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世小姐说的不会有错，就算无惨有幸福的童年，他也一定会吃人，也一定会作恶！”愈史郎怒吼着隐身朝齐木楠雄靠近，声音好像从四面八方响起：“他将珠世小姐害得那样惨，我是绝对不会原谅他的，绝不会！”
面前的空气出现波动，齐木楠雄抬手，一把攥住了愈史郎的手腕，将他朝一旁甩去。
愈史郎的身体重重撞击在墙壁上，却也在瞬间再次隐匿身形，伺机而动。
“齐木阁下，我听炭治郎说过你的事情，一直都对你十分尊敬，并不想与你为敌。今日请你过来，也只是希望能够和你交个朋友，也让你认识到无惨的邪恶，你绝对不能将青色彼岸花给他！”珠世小姐神色焦急，手臂上的血越来越多，可她的血鬼术似乎对齐木楠雄无效。
“他在改好了。”
“他的内心是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洞，是无论多少善良都无法填满的黑色！”
“他这段时间一直都没有吃人，而且已经在努力融入人类社会了。”齐木楠雄再一次挡住了愈史郎的攻击并将他丢了出去，耐心地同珠世小姐解释：“你是个医生，也是一个鬼，应该很清楚才对，吃人是鬼的天性，让他压抑自己的天性是一件多么折磨的事情，可无惨他做到了，而且也命令所有鬼都做到了。”
就算是有屡教不改、偷偷吃人的鬼，最后也全部被处理掉了，这不就可以了吗？
“他已经杀了那么多的人，真的就全部一笔勾销了吗？”珠世小姐眼底的仇恨几乎要溢出来了。
齐木楠雄顿住脚步。
愈史郎的拳头也到了齐木楠雄身前，狠狠砸在了他的胸口上，但是这一次齐木楠雄没有躲闪。
愈史郎一击得手，就连他自己都愣住了。
“抱歉。”齐木楠雄垂眸，就算是超能力者也无法为无惨遮掩那么多年的罪恶。
如果不是最初的契约……
如果不是世界意识的插手……
或许，齐木楠雄在第一时间就会处理掉无惨这样邪恶的生物，可相处至今，他并不是一个公正的神明，他也只是一个有自己偏向的人。
齐木楠雄抿紧了嘴唇，无惨曾经所造成的伤害已无法抹消，但他却同样已经无法干脆利落地处理掉无惨了。
“希望你们能够给无惨一个机会，让他往后余生都做好事，来为以前的自己赎罪。”齐木楠雄歉疚地看着珠世。
珠世眼底的光芒渐渐黯淡，在这一刻，她之前所有拼命挣扎着想要复仇的夙愿仿佛都成了一场空。
她不是齐木楠雄的对手。
强者有着天然的权力，他们可以肆意妄为，可以为一切罪恶兜底，这一点珠世早就知道的。
为什么……
无惨是这样也就罢了，他本来便是一个烂在泥沟里的烂人，可为什么炭治郎万分推崇的齐木楠雄也会这样？
眼泪好像已流干了，手臂上的伤势重新愈合，愈史郎担忧地站到了她的身边对着齐木楠雄万分戒备。
“珠世小姐，有什么我能补偿你的吗？”齐木楠雄干巴巴地问，他一步步走向珠世，说：“如果你想要青色彼岸花，我可以分你几瓣花瓣，你可以用来研究看是不是能恢复成人。”
可珠世小姐没有回答。
“还是想要其他的补偿？抱歉，我不是在用补偿来侮辱你。”齐木楠雄低垂下头，想了想开口：“如果你想的话，可以和愈史郎尽情对我出手，我绝对不会反抗，也不会躲避。如果你们无法对我造成太大的伤害，也可以寻求他人的帮助，我愿意为无惨承担你们的一部分愤怒。”
无惨，是他选的。
选了一个烂人的话，就早该有这种觉悟。
虽然齐木楠雄很强，但如果珠世去找人的话，总能找到可以对他造成伤害的人，齐木楠雄是真心在向珠世小姐道歉的。
珠世小姐看着齐木楠雄清澈的眼神，突然无力地朝后退了一步，失魂落魄般喃喃：“不值得……不值得啊，齐木阁下。”
再多的话，再多的指责，她却再也说不出来了。
无限城内。
感知着齐木楠雄的心声，无惨静静地坐在王座之上，心脏仿佛突然狠狠抽动了一下，让他下意识捂住了胸口。
他好像……有点心痛，也有些心动。
无惨感受着这种陌生的感觉，这是从他出生开始便从未有过的感觉。
他的父亲要烧死他，他的母亲总是在哭泣，医师也根本治不好他的病，仆人们甚至总在背后对他指指点点……
从来都没有这样一个人，宁愿自己受伤也要保护他，并且强大到足以保护他。
这种感觉……这种感觉……
感知到齐木楠雄采摘到青色彼岸花的激动与狂喜被这种陌生的感觉冲击，似乎也不是那样浓烈了。
鬼王的眼神之中此刻充满了迷茫，甚至比被继国缘一砍伤时更加茫然无措。
他清晰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清晰的知道一切都是假的，他只当养了一只宠物，要给他足够的爱，要给他足够的呵护，要在他面前装得完美无缺。
可是……
齐木楠雄在保护他。
是真心的、哪怕自己受伤也要保护他。
“大人？”站定在无惨身边守护他的黑死牟皱起眉头，他还是第一次见无惨露出这样无措的表情。
“他让你来保护我？”无惨问黑死牟。
“是的，无惨大人。”
无惨的心脏再次剧烈跳动，活泼得胸腔似乎都无法阻止。
