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栖川音说出这话语调沙哑的，自己都有些惊讶，可是即便如此，他还是一字一句地说完。
看着五条悟有些错愕的表情，甚至竟然从那双向来无忧无虑的蓝色眼眸中看到一抹受伤。
有栖川音忽然心头一痛，他忍不住担忧，是不是自己说话有些太直了？
他伸出手抚摸着五条悟的脸颊：“悟，我不是拒绝你，可是我希望在你提出结婚之前能够仔细地思考，毕竟这是一辈子的事情。”
说到这儿，有栖川音睫毛微垂，语调却多了一丝冷厉：“我会给你足够的时间让你思考，可如果你真的决定了，那么五条悟我告诉你，我的字典里没有离婚，只有丧偶。”
有栖川音露出一个凶狠的表情，想让五条悟明白他是认真的，他是真的希望五条悟可以好好地考虑。
然而未曾想到的是，五条悟听到这句话不但没有任何的犹豫，反而双目熠熠生辉其中满是惊喜，直接将有栖川音抱进怀里。
“什么都不用说了，明天就订婚！”五条悟这会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一把将有栖川音抱在怀中，随即双手托住对方的腰，直接将其举起转圈。
五条悟看着一脸茫然的有栖川音，心中的喜悦荡满了全身，现在只想大喊大叫，甚至想要对着远处施放术式。一阵阵的喜悦，不停地涌上大脑，竟然让时刻高速运转的六眼和大脑同时有一种接近于晕眩的感觉。
而有栖川音这会儿也被他这神奇的操作弄得有一点蒙，他拍着五条悟的胳膊：“快放开。”
有栖川音口中怒道，可是唇边却挂着同样的微笑。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的有栖川音似乎可以探知五条悟的情绪，无数情绪的触角，彼此延展将他们团团地包围。
他们不需要说话，甚至不需要眼神动作，就可以知道此时对方心中所想的。
有栖川音忍不住伸手抚摸着五条悟的脖颈，感知着手掌下不断跃动的脉搏，他仿佛此时被灌下百年陈酿，一种令人熏然的感觉，在脑海中一次次地炸开。
这种感觉比刚刚的亲吻让人悸动一百倍。
甚至因为这种感觉的冲刷，他产生了轻微的失重感，耳边五条悟的声音变得越发的清晰。
“音，你知道吗？我现在的感觉特别好，从来都没有这么好过！”五条悟这会儿已经有些语无伦次，因为情绪的激动，他的咒力跟着不断地膨胀起伏着，甚至肉眼可见的疯狂增长。
有栖川音看着五条悟身上暴涨的咒力有些失神。这算是什么？因为告白而突破这也太奇怪了。
可是事实就是如此，五条悟竟然因为对有栖川音的告白，而直接突破了原本的壁垒。
其实这也不是不能理解的。
毕竟咒术师是从负面情绪中来提取力量，但是术式反转，实际上就已经给了咒术师提示，正面的情绪同样也是能够提取咒力。
五条悟因为心情的激荡使得他的情绪高涨，因为正向的情绪经过术式的反转后，变成咒力。
这是无意之中的意外，可是却让五条悟自此以后，相比于其他的咒术师，提高了相当高的一节上限。
五条悟本就是天才中的天才，对他来说提高意识上限，就代表着实力的恐怖提升，而现在这种提升，几乎是能够达到质变的。
“音，我有种莫名的感觉，好像……如果我再努力些，我就可以用顺转和逆转来制造咒力凝聚身体，老子好像可以活很久很久了！”
五条悟感受着这种强烈的刺激，他将有栖川音按在胸前，闭上眼睛仔细地体会，力量带来的寒颤以及那莫名出现在心头的了悟。
“悟，放开你的精神壁垒。”有栖川音听到这话，他的心头忽然升起一个古怪的念头，将五条悟的头拉低，让两人的额头轻轻地相触。
虽然还不肯定，但是有栖川音有一种感觉，可能五条悟碰触到了原本不属于人类的领域，诞生了属于冥界和桃源乡的精神力海。
