样关心过我。”

不明白他为何突然提及以前,闻人律的眉心又蹙了起来,沉着脸没有吭声。他自顾自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干净的备用杯子。褚云争敏锐地看到角落里摆着三四个造型各异的显眼茶杯,又是一声嗤笑:“贵客专用的?……上次我来过之后,你没有考虑给我也准备一个吗?”

闻人律不答他,只兀自烫好杯子,给他倒了一杯热茶,推过去:“你今天到底来干嘛的?”

看着那杯冒着热气的澄澈茶水,褚云争只感觉眼底又开始发酸:“如果我说,我是来跟你谈洛城和伍沛霖的德比之战的,你信吗?”

“不信。”闻人律不假思索地道,“你谈公事不是这个架势。”

“——那你觉得我是来谈什么的?”褚云争微低着头,那双追根究底的眼睛仿佛在对他发出灵魂层面的质问。闻人律垂着眼,却完全没有看他的意思,自顾自地用茶水淋在那一排安静的茶宠上,也不回答他的明知故问。

这一刻,褚云争明白,他早已看透了自己的来意。只不过不想戳破,亦不想应对而已。

自嘲地冷笑一下,他撇开脸,用力眨着眼睛,努力不让泪水溢出来:“我以为你是天性冷漠,对谁都一样。我只是个普通人,没有超能力,改变不了你……结果,我没想到,前后不过一年,你居然在别人那里学会了温柔,学会了照顾人?闻人律,当年分手的时候,你记不记得你是怎么说的?”

面对他的质问,闻人律拧着眉,不回答,亦不看他,好像只觉得烦躁。这个表情让褚云争不禁浑身发冷,仿佛回到了几年前两人冷战的时候:“……你说你不会,你说你没有这种习惯,你说我是在强求你!那现在呢,那个人有没有强求你?他有没有打乱过你的计划,有没有不识时务、无取闹过?”

虽然不明白褚云争是怎么得出自己有恋人的结论,但闻人律还是顺着他的问话下意识回想了一番:有没有打乱我的计划,有没有无取闹过……一瞬间,不胜枚举的事例涌上脑海,他失笑地勾起唇,那表情有些无奈,但又更像甘之如饴:都有过。

坐在他对面,褚云争第一次发现,这个人的表情如此好懂。

心脏一瞬间麻木了,他执拗的肩膀垮塌下来,以往的傲气全部被打成碎块,散落在地,被这个人无情地碾成尘土。那一刻,褚云争失魂落魄地看着他,明明很想哭,可眼泪却流不出来,尽数冻结在眼眶里:“闻人律……”

他嘴唇颤抖地哑声低唤:“你当初……到底是为什么,会答应跟我在一起?”

终于抬起眼望向他,闻人律迟疑而复杂的眼神好像在说,“你真的要追问到底?”

霎时间,褚云争的表情变得更加悲戚了。

犹豫几秒,闻人律直起身,若有所思地向后靠去。他垂着眼,那张好看的脸似乎在认真回想着几年前那转瞬即逝的一瞬间,以及那一瞬间之中更加短暂的一个念头。半晌,他开口道:“如果你确实想知道,我只能说……因为我觉得是时候开始一段新的恋情了。”

说到这儿,闻人律点点头,十分确定地抬起眼,直直与褚云争对视:“在你之前,我只在密歇根跟同学谈过一次恋爱。你对我告白时,我刚好分手满一年……一年,空窗期也够久了。我觉得差不多该谈下一个了,就答应了你。”

差不多?应该?……褚云争颤抖地张张嘴,无声地重复这些不痛不痒的词,神情逐渐分崩离析:“所以说,我只是你随便拿来解渴的一瓶水,是吗?”

闻人律无言地看着他,面色不甚赞同,却不说话。褚云争突然又明白了他的想法:你甚至连一瓶水也不是。因为我根本不渴,我不需要水。

没有爱,甚至也没有恨,只有恋爱时的无感,和分手后被自己纠缠的厌烦。

凄楚地笑起来,褚云争艰涩地弯着眼,泪水突然恢复流淌,尽数向眼眶里灌去,苦涩地咽进喉中。他摇摇头,又摇摇头,笑声逐渐变得尖刻而决绝:“闻人律……你知不知道你今天错过了什么?你不知道……不对,你终究会知道的。”

笑声倏然停止,他的视线冰冷彻骨地定住,眼底露出苦楚而歇斯底里的光:“以后我不会再纠缠你了。我不会再心存幻想……也不会再留任何情面。这都是你咎由自取,你不要怪我!”

他疾步走了出去,背影决绝不再回头。闻人律听得心中不安,快步走到窗前,看见他在细雨中横穿过花园,风衣下摆被大风吹得不断翻卷,脚步急促。他拿出手机,用力贴在耳侧,不知道给谁打了一个电话,言辞也隐隐激烈。

“Hey,你不是说登峰向WADA提交了证明资料么?弄一份出来给我。”

“Oh god,no……no no no,我不能这样做,我们都签了保密协议的!我把这个消息卖给你已经冒了很大风险了!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有一部分资料,在《柳叶刀》一月刊上可以查到,这个是他们医院方面公开发表的。至于怎么利用,就看你的运作了。”

“……《柳叶刀》一月刊?好,我知道了。”

离得太远,雨声又细密,闻人律打开窗,却只能听到一些模糊的音节,无法辨别具体的内容。心里愈发感觉不妙,他警觉地眯起眼,赶忙回身找到手机,给陈煜打了个电话:“喂,煜哥,你帮我查一下最近褚云争在忙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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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是长达三天的风平浪静。

这种敌在暗处、我在明处的危机感让闻人律坐立难安,不禁反复向陈煜确认:“他真的没有什么大动作吗?没有去见Dana,也没有往美国、加拿大……诸如此类的地方跑?”

“没有。我一直派人在周围监控着,他就正常上下班。不过,我这边的黑客攻不进他家网络的防火墙,所以不清楚他是不是通过其他的方法在安排一些事情。”

闻人律不禁愈发焦虑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曾想过主动去褚云争家拜访,向他低头服个软,再求他不要搞什么幺蛾子。洛城的处境刚有好转,这件事又过于关键,不能再出任何差池了……但三十年来坚不可摧的自尊心又不允许他这么做。他不禁侥幸地想,万一跟洛城的性别无关呢?万一他指的是其他的事情呢?

危机感与侥幸心相互角力,最终,危机感还是占据了上风。站在办公室窗前,闻人律脑海中回想起他离去时决绝而愤恨的背影,犹豫半晌,还是拿出手机,拨通了褚云争的电话。

对面足足响了十五声才接起来。

“怎么,想通了,终于按捺不住了?”褚云争冷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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