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了吧，我还是继续研究课题。”
安德里·王轻轻咳嗽一声，“我刚才研究了一下，教授的研究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赵辉错愕的看向安德里·王，眨巴着眼睛，总觉得这位王师兄似乎有什么事情想要对他说。
“师兄，您要是有什么话就直说吧，这样挺让人害怕的。”
“唉，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赵辉小心翼翼的询问，“您确定不是什么大事儿吗？”
“唔……”安德里·王沉吟着，“教授一直让你了解泛函空间和希尔伯特空间，你知道谢博士的博士毕业课题是什么吗？”
“什……什么？”
“孪生素数猜想，一个关于数论和信息学上极为困难的猜想，大概教授需要一两个月的时间进行研究。”安德里·王看着草稿纸又继续说道，“我猜，教授让你看希尔伯特空间，大概是准备等你博士的时候给你出课题。”
“啥，啥课题？”
“希尔伯特-波利亚猜想。”
“嘶……”虽然没有听说过，但听上去就好难的样子。赵辉小心翼翼的说道，“教授没有那么恐怖吧？”
“或许对于教授而言，这些事情是很容易就能够解开的呢？”安德里·王看了一眼赵辉，“不过对我们来说，大概是很困难的。”
“别了吧。”赵辉捂着脸，“让我做数学猜想，我可能一辈子都不能博士毕业吧。”
“谁知道呢。”安德里·王耸了耸肩膀，“你还不努力，教授是会把你逐出师门的。昨天我看见那位严师弟一直围着教授转，你知道的。”
赵辉当然清楚，严青一直想要在教授这里学习，虽然被教授拒绝过许多次。后面教授改口让他博士之后才去那里学习，但不管怎么说，严青就是想要在教授这里学习。他要是不好好学习，教授会不会把他踹回临江大学，把严青带去普林斯顿大学？
别了吧，那太尴尬了，他还是努力学习比较好。
每日恐吓一次赵辉，安德里·王感觉心情舒畅了许多，恩，继续研究教授的草稿。还有些问题他需要深入研究一番才行。果然，现在看教授的草稿还是太过勉强。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看教授的草稿会比较轻松一些呢？大概是这辈子是没有机会了。能够在教授这里学到一些皮毛，也足够他理解一辈子。
教授果然是最惊才绝艳的数学天才，也是一位让人感受到绝望的数学天才。
赵辉匆忙的离开，大概是去图书馆继续挑灯夜战。
第356章 怪物
陈冉给方守毅打了个电话过去，告诉他菁华大学把他的学术报告会订在三天之后，下午的三点钟，是一小时学术报告会。
方守毅还问了一下，陈冉的做什么学术报告。
陈冉直截了当的回答，“哥德巴赫猜想，姐夫听说过吗？”
方守毅想了想，隐隐约约好像以前听老师提起过，但给忘记了。老老实实的回答陈冉，好像听说过，但又好像给忘记了。
陈冉只是笑了笑，不再说话。
挂掉电话之后，陈冉伸了个懒腰，看着草稿纸上的内容，眼睛闪烁着明灭不定的光线，按照这个速度继续计算下去，大概……明天就能够做出来吧。后天早上可以休息一个早上，然后下午去做学术报告会。陈冉将学术报告会的报告厅发给方守毅，正准备拿着笔继续做下去。
手机铃声响起，陈冉感觉有点莫名其妙，拿起来看了一眼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但是华国境内的，他有点摸不着头脑，这个时候。谁会给他打电话过来，按下接听建，就听见对方疯狂输出，“陈教授，你疯了吗？你的主题是弱哥德巴赫猜想？不能换一个课题吗？我看克拉梅尔猜想的证明就很好嘛。要不和菁华大学那边商量一下，换成克拉梅尔猜想证明？如果你把弱哥德巴赫猜想当课题，我觉得你可能也就一两年的时间就能做出来，但不是现在。”
陈冉听着对面一顿输出，语调极为着急，仿佛慢一秒就会发生什么不可预测的事情一般。他很是莫名其妙，这个声音他很熟悉，之前应该听过，但忘记究竟是在哪里听说过。
对方好像还有点生气，就连乡音都被气出来了。
“额……”
“别额了，陈教授求求你了，放过弱哥德巴赫猜想吧，也放过自己。别把自己逼/得/太/紧，你就先做克拉梅尔猜想的证明的学术报告吧。”
“可是……”陈冉愣了一下，“你准备做弱哥德巴赫猜想？”
“我一个研究拓扑和几何的，做那个玩意儿干嘛！”对方似乎很生气。
陈冉了然，原来是费广涛主任啊。
还以为是谁呢，听着他这么心急火燎的，陈冉揉了揉眉心，“那个费主任，我应该马上就要解开了。”