人类因为天生灵魂的限制，精神力海也就是灵魂是非常难以觉醒的，大部分人都是浑浑噩噩地度过一生，只有极少数的人才能觉醒精神力海，这些人在古代有个名词：天授者。
有栖川音的精神力像是一只胆怯的幼鸟，轻巧拍打着翅膀，靠近五条悟的精神海边缘。
然而还未等他靠近，便被五条悟外放的精神瞬间捕获一把拉入海中。
在精神里被缠绕的瞬间，有栖川音猛地攥住五条悟的衣襟，稳住自己的身形。
他的睫毛微微地颤抖，像是突然被惊吓的蝴蝶。但随即他便冷静下来，开始仔细地打量周围的一切。
一如他想象中，五条悟的精神之海，或者说五条悟的灵魂深处此时已经被扩张了几倍，虽然他几乎没有窥探过他人的灵魂海，但是五条悟的绝对要比正常人大得多。
有栖川音让精神力轻微地颤抖一下就想要退出，他可不敢在五条悟的精神海里待着太长，要知道，精神海存在于灵魂的深处，如果碰触不对是会造成永久的伤害的。
而且单纯精神力的接触也会带来恐怖的快感，他不希望五条悟太早沉迷于这种快感之中。
就在有栖川音触角所化的鸟儿即将离开的刹那，原本平静的精神海，不知为何微微地泛起了一丝激荡，几滴溅起的海水裹挟了鸟儿的半边翅膀。
刹那的接触，一股莫名的感受疯狂冲刷着两人，同时让五条悟和有栖川音浑身一震。
有栖川音几乎是丢盔卸甲地迅速收回精神力，他心头一阵阵的后怕。还好，若是再大一点恐怕自己就要被五条悟的精神海所裹挟了。
这当然不是他讨厌五条悟，而是人类的精神海太过于脆弱，鬼族天生便是精神力强大的种族，可以说精神力的高低便决定了鬼族的上限。
在远古的时代，人类的精神力低微，若是被鬼族求欢，普通的欢愉还好，如果一旦太过激烈精神力外放，那么人类的精神力会在灭顶之时被鬼族所完全的吞噬。
就因为这件事情，鬼族被严禁窥探他人精神海，因为很可能会使对方变成傻子。
虽然五条悟精神海的范围，现在甚至和普通的鬼族差不多，但是有栖川音也不敢胡来。
他看着虽不知怎么回事，却本能地面露不满的五条悟，无奈地在对方唇角轻轻地亲吻几下。
“还不行，你的精神力虽然远超普通人，但是如果搅乱精神海，你还是会受伤的。”
看着五条悟似乎想要说话，有栖川音无奈地摇头，拉扯对方的衣领将自己的唇封了上去。
好半晌，两人才再次分开，此时有栖川音的唇已经变得有些红肿，些许的艳红在他的唇角处绽放，看起来像是雨后被滋润过的桃花。
五条悟则有些懒洋洋的，有栖川音猜测这是刚刚两人那一丝精深海的接触所造成，即使只有短短的刹那之间，还是让五条悟感受到了食髓知味的愉悦。
看着有栖川音，五条悟转了转眼珠：“现在不行，那以后总可以了吧？”
有栖川音一愣随即捂住脸，遮盖住冒烟的热度，他低低地闷哼：“嗯。”
他们还有很多时间，五条悟的力量也会进入成长期，所以大概有生之年？
只是觉醒精神力海，最大的好处就是如果五条悟成为鬼族，那么他的上限将会无限高。
上一个在年幼之时，便觉醒精神力海的普通人类，叫作鬼灯。
想到鬼灯那张冷漠的脸庞，有栖川音瞬间收敛了笑容，语气中带着些许的苦大仇深。
“悟，千万不能成为烂人！”有栖川音语气坚定地说道。
“哈？”
五条悟有些茫然，不知道对方又想起了什么？这会儿他们的精神慢慢地平息，刚刚的那种心意相通之感却仍旧存在。
因此五条悟能够感受到，有栖川音心中那份古怪的情绪。
他低头看着一脸沉思的有栖川音，忽然带着一分倔强地说道：“音酱不许移情别恋哦！”
有栖川音茫然不解地：“哈？”
第111章 特级咒灵漏壶
有栖川音有些无语地看着五条悟，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他戳戳五条悟的肩膀：“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现在也没什么东西可以买了。”
现在已经过了午夜，别的地方可能会营业，但是甜品店肯定是关门状态。
