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师含笑说道，“我倒是觉得，这次他拿个二等奖或者是三等奖都没什么事情，他才初一，需要的是经历。”
“老刘，你看得真开。”七中的吴老师啧啧有声的说道，话又说回来，五中这么多年也没有看见哪个人参加数学竞赛的决赛，现在能有个参加决赛的人已经不错了。再说成绩还挺不错的，这次心态出了问题，明年指不定就能拿个一等奖或者是去参加全国决赛呢？
连他都被老刘给说动，甚至现在就想要把人给挖到七中去。
铃声响起，陈冉走出教室，看见刘老师正在冲着他招手。陈冉走过去时，刘老师笑着说道，“陈冉，感觉如何？”
陈冉皱着眉头，旁边的吴老师看得很真切。
“不知道，做题的时候没什么感觉，就是做完题之后有点慌，还是没来得及检查卷子，直接就交卷了。”陈冉挠着头，“也不知道究竟考得如何。”
“你在考试的时候没有着急或者是心慌吧？”
“没有。”陈冉摇着头说道，“没有着急。”
“那应该没什么问题。”刘老师笑着说道，“陈冉你得有信心，你之前做过这么多次满分的卷子，这次难度如何？”
“其实和老师您给我做苏省决赛的卷子差不多的难度，说不上很难。”陈冉罕见的露出笑意，“我做题的时候还是挺顺畅的。”
“看来咱们这次二等奖还是很稳的。”刘老师拍着陈冉的肩膀说道，“陈冉啊，这次回学校，校长重重有赏。”
陈冉笑着没有说话，两人往回走，刚离开二中的校门，刘老师眼尖，看见一个穿着警服的年轻人站在二中的门前，东张西望正在找人。原本刘老师也没有在意，倒是陈冉大步的走过去，叫了一声，“守毅哥，你怎么来了？”
“小冉。”方守毅那张脸上挂着笑意，“我来找你呢。”
刘老师走在陈冉的后面，看见陈冉认识眼前的人，再加上他穿着警服，也就询问道，“陈冉这是？”
“是我家里之前的邻居。”陈冉小声的说着话，警察大院里的邻居，又穿着警服，虽然年轻了些，大概也是警察。
“守毅哥，这是我的数学老师。”
“你好。”方守毅伸出手和刘老师握手，随后说道，“是罗阿姨说陈冉要来临江，我就在江东区这边工作，顺便来看看陈冉。”
“这样啊。”刘老师点点头，“那你和陈冉先说吧，我正好有点事情。”
刘老师将房间的钥匙递给陈冉，“陈冉你记得酒店的门牌号吧？待会你自己回去就好。”
“刘老师。”
陈冉还没有说完话，刘老师就潇洒的离开。
“你小子挺厉害的啊。”方守毅用手刮了一下陈冉的鼻子，“都在二中考试了，数学竞赛是吧？”
“恩。”陈冉点点头，“刚考完。”
“成绩怎么样？”
“还不清楚呢，说是明天下午出成绩。”
“正好我明天下午要去宁川分局那边做一些交接，我带你回去吧。”方守毅的手搭在陈冉的肩膀上，想想上一世两人明明不太熟，也没什么话说。反倒是这一世方守毅和他姐姐还没有开始呢，对他好像还挺熟的模样。
想想也是，方守毅是看着他长大的，把他当弟弟是很自然的事情。
“守毅哥，明天会有校长的司机来接我们的，这样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方守毅好笑的说道，“反正我明天要去分局，后天才回去，正好没地方睡觉呢。”
方守毅揉着陈冉的脑袋，“最近这段时间过得如何？”
“挺好的。”陈冉小声的说道。
“我可是听说，数学竞赛一等奖很多高中是抢着要的呢。”方守毅将大盖帽拿下来，夹在手臂上，一边走一边说道，“有高中给你打电话吗？”
“还没，成绩都还没出来呢。”陈冉不好意思的说道，“再说我才初一呢，就算是我想要跳级，人家也不准吧。”
“小冉这么厉害。”方守毅确实是把陈冉当成弟弟，他十多岁的时候，陈冉才几岁。要不就往他家里跑，要么就是跟在他和守勇的后面跑，就算是陈冉胆小不怎么爱说话，但方守毅也是打心底把陈冉当成弟弟看待的。再说陈冉的父亲从小就对他和守勇很好，“守毅哥带你去吃饭，我看小冉这么厉害，以后一定读临江二中吧。”
陈冉笑着没有说话，他还不知道自己想要就读哪所高中。这些事情他都还没有想过，人来人往的街头，方守毅打桑塔纳，“坐上去吧，小冉。”
