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喜后,亡夫他又活了 第87章

“我今晚能回去了吗?”屏风后传来周远洄的声音。

“你不是打算多住几日?”

“今夜天冷,王妃畏寒。”

皇帝:……

第54章 本王要罚你

周远洄从宫里回去时, 夜已经深了。

淮王府里点着灯笼,昏黄的光晕点缀在黑暗中,衬得夜色越发浓重。

男人立在寝殿外, 看着屋内透出的烛火,像个近乡情怯的归人。虽然他只两日没回, 但若是从他失明那一日算起,他已经太久没见过喻君酌的模样。

少顷,殿门被人推开。

喻君酌从里头快步走了出来。

少年里头穿着月白的袍子, 身上披着一件绛红披风, 从一室温暖中毫不犹豫地奔向了外头, 穿过冬夜的寒凉撞进了周远洄怀里。

“王爷,你回来了!”喻君酌又惊又喜。

周远洄怔怔看着眼前之人,像是打算把人刻进瞳孔中,目光借着昏暗的光线一寸一寸描摹着喻君酌, 先是精致的眉眼,而后是高挺的鼻梁, 熟悉的唇瓣, 下巴……

少年生动又鲜活,顷刻间便在周远洄心底点燃了一簇火苗。

“王爷你怎么了”喻君酌去拉周远洄的手。

“这么凉?”周远洄反手握住他:“怎么在府里也不知道弄暖和一些?”

“今晚不算太冷。”喻君酌说。

“手都凉透了, 还说不冷?”

周远洄把人裹在大氅里揣进了殿内。

进屋后,喻君酌盯着他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 像是在确认他有没有受伤。周远洄无奈一笑, 心中却十分熨帖。

“幸好陛下把你放回来了, 我还以为要关你几日呢。”

“皇兄不好意思朝我动手, 所以下回遇到这种事,你不必担心。”

喻君酌见他安然无恙,总算彻底放下心来。

“你为何要朝他动手?”

“看他不顺眼, 没忍住。”周远洄说得轻描淡写。

“是为了我吗?”喻君酌问。

永兴侯这人自以为是惯了,在喻君酌和其他人面前从来不吃亏,在周远洄面前肯定也出言不逊了,哪知踢到了周远洄这块铁板。

“你心里知道,还非要问本王。”周远洄攥着他的手不断摩.挲着。

“我不想让王爷为了这些不相干的人惹上麻烦,他说什么我并不在意。”喻君酌道。

“本王在意。”周远洄抬手轻轻按在喻君酌唇角,这动作仿佛在暗示着什么。

喻君酌呼吸一滞,但想到那晚被咬破的舌头,顿时清醒了过来。

“王爷昨日没回来,要不要看看榕儿?”

“嗯。”周远洄觉察到了他的退缩,但并未不悦。

喻君酌拉着周远洄走到榻边,引着男人的手摸了摸被窝里呼呼大睡的周榕。他显然还不知道,也不可能想到周远洄现在已经复明了。

周远洄自进门后就在犹豫,没拿定主意要不要现在坦白。

“王妃,王爷,热水备好了,可以沐浴了。”殿外传来家仆的声音。

“王爷先去沐浴吧,我一会儿再去。”喻君酌说。

“你先。”周远洄想了想,又道:“本王陪你。”

“王爷不是不喜欢同旁人一起沐浴吗?”

“你洗,本王在旁边陪你。”

“哦。”

喻君酌倒也没不好意思,反正周远洄也看不见。

他进了浴房便把自己剥了个精.光,大步踏进了浴池中。微烫的池水蒸腾着水汽,将他包裹其中,却并不能掩住他露在外头的身体。

周远洄立在屏风之后,透过屏风上的镂刻看着池中的少年,目光犹如实质,炙.热而放肆。可惜,被他紧紧盯着的猎物毫无所觉,兀自坦然地享受着一池温热。

“王爷?”喻君酌忽然开口。

“嗯。”周远洄声音有些哑。

“有件事情我不记得有没有朝你说过,那日舅舅提起榕儿读书的事,说国子学似是开了一个给孩童启蒙的学堂,我在想要不要送榕儿去试试?”喻君酌说:“我不想送他去宫塾,但是请个先生来王府,他一个人又要孤零零的。”

“嗯。”

“那就等我娘亲的墓迁了,王爷陪我一道去看看。”

周远洄喉结微滚,而后用听不出任何情绪的声音道:“好。”

“舅舅那日还同我说,想让表哥留在京城陪我。”

周远洄眉头一挑,终于强迫自己收回了目光。他坐在旁边的矮榻上,不得不了一下衣摆,免得一会儿让喻君酌看到他的反.应。

“改日再让太医替你诊诊脉。”周远洄说。

“我身子无恙,不必麻烦太医。”喻君酌道。

“还是看看吧。”

“也好。”

