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好玩吗
“陈。”威腾教授轻笑一声，指了指办公桌对面的椅子，“请坐。”
陈冉走到威腾教授办公桌对面坐下后，小声的询问，“教授，李师兄让我来找您，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威腾教授温和的笑着说道，“陈，说实话，我没有想到你这么快就能够做出BSD猜想。也没有想到，你这么快就能够博士毕业。你是知道的，不管多天才，按照规定都需要五年的时间才能够博士毕业。”威腾教授停顿了一下，陈冉能够感觉到威腾教授并没有说完话。
他没有说话，而是安静的坐在椅子上，等待着威腾教授继续说话。
没多久，威腾教授似乎没有从陈冉的脸上找出局促和紧张的神色，好笑的说道，“陈，你只是个十五岁的孩子而已，未免太淡定了吧。这样逗你一点也不好玩，不是吗？”
陈冉那张婴儿肥的小孩脸露出笑意，原本就极为可爱的脸上，弯成月牙的眼睛让他看上去越发惹人喜爱，“教授，我觉得您应该没有说完对吧。”
“没错。”威腾教授无奈的说道，“陈，你什么都很好，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太过成熟。你知道吗？你让我感觉不像是面对一个十五岁的孩子，更像是一个和我年纪差不多大的成年人。”
“我很抱歉！”
“不，不需要抱歉。”威腾教授摇头，“我只是想要告诉你，陈，这次的毕业答辩会很特别。”
“怎么说？”陈冉不太理解，普林斯顿大学似乎用了几个月的时间纠结他要不要博士毕业的问题，再加上威腾教授这么说，让陈冉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你知道克雷数学研究所已经公布你解开BSD的消息吗？”
“我也是刚知道的。”陈冉挠头，“还没有收到克雷数学研究所给我发来的邮件。”
“过几天他们就会把邮件发到你的邮箱里，里面有详细的领取地址。”威腾微微一笑，“毕业答辩委员会那边一直不同意你在普林斯顿大学没有待够五年就毕业。”
威腾教授摊开手，耸了耸肩膀，“事实上，我也认为你不需要在五年之后毕业，你现在已经是顶尖的数学家了不是吗？许多数学界赫赫有名的人物在你这么大的时候，他们甚至连IMO大赛都不能够参加，可是你已经有足够的学识担任博士生的导师。陈，你是我这辈子见过最特别的那个。”
陈冉没有说话，显然，威腾教授还没有说完话，这个时候，不适合打断威腾教授的话。
“为了这件事情，数学系商量了许久，最后得出一个办法，我们会邀请全球数百名知名教授一同来参加这次毕业答辩，说是毕业答辩，事实上，陈，你也可以看做是一场针对BSD的学术报告会。我希望，你要让我失望，如果你能够通过毕业答辩，那么你将会是普林斯顿大学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博士。我们还会给你一个更大的惊喜。”
陈冉想了想，“所以惊喜是我能留在普林斯顿大学担任副教授？”
“不，是教授。请注意不是Full Professor而是Chair Professor。”
“什么？”陈冉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向威腾教授。
看着威腾教授温和的笑意，他眨巴着眼睛，那张比年龄还要小不少的脸蛋露出大大的困惑，“为什么会是Chair Professor？我以为Full Professor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原本这件事情是打算留在聘任你的时候说的。”威腾教授无所谓的耸肩，“不过提前告诉你也没什么不对的，你在代数方面已经是国际最顶尖的学者，作为Chair Professor并无不合理的地方不是吗？”
“可是……”
陈冉的喉头滚动，他打死也没有想到，普林斯顿大学竟然准备聘任他担任Chair Professor，这可是灯塔国学术职业的至高荣誉，也是一个教授的终点。
讲席教授（Chair Professor），在普林斯顿大学这种牛人满地走的地方，他竟然博士毕业就能被聘任为普林斯顿大学的Chair Professor？他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很不可思议？”看着陈冉困惑的脸，威腾教授笑着说道，“我知道你很不可思议，不过我能够理解。你现在才十五岁，以后还有几十年可以做数学研究，谁都不知道你的最高点是在哪里。陈，我看不透你，同样的，在这所普林斯顿大学，满地都是天才的地方。没有任何人能够看透你，你不知道吗？他们都说你是二十一世纪的普林斯顿大学之光。”
陈冉眨巴着眼睛，“可我刚来普林斯顿大学没多久，而且很多时候都不在学校。”
