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是找陈院士商量什么问题。”李飞摊开手，“是曼彻斯特大学发过来的邮件，因为01年的时候安德烈教授和康斯坦丁教授正在做的石墨烯实验……”
李飞的话还没有说完呢，他的学生就说道，“这个我知道，今年的诺奖得主就是这两位教授，好像是两位教授的三维石墨烯实验获得了诺奖。”
“对，就是这个。”
学生更加疑惑了，“两位教授虽然很厉害，但也不至于发邮件过来炫耀吧？”他们临江大学的陈院士可是很早之前就获得两个诺奖来着。这才过去多久啊，就跑来炫耀，这不是想要求着陈院士打脸吗？虽然陈院士已经不能获得诺奖，那还不能让他学生继续获得诺奖吗？
李飞揉了揉眉心，想到这里，他就觉得头疼到不行。
“倒也不是专门发来炫耀的，主要是感谢陈院士，以及咳咳……给陈院士表达歉意的。”
“啊？”学生懵了，什么情况啊这是。这两位教授看上去好像和陈院士没什么交集吧，陈院士主要的时间精力不都花费在数学和理论物理学上吗？哦，还有计算化学和计算机科学上，所以……三维石墨烯又是怎么回事儿？
“01年的时候，陈院士作为京城大学的交换生前往曼彻斯特大学，加入了安德烈教授和康斯坦丁教授的三维石墨烯实验室，主要是做数学分析方面的工作，论文一作是安德烈教授、康斯坦丁教授以及陈院士的名字，按照规则，陈院士这次应该能够获得诺奖的，但很明显，因为陈院士已经获得两次诺奖的关系，自然这次陈院士是不能获得诺奖的。”李飞摊开手，“这不是曼彻斯特大学的两位教授以及诺奖评委组都发了致歉函过来么。”
“就……”挺突然又挺离谱的，虽然知道陈院士非常厉害，但就是说，能不能别这么离谱。刚上大学就已经跑去参加诺奖级的实验室，还真得了诺奖。更离谱的是，这才过了几年啊。这位大佬就已经不能领诺奖了！
简直就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就是说，陈院士还是人类吗？”有人弱弱的说了一句，“看上去不像是人类的样子。”
“是吧，我也觉得挺离谱的。”李飞哭笑不得的说道，“但事实就是如此，行了，我先去找陈院士了，然后还要去找杨校长呢。”
杨校长是最近才担任校长的，原本校长这个位置是要让胡主任接任的，但胡主任打死都不接，非要退休，没有办法，杨校长并不是临江大学的人。是从京城那边过来的，但是杨校长也不敢在临江大学胡搞，主要是临江大学的大佬有点多。他现在基本上都是处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当然这种大事也要和杨校长商量一下才行。
主要是杨校长不敢外行指点内行，但凡某位大佬有意见，直接给上层写一封信上去，他就得完蛋。没必要，真没有必要。
本来临江大学就已经被管理得井井有条，再加上各个系之间相处还算是不错。主要是数学系最强势，其次是物理系和医学院。都是一群大佬，他惹不起，也就不敢胡搞。
什么一拍脑袋就做的规定根本就没有，主要是还是让各个系的系主任来管理。
他基本上就是一个会签字的机器人，当然有重大事情的时候，各位系主任也要和校长商量，况且，副校长也是临江大学的人。
李飞离开办公楼，还没有多久，就看见正在散步的杨校长。
“哟，杨校长您这是？”李飞笑着打了一声招呼。
杨校长也笑着打招呼，“李主任你这是要去什么地方？”
“去找陈院士。”李飞挑眉，“对了，杨校长我待会还得去找你呢。”
“恩？”杨校长疑惑，“李主任这是有什么事情？”
李飞一脸神秘的说道，“好事。”
“是……是吗？”看着李飞一脸神秘的表情，杨校长弄不准李飞究竟要给他说什么事情，不过看样子应该不是什么坏事儿。
