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喜后,亡夫他又活了 第52章

至少在喻君酌看来,淮王殿下是没有上过那张床的。或者更准确的说,喻君酌醒着的时候,周远洄没有上去过。

“本王是武人,穿武服很奇怪吗?”周远洄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

“不奇怪。”喻君酌忙道,他可不敢对淮王殿下的穿着指指点点。

“本王身为一军主帅,自然要给营中的儿郎做个表率,是以要时时刻刻正衣冠,不能有丝毫松懈。”周远洄说得一本正经。

“但王爷穿的武服,与营中儿郎穿的似乎不大一样。”喻君酌没记错的话,淮王殿下好像没穿过水师的武服。

“哪里不一样?”周远洄明知故问。

他的武服都是找裁缝专门裁制的,领口特意加高过,袖口也做了处,能掩住他身上所有的旧伤。但他并不希望喻君酌发觉他在刻意掩饰着的东西。

“王爷的武服……比他们的都漂亮。”喻君酌没好意思直说,他猜测淮王殿下应该是很在意外表,每天穿的武服颜色都不一样,活像只爱开屏的花孔雀。他长这么大,就没见过比周远洄更在意外表的人。

“那王妃觉得好看吗?”周远洄问。

“嗯。”喻君酌给予了充分的肯定:“看着花枝招展的。”

周远洄:……

第36章 枕边风

这夜, 喻君酌睡得格外踏实。

因为周远洄睡在帐内,且在另一张床上,所以他的存在对于少年来说不是困扰, 反倒多了某种安全感。

不过次日一早醒来时,喻君酌发觉那张床又空了, 被褥整整齐齐,看上去就像从来没有被睡过一般。只有屋内打好的干净的水,昭示着有人来过。

喻君酌怀疑自己如果睡得足够早, 又醒得足够晚, 或许十天半月都不会在这间营帐里见到淮王殿下。

等喻君酌带着周榕洗漱完, 已经到了早饭的时间。他俩一道去了饭堂时,周远洄已经收拾妥当,正坐在桌边候着。

桌上,两人的饭菜照例是不一样的。

“王妃昨晚睡得不错。”周远洄眼底含笑。

“是吗?”喻君酌狐疑地看向他:“我从前睡得也很好。”

“不一样, 昨晚你翻身很少,睡得很沉。”周远洄这话状似随口, 却证实了喻君酌的猜想, 原来过去他在大营里住着的时候,周远洄只是看似不回去睡觉罢了。

不过这个发现并不会让他觉得不舒服, 相反,得知淮王殿下能一直与他相安无事地住在一间营帐里, 对他来说反而是好事。仿佛他过去一直隐约担忧着的事情, 完全没有必要。

喻君酌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 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

他转头打量着身边的男人, 发觉对方头发打得很整齐,身上又换了一件颜色和昨天不一样的武服。他甚至怀疑,周远洄晨训过后特意去洗了个澡才换的武服, 因为离得近了他能嗅到男人身上清爽的皂角味。

喻君酌再次确信,淮王殿下确实很在意形象。

“看着本王做什么?”周远洄道。

“没什么,王爷今日这身武服也好看。”

周远洄听了这话没什么表示,看上去毫不在意淮王妃这评价。然而随即,他便因为注意力不集中,被碗里的汤烫麻了舌头。

今日起,祁掌柜便正式带着人开始砍树了。

虽说林子的面积很大,后续的运输方案尚未确定,但先着手砍近处肯定没错。

水师人多,一旦动起手来砍树的速度非常快。他们分工明确,有人负责砍树,有人负责修掉乱枝,有人则负责拆分木料。砍好的木料也不必当日运走,先在开阔地码放几日,还能减少一些水分。

喻君酌不必去砍树,而是在和祁掌柜研究运木料的事情。

他已经拿到了所有货船的尺寸统计,但他在统计运输的木料数量时,却发现了一个很棘手的问题。那就是木料的装卸很麻烦。

船体本身就有一定的高度,人在码头上下有木梯辅助,不算困难。但是装卸木料却要抬上抬下,既浪费时间,又折腾人。

“你们从前都是怎么运的?”喻君酌问祁掌柜。

“从前都是在陆地上运木料,没在海上运过啊。”

在陆地上运送木料可以用车子,而且船厂的位置可以根据林子的位置变动,在运输上不会有特别大的难题。但这一次就不同了,他们跨了个海,必须要用船。而现有的船,要么是战船,要么是渔船和货船,运木料都不算特别适配。

“要是时间够的话,倒不如直接在岛上搞个船厂,等所有木料都处好了直接做成船。”喻君酌异想天开道。可惜刚砍的树不能直接造船,他们又不可能在岛上一直待着不走。

就在喻君酌为装船的事情一筹莫展之际,去林子深处探查的人回来了。

这一次,章献亲自带着人把林子都摸了一遍,发觉里头还真有河道,且不止一条。只不过河流的入海口避开了他们活动的海岸,所以他们才未曾留意。

“河道多宽?”喻君酌问。

“宽的地方十几米呢,窄的两三米。”章献说。

这个宽度,不能行船。

喻君酌有点失望。

祁掌柜却道:“不能行船,但可以走木料。如果上游地势高可以直接让木料顺着水流到下游,如果地势没那么高,让木料在水上拖着走,也比排车拉要省力气。”

喻君酌第一次听说还能用这种方法,但他很快就想通了。木头在水里会浮起来,只要水足够多,就不会下沉。

“那木头在水里会不会泡坏了?”喻君酌问。

“时间短问题不大。”祁掌柜道。

“那如果是在海里呢?”喻君酌又问。

“一样的,别泡太久就成。”