“你就住在二中外面吗？”
“恩，学校给钱，酒店环境还挺不错的。”
“学校还挺舍得的啊。”
方守毅和方守勇都是从五中毕业的，只是刘老师没有教方守毅，所以不认识。
倒是陈冉的姐姐陈青妍，初中就读的宁川七中，高中更是在临江三中就读，高考的时候考到外省的本科学校。
从小就是好学生，方守毅将帽子放下，“哥带你去吃好吃的，以后你到临江上学，记得联系守毅哥，到时候守毅哥下班就带你去玩。”
“守毅哥。”陈冉好笑的说道，“我还得上学呢。”
“也是哈，小冉现在成绩这么好，以后一定和你姐姐一样考上大学。”方守毅笑着说道，“对了，你爸爸的事情……你姐姐还不知道？”
“恩。”陈冉轻轻点头，“守毅哥您知道的，我姐姐在外省，从那边回来得好几天的时间，况且……我妈妈怕我姐姐有情绪，好不容易大学都读几年了，这要是发生什么意外，我姐不想读大学，这不是白费了吗？”
方守毅叹息了一声，陈青妍怎么可能不想读大学，而是会觉得家里没钱了，不敢继续读下去。还有个弟弟要读书呢，她肯定宁愿出去找工作也不会继续读书，可是这么拖着也解决不了，等陈青妍回家的时候估计会闹得很凶。他对陈青妍的脾气很了解，“你姐姐过年要回家吧。”
“不一定。”陈冉沉默着说道，“姐姐可能……会在外面勤工俭学。”
“那阿姨有没有其他的办法？”
陈冉小声的说道，“我想了想，妈妈不想告诉姐姐是不想让姐姐担心，也是不想让姐姐觉得家里困难，拿不出钱来给两个孩子上学。如果姐姐知道爸爸出事，家里的顶梁柱没有了，她肯定不愿意上学。”
方守毅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听着陈冉继续说。
“如果……守毅哥，我是说如果，如果我能在数学竞赛上拿到个不错的成绩，学校肯定会给我奖学金，那些重点中学想要让我去上学，肯定还会给我奖学金之类还有可能书杂费全免，就相当于我读大学之前都不用钱，还可以给家里赚一点钱。”
“姐姐回家的时候就不用为家里拿不出钱的事情着急，姐姐就可以继续上大学了。”陈冉小声的说道，“我就是想要试试，能不能让学校学杂费全免，拿着奖学金上学。说不定，拿这么多奖学金，我，我大学的学费都不用家里给。”
方守毅听见陈冉软软糯糯的说着这种话很是心疼，陈家的两兄妹都懂事的让人心疼。
用手摸着陈冉的脑袋，“你只要好好读书，罗阿姨就很开心了。其他的事情你不需要管，家里要是有什么问题记得给守毅哥或者是方伯伯打电话知道吗？你还小，不要操心这种事情。”
“我知道的，守毅哥。”陈冉冲着方守毅笑着，心中想着，姐姐肯定是心疼妈妈，不想让妈妈太过劳累。上一世就是因为这个事情，姐姐差点真的就没有继续读大学，要不是妈妈给方伯伯和杨阿姨打电话，他们赶过来，姐姐可能真的直接就办理退学了。
这一世他既然有能力，还是想要试试，能不能让学校给他开个好的条件，让他不用交任何学杂费读书，这样一来，不仅母亲的负担减轻很多，姐姐也不会这么坚决的不想上大学。
“到了。”大排档外面人很多，方守毅下车的时候还在说，“你守勇哥刚分配到北江区没多久，现在很忙来不了，只能守毅哥陪你吃饭了。待会你想吃什么别客气，直接点就好。”
烟火徐徐升腾着，充满了烟火的气息。寒风拂过，还带着食物的香味。陈冉的肚子开始咕咕叫，“我最近发现这家还挺好吃的。”
这家店人很多，方守毅带着陈冉找了一张桌子坐下，“老板，收拾一下呗。”
老板走过来，看着方守毅笑眯眯的说道，“哟，方警官，又来啦。”
“恩，带着我弟来吃饭。”方守毅指了指身边的陈冉，“把菜单拿过来给我弟弟看看吧，看他想要吃点什么。”
“马上。”老板乐呵呵的走开，拿着菜单走了过来。
…………
所有的卷子都被堆放在会议室里，老师们进进出出。
时不时还有讨论的声音，“你们看这张卷子。”
突然有个老年教师拿着一张卷子放在会议桌的正中间，“这是我改到的第一个满分试卷。”
第39章 天才
“也是你们看见的第一个满分试卷吧？”会议室里的时钟指向十点钟，几十个教师批改卷子，一共只有几百张卷子，待会批改之后还要将学生们的成绩、姓名、学校、城市都录在电脑上，然后打出来，明天要公布成绩。
