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冉看了赵辉一眼，“他现在还是先弄懂泛函空间吧，等明年三月回到普林斯顿大学给他布置课题也来得及。”
安德里·王没有继续说话，而是埋着头继续看着文献和资料。
教授的决定不是他一个学生能够质疑的，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多看一些文献和资料，大概能够在课题上有些突破也说不定。
陈冉一研究起来，就不管不顾。甚至连一旁的安德里·王和赵辉叫了他好几次，他都没有回应。
日薄西山，夕阳洒在大地上，原本就进入冬季的京城显得异常凄冷。图书馆的灯虽然亮着，但因为寒风呼啸的缘故，让安德里·王和赵辉都觉得很冷。
两人对视一眼，苦笑着。
“看来教授是不会给我们回应了。”安德里·王揉着眉心，“大概教授还在想问题，我们还是不要打扰教授比较好，先去吃饭吧。”
“诶。”赵辉憨厚的挠着头，“王师兄，真的没问题吗？”
安德里·王看了赵辉一眼，“放心吧，你只是去吃饭而已，教授不会把你踢出师门的。”
赵辉松了一口气，自从知道教授是世界顶尖的数学大师之后，他总觉得会被教授踢出师门。每天都在努力钻研，就怕什么时候会给教授丢脸。
“走吧。”安德里·王觉得有点好笑，事实上，赵辉在数学上似乎有很强的天赋，只是以前在学习上没有被挖掘出来。
不知道教授是怎么看出来的，不过听谢女士说，宁川大学的数学系太烂了，就读宁川大学数学系的人根本不可能考上全国屈指可数的临江大学数学系，除非……这位师弟在数学上真的很有天赋，并且刻苦学习。大概教授就是看见这一点，才会收赵辉当研究生的吧。
不过，这点天赋和刻苦学习在教授这里还不够看。要说天赋，安德里·王坚信，在这数十年的时间里，没有比教授更有天赋的人出现。至于刻苦学习，唔，教授这研究文献的架势，真的有被吓到。比你天赋更高的人比你更努力，想想还是有些可怕的。
两人慢悠悠的走出图书馆，赵辉小声说道，“教授太厉害了，看文献都看得这么入神。”
安德里·王笑了笑，“我猜大概教授是想到了什么事情，说不定和杨-米尔斯方程有些关系，师弟记得明天晚上穿得好一点，教授要带我们去大吃一顿。”
赵辉夸张的说道，“教授请客？会不会不太好？”
第347章 询问
“不，并不是教授请客，教授要去参加一个会议。大概是派对的形式，教授认为如果不多带一点人去，大概会吃亏。”安德里·王苦笑着说道，“我也是第一次听说这种事情。”
赵辉诶了一声，挠着头，“没问题吗？”他还是第一次参加这种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学术会议，没想到竟然是被教授带去大吃一顿。
“估计是没什么问题的。”开什么玩笑，教授可是世界顶尖的数学大师，参加这个会议不知道多少人会跑来和教授交流，大概是没什么空功夫吃东西的。
大概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教授总觉得有点吃亏？
赵辉又小声的询问，“王师兄，你以前也参加过这种学术会议吗？”
“之前在德意志的时候参加过几次，我之前的教授带我去过几次，大家都会谈论一些学术上的问题。”安德里·王想了想，“我猜教授带我们去的这个研讨会也应该是差不多的。”
“真羡慕。”赵辉嘟囔着，他在宁川大学的时候，每天不是在图书馆学习就是回家之后学习，要么就是请教学校的那些助教之类的。教授什么的，他倒是很少看见。没想到，他的运气会这么好，刚到临江大学没多久，竟然遇见一位国际顶尖的数学大师。
不过正因为如此，他还需要更加努力才行，否则教授把他踢回临江大学，那他可就惨了。不知道多少人都等着嘲笑他呢。
安德里·王笑了笑，“放心吧，以后你跟着教授，会有很多机会接触这些事情的。我看教授大概很多时候都不会去，你要是有兴趣，可以给教授自荐，代替教授去。”
“别，别了吧……”赵辉急忙摇头，“我去不是给教授丢脸吗。”
