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七点,你放心,亚瑟那边一直有人,斯蒂文他们都在。”雪莉握着弗黎的手,把脸凑到她手心里,担忧的望着她。
“我没事,路易丝呢?在母亲那吗?”弗黎看了一圈,没看到女儿,连忙问道。
雪莉摇摇头,见弗黎要起来连忙扶住她,“梅琳达帮我看着,安德鲁带着她玩呢,母亲她、她带着卫兵们去城墙上了,让你好好休息。”
弗黎一愣,没说什么,在雪莉的帮助下穿好衣服,到楼下后吩咐属下们跟着她去用早餐,让刚吃好早餐的查尔斯守在客厅。
“吃吧,看我做什么,我没事。”
桑切斯盛出一碗粥端给弗黎,南希说大人伤心过度,神经太紧绷,只能吃点清淡的,但没营养怎么熬得住,所以她煮的猪肝瘦肉粥,希望大人尽快振作起来。
雪莉拿过一小包冰块敷着眼睛,她昨晚好不容易把哭闹的路易丝哄睡,弗黎又突然昏倒,所以她一晚都没睡,此刻没什么胃口,只觉得眼睛肿的难受。
“待会儿你们好好休息,晚上还要参加亚瑟和卫兵们的葬礼,艾玛,监督好你们夫人。”
“是,大人。”
用好早餐,弗黎再次静静的坐在客厅内,查尔斯缩在角落把自己当成空气,只敢偷偷看弗黎,只见她时不时看一眼自己的左手,满脸杀意。
中午的时候,弗黎突然站起来,召集了其余的卫兵们往城门赶去,查尔斯捂着肚子,让女仆给自己端些吃的过来,然后继续守着。
莱亚斯已经站了一上午,见弗黎上来,关切的看了她一眼,随后沉声问道:“你来做什么?身体不好就应该多休息,这里交给我,不过是一群海盗罢了。”
“我好多了,母亲,您先回去吃点东西,下午南面城门交给您,拜托了。”
“中午了吗?那好,我等会儿过去,你不要逞强明白吗,昨天你突然晕倒,把我们吓坏了!”
弗黎笑笑,沉默不语,等莱亚斯离开后,她下意识喊道“亚瑟”,可惜没人回她,城墙上的卫兵们纷纷投来关切的眼神。
“大人,您有何吩咐?”弓箭手队长丽萨上前一步,主动问道。
“将那些油桶倒下去,我要让他们以最痛苦的方式死去!”弗黎眼神闪过阴狠,盯着远处的森林方向说道。
“我明白了,大人,我们一定会为长官和其他人报仇的。”丽萨行了个礼后,连忙召集其他几个兵种的队长,商量防守的办法。
城门下方的主干道上,温特庄园、其他逃回来的骑士和觉艮城剩下的骑兵们临时凑在了一起,组成了一个100人的骑兵队,步兵们安静的站在后面,两旁的民众在帮忙搬运箭矢和油桶。
码头那由弗朗西斯带着一队卫兵值守,南城门交给莱亚斯,弗黎看着地图上大批朝着这里涌过来的红点,眼里杀意更盛。
除了谢里尔,其他几个男爵都死了,包括詹妮弗,比尔派到怀尔德庄园的人说,詹妮弗不肯离开,她决定无论如何都要守住丈夫的领地。
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除了温特的民众愿意离开故土,其他领地的民众大部分都死在了屠杀里,让他们躲进来也不肯,真是傻透了。
或许是心存侥幸吧,谁能想到一个岛国竟然有这种魄力,派出了近万人的队伍来攻打,呵,既然来了,那就别走了,全都去死!
“呜!~”哨塔的号角吹响,发现了敌人的身影。
弗黎扭头望去,乌泱泱的步兵正在接近,他们在看到这么一座高耸的城墙时,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迟疑着脚步不再靠近。
史丹利骑着唯一的一匹马,在人群中格外显眼,他大吼着逼迫农奴军攻击:“见鬼!那上面怎么这么多人,给我冲!把大门给我冲开!”
丽萨计算着距离,见到大批的敌兵踩到了油里后,立刻命令手下射箭,他们用着传统的反曲弓,箭矢上绑着燃烧着的棉布,朝地上射去。
“下一队,放箭!”