李飞脚步轻快的来到物理实验楼，走到陈冉正在做实验的实验室前，敲了敲门。正在记录数据的严青扭头，“李主任，这是有什么事情？”
“哟，你们还在做实验呢？”李飞笑着走进实验室，陈冉头也不抬，继续做实验，“李主任要是有事就直接说，没事别打扰我们做实验。”
“咳咳。”李飞又不是第一天认识陈冉，自然也不会因为这种小事生气，他只是轻轻咳嗽了一声，“是这样的，陈院士。”李飞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刚才我收到了来自曼彻斯特大学的致歉函。”
“哦？”陈冉手上的动作一点也没有停顿，“曼彻斯特大学的致歉函，干嘛的？”
“当然是来给你道歉的。”
“奇怪。”陈冉好笑的说道，“有什么需要抱歉的？”他不理解，这有什么需要抱歉的地方。
“诶。”李飞瞪大了双眼，“不是，陈院士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陈冉疑惑，“我有什么忘记了吗？”
“额，陈院士你还记不记得之前你在曼彻斯特大学参加过一个实验。”
陈冉停顿了一下，随后想了想，似乎努力在记忆中想要寻找一些线索。最后这才说道，“噢，还真有这件事情没错。”点点头，“确实是和安德烈教授以及康斯坦丁教授做过一个实验，不过主要是提供石墨烯的数学模型以及数学分析，所以呢？”
他继续低下头准备做实验，似乎并不觉得这是一件大事。
“陈院士，你不知道安德烈教授和康斯坦丁教授两人获得了诺奖吗？”李飞都快要抓狂了，不要这么淡定好不好，谁特么一个大学生跑去当交换生还能去这种实验室还能上一作啊。这不是纯纯的天才行为吗？
“是吗？”陈冉依旧没有停顿，“这不是挺好的吗？”
“是挺好的。”李飞的嘴角微微抽搐，“你是不是忘记了，你也在一作上？”
王成和严青的手同时颤抖了一下，不是也就是说，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教授应该也能够获得诺奖。但现在的问题是，教授已经获得过两次诺奖，现在不能继续获得诺奖了。
“噢！”陈冉想起来了，确实是有这件事情，不过，他确实是不怎么在意的。
这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现在说这个有什么意义吗？反正他也拿不到诺奖了，再说诺奖不是有手就行的事情吗？
所以他不太理解李飞想要表达什么。
“但是你已经获得过两次诺奖，所以今年的诺奖你不能获得了。”李飞搓了搓手，“这不是两位教授给你发邮件过来道歉吗？”
“完全没有这个必要。”陈冉一边做实验，一边说道，“我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呢，结果就这。”还不如想想今天晚上要让方耀阳给他做什么好吃的。
“好吧。”李飞摊开手，他就知道陈冉会是这种态度，确实陈冉不太在意这种事情。对于一个连续获得过两次诺奖，以及一作不是第一人登上诺奖级论文的学者而言，这件事情确实没什么大不了的。
如果是他，他早就高兴疯了，但陈冉和其他人不太一样啊。陈冉的论文成为诺奖成果，并且因为已经领取过两次诺奖，所以不能获得诺奖也不是第一次了。
他估计是习惯了。
就好像是现在这样，即便是他做出了物理大统一理论，最后即便是颁发诺奖，依旧还是没有他的份儿。
“好吧，你们先忙着吧。”
王成和严青本来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惊愕的，但是看见教授这么淡定的模样，好吧，他们早就该知道教授就是这种样子。倒也不是教授在装，主要是教授都已经麻木了。领各种国际性的大奖领到麻木的那种。
