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份，陈冉还没有开学。倒是颜欢欢和光太郎已经来报道，他们现在已经成为陈冉的博士生。陈冉直接用邮件给他们两人发了一个课题，关于黎曼猜想中的一个小环节，让他们合作做课题。时间是五年，两人来到临江大学之后就马不停蹄的开始做课题。
根本就没有休息的时间。
站在窗户边，方耀阳看着外面正在热火朝天的工地。
高阳路过的时候，看了一眼窗外，“方队，你在看什么呢？”
收回眼神，方耀阳笑了笑说道，“没事儿。”他们也是刚搬过来没多久，毕竟刑警队还需要自己的一块儿地方，一共四层楼。一楼二楼是刑警队的办公室，三楼是刑侦技术科办公室，至于四楼自然就是资料室和证物室。
其实江东区的案子还是蛮多的，因为大学全都集中在江东区，再加上又是高新技术区。来来往往的人实在是太多，现在方耀阳他们的案子很多。
高阳看了一眼工地，这才说道，“我打听了一下，好像是临江高等研究院要修建在咱们隔壁，不过不知道要修建多久。说是工期还蛮短的，不过质量要求很严格，要是没有达标的话……很有可能追究法律责任来着。”
方耀阳转过身，诧异的看向高阳，“好小子，知道的事情还不少嘛。”
高阳无所谓的耸肩，“我就是路过的时候随便问了几句，对了，我听说嫂子是这个高等研究院的院长来着。说是咱们省里为了人才储备和更好的对接一些项目之类的，所以才和临江大学联合成立的这个高等研究院。”
方耀阳没好气的看向高阳，“忙完了吗？就关注其他事情了？”
“诶。”高阳讨好的说道，“方队，这不是以后距离嫂子又近了不少嘛？说不定以后还能和嫂子一起上下班呢。”
“想什么呢。”方耀阳看了高阳一眼，“他也挺忙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工作的性质，每天事情有多少？还每天一起上下班呢，想太多。”
看着方耀阳一脸严肃的模样，高阳忍不住在心中吐槽，明明方队就是想要和嫂子一起上下班，也就是情况不允许。否则，方队一定会和嫂子一起上下班的。说不定就是因为不能和嫂子一起上下班，心里窝火，所以找我发泄怒火呢。我还是先溜走吧！
正想着，高阳脚底抹油就想要溜走。
朱志刚急匆匆的跑来对方耀阳说道，“方队，余队叫您去一趟办公室。”
方耀阳是副队长，突然队长叫他去办公室，他还有些诧异。
“成，小朱你先去忙吧，我去一趟办公室。”
说着，他转身走向二楼，他和余队的办公室都在二楼。走到余队的办公室门前，方耀阳看着一个青涩的年轻人站在办公室里，看上去倒是挺英俊的。穿着警服，将他衬托得有几分帅气。走进办公室之后，他对余队说道，“余队，叫我来有事吗？”
余队指了指站在不远处的年轻人，笑着说道，“这可是刑警大学来的高材生。”
“姓吴，叫吴凯。”余队长停顿了一下，“我的意思是，让你带一下吴凯。”
说着，余队给吴凯使了个眼神，“还不叫师父。”
吴凯的脸上还带着一抹大学生独有的清澈与愚蠢，听见余队长的话，他急忙大声的说道，“师父好。”
方耀阳看向吴凯，疑惑的说道，“刑警学院毕业的？怎么……”后面的话，方耀阳没有继续说下去，感觉继续说下去，会刺痛吴凯。
余队长笑着说道，“方队，你放心吧，小吴各科成绩都非常好，要不是因为他是临江省的人，估计早就被其他省的刑警队给抢走了。”
吴凯也有点尴尬的站在方耀阳的面前，吴凯没有方耀阳那么高大，只有一米七八左右，青涩的脸还带着一缕不好意思的表情，以及尴尬。大概是因为刚才方耀阳的话里有一种这也能是刑警学院的学生的缘故，让吴凯有些无地自容。
“成。”方耀阳轻轻点头，平日里，他是没有什么表情的。板着脸对吴凯说道，“小吴，你待会去我办公室。”
“诶。”
吴凯还想要说话，方耀阳转身已经离开。