“那咱们往淮郡运的时候,能不能也用同样的法子?”喻君酌道:“干脆直接把木料绑到一起,用船拖过去,这样就不用装卸了。”

不仅不用装卸,还不必考虑船是否适合,这样战船也能用上了。

“行吗?”章献看向祁掌柜。

“以前我倒是见过拖船的,用缆绳控制平衡,配合好了是能拖动的。”祁掌柜想了想,“如果把木料铺平绑起来,弄成竹排的样子,拖动起来应该不难。”到时候后头安排人控制平衡,到了地方提前下锚,也不必担心磕到船身。

众人商讨了一阵子,当日就找了艘船试了试,没想到竟然十分顺利。不仅如此,后头拖着的木料还能加码,比装到船上运得更多。

就这样,事情很快步入正轨。不到一个月的工夫,旧船厂里已经被木料装满了,祁掌柜不得不另找了一处地方存放新的木料。

东洲人终于沉不住气,再一次发出了议和的请求。

这一次,东洲发来的议和文书上,提出来的条件更为具体,甚至特意点明会让当朝最受宠的五皇子带人来淮郡议和。

“这个五皇子是很厉害吗?”喻君酌问道。

“带着他不是让他来议和的,是让他当质子。”周远洄解释。

喻君酌闻言便明白了,东洲送个质子过来,是想表明议和的诚意。

周远洄收到文书后,直接命人送到了京城。东洲已经数次表明了议和的意愿,时机差不多了,只要皇帝一声令下,两国便可以议和。

文书递到京城后不久,皇帝便派了两位朝臣来淮郡,名义上是协助淮王殿下与东洲议和。因为议和的地点定在淮郡,所以他们只要等着东洲的使团跨海前来求和便可。

“礼部的高尚书,和兵部的杜侍郎,陛下倒是会挑人。”刘管家得知消息后表情十分复杂。

“这俩人怎么了?”喻君酌有些好奇。

“王妃有所不知,这俩人和王爷都不大对付。”刘管家道:“兵部嘛,王爷功高却不受兵部约束,他们这些做官的自然颇有不忿。至于礼部,呵呵,王爷那性子不受拘束,他们从前也没少写折子说王爷的不是。”

“那陛下既然有心让王爷主议和一事,怎不派个和王爷对付的人来?”喻君酌不解。

“这个嘛……”刘管家想了想,“许是陛下在朝中,找不出和王爷亲厚的人了。”

喻君酌:……

不愧是淮王殿下,满朝文武竟没有一个交好的?

岛上的事情不用一直盯着。

约莫着京城来的人快到了,周远洄便拖家带口回了淮郡。

不过他显然不怎么重视经常来的两人,既没有迎接,也没有招待。直到人到的次日,郡守差了人来请,周远洄才勉为其难去见了两人一面。

“听闻郡守大人说,王爷带着水师在东洲到处砍树呢?”高尚书问。

“你都听闻了,还问本王做什么?”周远洄笑道:“怕郡守大人骗你不成?”

高尚书有些讪讪:“王爷,恕下官直言,这两国尚未议和,王爷就擅自砍东洲的树,不大妥当吧?将来议和的时候,东洲人若是以此做文章,咱们可就被动了。”

“笑话,本王砍他们的树还得问问他们的意见?”

“这毕竟是两国之间的事情,议和……”

“东洲当年一把火烧了淮郡的码头时,跟大渝商量过吗?他们害死秦将军的时候,出卖船帮的时候,可有经过高大人的同意?”周远洄语带嘲讽。

“这不是一码事啊,再说船帮当初确实有叛徒嘛,先帝判的案子,殿下提这个作甚?”高尚书道:“今日下官说的是砍树的事情。”

郡守在一旁看着,生怕淮王殿下耐不住性子动手,赶忙打圆场。

“高大人,既然说的议和的事情,咱们今日就说议和,不要再节外生枝了。”

“东洲与大渝素来有龃龉,如今水师重创了东洲大营,他们已无力再战。陛下的意思是,仗不能一直打,既然要议和,就奔着长远的打算,最好是能借着这个机会和东洲通商,东洲地方小,他们缺的东西咱们有,他们有的东西咱也能要。若是条件谈好了,说不定两国将来便不必再打仗了。”高尚书道。

“噗!”周远洄没忍住笑出了声。

“王爷笑什么?”高尚书问。

“当初不该让水师去打东洲大营,应该让你去,说死他们。”

“你……”高尚书哑口无言。

他就说嘛,这淮王殿下压根不讲道。

观潮商会。

祁丰养的猎犬下了崽,喻君酌正和周榕蹲在一旁看狗崽。

通体漆黑的大狗下了三只狗崽,看起来像一窝煤球似的,看着还怪可爱的。

“你要吗?给你一只。”祁丰问喻君酌。

“好养吗?”喻君酌有些犹豫。

养一个周榕他已经觉得责任重大了,再养只狗崽,会不会顾不过来?

“哥哥,要一只吧,榕儿帮着哥哥养。”周榕眼巴巴看着喻君酌。

“你父王说了,下个月就给你请先生,你得读书了。”喻君酌说。

小周榕瘪了瘪嘴,有点失望,却没闹。他素来听话,喻君酌说不的事情,他绝不会纠缠。

喻君酌看到他这副委屈模样又有点心软,不过小狗崽刚出生,一时也不能抱走,此事可以慢慢再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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