“你只要好好努力，说不定就不会给教授丢脸了呢。”
安德里·王拍了拍赵辉的肩膀，他发现赵辉似乎有点自卑。想想也是，在华国一所不出名的大学毕业的学生在他们这群国际顶尖名校的学生面前，会自卑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我听说，教授之前也在宁川读过高中，并且还在高中的时候获得了数学竞赛一等奖，以及IMO大赛的冠军。”
安德里·王笑眯眯的说道，“教授那个时候不也和你一样，都是一所不太知名的学校出来的学生吗？”
“放轻松，你能被教授看上，那么说明你在数学上是很有天赋的。”安德里·王严肃的给赵辉说道，“说起来，我大概还没有你更有天赋。你知道吗？教授收下我的时候，是要让我做出他给的课题。”
赵辉倒吸一口凉气，“可是，师兄你这么厉害。”
“所以说，教授没有给你课题，直接收下你，就是因为你在数学上很有天赋，我希望你不要浪费你的天赋。”
“我会努力的。”
赵辉握着拳头，感觉浑身上下充满了干/劲。恨不得当场就来一个希尔伯特空间。
安德里·王嘴角微微抽搐，“行了，我们先去吃饭，我估计今天晚上谢女士要很晚才会回来。”
赵辉纳闷，“谢女士去哪里了？”
刚才他们三个人在图书馆看书看得好好的，安德里·王给谢女士说了几句话，谢女士匆匆离开，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呢。
安德里·王神秘一笑，“你还是想想数学上的问题吧。”
赵辉转念一想，也对，谢女士是他师姐没错。但私事和他没关系，他还是想想怎么做泛函空间的问题吧。否则教授把他踹出师门那就不美好了。
两人来到酒店，吃完饭之后，回到图书馆。
陈冉的草稿纸上写满了数学公式，赵辉看了一眼，小声嘀咕，“王师兄，教授在草稿纸上的写的什么，我怎么看不懂。”
“非线性偏微分方程，极限非线性偏微分方程。”安德里·王笑着说道，“你以后想要研究这部分的内容可以请教一下教授。”
虽然安德里·王给赵辉自我介绍过，但赵辉还是喜欢叫安德里·王为王师兄。
安德里·王倒也没什么，赵辉缩脖子，“看上去很困难。”
“恩。”安德里·王很淡定的翻阅着文献，“确实挺困难的，要么涉及到空气动力学，要么涉及到量子力学，你说困不困难。”
赵辉瞪大眼睛，“不会吧，教授在研究这种问题？”
安德里·王好笑，“你不知道杨-米尔斯存在性和质量间隙是一个数学和物理学上的双重难题吗？”
赵辉小声嘟囔，“之前听严师兄提起过。”
“是一个规范场论下的问题，很困难，如果能够做出这个问题，甚至有可能获得诺贝尔物理学奖。原本诺贝尔物理学奖就比较偏爱理论性的物理学家，如果教授能够解开这个难题的话……说不定呢。”安德里·王直勾勾的看向赵辉，“你要是有兴趣，可以申请加入教授的这个课题。”
赵辉摸了摸鼻梁，“别了吧，我有几斤几两还是很清楚的，我参加加入教授的课题就是在捣乱。”
“所以说，赵师弟，好好看你的论文，不要管教授在做什么，反正你也看不懂。”
安德里·王悠然自然，赵辉靠近了一些，“师兄能看懂吗？”
“看不懂，一点也看不懂。”安德里·王直接摇着头说道，“教授做得太高深，我根本看不懂，所以我选择不看。反正，我是跟不上教授的进度。”
好吧，既然王师兄都看不懂，那么他看不懂就显得很正常了，并不是他太过无知和浅薄。
于是赵辉开心的看文献和资料，陈冉扒拉着头发，眯着眼睛看着文献，心中思索着，应该还有些地方他还没有想通呢。
算了，等明天继续吧。
想着，放下手中的笔，看着两个学生还沉浸在知识的海洋中，他没有过多询问，一个人离开图书馆。去酒店吃了一些东西，回到房间，他给方守毅打了个电话过去。
那边似乎有些吵闹，不少人正在劝酒，鬼哭狼嚎的。
陈冉有点头疼，方守毅小声的询问，“小冉，有什么事情？”
“姐夫。”陈冉躺在床上，一边翻滚着，一边询问，“明天有事儿吗？”
“明天应该没什么事情。”
“那就好，明天姐夫陪我去参加一个会议好不好？”
“恩？”方守毅眯着眼睛，“参加会议？什么会议？”