“但，陈，毫无疑问。你在代数上已经是最顶尖的学者，甚至可以说是领头羊一般的角色。我相信现在，在代数领域之内，没有人比你更加了解。”威腾教授笑着说道，“那么，陈，可以告诉我你的下一个课题吗？”
“教授……”陈冉瘫坐在椅子上，挠着头发，“现在说这个还太早了，我甚至还没有开始毕业答辩。”
“我对你很有信心。”威腾挑眉，“陈，你是我见过最天才的学生，所以你知道为什么我从来不管你吧。”
“我知道的。”陈冉还是有些想不通，“可是，教授那可是Chair Professor。”
“怎么，你是觉得一个千禧年大奖难题的证明者还配不上普林斯顿大学的Chair Professor？”
“不，我的意思是，我是不是太年轻了？”
威腾教授慢悠悠的站起身来，走向陈冉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沉声说道，“陈，数学是一门天才的学科。既然你在学术上的才华与能力是如此的出众，何必在乎年龄。况且，我相信普林斯顿大学没有任何人不满意你担任Chair Professor。”
“是吗？”陈冉抬起头来，“我还以为会有很多人反对呢。”
“反对？那么理由呢。”威腾教授好笑的说道，“不管是谁，只要能够解开千禧年大奖难题，都值得一个Chair Professor。好了，陈，还有十多天就是你的毕业答辩，我希望你暂时能够忘记你会成为Chair Professor这件事情。”
“你现在需要的是好好准备你的毕业答辩，相信我，毕业答辩委员会的人不会让你轻易毕业的。因为，你正在冒犯他们的权威。”
“我明白。”
很好理解，谁都要五年的时间才能够博士毕业，就你陈冉不一样，即便是解开千禧年大奖难题又如何？一年不到的时间就想毕业？把我们毕业答辩委员会当成什么地方？把灯塔国的大学当成什么地方？把博士学位当成什么？
既然你想要毕业，普林斯顿大学还有这么多教授都同意你毕业，那么，只能让你在毕业答辩上出糗，至少在五年之内不能毕业。但实在是太过优秀，优秀到鸡蛋里挑骨头这种招数都能接住，那只能说明这家伙确实能够获得博士学位。
陈冉点头，“教授，您放心，这十多天的时间我会好好整理一下，准备这次的毕业答辩。”
“陈，我对你很有信心，以后你就是Chair Professor陈。”
“教授。”陈冉苦笑着说道，“我还是先把眼前这关过了吧。”
“我还是对陈，你的下一个课题很感兴趣。”威腾教授慢悠悠的坐回位置，“我记得你想要和李一起合作下一个课题，作为Chair Professor，课题难度应该不会小才对。”
陈冉抬起头来，看向威腾教授。
“你知道的，李是我的学生，我需要对他负责。”
陈冉苦笑，“大概是规范场论。”
“杨-米尔斯存在性和质量间隙对吧。”威腾教授轻松的说道，“说起规范场论，我就知道你肯定是想要研究这个东西。”
“教授，如果我只是想要研究规范场论吗？”
“那不是你的风格。”威腾教授挑眉，“陈，你确定这个课题要和李合作？”
“为什么不？”
陈冉不太理解。
“李确实有些本事，不然他也不可能在我这里攻读博士学位。但，我很抱歉的告诉你，陈，李倘若和你合作。或许，这个命题在三年之后能够获得菲尔茨奖，到时候，会是你和李一起领取菲尔茨奖。但，李在这个课题上，几乎是帮不了任何忙的。”
“也就是说，他只能负责给你记录一些数据，哦，或许能够帮助你做一些实验，仅此而已。绝大部分，我是说，可能又五分之四或者是十分之九的内容，都是需要你独立完成的。你这样，完全是送他一个菲尔茨奖不是吗？”
陈冉挠头，“我就是……额……想要和李师兄一起研究一下。”
“陈，如果你这次毕业答辩成功，成为Chair Professor陈，我当然不得不答应你的请求，甚至可以让李在你那里攻读博士。”
“这倒不必。”他可不想给自己找罪受，只是看着师兄连续做崩了好几个课题，想要拉师兄一把。
威腾教授对陈冉说道，“李有跟你说过，你在十一月份需要回到华国的京城吧？”
“这是IMU的邀请函。”威腾教授从抽屉里拿出一张信封，“大概是因为你在普林斯顿大学攻读博士的关系，所以IMU把邀请函寄到我这里来了。”
“前些天，张守伍给我打了个电话，说是让你十一月份回到华国的京城。”威腾教授用轻快的语气说道，“似乎是由什么急事，所以。”
威腾教授没有继续说下去，陈冉拿着IMU的邀请函事实上也是有些摸不着头脑的。
第291章 邀请
他并不觉得自己能够获得什么国际性的大奖，不过张守伍教授在哥伦比亚大学任教，甚至还给威腾教授打电话过来特意叮嘱他要回到华国？大概是因为想要让他参加华国的一些数学会议？陈冉迷惘的站在原地，威腾教授笑着说道，“陈，你不要想太过，你现在似乎应该做一些东西出来。比如说，你的毕业论文答辩就要开始了，我之前已经说过毕业答辩委员会那边似乎不太同意你现在就毕业。尽管，所有人都知道，你事实上应该是可以毕业的。”