对于教授来说，诺奖和其他的各种奖项完全是没有任何区别的。都是有手就行的事情，毕竟他领取的各种大奖已经太多了，多得他们都数不过来，现在教授已经不在意获奖这种事情。
对于一个每年不是在领奖就是在领奖路上的大佬来说，诺奖也不过如此而已。
李飞离开实验室之后，前往杨校长的办公室。
到达办公室敲了敲门，杨校长正探头探脑的，“李主任进来吧。”他乐呵呵的说道，“李主任是要和我说什么事情？”
不会又是经费的事情吧？杨校长有些苦涩，他当然知道李主任拿着经费肯定不会乱花，但是基本上临江大学数学系的经费已经很足够了，也不至于还要继续增加经费吧？难不成是陈院士那个只管花钱，不管申请的大佬？大佬倒是爽了，但是要经费的他，可是真是心力交瘁啊。
李飞看见杨校长有些苦涩的模样就知道杨校长不知道又脑补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于是轻轻咳嗽一声，“是这样的杨校长，我之前不是给您说有件事情需要和您商量一下么。”
杨校长有点紧张，“那个，李主任，不会是经费的事情吧？”
“李主任，真不是我不批下来，主要是你看……你们数学系的经费已经很多了，物理系我就不说了，医学院那边也是有点意见的，主要是陈院士在数学系，他们的意见也不太大，但要是经费增加太多的话，这不是其他系都会有意见么。”杨校长捂着额头。
“不是经费的问题。”李飞刚说完话，杨校长的脸一下子就阳光灿烂起来，“哦，那李主任你说究竟是什么事情。”
只要不是经费问题，一切都好说。
看着杨校长的变脸速度，李飞心中啧啧称奇，要不说怎么杨校长能够担任校长呢，光是变脸的速度，就是他需要学习很久的。
“是这样的。”李飞停顿了一下，看向杨校长说道，“我刚才在数学系的公共邮件里收到曼彻斯特大学的致歉函。”
“哈？”杨校长有点弄不太清状态，什么情况，他们临江大学和曼彻斯特大学之间应该没有关系吧？怎么突然就跑来发致歉函了？这是不是有点过于奇怪了？难不成……陈院士被曼彻斯特大学挖走了？不对啊，他最近没有听见说陈院士要出国啊，况且，陈院士的爱人不是在临江市的警局工作吗？就算是出国，陈院士不可能一个人出国，不管他爱人吧？最近也没有听说陈院士和他爱人闹别扭啊。
杨校长一脸懵逼的看向李主任，说话都有些哆嗦，“不是，李主任，这是怎么回事？那个……咳咳，曼彻斯特大学干嘛突然给咱们学校发致歉函，是陈院士出了什么事情吗？”
“倒也真是关于陈院士的事情，不过是一件好事。”
“好事？”杨校长看着李飞那张神秘的脸，露出便秘般的神色，“不是，李主任你有事儿就直说吧，你这样让人提心吊胆的。”
“噢，是陈院士在01年的时候去过曼彻斯特大学当交换生，这件事情杨校长知道吗？”
杨校长想了想，他确实是看过陈冉的履历，也很清楚陈冉在国内已经算得上是最强势也是最厉害的学者，国家都得哄着的那种。但他看陈冉履历的时候，已经被陈冉一连串的奖励晃瞎眼，真没有注意到陈冉有去曼彻斯特大学担任交换生这种事情。
主要是陈冉去了普林斯顿大学之后的履历实在是太恐怖，他根本就没有注意到陈冉前往普林斯顿大学之前都干了些什么。
“噢，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杨校长忙不迭的点头，装作他知道的模样。同时，心中嘀咕着，不对啊，陈院士是01年去曼彻斯特大学的，这会儿那边发致歉函来是干嘛的？就算是之前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事情，这都快要过十年了，不至于吧。
李飞继续说道，“陈院士那边当交换生之后，是加入过一个实验室。”
“哦！”杨校长正襟危坐，不停的点头，就跟小鸡啄米似的。目前情况不太清楚，还是等李主任说完之后再发表言论比较好。