留下吴凯尴尬的站在余队长的办公室，余队长笑着说道，“小吴，别紧张。方队他就是这么个人，比较纯粹。对于犯罪分子肯定是很严厉的，额，当然对于同事也比较不苟言笑，你习惯就好了。”
“诶。”吴凯点点头，他来到临江省之后，是听说过方耀阳的名字的。因为连续破获了不少的大案要案。还有几个案子，是他在刑警大学上学的时候，老师重点讲解的案子。当时听见方耀阳的那些思路的时候，吴凯惊为天人，总觉得有这么一个警察简直是太神奇了。能够揣摩透犯罪嫌疑人的心理，很多看似无解的案子，在方队的手里，总有办法能够找出犯罪嫌疑人。
他想对方耀阳大吼一声，你，是我的神！
刚才听说余队要让方耀阳当他师父的时候，吴凯简直就是不敢相信，这运气实在是太好了。那可是方耀阳呢，临江市好几年的优秀警察，也是上过他们刑警大学课本经典案子的刑警。简直就是刑警的理想代表，还是他在大学时候不少同学的偶像。虽然不是那种特别神的老刑警，但毫无疑问，方耀阳确实是一位非常厉害的刑警。在刑事侦查以及心理学方面，都是具有非常直觉的。而且，体能也非常好。
毕竟他吴凯也是看过节目的，方耀阳直接将犯罪分子压在地上摩擦的画面，他反反复复看过很多次。总觉得方队真的很能打。
当时余队长说让方耀阳当他师父，他就差点没有直接拿出手机给他大学同学说这件事情。大学同学里，崇拜方耀阳，喜欢方耀阳的可不在少数。
原本方耀阳就长得帅，尽管不苟言笑，但看上去就很威严的模样。
恩，大概会和居家的时候有一种反差感吧？吴凯在心中琢磨着。不过刚才方耀阳那模样，倒是让吴凯有点紧张，总觉得方队有点看不上他？是他想太多了吗？
余队长看着还有点愣神的吴凯，好笑的说道，“小吴，还不去你师父那里？准备让你师父来请你吗？”
虽说是刑警大学的高材生，但是看着呆呆傻傻的模样。余队长啧啧两声，就跟刚到刑警队的方耀阳没什么两样嘛。
不对，刚到刑警队的时候，方耀阳虽然看着傻憨憨的模样，但确实和他媳妇儿已经处得不错了。否则也不能让他媳妇儿刚成年就急匆匆跑回来和他结婚啊！方耀阳还是有点东西的，至于小吴，看着就有点清澈的愚蠢。
吴凯急忙点头，“余队，我，我先去师父那里。”
余队挥了挥手，他现在已经老了。否则他也得带徒弟，也就是方耀阳年富力强，估计以后还会带不少的徒弟。谁让方耀阳在刑警这块儿确实做得好，否则在刑警队也不可能将副队长的位置做得这么牢靠。再过几年，他退休，估摸着这个位置就是方耀阳的。
吴凯来到方耀阳的办公室门前，敲了敲门。
“进来。”低沉而又富有磁性的声音从办公室里传来。吴凯在心中暗自咋舌，没想到他师父不仅人长得帅，声音还很好听。虽然听着没有什么情绪变化，额，他突然想起大学的时候有同学说他师父是不是在床上也会是板着一张脸。
啊，为什么要想这个，好奇怪。吴凯收敛心神，推开门，看见坐在椅子上的方耀阳在阳光的照射下，如同天神下凡一般，威武而又威严。
“师父。”吴凯瑟缩了一下，总觉得他师父的气场实在是太强大了。
方耀阳颔首，“这个卷宗你看一下，接下来，你和我一起接手这个案子。”说道这里，方耀阳停顿了一下，“如果感觉不适，我会让你接手另一个案子。”
吴凯听见方耀阳的话，有些忍不住说道，“师父，您也别小看我，我好歹是刑警大学毕业的。有什么是我没有看过的，虽然我没有您这么多年的刑侦经验，但是大学里我们看过的案件也不在少数。”
方耀阳依旧淡定的点头，“那行，你先看卷宗吧。”
吴凯接过卷宗，坐在旁边安静的看着。办公室里，没有一点声音。吴凯最开始时，表情还算是认真，但是到了后来，青红交加，有点想要呕吐的冲动。这个案子对于吴凯这个刚毕业的学生而言，还是有点过于刺激。
尤其是那些现场的照片，很有冲击力。
高阳推开门，小声的说道，“方队。”
“恩？”方耀阳看向高阳，“你又想做什么？”
