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喜后,亡夫他又活了 第117章

“我没事,我在想一些事情,你们不必会我。”

喻君酌不想被打算思绪,兀自沉思着。

“我去铺子里置办些东西,你要不要一起?”祁丰问他。

“我不去了,在茶楼等你们。”喻君酌说。

祁丰见他兴致缺缺,也没勉强,交代了护卫保护喻君酌和周榕,便带着成郡王离开了。

今日茶楼里没什么人,喻君酌待着的又是楼上的雅间,十分清净。祁丰和成郡王一走,没了人打扰,他便可以集中精神去想这件事了。

“榕儿,你怎么不和舅舅他们一起去?”喻君酌看向身边的周榕。

“榕儿不想丢下哥哥,榕儿陪着哥哥。”周榕说。

喻君酌看向周榕,忽然开口问道:“榕儿,如果哥哥要离开你,要离开很久,你会伤心吗?”

“很久是多久?”周榕小声问他。

“几个月那么久。”喻君酌说。

“哥哥别走,榕儿不想让你走。”周榕扑到喻君酌怀里,哽咽道:“是不是因为榕儿不乖,哥哥不想要榕儿了?”

“当然不是,哥哥怎么会不要你呢?”

“那你要去哪儿?能不能不去?”

周榕说着便眼泪汪汪,小模样看着十分委屈,喻君酌见状忙把他抱在了怀里。

周榕看着乖顺,实则是个很敏感的小孩。他幼时周远洄常年待在南境,令小家伙对分离一事格外担忧。

所以周榕对亲近的人要离开自己这件事,不可能毫无反应。

暗卫听到屋内的对话十分震惊,当即便匆匆离开,去朝周远洄汇报了情况。

“王妃要走,什么意思?”周远洄大惊。

“王妃告诉世子,说他要离开很久,让世子不要伤心。”暗卫说。

周远洄早就坐不住了,在喻君酌进城后不久就跟了来,只是躲在了不远处的另一家茶楼里。他之所以没追过去,是想给喻君酌一些空间。

如今听了暗卫这话他哪里还待得住?

茶楼里。

喻君酌让伙计上了点心,自己则立在窗边看着街上来往的行人。

他想,若自己猜对了,原州为何要躲着他呢?

是顾忌周远洄,还是因为别的缘故?

这时,他目光落在了街边的一个摊子上。

那摊子上摆了许多面具,有猫、狗、兔子,也有恶鬼、罗刹。

喻君酌又想起原州最早跟着他时,时常带着一个面具,许久之后陪着他去兰苑参加赏花会时,才以真面目示人。

原州当初在王府,为何要戴着面具呢?

这个问题他很久之前就想过,但是一直没有头绪。喻君酌记得,王府里其他的护卫都是不戴面具的,只有原州是个例外。

“哥哥,你在看什么?”周榕好奇问他。

“没什么,我透透气。”喻君酌走回了桌边坐下。

周榕递了一块点心给他吃,他咬了一口,顺手沾着茶水在桌上写了“原州”两个字。

“这个字念什么?”周榕指着离自己更近的州字问他。

“这个字念州。”喻君酌说。

“那这个呢?”周榕又指着原问他。

“这个字念原。”

“州、原。”周榕认真看着两个字念道。

“不是州原,这两个字应该这么念……”

喻君酌一怔,忍不住拧了拧眉。

“州、原,州、原……”喻君酌喃喃念了几遍,“周远……”

那一瞬间,他蓦地想起了昨晚那一幕:温热的帕子覆在他哭肿的眼睛上……

当时喻君酌心中闪过了一个念头,只因那一幕让他想到了原州。那个念头太离谱了,所以他很快就压了下去,然而这一刻再回忆起来,却令他一颗心不由跳得飞快。

原州。

周远……

有没有可能?