“噗呲”声接连响起,弗黎戴好头盔,缓步走到垛墙处往下看,很好,太好了!
不停地有人死在箭下,连弩收割着一批批的性命,火势渐渐旺了起来,把他们烧的惨叫连连。
真是动听的声音,不是吗?
第一波攻击死了不少人,史丹利不得不说了撤退,对方竟然在地上倒了那么多油脂进行燃烧,该死的!
等火势小了后,他再次发动攻击,这次他派出了一支盾牌兵和长矛兵夹在炮灰们中间,抬着攻城锤直直冲着城门而来。
“暂停攻击!”
丽萨转头等待弗黎的指示,见大人拿起一个炸药包就要点燃,连忙扑过去喊道:“大人,交给投掷手来吧!”
弗黎不顾她的阻拦,点燃后一把朝着那些盾牌兵中间扔了过去,她的臂力只是比不过亚瑟罢了,比beta卫兵们要强不少。
“轰!”
“啊!我的手,救命,我的手!”
弗黎和投掷兵们分散着扔,把下面的人炸的四处逃窜,连盾牌都不要了,顶着一脑袋的血崩溃大喊。
远处的史丹利惊疑不定的勒住缰绳,
那是什么武器,太可怕了!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声音,连他这里都能听到。
“长官,不如撤退吧€€€€€€”一名军士犹犹豫豫的开口,死了这么多人,连进都没进去,这怎么打?
“真是一群废物!撤退!”史丹妮无奈的吩咐身边的军士吹响撤退的号角,临走前还狠狠瞪了一眼。
“他们撤退了!”哨塔上的卫兵大喊。
弗黎探出头去一看,果然,她连忙朝一旁的卫兵说道:“开门!”
等在城门口的骑兵们等城门全部打开后,像一只利剑一般冲了出去,终于轮到他们了!
正在撤退的队伍回头就看到了这令人心神俱颤的一幕,他们叫喊着四处逃散,完全不顾队长的指令,只知道慢一步就会死!
骑兵对上没有阵型的步兵,那完全是一场一面倒的屠杀,见到一个就戳死一个,马匹的冲击踩踏是那么可怕,就像踩死一只蚂蚁。
他们在敌方队伍里横向穿插着攻击,把他们的尾部部队吃掉了一大块,等到马儿跑不动了这才回到城内。
民众们欢呼着迎接他们,然后一批批志愿者在步兵们的保护下前往战场,他们的任务是摸尸以及烧掉尸体。
弗黎看了会儿地图上的红点,见他们确实往海边男爵领那边撤退,这才带着卫兵们回去。
警察署的任务是夜晚值班和巡逻,好让卫兵们能充分休息,他们的目光在几个卫兵胸前的勋章上扫过,面露羡慕。
莱亚斯那边的敌人不多,几轮射箭就把人吓得缩了回去,还白捡了不少弓箭和箭矢,那些人的弓箭手天真的以为可以和他们比拼弓箭,不出意外,下一秒就付出了代价。
最后两边一统计,一共杀死了564个人,收缴的武器不算多,大部分是农具。
这代表死的大部分都是农奴兵,对方的主力部队还没有出动,战力最强的骑兵被很好的拦截在了船上。
弗黎大口大口吃着饭,虽然大胜了一场但并不感到高兴,火烧码头的计策牺牲了亚瑟,但的确拖延了对方的脚步,她不知该哭还是笑。
对岸最起码要花几天功夫才能让骑兵下来,不仅能消耗对方的粮草,还能收割一波负责探路的先头部队。
“大人,弗格萨克城的信。”斯蒂文敲门进来。
“呵,消息真灵通。”弗黎看完信直接传给莱亚斯。
莱亚斯看完也只是叹了口气,和弗黎解释道:“克劳迪娅的叔叔是王室的财政官,她当然不可能在这里等死,哪怕逃回去,失职到这个程度也不会令她丢掉性命。”
原来如此,想到弗城那些逃走的骑士,她就一肚子的厌恶,那些家伙肯定是从奥斯特堡的老码头逃了回去,早知道应该把老码头也烧了!
