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焰在庭院里找到了管家,他正在组织工作人员,向每一位宾客解释原因,并有条不紊地将大家转送到会所的别的区域。
虽然派对被临时打断,大家也没人扫兴,本来派对就到了下半场,会所里的房间足够充足,宾客们只是被送回去睡觉而已。
大家都很理解。
倒是跟许琮稍微熟悉的人,比如剧组的导演,很担心许琮的身体状况。
“alpha的易感期可不好过啊,他还是s级,级别越高的alpha,痛感本来就是递增的。”
夏焰一过来,就听见导演担心地问道。
他心里一跳。
而管家彬彬有礼地回答道:“我们已经联系了救护车,许琮先生说他还可以承受,让我们不必担心。”
什么鬼话。
夏焰皱起了眉头。
他站在旁边,等导演跟着引导的服务生一离开,他立刻抓住了管家,毫不客气地问道:“许琮在哪儿?”
管家有些惊讶。
他知道夏焰是许琮的队长,关系一直亲密,刚才许琮也吩咐他要格外听从夏焰的安排,所以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隐瞒。
“许琮先生在三楼,但是他叮嘱了让大家不要过去。”
夏焰扫了一下周围,疏散工作进行得很快,这个刚才还热闹繁华的别墅已经只剩下少数的人 倒显得有些冷清。
他拍了拍管家:“那你们继续去安排宾客吧,我去陪许琮,救护车到了立刻打我电话。”
说完,他也没理会管家反应,头也不回地往楼梯上跑去。
一进入二楼,夏焰立刻闻到了许琮的信息素味道。
alpha的白檀味道简直是以一种恐怖的状态笼罩在这座别墅里,刚才一楼因为离得远,又人员混乱,多少掩盖了这一点。
可是夏焰一级一级往上走去,他几乎能感觉到每走一步,白檀的气息都在变得沉重,像一张缀满了水珠的蛛网,沉沉地压下来。
所到之处,都会被这张蛛网猎捕,甚至绞杀。
夏焰不由皱了皱眉。
他跟许琮的信息素契合度极高,所以没有感觉难受,但是这不妨碍他有一种莫名的心慌,那是一种属于omega的本能,预示着他前面危险重重。
他很快走到了三楼,轻而易举地找到了许琮所在的那个房间。
他停在了房间门口。
门后源源不断地散发出属于alpha的强势威压,警告着周遭的人这里面关着怎样一个野兽,即使是omega,最好也不要靠近。
易感期的alpha是没有理智的,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实,他们凶蛮,无礼,完全不能用常理揣测。
他们脑海里只有进攻,还有掠夺,进入他们领地的omega会被他们一把拽入自己的巢穴里,肆无忌惮地占有,标记。
可是矛盾的是,如果没有omega,alpha又像抛弃了的败犬,整个易感期都会感觉到粉身碎骨般的痛苦。
不仅是生理,心理上也像被放逐在孤岛,所以才会即使到了现代社会,也有这么多alpha在易感期弄伤了自己。
夏焰盯着那扇门,其实他也知道自己最好别进去,他现在是omega,聪明一点他就该明哲保身。
可他没办法,里面是许琮。
是他千里迢迢飞去纽约,像圣诞老人一样去实现对方愿望的许琮,他在多年前轻轻敲开了医院的窗户,只为看见对方笑起来的样子。
而现在仿佛场景再现,时隔几年,他又一次叩响了面前的大门。
三下。
一下比一下用力。
“许琮。”
他叫了对方的名字。
门后没有回应,也不奇怪,但夏焰知道里面那个人肯定听见了,他轻飘飘地撕开了后颈的抑制贴,那一片薄薄的抑制贴坠到地上,omega的信息素像甜美的蜂蜜,对门内的alpha展开了无可救药的诱惑。
他敢打赌,许琮一定就站在这扇门后。
夏焰掏出了手机,拨通了许琮的电话。
他清楚地听见门内传来了声音。
但是半分钟后,对面才接了起来。
“许琮,开门。”夏焰没有任何一句废话,完全是在下达命令。
许琮确实站在门口。
夏焰刚踏上三楼,他就感知到了夏焰的存在,一步一步,随着夏焰越来越近,他的心脏也像被一只手给握紧了。
omega简直像一块令人垂涎的蛋糕,就放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他完全可以现在就打开门,把omega拉入自己的怀中,他真的会像咬噬一块蛋糕一样去亲吻omega,将他吞吃入腹,包括眼泪,都会被他卷入舌尖。
可现在许琮站在门前,手放在门把手上,理智被灼烧得像随时要崩裂,眼睛里也泛着红色血丝,却始终没有按下去。
他对夏焰说:“别开玩笑了,谁让你过来的。”
许琮声音很冷静,一点听不出他现在脑子里一片混沌,像有无数根尖锥刺入。
他说:“不是让你跟其他客人一起走了吗,别发疯,夏焰。”
夏焰也知道自己在发疯。
传出去别人可能先把许琮送去隔离,再把他送去精神病院。
可他还是对许琮说:“少废话,让你开门就开门,没有omega安抚,你是准备自残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
许琮有过这种黑历史。
这个家伙才没有表面这么稳重温和,大概alpha级别越高骨子里就有一点疯狂,对痛觉也超乎寻常的能忍。
某一年的易感期,他清楚看见许琮把自己的手背划得血肉模糊,就为了保持清醒。
门内,许琮还是没有说话。
夏焰耐心已经不够了,他踢了一脚门:“让你开门,快点,别逼我把这破门卸了!”