“什么？”费广涛几乎是在电话那头嘶吼，听上去很是不可置信，“陈教授，你别……别是没睡醒吧。”
“啊？”陈冉愣了一下，然后很正经严肃的回答道，“我是认真的，费主任，我真的快要解开了，大概就是明天吧。之前做克拉梅尔猜想的研究时，我就已经深入了解过哥德巴赫猜想。”
费主任在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然后不可思议的说道，“陈教授，你是在给我搞笑吗？据我所知，你之前研究过新梅森素数猜想，甚至连周氏猜想都没有研究就跑去做希尔伯特提问中的代数问题，然后做出BSD猜想和弱霍奇猜想，更是在代数连接拓扑学和几何上做出了颠覆性的贡献。我承认，陈教授，您真的是天才，是整个二十一世纪最伟大的数学天才，但，我们能不能别搞笑，也别乱来？你什么时候有空功夫研究哥德巴赫猜想了？”
“可是我在研究克拉梅尔猜想的时候就已经在研究哥德巴赫猜想了啊。”
“……”费教授沉默片刻，“陈教授你给我说实话，你一天是不是有72个小时，而不是24个小时。”
“费主任，您放心吧，我不会拿我的学术声誉开玩笑的，这一点也不好笑。”陈冉正色的说道，“我是认真的，我马上就要解开弱哥德巴赫猜想了，还差一点，只有最后一点。”
费广涛现在无语至极，他好像是跟一个怪物在对话，这根本就不是正常人，不，甚至不是碳基生物。这人究竟是有多少时间啊，又是代数又是拓扑学又是几何，还特么研究数论的顶尖难题。
他心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严重怀疑陈冉每天不仅仅只有72个小时，甚至更多。
“这次我信了，但陈教授我还是希望你能够想清楚，这不是……一个玩笑，这是非常正式的学术报告会。”
费广涛这次用很严厉的声音对陈冉指出，“如果稍有差池，或许你的学术声誉就会毁于一旦，不仅不能担任普林斯顿大学的讲席教授，甚至有可能没有任何人再相信你的话。”
“我很明白我在做什么。”陈冉停顿了一下，“费主任您就看好了，我会解开弱哥德巴赫猜想。”
“既然你这么坚持。”费广涛还是有些不放心，但没办法，陈冉倔强的坚持让他无法劝说下去，这位大名鼎鼎的数学天才，数学太子似乎很是倔强根本就不会听任何的人的劝说，“我只能说，我期待着。到时候别哭着来求我，我肯定不会帮忙的。”
说完，费广涛挂掉电话。
陈冉哭笑不得，最后一句话的意思，陈冉很清楚。如果陈冉的学术报告会真出了差池，费广涛还是有一些手段能够让陈冉维持一定的学术声誉，甚至有可能让陈冉继续担任普林斯顿大学的数学系教授也说不定。费广涛好歹也是京城大学数学国际研究中心的主任，经常对外交接，自然认识的人多。
如果陈冉是个野路子，说不定这次学术报告会栽了，学术声誉真的会坠落谷底。如果想要继续爬上来，不知道需要付出多少的努力，但陈冉是京大的人，京大自然是会帮忙的。陈冉在证明他对于数学的天赋与实力之后，不管是费主任也好还是京城大学也好，都是乐意帮助陈冉渡过难关的。
毕竟，这不过是一个失误而已，没有人会永远不失误。费广涛的最后一句话就是在提醒陈冉，要是真搞砸了，直接上门找他，他会帮忙，并且会尽全力帮忙。
京大对于陈冉确实很不错，不管从什么角度而言，做到了一个母校能够做的一切。
大概也是因为陈冉在数学上实在是太过天才的原因，才能让京城大学这么保他。
费广涛骂骂咧咧的挂了电话，看向一旁的黄远海，“你教的好徒弟，学术报告会给报了弱哥德巴赫猜想，要不是不好和他闹僵，我都想直接给他改成克拉梅尔猜想证明。”
黄远海教授倒是老神在在，“之前他宣布解开克拉梅尔猜想的时候我也担心过，不过我猜他一定就要解开弱哥德巴赫猜想了吧，否则他不可能把这个作为主题做学术报告会。”
费广涛好笑的说道，“他还真是这么说的，他这么说你就信啊。”
“没办法，谁让人家是天才呢。”黄远海教授淡定的说道，“要不你给他改了？”
“算了吧。”费广涛教授犹豫了一阵子，“万一他真做出来了呢？不仅是他的数学地位再次提升，我们京城大学脸上也有光啊。”
“所以你在这里不忿什么。”黄远海教授好笑的说道，“既然你也不敢给他换主题，那就赶紧走，我还得回家呢。”
“我说黄教授，你真不管管陆永那家伙？我听说他在临江大学乐不思蜀，昨天还在宴会上当显眼包。”
黄远海教授挥了挥手，“他都当教授了，我哪能管得了他。”
“再说了，当时和他闹矛盾的人，不是还在这里吗？”
费广涛哭笑不得，“我怎么知道他脾气这么大，说走就走，都不带一丝犹豫的。”