“母亲,你说他们下一次攻击会是什么时候?”
莱亚斯放下酒杯,见妻子、女儿和儿媳都认真倾听着,她握着拳头清了清嗓子。
“按照我的看法,今天他们发现攻不破城门,那么就会想办法造长梯,然后分散攻击,寻找突破口。”
城墙高度在9米以上,造这么长的梯子还要搬过来,那也太显眼了,而且非常笨重。
弗黎摇摇头,追问道:“换成我是他们,我会选择拼装投石机,从远处就可以攻击到城内,母亲,换成你去攻打他人领地,会不带这种家伙吗?”
“唔,你说的有道理,如果他们用投石机投掷石块或者易燃物进来,很难防御。”
弗黎陷入沉思,在脑海中搜索看过的战争片,发现投石机算得上是一个没什么缺点的武器,怎么办?
“母亲,虾虾!”路易丝眨巴着大眼睛,撒娇讨要。
雪莉连忙夹了一个给她剥,路易丝不肯,扑到弗黎怀里,一骨碌爬到腿上。
“喏,吃吧。”弗黎接过雪莉剥好的虾,塞到女儿手里。
路易丝吃完一个不够还要,自己吃就算了,还要递给大咪吃,真有良心。
被打断了思绪的弗黎不再多想,准备明天问问弗朗西斯,看看她有什么好建议。
用好晚餐,几人又休息了会儿,天色慢慢暗下来后,斯蒂文进来通知说抬棺人到了。
“走吧,送他们最后一程。”
教堂目前只建了一半,鉴于之前参加葬礼时留下的印象,弗黎提出了军葬。
所以今晚的葬礼全程肃穆庄重,神父念完悼词,众人脱帽鞠躬后,弗黎献上花朵,放入那块披风,然后由卫兵们一起铲土,仪式结束。
“斯蒂文,让石匠尽快做好墓碑,别忘了还有那些没回来的。”
“放心吧,大人,我会派人监督的。”
弗黎抬头看了看明亮的月亮,心情说不出的寂寥,月光皎洁如玉,再没有比今晚更美的夜色了。
晚上雪莉将路易丝哄睡后,弗黎翻身抱住妻子的腰,将脸埋在她的怀里,闷闷的问道:“你知道了,对吗?”
“嗯,詹妮弗和我说过,我猜到她会做出这样的选择。”雪莉揉了揉弗黎的头发,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哀伤。
“那你不难过吗?”
雪莉散发出信息素安抚着弗黎,浅浅的笑了笑,答非所问道:“我会替她照顾好两个孩子的。”
再见了,詹妮弗,我的朋友。
第107章
“炸药包不够了!再拖两车过来,快!”
“倒!快点倒,该死的,烧死他们!”
弓箭手一排排轮流装着箭矢,朝着下方“咻咻咻”群发,甚至不需要瞄准,因为人太多了,随便发射都能射中一个人。
黑烟滚滚升起,如同一条条黑龙缠绕在一起,又臭又熏的味道,让城墙上的卫兵们止不住作呕。
“大人,又炸掉一座投石机,还剩下3点钟方向最后一台!”
弗黎此刻躲在城门檐下,对面的攻势格外迅猛,搬了整整6台投石机对觉艮城发起了进攻,在发现城墙异常顽固砸不开后,便对着城内投掷。
民众们早早收到通知,大部分人都好好的躲在家里,但负责灭火和搬运的后勤人员,有人意外受伤,有人一个不巧被石块砸中当场身亡。
城墙上的卫兵也出现了伤亡,南希正带着好几个医生全力救治。
“炸掉了!大人,我们做到了!”投掷手的队长佩格兴高采烈的下来通知,没有了这个最大的威胁,弗黎重新站上城墙。
“继续炸,看到那群骑兵了吗?还有那几个穿着我们盔甲的混蛋,往那里打!”
弗黎发了狠,一车车的炸药被运到城墙上四个小型投石机上,这是弗朗西斯想出的办法,以牙还牙,以炸药还石块,看谁拼的过谁!
为了不让敌人贴近,城墙下方持续不断燃烧着,一桶桶的豆油毫不可惜的倒了下去,对面想用人海战术压过来,先要忍受火焰的灼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