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面不大,临着墙上画了个大大的生蚝,旁边写着“生蚝吧”三个字。
这虽然是家酒馆,但也卖海鲜。
而且隔音效果也特别好,贴着门站着都听不见里边有吉他手在唱歌。
波波头他们已经互相扯着自拍。
陈开和浩子那两辆车的人还没到,岑帆先领着大家进去。
里面的装修比外面看上去非常别致,纯复古的设计,几面墙上放得全是书,角落里还有一台巨大的留声机。
里面放的不是流行乐,都是些老歌。
还没等他开口,原本站在吧台上,正在那侃侃而谈的短发女人就看过来,先是惊讶,后来又笑出声:
“嗳,是你呀。”
岑帆也没想到在这能碰到对方。
说起来人上次确实给了他一张名片,说是开了家酒馆。
那张名片到现在都还在他的口袋里。
冯颜娜穿着一身黑色背带裤,耳朵上带着两个大银环,嘴唇红得跟喝了酒一样,脸看上去却很精的神。
岑帆先没反应过来,过了几秒又说,“我之前不知道这里是你开的酒馆,是和其他人一块儿出来团建。”
还记得之前冯颜娜跟他说,第一次来这儿要给他免单,但他们现在乌泱泱二十几号人,哪能白吃人家这么大一顿饭。
冯颜娜跟有读心术似的,很快看出他在想什么,笑道:“没事没事,你一个人来我给你免单,一群人打对折就好了。”
说着已经带着人往里走。
岑帆报了浩子的名字,冯颜娜说对这个人有印象,是预定的两排大桌子。
刚坐下。
冯颜娜就拉过一个路过这儿的一小哥,冲他:“黑子,这我朋友,回头他们这桌记得多照顾着点。”
说完手指在他们桌面上敲敲。
又笑着冲岑帆,“这里的生蚝,各种海鲜都不错,你看着点,有什么需要直接喊他们就行。”
“蘸料自取,要是端上来的蒸过头了,味道不好,还可以重做。”
“谢谢。”岑帆立刻说。
“没事儿。”
冯颜娜说完以后,朝他飞了个吻,踩着一双恨天高飞快地走了。
被喊做黑子的小哥给他们端上柠檬水。
人刚走,旁边的波波头就没忍住,没让她梅姐拽住就问出口:“岑老板,刚才那个是不是你女朋友呀?”
岑帆一口水差点呛到,立刻说,“不是。”
“是么,感觉她好飒呀。”波波头感慨一声。
是挺飒的。
岑帆每次看到她就忍不住会想到刑向寒。
按理说因为两年前,还有之前在超市碰见,他看到对方应该会觉得很别扭。
但是事实似乎并不是这样。
没多久陈开浩子他们也到了。
除了齐铭煊。
他说他不过来。
[岑:今天又要加班么?]
自从那天晚上以后,齐铭煊再没给他发过消息。
岑帆也没主动给对方发过,现在这是第一条。
结果那边几乎秒回。
[QMX:生气.jpg]
岑帆:?
这是什么意思。
其实他一直不太擅长和人建立长久的关系,唯一一次和刑向寒还弄成现在这样。
连陌生人都不如。
要换个人他压根不会问,但齐铭煊在他这儿跟陈开一样,都是非常重要的朋友。
[岑:你怎么了?]
对面再没回复。
陈开他们那边已经玩嗨了,在那丢骰子吃生蚝,谁点数大就吃几个。
岑帆喜欢吃生蚝,不用丢骰子都能一直吃。
正对着面前的盘子,刚在几个圆圆多汁的上面淋了点醋。
旁边坐下来一个人,是小梅。
她现在已经和刚来木雕室不一样,胆怯少了,多的是成熟干练后的自信,尤其是穿上工装,俨然一位优秀的女木雕师。
但此刻她却迟疑不决。
先是手在桌上摩挲片刻。
最后还是从口袋里拿出个小瓶子,像是下定决心。
对他说:“岑老师,我刚在你的车上,发现了这个。”
右佐匹克隆片
是专门治疗睡眠的。
岑帆自己失眠的时候去医院看过,医生当时给他开的也是这个药。
但那已经是几年前了。
“岑老师,我知道我乱拿你的东西不对。”
小梅说到这像是鼓起了很大勇气,这让岑帆忍不住想到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不过还是有话直说:
“但你要是生活里遇到什么难事儿了,就跟我们说。”
“你对我们有知遇之恩,只要是我们能帮上忙,我和浩子,还有陈老板肯定不会不管你的。”
她说到这个的时候郑重且认真,也是真的在担心他。
岑帆理解她的想法。
先把手里的药瓶拿在手里,又放在桌上。
沉默片刻后道:“我没什么事,这个也不是我的。”
“不是你的?”
“嗯。”
“这样啊,那,那就行!”小梅立刻说,整个人明显也轻松下来。
岑帆却再次把药瓶握手里。
这个药有副作用,所以他当时从医院回来,即便是再痛苦的时候,一共也就吃过两次。
可手里这瓶居然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一。
这个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他车里,而最近这段时间唯一一个上过他车的......
盯着这个,岑帆又不自觉想起之前在医院碰到的,那位姓吴的医生。
“今天不吃北极贝,改吃生蚝啊?”一道声音从他头顶降下。
岑帆下意识收起手里的药瓶。
抬起头的时候看到对方有些惊讶:“你不是不来么?”
“嘁。”
齐铭煊没立刻答他这个,但还是扯了个凳子紧挨着他手臂坐下。
跟负气似的:“有吃的谁能不来。”
岑帆没有因为他这话反问不高兴,还有些怀念,说:“你和以前真的没什么变化。”
“看来你还真记得我之前的样子。”
齐铭煊挑挑眉,拿起旁边的柠檬水放嘴边,“我还以为你脑子里只有......你那些木雕。”
他这句话中间停顿了几秒,像是一开始说的其实不是这个。
岑帆没往心里去。
只是问他,“你那天怎么突然不高兴了。”
他没说具体哪天,齐铭煊却很自觉地接了个,“没啊。”
“真的?”
“嗯。”
岑帆把他这表情看眼里,见人不想说他也不会执着地去追问,就“哦。”了声。
结果引起身边人的不满。
齐铭煊皱起眉:“就这啊。”
岑帆疑惑扭头,“怎么了?”
齐铭煊:“......”
把岑帆刚刚拿起的生蚝夺过去,倒进自己嘴里。
来酒馆可以不喝酒,但一帮人坐在一起总要闹出点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