“不过，这群人总是这样，古板而又无趣。”威腾教授无奈的耸肩，“这可是普林斯顿大学好不容易为你争取到的机会，甚至我们已经给你布置了盛大的就职典礼，陈，我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教授，您放心，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陈冉深吸一口气，抛开诸多杂念。现在最要紧的事情就要眼下的毕业答辩，听上去，似乎很难毕业的样子。那么他就要好好做一些准备才行，威腾教授似乎想到了什么，微笑着说道，“陈，不需要这么严肃。你可是普林斯顿大学，不，甚至是全灯塔国最年轻的博士毕业生，你在学识上，实在是无可指责的。我已经教无可教。”
“放轻松一点，你也不需要想太多。你这样的天才，足够担任普林斯顿大学的Chair Professor。你也知道进入二十一世纪之后，不管是哈佛还是斯坦福等等大学，在数学上似乎都想要和普林斯顿大学争一争。事实上从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开始，普林斯顿大学就不是唯一。好在，普林斯顿大学不是又出现了你吗？陈，你现在可是普林斯顿大学之光。”
“……”陈冉有点尴尬，听着坐在位置上的大佬这么吹他，他还怪不好意思的。
“说起来，这可是你博士毕业，难道不邀请你的家人一起来参加吗？”威腾教授疑惑的看向陈冉，“费用问题不需要担心，学校可以帮你出的。”
陈冉很难想象要是他母亲知道他已经在普林斯顿大学博士毕业后的表情，大概是会让他立即回国的吧。想了许久，陈冉尴尬的说道，“我的母亲想要我博士毕业之后就回国。”
“大概是因为我年纪小，她放心不下。”
威腾教授点头，温和的询问，“那么，陈，你的想法呢？”
“我想留在普林斯顿大学，这里很适合我。”
“当然。”威腾教授爽朗的说道，“没有比这里更适合你的地方，陈！”
“那么说起来，很遗憾，你不能告知家人你博士毕业的消息？”
“听上去是这么一回事儿。”陈冉苦笑着说道，“我当然也想要和家人分享这一消息，但我告诉他们我还得再普林斯顿大学读博好多年。”
“或许，今天我还得告诉他们我延毕这一回事。”
“没想到，普林斯顿大学之光甚至还搞不定家人。”威腾教授用轻松的语气说道，“难道就没有任何人能够分享你的荣耀时刻？这可是一件大事儿。”
“或许，我姐姐是可以的。”陈冉想了想，陈青妍是知道他马上就要进行博士毕业答辩，甚至知道他还要留在普林斯顿大学，如果说这个荣耀能够分享的话，他姐姐要是能来，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是吗？”威腾教授含笑说道，“那么陈，你可以告诉我你姐姐现在还在读书吗？还是说，比你大很多？”
“确实比我大不少，正在华国的临江大学读管理学的研究生。”
“唔……临江大学？我似乎听说过这个大学，应该是华国的大学对吧？”
“没错。”
“那么，你姐姐叫什么名字呢？”
“陈青妍。”
“好的。”威腾教授笑眯眯的说道，“那么，陈，你现在可以去准备一下你的毕业论文，对了，记得叫李来找我。”
“谢谢您，教授。”
“不，这是你自己的本事，和我无关。事实上，我也没有教你多少知识。”威腾教授无所谓耸肩，这位陈实在是太过天才，以至于他都没有什么可以教给陈的。多少让威腾教授有些懊恼，不过听说普林斯顿大学准备在他博士毕业之后聘任他为Chair Professor，多少还是让威腾教授很是感慨。毕竟，他这位学生，尽管他没有怎么教过，但他很清楚。这位学生是一位非常出色的数学大师。没错，就是数学大师。在代数上，拥有无可挑剔的权威性和创造力。
陈冉走出办公室，正好碰见从走廊过来的李明，“教授让你去一趟办公室。”
“？？？”李明很是苦涩，难不成因为师弟太过出色，教授又要开始训他了吗？天啊，早知道就不该认识这么一个师弟，真是让人心塞又苦涩的体验。
听说，师弟在毕业之后就要就任普林斯顿大学的教授。而他博士毕业还遥遥无期，太难了，实在是太难了。
“威腾教授，您找我？”
“是。”威腾教授轻轻颔首，“李，麻烦你帮我发一封邀请函。”
“恩？”不是训斥他的？那就好说。李明松了一口气，“教授，给谁发邀请函？”
“唔，临江大学一位叫陈青妍的学生，她似乎是陈的姐姐。”
“噢！”李明点头，“教授，我还认识一些之前在临江大学上学的朋友，或许我可以打听一下？”
“那就麻烦你了。”威腾教授停顿了一下，“李，请你务必在陈博士毕业答辩之前，让陈的姐姐来到普林斯顿大学。这可是属于陈的荣耀，我相信，他应该想要和亲人一起分享不是吗？”
“还有李，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刚才陈和我说过与你一同合作研究的事情，我已经答应了。我相信，你也听说了。陈以后或许会是普林斯顿大学的教授，所以，这件事情你务必办得漂亮一些。说不定……陈会送你一个菲尔茨奖呢？”威腾教授用开玩笑的口吻对李明说了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