“一个研讨会，其实就是派对，就要吃吃喝喝。反正主办方给我的邀请函是可以带最多十五人，我琢磨着我这边几个学生还有你和勇哥也就五六个人而已，应该没什么事情。主要是能带十五个人进入，不多带几个人进去，我总觉得很亏。”
“……”方守毅好笑的沉默了片刻，“小冉，我怎么觉得你挺喜欢占小便宜的。”
“这怎么能说是小便宜呢，这是主办方给我的邀请函上面说明的，再说了……”陈冉躺在床上哼哼唧唧的说道，“他们还要让我做学术报告会呢，我多带几个人去吃饭怎么了。”
“成，我明天带着林勇跟你一起去蹭饭。”
方守毅好笑，“没其他事情了吧？”
“姐夫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对不起我姐姐，看我怎么收拾你。”
“放心吧，我怎么可能对不起你姐姐。”方守毅乐呵呵的说道，“你和你说了，你姐姐打电话查岗来了。”
方守毅在电话那头迅速挂掉电话，陈冉撇嘴，还煲电话粥呢。估计待会姐夫会被姐姐臭骂一顿，那边可是在喝酒呢。
他去卫生间洗完澡，躺在床上随手拿起一本学术期刊看了许久，有点困意之后，拉着杯子直接睡了过去。
清晨起床，阳光洒在窗户上，陈冉躺在床上似乎都能闻到一股阳光的味道，他懒洋洋的起身，伸了个懒腰。去卫生间洗漱后，换上一身衣服，前往图书馆，将昨天没有做完的事情继续做着。
谢女士似乎并没有来，赵辉和安德里·王坐在角落。
陈冉走过去时，安德里·王小声的对陈冉嘀咕着，“教授，谢女士今天有些事情，大概下午四点过会回到酒店。”
陈冉嗯了一声，没有继续询问谢女士的话题，而是对两人说道，“你们现在有什么问题吗？”
安德里·王和赵辉同时摇头，陈冉并不担心安德里·王，而是看向赵辉，用不确定的语气询问，“你真的没有什么需要询问我的？”
赵辉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真没有。”
要是用简单的问题询问教授，估计他会被教授臭骂一顿吧。
赵辉跟着陈冉的时间最久，知道陈冉或许在其他方面很幼稚，但在学术上，绝对是不可能有丝毫让步的。
要是询问教授简单的问题，他肯定会被教授臭骂一顿，然后逐出师门。
“好吧。”陈冉勉强点头，“这可是你说的啊，有什么问题不理解的，你可以尝试看一些文献和资料，实在是不能理解再来询问我。”
“这是我给你的建议。”陈冉停顿了一下，又对安德里·王说道，“你也是一样的，实在是不理解的地方可以来询问我。”
“好的。”
安德里·王颔首，他目前确实没有遇见太大的困难。
似乎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不是吗？或许，用不了五年的时间，他就可以从教授那里博士毕业。
第348章 询问
京城外的国际大酒店，原本陈冉就住在这里。晚上五点钟的时候，安德里·王穿着一身得体的西装，看上去颇为昂贵。反倒是一旁的赵辉因为没有带太多像样的服装，穿得就像是一个小孩子似的。就连陈冉这个平日里喜欢穿卡通服的人也穿着得体的西装，大概是在临江的时候找人订做的。所以看上去，比较合身。只是那张娃娃脸配上西装，让人觉得有一丝违和感。
反倒是方守毅和林勇两人没多想就来参加，穿着平时的衣服，看上去有点尴尬。
他们比赵辉还穿得更加日常，方守毅好笑的说道，“陈冉你这小子坑你姐夫啊，你穿得这么正式，反倒是让你姐夫穿得这么普通。”
“诶？”陈冉迷惑的看向方守毅和林勇，“研讨会不是应该穿正式一点吗？”
两人沉默了许久，好像是这样的。不过陈冉说是去蹭吃蹭喝什么的，他们还以为不用穿得太过正式。
谢春兰同样穿着一件利落的西装，林勇偏头不说话，谢春兰反倒是大方的对陈冉打招呼，“陈教授，我没想到你和我家的小勇玩得挺好的，小勇还说在国外多照顾你一些呢。”
安德里·王轻笑着，“我猜大概教授是不需要照顾的，我相信普林斯顿大学会好好照顾教授的。毕竟失去教授是普林斯顿大学不能承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