五条悟看下时间也点头同意，毕竟他当时不过是一个借口，一个为了把有栖川音带走的借口。
两个人回到高专，有栖川音无视对方扒住房门不肯离开的行为，十分淡漠地撕开猫让对方回窝。
他现在的状态类似于传言中的贤者模式，因为激烈的刺激而产生应激反应，有栖川音洗完澡擦着头发坐在床上。
摊开的掌心此时一面小巧的镜子缓慢地旋转，镜子中的人影渐渐清晰。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无数的烟花绽放在天际，有栖川音看着绚丽的烟花，有一瞬间的失神。
“音酱，好久不见。烟花好看吧？”骨女的声音从隔壁传来，带着一如既往的妩媚。
“好看。”
有栖川音点点头，他和骨女还是会经常联络的，毕竟每次和鬼灯说话，他都会被气得半死。
不过，这次倒是需要和鬼灯聊聊了：“骨女，鬼灯大人有没有说过，空间通道修复的情况？”
对于这点有栖川音还是很着急的，毕竟空间一天不被修复，他一天就不能恢复男人的身份，现在还好再过几年之后呢？
虽然……鬼族想要长到成年得几百年……
但是，他真的不是女装癖，尤其现在还有五条悟的存在，他不希望那家伙有什么想法，看看告白的时候六眼说了啥：“无论你的种族，无论你的性别……”
有栖川音想到这里几乎想把自己埋进被子里，很多人都说五条悟是个问题儿童，可是在他这里一直在迁就他的却是五条悟，而非是有栖川音。
他才是被包容的那个。
“还需要多久我才能恢复男人的身份呢？”
有栖川音不是想逼迫骨女，他只是单纯地担心五条悟会后悔。
骨女沉默下，一双琥珀色的双眸满是心疼：“抱歉，音酱，要让你失望了，现在空间突然来临，需要风暴结束才可以。”
她没有说时间，有栖川音也没有问，因为完全不需要，空间风暴的持续时间，往往是以几十上百年为周期的。
想到这儿有栖川音一阵绝望，他现在已经基本上放弃了，恢复男子模样的想法。
毕竟别人如果被发现女装顶天是社死，而他要是被扒马可是货真价实的消失及死亡。
看着有栖川音暗淡的脸色，骨女有些心疼，可是这件事情她也没有办法，很多的规则之力并不是他们能够改变的。
骨女看着有栖川音，带着几分诱导地说话询问关于感情生活的变化。当听到五条悟说要结婚的时候，忍不住捂唇哈哈大笑起来。
她擦擦自己眼角的泪水，哀怨道：“一想到音酱要出嫁，我就好心痛，音酱你还是个孩子。”
有栖川音无语地轻咳一声，看向难得不会插他肺管子的鬼灯，当把他和五条悟归为一类，他突然觉得对方那张脸也不人嫌狗烦起来。
“鬼灯大人，这些日子还得多谢您的关照，仔细想来如果不是您，我大概还是在无能狂怒，就算是想给挚爱报仇，也所报无门。”
对于这点，有栖川音是真的感谢鬼灯，不管对方是什么原因，但是他都发自内心地感激。
鬼灯沉默了一下，突然语重心长地说道：“你能这样想，爸爸很欣慰！”
有栖川音听到爸爸两字，瞬间一脸冷漠，他呵呵一笑，送给鬼灯一个字：“gun！”
说完这句话，有栖川音直接关掉镜子，冲着窗口磨牙，好半天才干脆地蒙被子睡觉。
第二天早上起来，有栖川音和以前一样吃过早饭，他刚端起碗就发现怒气冲冲赶来的悟喵一枚，看着眼前一脸愤怒的猫咪，有栖川音有些茫然。
“悟？”
有栖川音轻声地询问，看着对方这样他有点心虚又有些心疼。
五条悟盯着有栖川音面前的托盘磨牙：“所以，音酱只一个晚上就厌倦我了吗？你看，我这么好看，我还没人老珠黄呢！”
他口中说着，还扯下眼镜给有栖川音看他弹性饱满的眼角。
有栖川音嘴角抽搐，这会儿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高专里除了老师可还有不少咒术师来往接任务交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