尽管觉得这个念头不可思议,但喻君酌顺着了一遍,却发觉所有不合常的事情,顷刻间都有了解释。

因为那个人是周远洄,所以周榕才会那般亲近。

因为那个人是周远洄,所以丧仪上周榕才没有伤心。

因为那个人是周远洄,所以他们启程去淮郡时,周榕并没有离别的感伤。

一切都说得通了。

原州离开京城前,进宫见了皇帝,算起来那个日子,应该是水师和东洲开战前。后来水师大捷,他们便被皇帝送到了淮郡……

从那以后,原州再也没有出现。

因为一个人,不可能同时扮演两个人。

所以周远洄认得陈知晚,因为赏花会那日,原州和自己一道去的兰苑。

那日周远洄说大婚后不久让皇帝封了周榕做世子,也不是听了暗卫的汇报,而是因为大婚后他一直在京城,一直在淮王府。

喻君酌不敢相信这个猜测,只因太过离奇。

可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这个可能……

怎么可能呢?

原州怎么可能是周远洄呢?

堂堂淮王殿下为何要假扮成暗卫?

那个时候水师开战在即,周远洄应该在淮郡啊,怎么可能在京城?就算对方真在京城,也定有别的部署,没道整天围着他转啊。

不会的,喻君酌觉得自己应该是魔怔了。

周远洄怎么可能是原州?

就在这时,房门忽然被推开,周远洄大步走了进来。

“父王。”周榕一看到他,便有些紧张,像是生怕他和喻君酌再起冲突似的。

“榕儿乖,父王和哥哥有话要说。”周远洄开口道。

周榕看了一眼喻君酌,见喻君酌朝他一笑,这才从椅子上跳下来,慢吞吞走到了门口。门外的护卫一把抱起了他,将房门合上了。

屋内只剩喻君酌和周远洄两人。

喻君酌还沉浸在方才的震惊中,一边盯着周远洄,一边试图从男人身上找出原州的影子。他想找到一些蛛丝马迹,证实或者推翻这个猜测。

但他已经太久没见过原州了,只记得对方身量很挺拔,长相很普通,声音很低沉……其他的细节,他记不太真切。

“还在生本王的气吗?”周远洄走到他身边坐下。

喻君酌看了一眼桌上的字,已经干了,一眼看不出痕迹。

“昨晚是本王的错。”周远洄开口。

喻君酌也不应声,只盯着他看,仿佛想从他那双幽深的眸子里,看出点端倪。

周远洄被这眼神看得心慌,便拉住了喻君酌的手。喻君酌并未挣脱,任由他温热的大手包裹着自己。

昨晚喻君酌气急打的那一拳,把自己的手打肿了,却也在周远洄脸上留下了痕迹。男人一侧的下颌处,落下了一块淤青,看着十分突兀。

“还疼吗?”喻君酌问。

“不疼,你手还疼吗?”

周远洄说着便低头去检查他的手。

喻君酌眸光落在周远洄虎口的伤疤上,忽然想起原州最初和自己见面时,总是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手和脖颈都遮住了。那时喻君酌总惦记想找到上一世收留自己的人,还提出过想看看原州的手,但没能看成。

周远洄从前也有这种习惯。

喻君酌记得初到淮郡时,周远洄穿的武服便是加高过领口的,衣袖也做了特殊的处。所以直到周远洄中毒昏迷时,喻君酌才有机会看到他虎口的那道伤疤。

连习惯都一样。

为什么要遮住伤疤呢?

要么是觉得不美观,想要遮掩。

要么就是伤疤太过特殊,容易被人认出来。

如果那时留在京城的当真是周远洄,他定然要隐藏身份,不能让旁人知道他是假死。所以哪怕最初原州在他面前戴着面具,也刻意遮掩了手上和脖颈处的伤。

喻君酌看向周远洄,男人幽深的瞳孔和他记忆中原州那双凌厉的眸子骤然重合在了一起。

是他。

原州竟然真的是他?

那一刻,喻君酌震惊无比。

但很快,他的震惊便化成了愤怒。

若说当初原州易容隐瞒身份,他可以解,毕竟淮郡一站事关重大,淮王没必要相信他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可如今他们已经成婚一年,最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周远洄为什么依旧瞒着他?

对方是在戏弄他吗?

否则昨夜眼看他那么伤心,为何不肯告诉他?

“你……没事吧?”周远洄被他这眸光看得有些慌。

“没事。”喻君酌收敛了情绪,并未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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