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应该这么想，当然，做猜想，自然会考虑到很多的因素甚至是成就之类的。我一项不反对学生们这么想，但更重要的难道不应该是有趣吗？”
“有趣？”陈冉轻轻念着，格尔德教授在电话那头说道，“没错，就是有趣！”
陈冉沉吟了片刻，又继续追问，“教授，您所说的有趣是？”
“就是兴趣，我知道你对于数学很有兴趣对吧？”
“是的。”陈冉承认，他对于数学非常有兴趣，否则也不会攻读数学博士。凭借他现在的脑子，想要就读什么专业都是可以的。
但他依旧还是选择了数学，事实上数学走在太前面，很多东西几乎都是不能够应用在现实中的。倘若是选择应用物理学，或许更能赚钱也说不定。但就兴趣而言，陈冉更喜欢研究理论数学。故而，选择了数学博士进行攻读。
“很有趣吧。”格尔德教授在电话那头继续侃侃而谈，“那些数字很神奇，很吸引人！”
“没错！”陈冉很是赞同格尔德教授的话，那些数字对于别人而言，或许是一大堆毫无意义，或者是根本看不明白的数字。但对陈冉而言，那就是非常美妙的经历。
尤其是沉浸在数学中，那些数字的变化、组合都让他很是着迷。
“所以能不能解开猜想本身重要吗？”格尔德教授反问陈冉，“重要的难道不是解开猜想的过程那些让人着迷的数字组合吗？”
他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我明白了，教授。”
格尔德教授轻笑着说道，“你明白就好，陈，我希望你和我一样，对于数学的兴趣大过于解开数学猜想本身。”
挂掉电话，陈冉开始思索格尔德教授的话。
他知道，教授的话肯定是没有错的。
可……他好像还是在焦虑一些什么。
第260章 离开
正在焦虑一些什么呢？陈冉也想不通。他还不到十六岁，已经是普林斯顿大学的在读博士。这在很多人看来不仅仅是年少有为，能够被称之为天才的存在。不管是在什么国家，都是属于顶尖的那一批天才，可他似乎还是觉得和别人之间有很大的差距，很是焦虑。总觉得他不努力，如果不能够解开数学猜想，那么他一定会被更多的天才给追上。
最后也不过是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或许是他想太多，也可能是想岔了！这个世界上哪有这么多天才，像他这样年纪轻轻就能够轻松发表一区SCI期刊的人，几乎可以说是没有的。即便是查尔斯教授，在他这个年纪，发表的学术期刊也不是一区的。
他大概在很多人眼中，已经是一个非常耀眼的存在。
可他还是不知足，总觉得还是不太足够。
还是没有做到最好。
总有一个声音告诉他，他一定还可以做得更好。
具体怎么做好，现在他只能解开千禧年大奖难题来证明自己已经不弱于当世顶尖的数学家。
于是他选择了BSD猜想作为博士毕业论文，或许有很多人都在观望，还有不少人都等着看他的笑话。
“或许，应该换一种方法？”陈冉坐在椅子上，望着全是英文的资料喃喃自语似的念叨着，为什么还是不太对呢？
尽管和格尔德教授对话后，让他放松了许多。但最近一直在研究数学，还是让他脑袋很疼。很多的事情都是越想越头疼。也不知道为什么，原本以前觉得很轻松就能够想清楚的东西，到了现在他想许久还是有些想不太明白。
这就是数学的魅力吗？陈冉软瘫在桌面上，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已经揉成一团一团的草稿纸早已经铺满整个桌面。
原先在数学的思维上，或许还有很多东西是他不知道的。但他可以通过查阅文献资料等等，累积知识，甚至于在累积知识的时候能够清晰的发现之前做问题的时候哪些地方有错误等等。可是这一次，越看文献，他越是觉得很迷茫。为什么总感觉有一层迷雾似的东西遮挡着，让他看不清目前的问题究竟出错在什么地方。
太难了，实在是太难了！
陈冉微微叹气，可是这样下去也是于事无补的。陈冉微微眯着眼睛，果然千禧年大奖难题就是千禧年大奖难题，他即便是如何想要解开，决心有多么的强烈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够解开的。