而最让人这次批卷老师惊讶的莫过于这次卷子都要改完了，还没有出现一个满分卷子。
按照惯例，满分卷子是需要所有老师一同审议，随后以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确定这张卷子是否满分。或者是要扣上一两分，而现在摆在会议室面前的就是这次阅卷的老师第一次批改到的满分试卷。
“这字……”其中一位老师脖子伸得很长，“太丑了一点吧？”
“卷面工整，虽然字丑了点，但是没有任何涂改的痕迹。”
“计算上没有错误，最后两道附加题也回答得很完美。”
“这哪个学校的学生啊？”
其中有老师问了一声，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里几十个老师，都是从整个临省各个城市调过来的，有宁川的、有临江市的，还有其他城市的。
“这个字……”其中一位宁川的老师皱着眉头，“我好像看过很多次。”
“是你们宁川七中的学生？”
另外一位临江的老师看向那位宁川市的老师，“行啊，你们宁川七中今年挺厉害的啊。”
“不是我们七中的学生。”那位宁川七中的老师摇着头，组长打量着试卷，“行了，看也看了，这张卷子到底怎么说？”
“满分我觉得没有问题，人家解题思路很清晰，除了字丑了一点之外，找不出任何的缺点。我们这不是书法比赛，这是数学竞赛，字丑不丑都不要紧，重要的是做题的思路。”刚才那位临江二中的老师直截了当的说道，“我觉得给满分很合适，满分就应该按照这份卷子的标准，卷面整洁，解题思路清晰。”
“当然，字要是更好一点，那是最好不过的。”
“觉得这张卷子可以满分的，举手示意。”
不多时，几乎整个会议室的老师都举起手来。
“好，这张卷子满分。”
组长拿着卷子继续瞧着，再次看向那位宁川七中的老师，“现在可以说了吧，这谁的卷子？是你们宁川的？”
“这个字迹吧。”那位宁川七中的老师沉吟着说道，“我之前批改预赛和复赛卷子的时候，都是这么个字迹，我要是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宁川五中初一的那个学生吧。”
七中的老师沉吟着说道，“只有他的字这么丑，解题思路还这么清晰。”
“我现在还记得他复赛卷子上的字，和这张卷子上的字没什么差别，丑得一模一样。复赛的卷子也和现在这张卷子一样，同样都是满分，解题思路特别的清晰，只是那张卷子用的方法不太好，运算更加复杂一点。这张卷子一看就是最近有经过训练，解题思路更加清晰，方法也简单，运算也没有那么复杂。”
那位宁川七中的老师说道，“我猜，我只是猜测啊，是宁川五中初一五班的陈冉。”
“宁川五中？”
会议室里的老师面面相觑，表示宁川五中是什么学校，他们怎么没有听说过。
“宁川五中不是普通初中吗？”
宁川七中的老师点头，“也不知道五中从哪里捡来的人，这学生在预赛和复赛的时候着实把我们吓了一跳。”
“你们宁川的满分本来就不多，也就几十个而已，他一个初一的学生，拿到满分了？”
“满分。”宁川七中的老师啼笑皆非的说道，“当时我们改卷的老师拆开试卷的时候都傻了，你也知道，一般都是重点学校当老师批改试卷。我们好几个重点学校的老师都觉得是自己学校学生，没想到密封的名字一拆开，竟然是宁川五中的学生，还是初一的。”
“我看这一届复赛能考满分的学生基本上都是初三的学生……”宁川七中的老师说道，“谁知道从什么地方跑来一个小怪物。”
组长是临川二中的老师，看着试卷正在思索着。
“你们说……”组长突然出声说道，“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个学生其实已经把初中的课业全都学完了，至少数学和物理是看完的。”
大家都回过神来，继续看着卷子，确实还有道题需要用上一些物理知识，虽然不多，并不影响计算。但要是没有学习过物理，也不可能得到满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