许琮的喉结滚了滚。
他死死地盯着门后,眼睛越来越红,玫瑰的气息不断从门后渗透进来,源源不绝,像火焰一样灼烧着他的理智,诱导着它靠近。
他想,他给过夏焰逃跑的机会了。
他甚至伪装得温文尔雅地劝说夏焰离开。
他会克制住自己,不把夏焰拖进来,今夜过后,夏焰依旧两手清白,不会沦为他的共犯。
这是他对夏焰的最后一点仁慈。
可是夏焰不要。
许琮闭了闭眼,在这一分钟里,他诚挚地在心中表达了忏悔,他诱捕了一个对他最为包容,最为温柔的人。
但是下一秒,他就拧开了房间的门。
一直阻隔他跟夏焰的最后一道防线被拉开了。
走廊上的灯光照亮了一片昏暗的室内,满室都涌动着近乎恐怖的白檀气。
夏焰一惊,抬起头,看见了许琮的脸。
然而下一秒,他都没来得及说任何一句话,甚至没有能问许琮感觉怎样,他就被许琮给拖进了室内。
大门再次关上了。
沉重的一声,连天花板的吊灯都跟着晃了晃,走廊上再次空无一人,只有玫瑰跟白檀的气息在纠缠,还有那片掉在地上的抑制贴。
“啊……”
夏焰发出了一声痛呼。
他还是低估了易感期alpha的野兽程度。
他一被拖进门内,就被许琮按倒在了地上,随之而来的就是亲吻,咬shi,许琮简直像与他有刻骨深仇一样,咬着他的锁骨,耳朵,手腕。
他甚至怀疑,许琮其实真的想把他吞进去。
夏焰的外套被扔在了地上。
他的手被金属的袖口硌到了,深深地嵌入了皮肤,但是他已经顾不得了。
而许琮还在质问他。
“为什么要进来?”
许琮将夏焰按在了墙上,他在前方完全困住了夏焰的出路,夏焰的嘴唇已经被他咬出血了,微微渗出的,玫瑰一样甜蜜的血,对他具有无与伦比的诱惑力,像大海上的灯塔,飞蛾的太阳。
“你不知道进来会发生什么吗?”他死死盯着夏焰,他问道,“你想被标记吗,夏焰,贸然进入易感期alpha的领域,生理课都被你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夏焰真想骂人。
他冒险进来是为谁啊?
“我特么哪知道你这么畜生。”夏焰气急败坏道,他一说话就牵扯到自己嘴角的伤口,那是被许琮刚刚咬坏的。
他没好气地又瞪了许琮一眼。
这句话把许琮逗笑了。
“是的,我们易感期的alpha就是这么畜生,你才知道啊。”他低下头,特地贴着夏焰的耳边说话,“你当了二十来年的alpha,这点常识都没有吗?还敢送上来。”
夏焰看上去又想骂人了。
但是许琮没给他机会,说完这句,许琮就毫不犹豫地又吻住了夏焰。
他死死地按住夏焰的手,吻着夏焰的嘴唇,他的信息素在刺激之下变得更浓郁了。
白檀味道侵略性地涌上来,让夏焰手脚疲软,几乎难以提起反抗的意识。
“许琮!”
夏焰在许琮怀里反抗,可是许琮的力量一下子比平时大了几倍,他都有些难以控制,夏焰费了半天力气,才艰难地发出声音,气急败坏地拍了许琮一巴掌,“我特么……我进来不是让你,不是让你上的。”
说出这几个字夏焰都觉得羞耻。
“你给我冷静一点,你在干什么,我是你队长!”
他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