“唔，是安德烈教授和康斯坦丁教授的实验室。”李飞看向杨校长，“而且这篇论文发表时，陈院士和两位教授都在一作。”
杨校长继续点头，心中嘀咕着，所以是有什么问题吗？
第562章 计划
李主任继续说道，“今年的诺贝尔物理学奖得主是安德烈教授和康斯坦丁教授，获得诺贝尔奖是因为三维石墨烯实验，也就是当初陈院士在01年参加的那个实验，并且和两位教授共同在一作上的那篇论文。”
杨校长的表情就像是打翻的调料包，看上去精彩纷呈。就很难理解，不是，当年陈院士多大啊。就上了一作，还拿了诺奖。
手都在微微颤抖着，“真的假的？李主任，这个消息保真吗？”
“保真，当然保真。”李主任点头说道，“不仅是曼彻斯特大学的两位教授发邮件过来，就连诺奖评委组那边也发消息过来了。”
“嘶——”杨校长倒吸一口凉气，“所以，李主任你的意思是，陈院士原本今年是能够获得诺贝尔物理学奖的，但是因为他已经获得过两次诺贝尔奖，所以没办法继续获得诺奖，但实际上，陈院士又有一个诺奖级的成果，是这个意思吧？”
李飞点头，“没错，就是这个意思，我不是说了吗？这是一件喜事，是杨校长不相信的吧。”
杨校长弱弱的说道，“我也没有不信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杨校长想了想说道，“李主任这件事情告诉陈院士了吗？”
“刚说了，不过他还在做实验。”李飞耸肩。
“不是！”杨校长重重的拍打着办公桌，“这么大的事情，陈院士还做实验，这会儿还做什么实验。”
李飞直视杨校长的眼睛，“要不，杨校长把陈院士从实验室里拉出来？”
杨校长精神一下就从亢奋到萎靡，讪笑着说道，“算了吧，我这不是想要恭喜一下陈院士吗？”
李飞无所谓的耸肩，“杨校长是不是忘记之前陈院士也有一作获得过诺奖，但是没有能够去领取诺奖的经历？”
“还……还真是。”杨校长这才想起来，前两年这不是刚有一次陈院士和学生做物理大统一理论，但是因为获得过两次诺奖，即便是那篇论文获得了诺奖，但因为陈冉已经拿过两次，所以不能领取诺奖的经历。哦，原来陈院士已经不是第一次达到诺奖，但领不了诺奖了啊。
不愧是陈院士！
等等，这是不是太离谱了？一次就算了，怎么还梅开二度了？
李飞这个时候说道，“你瞧，我说陈院士肯定是不会在意这些细节的。”
杨校长一脸震撼我一百年的神情看向李飞，艰难的说道，“李主任，你确定这些只是细节问题吗？”
“或许对我们来说是一件天大的喜讯，但是对于陈院士来说，确实就是细节问题，反正陈院士肯定是一点也不会在意的。”
杨校长至今还是不太能够理解，为什么这种事情，陈院士可以这么淡定。
“李主任，你和陈院士是师兄弟，就是说，你能说说陈院士究竟是怎么想的吗？不管是多少次，总之还是诺奖，是科学界最重要的奖项之一。甚至可以说是最高奖项，陈院士就真的这么不在意这个奖项吗？杨校长艰难的说道，“我当然知道，陈院士要是能一直领取诺奖的话，应该是领取了四次诺奖。但问题是，那可是最高奖项的诺奖啊，就算是领取在多次，那也是一种荣誉不是。况且陈院士能够领取诺奖，那也是靠实打实的硬实力。他怎么能这么不在意呢？”
李飞揉了揉眉头，“你觉得对于一个随便写几篇论文就能有诺奖级成果，被诺奖颁发了好几次诺奖的人来说，诺奖真的重要吗？我看陈院士现在对于诺奖的态度就是——诺奖不过如此，有手就能拿。”
杨校长很难理解，但是代入陈冉那些逆天的论文，想了想，可能、大概、也许真是如此。对于陈院士来说，诺奖并不是什么不可多得的东西，反而是一种唾手可得的东西。况且，陈院士不都领取过两次诺奖了吗？即便是他以后的论文还有不少能够成为诺奖级的成果，但他依旧不能领取诺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