“嘿嘿。”高阳笑着说道，“我准备出去走访……”说着，看向吴凯，很是陌生。要不是对方穿着警服，高阳指定觉得对方不像是好人。
“这是？”
“吴凯。”方耀阳简洁的说道，“正好，我准备让他一起接手你现在正在走访的案子，你带着他一起去走访。”
“小吴。”方耀阳冷淡的叫着吴凯，吴凯急忙起身，就差敬礼。
“师父。”吴凯还是有点害怕方耀阳，主要是方耀阳的脸没什么表情，看上去很是吓人。
“你跟着高阳一起去走访。”
“好。”吴凯点头，高阳上下打量着吴凯。冲着他招了招手，“小吴是吧，走，我带你去走访。”
吴凯老老实实的跟在高阳身后，离开办公室，高阳看了一眼身后的吴凯。乐呵呵的说道，“小吴是吧？”
吴凯点头，没有说话。高阳笑着继续说道，“我叫高阳，以后叫我阳哥就好。方队……恩……就是说，方队他一般都是这样的，你不用在意，其实也不是给你脸色看，他每天都是板着一张脸，你习惯就好。”
摸了摸鼻梁，吴凯这才小心翼翼的说道，“我还以为师父是嫌弃我。”
高阳啧啧了两声，“嫌弃你？不至于，我听说你可是刑警大学的高材生，他怎么可能嫌弃你。”
跟在他身后的吴凯在心中默默的想着，他师父一直板着脸，真的没有问题吗？怎么有一种师父事实上真的不能找到媳妇儿的错觉。希望是他想太多，不过看网上有人说，他师父已经有媳妇儿了。吴凯是有点不太相信的，他师父……每天都板着一张脸，真的能够找到媳妇儿？开什么玩笑呢。
不管男女，都不会喜欢这种每天都板着一张脸，看谁都跟看犯罪分子一样的人吧？就算是有反差感，但是想想在和媳妇儿上床的时候都板着一张脸，吴凯觉得不能想下去。他可能最近这段时间都要做噩梦，他师父那个眼神实在是太过吓人了点。
就算是看着他们这群警察的时候都像是看犯罪分子，那张冷冰冰的脸，真有人会喜欢吗？即便是他师父确实长得实在是过分帅气，也很难想象会有人喜欢这样的人吧。
离开刑警队的办公楼，高阳拿着车钥匙，对吴凯询问，“小吴，你学过车吗？”
“额……”吴凯重重点头，他不仅学过车，也开过车。虽然他家不是临江市的，但是他在临江市是有一套房子的，就是因为他爸妈觉得他要回临江省工作，肯定是去临江市，于是直接在临江市给他买好了房子。
吴凯的家庭条件还是挺好的，于是接过高阳递过来的车钥匙，打开车门，载着高阳。疑惑的看向高阳，“阳哥，我们现在去什么地方？”
高阳淡定的说道，“去临江大学，我们需要一些技术支持。”
“额……临江大学？”吴凯没有去过临江大学，但知道大概的方向。
高阳继续淡定的说道，“你走就好，我会指挥你的。”
“哦。”
吴凯发动汽车，离开刑警队。看了一眼面前的工地，嘀咕着，“咱们警局旁边要修啥啊？”
“高等研究院吧。”高阳回了一句，“我是听说高等研究院要修建在这里的，原本是打算将区政府修建在这里，结果高等研究院要成立来着，区政府就要重新找个位置。”
“啊……听上去好高端哦。”吴凯一边开车，一边和高阳闲聊着。
“对了，阳哥，咱们为啥要去临江大学找技术支援啊？是有什么我们刑警队解决不了的事情吗？”
吴凯很疑惑，虽然他们警察系统中真正的高材生并不多，尤其是理科教授那一类的并不多。但是什么大学生、硕士之类的，也不会少见。尤其是在临江市这种地方，但怎么要跑去找临江大学寻求技术支援。
高阳捂着额头，“我们也不想啊，市局那边的事情实在是太多，而且，几乎临江市的大学都在咱们江东区。我们刑警队和临江大学熟悉一些。而且，这次的犯罪分期比较特别。”
“比较特别？”吴凯疑惑的看向高阳，正在思索着比较特别是什么意思。
高阳缓缓叹息一声，又继续说道，“该怎么形容这次的犯罪分子呢……不能说是完美犯罪，但也是高智商犯罪，而且挑衅我们警方。”停顿了一下，高阳看向吴凯，“小吴，你知道两年多前的数学犯案吗？”