“唉，翅膀硬了，会飞了。”黄远海教授叹息一声，“你这脾气好歹是改了点，要是和陈冉吼起来，我估计他会直接把你拉黑，至少陆永还没把你拉黑不是。”
费广涛想了想，还真有这种可能，年少得志，并且在数学上拥有无与伦比的天赋。所有人都捧着惯着，就差当成菩萨给供起来上香，就这待遇，他这几十年还真没有遇见另外一个。
而且，陈冉的胆子确实很大，弱哥德巴赫猜想。这家伙究竟是想做什么？这研究代数方面的内容还没有过半年呢。最近又在研究非线性偏微分方程，怎么就解开弱哥德巴赫猜想的呢？
“别想了。”黄远海教授都快走出办公室了，转身对费广涛没好气的说道，“你就算是想一辈子也想不通，天才那，当然和普通人不一样。”
“不是，我说老黄，我也不是没有见过天才。可是哪个天才像是陈冉这样，他根本就不像是人类啊。”
“就是一个怪物，彻彻底底的数学怪物。”
费广涛没好气的说道，“我始终想不通，他究竟是哪来的时间研究数论。”
“我说是在我这里读书的时候研究的，你信吗？”
“啊？”费广涛瞪大了双眼，“不可能啊，那个时候他刚接触数学没有多久……”
“如果他之前有很多问题是没有想通，但随着他学习的深入以及数学天赋，很多数论上的问题现在想通了呢？”
黄教授沉声说道，“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性。”
费广涛愣神，怎么可能，就算是陈冉在数学上拥有绝顶的天赋，也不应该这么快才对。
而且以前没有想通，现在就这么容易想通了吗？
只是，费广涛也知道，大概是拦不住陈冉的。这家伙实在是太过年少得志，不管费广涛怎么说，陈冉现在肯定不会听他的话。
第357章 劝说
面对这样一个天才，费广涛很是头疼，他看着黄远海教授，想了许久。
“我说老黄，真的没有其他办法吗？”
费广涛觉得，还可以挣扎一下。眼看着陈冉已经快要登顶，他可不想在这个时候让陈冉出什么意外。那可是基础科学的顶峰啊，可不是谁都能够登顶的，况且，陈冉还这么年轻，以后还有无限的可能性。不管是出于对于京城大学名声的爱护也好，还是因为对于小辈的爱护，费广涛都不想要陈冉去冒险。
黄远海教授直接了当的摇头，光棍的说道，“我得回家吃饭了，还是那句话，反正我是劝不住那小子的。之前克拉梅尔猜想你知道吧？”
费广涛疑惑的看着黄远海教授，没有说话。显然是想要听黄远海教授说些什么，而黄远海教授哭笑不得，“那家伙根本就没有接我电话，我还是打去陆永那里，让陆永联系他的。”
“他的想法有很多，说实话，费广涛我现在真管不住他。”黄远海叹息一声，其实他和费广涛的想法是一样的。总觉得陈冉太过激进，这才刚解开克拉梅尔猜想还没有几天时间呢，怎么又要做哥德巴赫猜想的报告。大概看见这个课题的时候，菁华大学那边大概是沉默了。也不知道该不该劝陈冉稳一手，看着京城大学的人出糗那肯定是有乐子的。但这位京城大学的人并不一般，可以说，是进入二十一世纪之后，华国数学的希望。
华国倘若能够在基础学科上追平甚至是超越那些发达国家，毋庸置疑，这位肯定会发挥很大的作用。倘若是一次学术报告会让这位的学术名声跌落谷底，别说京大放不过菁华大学，估计就连他们内部都会开始分裂。
黄远海教授是真的拿陈冉没有任何办法，这样的学生不仅会给他这个作教授的带来惊喜，也可能会带来惊吓。比如说现在，他就真的受到了惊吓。
其实黄远海也没有想明白，陈冉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研究的。刚才的话，他估计也不会信。可现在不是相不相信的问题，而是陈冉他是真打算在几天之后作哥德巴赫猜想这个课题。
“唉！”费广涛颇为苦涩，“希望他这次能够和以前一样顺利吧。”
事实上费广涛对陈冉还是很有信心的，即便是陈冉说他要研究哥德巴赫猜想，费广涛都会认为陈冉大概会在几年之内出重大成果。可是，现在陈冉告诉他，在解开克拉梅尔猜想没多久之后就要做哥德巴赫猜想。凭借费广涛这些年的经历和经验，总觉得陈冉飘了。
只是他的教授都制止不了，他这个和陈冉没见过几面的人，更不可能制止他。
实在是太烦恼了，这位怪物一天天的，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头疼，实在是太头疼了。看见黄远海教授已经走远，费广涛颓然坐在沙发上，看着天色渐渐暗淡，暮色四合就像是他的心情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