将所有的心思都抛到一边，陈冉决定就简单的看看文献和资料也蛮好的。反正来都来德意志了，并且他在这个年纪能在全球最知名的大学之一就读博士学位，已经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必要在意论文的进度必须要多块之类的。
真的没有那个必要，即便是延毕……好像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吧！陈冉在心中默默想着，就是不知道导师会不会让他先别做这个课题，而去研究其他的课题。
走一步算一步吧！陈冉眯着眼睛努力的思考了好一会儿的时间。说实话，能够走到现在这个地步，陈冉已经很满足了。他才多少岁？已经是全球知名的数学新星，就现在的势头，很多成名已久的数学家大概都快不能和他相提并论了。
想想之前和格尔德教授的对话，陈冉放松下来。将文献和资料收好，他打算今天就在波恩大学和马普数学研所外走动一下。
就算是散散心吧！
走在林荫道上，他千头万绪，找不到思路。就这么一边向一边走着，直到晚上回到宿舍。看见摆放在桌面上文献，有些哭笑不得的躺坐在床上，眯着眼睛也不知道想了些什么。突然睁开眼睛，唔……还是找不到解决的办法吗？
还是很困难啊。内心深处传来一种无力感，不行，即便是在困难也要尝试一下。即便只是试试也好啊！
挠着头，陈冉就这么盯着文献和资料的封面看了半晌的时间。他真的就是这么直勾勾的盯着文献和资料的封面看了半晌，什么都没有做。
尽管心中知道必须要做点什么才好，可是从什么地方做起……他还真不知道。
这就让人很为难了，用手捂着脸，陈冉整个人都快要傻了。挫折感之类的东西，他已经感受到了。
虽说之前答应过格尔德教授不再碰任何的文献和资料，可是他还是没有忍住将文献和资料阅读许多，甚至还花费了好久做草稿。当然最后依旧还是如此，有时候数学还真是让人头疼呢。
闭上眼睛，陈冉决定最近一定不能在看一些关于BSD猜想的论文和资料之类的。倒不如看看其他的文献和资料，比如说物理学？
恩，这个挺好的。
说起来，德意志的马普物理研究所也是世界知名的研究所，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有幸参观一下之类的。
询问格尔德教授的话，按照格尔德教授的个性……虽说格尔德教授看上去冷冰冰的，其实也还是挺热心的，尤其是对待他这个后辈，真的是过于热心。想必格尔德教授也会联系马普物理研究所那边吧，可是，这么一来，那就太麻烦别人了。
他是一个不喜欢给别人带来麻烦的人。
那还是明天去波恩大学的图书馆找一些物理的文献资料看一下吧。
反正都已经在德意志了，咸鱼是一天，学习也是一天。既然现在课题进行不下去，还不如换一下方向。
愉快的决定好之后，陈冉的心情也变好许多。脸上也露出笑容，对了，看了看时间。现在华国的话……应该是中午了吧？陈冉挑动眉头，要不要给姐姐打个电话之类的？
想了好一会儿，陈冉还是决定别给家里打电话。这么一来，总感觉不太好。
虽然家人是会对他很好没错，可是有些烦恼是不想通的。比如说，现在陈冉的烦恼，大概母亲和姐姐都理解不了吧。
再说这种事情也没有必要给家里人说啊，除了让他们沮丧之外，陈冉想不出来还有其他的任何作用。
…………
在德意志待上两个月的时间，陈冉大部分的时间都泡在图书馆里研究物理学，尤其是量子力学这方面。对于威腾教授拓扑量子学还挺感兴趣的，看了诸多的文献和资料。在杨-米尔斯方程上面也有一定的了解。虽说都是偏微分方程，事实上N-S方程和杨-米尔斯方程还是有很多不一定的地方。
其余的时候，他会抽空找格尔德教授谈一些心得体会之类的。
格尔德教授也是对于陈冉赞誉有加，认为陈冉在数学方面的天赋实在是过于出众。他很难想象，还有谁能够在数学上有超过陈冉的天赋。
刚过千禧年不久，就能够看见一位如此有天赋的学生。让格尔德教授喜不自胜，倘若是这位天赋出众的数学家成长起来，会到什么样的地步，他还真不好说。
等到陈冉准备回普林斯顿大学时，前来给格尔德教授道别。
“陈，很遗憾，在你的课题上，我没什么能够帮到你的。”
陈冉微微笑着说道，“没关系的教授，事实上我在波恩学到很多。”