他有很多颗心脏，此刻那些心脏就在他的身体内蹦迪，大脑也疯了一般想着各种有的没的他以前甚至不屑去想的事情。
想去爱，想谈恋爱！
想要和齐木楠雄在一起，想要和他永远在一起！
不要让他回去，别让他回去，将他永远地留下来！
源空助，杀掉！齐木空助，杀掉！珠世和愈史郎，杀掉！炭治郎也杀掉！
统统杀掉他们，毁掉鬼杀队，将齐木楠雄圈禁在无限城，让他永远留在这里永远都只能看着自己一个人！
废掉他的超能力，豢养他，给他甜点与漂亮的衣服，和他做一场以前从未做过的美梦！
几个大脑疯狂发散着，仅仅是这样想着，无惨甚至都无法抑制地流出口水，就在他想要更认真听一下齐木楠雄心声的时候，现世却给了他重重的一巴掌。
他……听不到了。
身为鬼王，他能清晰地感知到，齐木楠雄体内的鬼血被超能力消耗得已差不多了，剩下的那部分更是被完全压制，就连传递心声都做不到了。
他听不到楠雄的心声了。
无惨的表情在瞬间变得狰狞，几乎就要一脚踏出无限城，杀去珠世那里将齐木楠雄给抢回来，然后掰开他的嘴巴，在他体内灌入大量只属于自己的液体！
可最终无惨还是冷静了下来。
他死死攥着黑死牟的手臂，很用力，好像在用这种方式强行将自己留在无限城里，就连对方手骨“咔嚓”的骨折声都不能让他松手。
再等等。
无惨想，齐木楠雄不是那么好抓的，反正对方会回来的，他总会回来的。
他会将青色彼岸花带回来，也会带回他全部的爱！
第49章 邪恶的异能者
珠世小姐没有再对齐木楠雄出手，但她却对齐木楠雄提了一个要求。
“请暂时不要将青色彼岸花交给无惨。”珠世小姐对着齐木楠雄微微福身。
齐木楠雄皱眉，问：“你还想对付他？”
“我只是希望你能看清他真正的面目，不要被欺骗。”珠世倔强地认为无惨骗了齐木楠雄，并表示：“我并不是说永远都不要将花交给无惨，但是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向你证明这一点。”
齐木楠雄沉思片刻，突然说道：“我也会向你证明无惨已经改好了。我们以百年为例，如果百年之内无惨都不吃人的话，我就会将青色彼岸花交给他。”
齐木楠雄还有半年多就要回去了，他知道，仅仅半年的时间无法让珠世信任无惨，但百年呢？
百年之后，齐木楠雄会和无惨重逢，到了那个时候，无惨如果还是像现在一样安分、待人良善，齐木楠雄便会将青色彼岸花交给他，助他成为理想中的完美生物。
“他绝对忍不了百年。”珠世认真地盯着齐木楠雄的眼睛，说：“无惨没有那么大的耐心，除了躲继国缘一，他一向都很急躁，说不定再等上几年时间他就会原形毕露。他当初蜷缩百年，是因为继国缘一给他的恐惧，他现在装得像是一个好人，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齐木阁下，你也给了无惨足够的恐惧吧？”
齐木楠雄错愕，没想到珠世竟然猜到了。
“只有恐惧才会令他安分，我猜，齐木阁下一定有能力彻底消灭无惨。”珠世望着齐木楠雄的眼神充满期待，向往道：“我期待你发现真相亲手杀死他的那天。”
齐木楠雄定定地看了珠世好一会儿，这才淡淡说道：“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他相信无惨。
齐木楠雄离开之后，珠世小姐和愈史郎便又开始忙着搬家了。
他没有瞬移，独自一人走过安静的街道，渐渐又回到了炭治郎的家。
炭治郎家门口，一个少年盘膝而坐，日轮刀放在他的身边，触手可及。
“你回来了。”时透无一郎看向齐木楠雄。
灶门炭治郎拿来炊饼递给时透无一郎，见齐木楠雄回来兴奋地和他招了招手，又将几颗糖递给楠雄。
“他是时透无一郎，霞柱。”灶门炭治郎给齐木楠雄介绍。
“我知道他。”齐木楠雄打量着霞柱，嘴里猝不及防被塞了一颗糖果，甜丝丝的。
他望过去时，灶门炭治郎朝他笑笑，又极快地在时透无一郎嘴里塞了一颗糖果，他的动作无比娴熟，往日里就是这样哄弟弟妹妹的。
“谢谢，炭治郎。”时透无一郎对炭治郎露出淡淡的笑容。
“我这里还有哦。”灶门炭治郎晃了晃两只握成拳头的手，问他：“猜猜看，在哪只手里？”
时透无一郎认真思考了一番，用手指按住其中一只拳头。
灶门炭治郎张开手，掌心中果然躺着两颗糖果，全都塞给了惊喜的时透无一郎，然后又将另一只拳头里的糖果塞给了齐木楠雄。
齐木楠雄幸福地吃着糖果，完全没在意炭治郎将他当小孩哄。
家人都已经睡熟了，三个少年静静地坐在小屋的门外，望着天上的一轮上弦月。
“霞柱为什么会来？”吃完一颗糖，齐木楠雄一边为自己剥开第二颗，一边询问时透无一郎。
“要开斑纹。我的老师告诉我，和灶门炭治郎接触多一些的话，更有利我开斑纹。”时透无一郎淡淡说道。
“老师？”
“是个很伟大的阴阳师。”
齐木楠雄一愣，灶门炭治郎更是震惊地问他：“你拜了阴阳师做老师？可你学的不是呼吸剑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