喻君酌未再反对,从浴池里出来,拿过布巾擦了擦身上的水,而后走到屏风后拿过寝衣穿上。周远洄目光猝不及防落在他身上,两只手略有些不自然地挡在了腿间,却没移开视线。

养了这么久,喻君酌身上还是没什么肉,腰腹薄得令人担心,怕稍一用力就会折断。但他身上那种瘦削并不突兀,肩膀虽然比不上周远洄宽阔,却很漂亮,两条腿笔直修长,跟羊脂玉雕出来的一般,光洁莹白。

“一会儿让他们把水换了,王爷再去沐浴。”喻君酌很快穿好了寝衣。

“不必,你身上这么干净,本王不介意。”周远洄说。

喻君酌每日都要沐浴熏香,身上确实很干净,但听到周远洄要用他用过的水沐浴,还是令他有些惊讶。惊讶过后,他又有些不好意思,总觉得这举动透着无端的暧.昧。

周远洄怕他候着会冷,让人先回了寝殿。

少年走后,浴房里依旧残留着他身上的淡香。那味道混合在弥漫的水雾中,悄无声息地挑动着周远洄的感.官,令他本就躁.动的心,变得愈发鼓.胀。

“嘶……”周远洄浸在池中,呼吸渐渐变得粗.重。正在变凉的池水,就像素来怕冷的那个人一般,总是令他想揣着、捂着,把人一点点染上自己的体温。

“喻、君、酌……喻、君、酌……”

伴随着急促的水声,男人一次又一次哑声吐出少年的名字,脑海里则闪过许多疯癫的念头。

他想。

自己还没疯。

但是好像也离疯不远了……

喻君酌半睡半醒之际,被周远洄抱在了怀中。脊背贴着男人宽厚温暖的胸膛,令他一颗心踏实无比。

“忘了灭蜡烛。”喻君酌说。

“亮着吧。”周远洄看着他泛红的耳尖:“说不定榕儿要起夜。”

喻君酌也不太想从被窝里出来去灭蜡烛,便没再坚持。他翻了个身,面对着周远洄,仗着对方“看不见”,视线明目张胆地落在对方英俊的脸上。

岂不知,周远洄也在看他。

“这几日你和陛下在宫里聊的事情,聊完了吗?”

“嗯,是东洲的事情。陛下让他们开春派人来京城议和。”

“王爷?”喻君酌迎上对方深邃的眸子,伸出手指晃了晃,见对方视线未动,才收回手。方才有那么一刻,他竟有种错觉,以为周远洄能看见了。

不过淮王殿下一直如此,除了刚失明那几日,后来一直表现得不像看不见的人。

次日,皇帝把蒋太医派到了淮王府。

喻君酌只当对方是来照顾周远洄的,并没多想。

但周远洄知道,他那位皇兄是怕他再次发疯,这才派了个太医随时盯着他。

人既然来了,不用白不用。当日,周远洄便让蒋太医又给喻君酌诊了一次脉。

“如何?”周远洄问。

“王妃这身子比下官刚到淮郡时又转好了不少,虽然一直吃不胖,却不像当初那么虚弱了。”蒋太医说:“若是好生养着,过了年开春,定然能大好。”其实这话蒋太医已经说过不止一遍,只是周远洄忍不住想一再确认。

“嗯,此事就劳烦蒋太医费心了。”周远洄说这话时,眼底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情绪,像是猛兽准备捕猎时透出的冷静,其中还夹杂着一点贪婪。

很快便到了二十四。

这日是司天监选定的吉日,为喻君酌的母亲迁墓。

当日,皇帝特意派了礼部的人到场,还派了一队羽林卫,再加上淮王带着的亲兵,现场看着排场很足。

祁掌柜心中哀痛,和祁夫人在墓前大哭了一场。

喻君酌当然免不了也要哭,但如今他已不像从前那般郁结,对母亲更多的是思念。他知道,母亲看到他如今安好,又看到他和舅舅一家团聚,定然会很欣慰。

周远洄看着哭红了眼睛的喻君酌,不由想起了许久前那一幕……当时喻君酌跪在母亲坟前痛哭,悲恸欲绝,以至吐了血。

念及此,他攥住了少年的手。

两人十指紧扣,许久没再分开。

此番迁墓,无论是淮王府还是礼部都未曾刻意张扬。

但事关淮王府,事情还是很快传开了。喻君酌不太在意外头的议论,是以没有打听过,但架不住成郡王硬拉着他去凑热闹。

“今日保准带嫂嫂看一出好戏。”

成郡王在一家茶楼里包了个雅间,硬拉着喻君酌去了,还带上了周榕。伙计刚上了茶点,厅内的高台上便摆开了场面,一个说书先生上了台。

“各位公子小姐,老爷夫人……”那说书先生开口便直奔主题:“今日在下要与各位说的,不是旁人,正是那宠妾灭妻,抛妻弃子的永兴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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