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就看到熟悉的人。
岑帆朝他扬起手,对方应该是也看到他了,但步伐却没变,气定神闲地走过来。
到人跟前把装有猫咪的太空舱递过去。
“谢谢。”岑帆立刻接过来。
小花现在已经长成大花了,看到他以后似乎也特别激动,昂着脑袋,爪爪不停在里边上上下下地挠。
原本他是一直放在工作室,但上周起木雕室重新装修,怕里面甲醛对猫有影响,就被浩子带回去。
今天是齐铭煊给他带过来。
岑帆很想现在就把大花抱出来,但明显不是时候。
抬起头问人,“饿了么,想吃什么?”
齐铭煊单手插裤兜里,脸色语气都不算好,“我们午休只一个小时,随便找点东西垫吧两口就行。”
岑帆应了声“好”。
原是想请人吃顿好的,但见人这忙碌劲儿,一周只有中午才有时间,又想起陈开说的,他们这行晚上经常需要熬大夜。
最后一块去了附近卖汉堡炸鸡的快餐店。
盛满食物的餐盘放桌上,岑帆主动问他:“你这两年过得还好么,之前工作室一块出去吃饭你也没来。”
齐铭煊随意地拆开一个汉堡,“我已经不是你们工作室的了。”
“这又没什么。”岑帆在两杯可乐上插好吸管,“不是同事也是朋友,你不还和浩子是室友么,一块出来聚个餐也挺好的。”
又问他:“你以前不是最喜欢参加这种活动么?”
齐铭煊坐在他对面。
原本正在啃汉堡的动作顿了瞬,低下头,小声嘟囔一句:“你还记得我以前什么样吗。”
“什么?”岑帆没听清楚。
“哦没事。”
齐铭煊敛住神色,吸了口旁边的可乐,问他,“你这次回来准备待多久。”
“我买了房子,要是不出意外的话会一直住下去。”岑帆说。
“还是因为刑向寒么。”
岑帆摇摇头,“不,跟他没关系。”
走的时候的确有部分是因为他,但回来绝对不是。
“其实你走以后,我找过他。”
齐铭煊手在桌上摩挲两下,突然说:“我把他打了,在学校实验室门口,还差点因为这件事被叫去喝茶。”
岑帆一怔。
差点从位置上站起来,“你......我不是跟你说过。”
“你是跟我说过。”齐铭煊说到这儿,看向旁边的窗外。
眉头皱了瞬,状似平淡的语气里有些小委屈,“那七天我每天都在到处找你,从早到晚地找,连课都能不去上。”
“结果好不容易等到你的电话,你第一句话就是让我不要去找刑向寒。”
“我那是——”岑帆刚想解释。
“你就这么喜欢他么。”齐铭煊说这句话的时候是看着他的。
随性的态度看起来和两年前没变。
但似乎又不真的完全一样,其中好像多了点什么。
岑帆一瞬间睁大眼睛,心里突然冒出个想法。
刚冒出来没抓住,又觉得不太可能。
下意识道:“齐铭煊,你——”
可还没等他说完。
坐在对面的人又恢复成刚才的样子,随意自在的,往嘴里喂了根薯条:“所以你两年前承诺过的。”
“要大家一块儿去露营,还算数么。”
他这话题转得飞快。
岑帆差点没反应过来,忙道:“算的。”
“不过我最近在忙搬家的事,还有些工作,等这些都做完我们就过来找你。”岑帆说。
“没事儿,刚好现在天气太热,我手上的事也做不完。”齐铭煊说到这又打了个哈欠,“就算要去也得等到九月份。”
两人再没提之前的事,聊了聊彼此的工作。
从快餐店出来时,岑帆说,“虽然做游戏也挺适合你,但我之前还以为你会选些其他工作。”
“比如?”齐铭煊挑挑眉。
岑帆想了想:“摩托车......制造?”
把人一下给逗乐,“你以为谁都能跟你一样,运气这么好,真的能把爱好变成职业么?”
“那你们现在做的游戏主要是什么方向?”
齐铭煊反应了下,头偏到旁边,“电竞摩托。”
岑帆:“......”
所以还是和摩托车有关。
两人在人公司门口分开,临走时齐铭煊又看向他,“你这次回来真不打算去找他?”
岑帆实话实说,“不会。”
“我们已经没联系了。”
他当年毅然离开这座城市,就是想找个安静的地方潜心研究木雕,彻底放下自己这十年。
前者他完成的不错,至于后面......
岑帆不禁又想起那天在拍卖会上见到的人,还有拿到台面上的所有拍品。
——我已经拍到自己想要的了。
为什么......
以前会拒绝他做的木雕小物件,现在居然也会去拍卖行拍木雕。
这个疑惑只一出就被岑帆快速阉割掉。
两年都没联系过的人。
不管因为什么都跟他没关系了。
见完齐铭煊以后,岑帆领着大花回家。
他选的小区是个新楼盘,整体入住率不高,挺长一段路都看不见几个人。
可刚从电梯里出来,却见原本用来装快递的挂篮,里面此时放了一小盒精致的糕点,还有本书。
书里面夹着张A4纸。
[东西我收到了,谢谢你。]
[我住在你的隔壁,请放心,我不会对你这几天搬家进来的事抱有任何意见。]
后边还跟了个笑脸。
画得特别规范,外头那个圈跟用圆规刻出来的一样。
岑帆下意识往他对门去看。
虽然物业的人说了,但他临去找齐铭煊前还是去楼下买了盒偏软的草莓,一袋老年奶粉,挂在人门把手上。
看起来对方已经收到了。
岑帆松口气,提着东西进去。
整理的时候才发现那张A4纸的背面还写着字。
除了小区里面快递驿站的位置,以及附近所有医院、超市,就连各个里边的物价,推荐的停车位都有。
详详细细列出的一二三四。
看起来都是对方手写的。
岑帆怔愣片刻,突然感觉这个邻居没有想象中那么难相处。
这让他放心不少。
坐在原地看了会就起来。
拿了从超市顺回来的拖把扫帚,里里外外地打扫起这个家。
底下大花还是跟原来一样四处溜达,他已经搬过好几次家,面对新环境已经佛了,找了个靠窗的地方蹲缩在那儿。
与世无争。
厨房目前只一个电饭煲。
到了晚上饭点。
岑帆给自己下了碗面,又顺带煮了点鸡胸肉喂大花。
大花现在吃的没以前多了,但还是安静地乖乖让撸,偶尔抬起头看眼。
他头顶那里有块毛秃了,听齐铭煊说这儿是两年前就有的。
不知道是在他被刑向寒带走之前,还是带走之后。
岑帆抬手揉揉他的脑袋,轻道:
“抱歉,我之后再也不会丢下你了。”
房子还有很多地方需要自己收拾,各类电器下单了都还在路上。
岑帆有点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