“是吗？”格尔德教授也笑着，看起来陈冉似乎对于这次的波恩之行很满意，“期待着你以后的成长，当然也别忘记可以经常来波恩以及马普数学研究所。”
“或许你可以留在马普数学研究所！”
这开玩笑似的语气，让陈冉也跟着笑了起来，“教授凭借我的实力想要留在马普数学研究所还太勉强了吧。”
格尔德教授只是笑而不语，陈冉又继续说道，“不过马普数学研究所确实是一个很好的地方。”
“随时欢迎。”
“谢谢您教授。”
“时间不早了，我得走了。”陈冉看着时间，倘若现在还不去机场恐怕就赶不上飞机。
“是回普林斯顿大学吗？”格尔德教授好奇的询问着，陈冉抿着嘴唇笑了笑，“原本是想要直接回普林斯顿大学的，不过……”他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突然想起来很久没有回家，准备回家看看，然后就给教授打了电话，他允许之后，我订了去华国的机票。”
“哦！”格尔德教授微微颔首，他对于华国并不熟悉。也就是上一次的国际数学家大会他去过一次，对于那边的映像似乎就只有长城和古老神秘的历史。
但他对这些并不感兴趣，“那么需要送吗？”
“不用？”陈冉摇着头，“虽然我的德意志语并不是很好，简单的口语……应该没有问题吧。”
“算了，我还是让人送一下吧。”
毕竟陈冉的年龄还很小，又是他看好的数学家，让他一个人前往机场，说起来格尔德教授还是挺不放心的。
“不……真的不用了。”陈冉谢绝格尔德教授的提议之后，拉着行李箱前往机场。
汽车缓缓停在机场后，陈冉用流利的德意志语谢谢司机。走进机场，拿到登机牌，然后坐在候机厅里。看着来来往往的飞机。
他轻轻挑动眉头，已经很久没有回国了。要不要回京城大学一趟？
算了吧，还是直接回临江吧。陈冉在心中想着，威腾教授那边告诉陈冉，让他不用着急。即便是在华国待上一年都没有关系，不过对于陈冉唯一的要求就是需要看一些文献和资料，时不时需要给他汇报一下，然后他会考察之类的。
第261章 意外
对于威腾教授的要求，陈冉自然是满口答应。开什么玩笑，作为一位在读博士，他每天没事干，天天就在家里玩，像话吗？尽管他没有研究威腾教授让他研究的东西。但他也不可能真的就在家里玩，什么事都不做啊。
等到登机的语音响起时，陈冉跟在人群后，登上飞机。
回到临江已经是三天之后，天气很好。阳光灿烂的照在大地上，已经快要入秋，想着接近一年的时间没有回国。在阳光下，陈冉微微的眯着眼睛。
伸了个懒腰，他招手打车准备自己回去。因为没有告诉任何人的关系，自然就不会有人接机。
坐在车上，大概是因为他看上去年龄小的缘故。司机侧着头看了他好几次，陈冉满头黑线，也不知道为什么司机一直打量着他。
这年头坐飞机的人并不多，尤其是像是陈冉这样，穿着打扮似乎并不算是太好。
“请问……”陈冉有点尴尬，“您有什么事情吗？”
“没，没什么！”司机讪笑着，“我就还是看着你怎么一个人从机场出来。”司机操着一口地道的临江话，陈冉微微一笑，“读书。”
“啊，这么小是在哪里读书啊？”司机依旧是笑眯眯的模样，司机看上去四十多岁。脸上带着沧桑的笑容，他上下打量着陈冉。
陈冉轻笑不语，司机继续热情的询问，“要回临江市区吗，还是？”
“恩，回市区。”陈冉拉着行李箱，来到后备箱，“师傅，麻烦你把后备箱打开一下。”
他的行李并不算多，可是回国要待上一段时间，不管怎么样肯定还是要装一些东西的。
司机也没有多想，直接下车将后备箱打开。
把行李箱塞进后备箱之后，陈冉坐在车上报了地址。司机发动汽车，来到母亲的餐馆时，人来人往。将行李箱从后备箱拿出来，给钱后，出租车司机便离开了。
拉着行李箱，来到饭店前。
这个时候估计母亲正在忙着，陈冉抿着嘴唇似乎没有想打扰母亲。而是转过身，他想要直接回家。好在他带了钥匙的，没带钥匙那就尴尬了。
回家后，陈冉看了看家，都没怎么变化。于是他来到房间，将行李箱里的衣服全都放到衣柜里。随后将电脑打开，估计平日里也没人动过。陈冉揉了揉眉心，现在他的进展并不顺利。即便是回家之后，估计也需要阅读大量的文献和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