吴凯想了想，“我记得，这个当时我们老师有讲过一些，说是临江大学的某位教授给顺手解决的。好像是一位数学教授吧。”
“那就是了。”高阳笑了笑说道，“类似这起案件的兴致，用数学来作案，并且从作案手法上来说。比两年前的案子更加隐蔽。大概是吸收了两年前那位高调的犯罪分子的嚣张犯罪之后迅速被人给识破，所以他做得很隐蔽。并且，留下的都是一串奇怪的数字。看上去应该像是一个数学公式。”
吴凯一瞬间觉得头大无比，高阳轻轻摩挲着车门上的把手，“我们连续尝试过很多方式都不能解开，我们怀疑这是凶手对于我们刑警队的挑衅。并且……”说道这里，高阳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可能是下一次的犯罪场所也说不定。”
“原本这也不是第一次犯罪，你刚才看过卷宗吗？”高阳微微眯着眼睛，似乎正在想着什么。
吴凯点点头，他刚才看了卷宗，后面还有很多还没有看就被师父叫着跟阳哥一起出来。
“连环凶杀案，第一个犯罪现场你记得是多久吗？”
“七月十三日。”吴凯坚定的说道，高阳点头，“没错，现在才九月中旬，犯罪分子已经犯案三起，现在市局给的压力也很大。我们不得不寻求临江大学的帮助。”
“小吴，你知道临江大学最牛的是什么系吗？”
吴凯轻笑，这个还真难不倒他，他以前在考大学的时候还真研究过，“我记得是数学系和物理系。”说道这里，吴凯总算是知道为啥要找临江大学寻求帮助了。他们江东区刑警队原本距离临江大学就不远，而且两年前的案子也是在临江大学教授的帮助下才破获的。想来，刑警队和临江大学的教授维持着一种比较友好的关系。
而且，再加上犯罪分子确实过于嚣张。否则刑警队也不可能直接寻求临江大学的帮助。不管怎么说，这原本就是刑警队的事情，要不是因为犯罪分子犯案过于密集，再加上他们刑警队确实破译不了犯罪分子留下来的数学公式，也不会硬着头皮寻求临江大学的帮助。
像是临江大学这种大学的教授，多多少少都是有些个性的吧。
想要寻求这些教授的帮助，看来刑警队和临江大学的关系还不错，而且，不知道还要被怎么刁难呢。他可是知道这种大学教授的高傲，尤其是那些老教授，尤其的脾气不好。
他哪里知道，事实上高阳找陈冉帮忙完全没有任何的负担。原本就是方队的媳妇儿，见过都不知道多少次了，找嫂子帮个小忙，应该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正在想着，汽车已经驶入临江大学的校区。将车停在露天停车场，高阳和吴凯急忙下车。因为吴凯第一次来临江大学，于是高阳嘱咐了一句，“待会跟紧我，千万别丢了。”
吴凯有点尴尬，什么叫千万别跟丢了，他又不是小孩子。
直到高阳带着吴凯七弯八拐的来到数学办公楼的时候，他才知道，原本临江大学比他想象中还要大上不少。他们停车的位置也比较偏僻，再加上是九月份，刚开学不久，临江大学的学生原本就很多。而两人身上穿着警服，一看就很是突兀。
多少学生的眼睛都在打量着他们。搞得吴凯有点头皮发麻，好半晌之后，走进数学办公楼。吴凯这才松了一口气，看着高大的数学办公楼，还没有来得及打量周围的环境，他就跟在高阳的身后，一直向着楼上走去。
直到来到顶层，这里非常的空旷，楼下还有不少人，但是顶楼一个人都没有。一直往前走，没多久，吴凯看见有一个办公室。高阳敲了敲门，走入办公室。吴凯亦步亦趋的跟着走入办公室。
进入办公室之后，吴凯倒吸一口凉气，办公室显得异常宽敞，就是他想不到的那种宽敞。还摆放着不少的东西，饮水机、咖啡机之类的。还有好几张宽阔的桌子，只是上面并没有人。只有一个主要的办公桌前，坐着一个人。他看向高阳的时候，挑着眉头说道，“高阳，你来我这里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