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关于过去
不知道为什么，有栖川音从镜子女人那嗅到了一丝哀怨的气息，或者说是怨气。
他转头看向五条悟，对方显然虽然发现，却并没有怎么在意，反而一脸好奇，一副想看八卦的样子。
“我们去看看。”有栖川音一时拿不定主意，索性就直接带着五条悟向里面查看。
其实就在他不远的地方，一本卷轴模样的东西悬浮于空间中。
有栖川音打算上前却被五条悟阻止，他先是试图用无下限包裹，却发现他的无下限失效了，不，应该是对这封卷轴无效。
五条悟瞪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他的指尖出现一个微型的赫，却同样被卷轴直接吃掉，有栖川音甚至感受到卷轴有些欢喜的情绪。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忍不住想笑。
“悟，我来吧。”有栖川音轻声说道，随即用手触及那封卷轴。
白皙的手指触碰在卷轴的刹那，一抹白色的光猛然迸发，一瞬间整个空间像是重新被塑造一般。白色玉石铺满地面，数根天柱屹立在四周，支撑起这一片玉色海洋，远处的湖泊和蓝天连成一片，有栖川音站立之地则是一座美丽的宫殿。
有栖川音顾不上眼前的变化，他此时的所有心神都在眼前的卷轴上。他的双眸低垂，眼神似悲似喜，神色复杂地让人好奇对方到底在一片空白的卷轴上看到了什么。
“原来是这样……”有栖川音轻声地叹息，红色的双眸满是复杂，这卷轴中的故事太过沉重，沉重到他不知道该如何释怀。
因为有栖川音出神，五条悟有些莫名的不安，从到了这个空间开始，他的直觉就一阵阵地起鼓，浓浓的危机感如同利刃一般让他头疼。
“音？”
五条悟的嗓音唤醒了沉迷其中的有栖川音，他抬起头看着那双骤然幽暗的蓝瞳，一瞬间他读懂对方眼底的不安，他轻笑一声拉下对方将唇印了上去。
五条悟雪白纤长的睫毛不自觉地抖动，原本心中的空虚被吻所填满，他按住有栖川音的肩膀拉向自己，忍不住加深彼此的呼吸。
所有的恐惧被唇齿相依后的满足所填满，虽然某些最为深沉的感受让他想要索取更多，但是五条悟知道现在不是时候，他带着一丝苦恼地吮吸恋人的唇舌。
离成年还有好几年啊……
伸出手安抚有些暴躁的恋人，有栖川音有些无奈，虽然不知道对方想到了什么，但他身上那股欲求不满的气息实在难以掩盖。
“悟，乖。”有栖川音带着安慰的轻点，看到对方仿佛是被顺毛的猫咪，虽然不满却乖巧地安静下来，他带着亲昵地亲了亲五条悟的喉结。
随后，他仿佛没有看到对方瞬间卷起暴风的沧海，低头将全部的心神灌入眼前的卷轴之中。
精神力再融入卷轴的瞬间，就被卷轴死死地缠上，他仿佛是一叶小舟，在无数信息的海洋中沉浮，感受着海浪的冲刷。
这个世界的本源在这一刻，毫无保留地向他敞开，也让他明白一切的因果是如何产生，又如何纠缠不休的。
有栖川音在内心苦笑，他似乎不小心接受了一个大麻烦，不过好处则是他不用担心自己再被整个世界抛弃。
这个世界是在一次偶然的必然中产生的，虽然解释起来绕口，但是实际上却并不难懂。
有栖川音的心神被融入其中，这个世界的过去也在他的面前一一地展现，最开始这个世界还是单一的存在，一切的变数都产生于数千年前。
两名在世界外的不速之客，因为偶然的一次机遇与这个世界产生了联系。
有栖川音看着两人的样貌。有些无奈地勾起唇角，他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他和壹原侑子会有那样熟悉的感觉。
壹原侑子和库洛里多，这一对之间的关系是相当微妙的存在，他们之间的感情似乎已经超越了男女之情，但不得不说相伴多年的两人拥有着少有的默契。
看着记忆中戴着眼镜的家伙，有栖川音的耳边似乎响起，壹原侑子那意味不明的呢喃：“阴险的戴着眼镜的家伙。”
这句话虽说有些意味不明，但是在单纯的世界意识眼中，是一句极为亲密且褒奖的话。
他们相伴的时间并不算长，毕竟当时的他们是在旅行之中，不可能长久地留在某一个地方，但是就只是那短短的时间，让世界意识对其充满了留念。
也是因此即使他们在这个世界停留的时间并不长，可是却在这个时间里，让世界意识对他们敞开了一丝的缝隙，并且在离去之后这一丝的缝隙也未曾消散。
“天之宠儿吗？”有栖川音的语气有些玩味，那个时候这片天地还太过年轻，情感炽热而真诚，因为喜欢他们，所以宁可给自己留下危险。
随后的记忆当中，时间如同流水一般地过去，渐渐地这个世界开始了寂寞的情绪。
就仿佛是一项魔咒，以前的世界意识并不理解何为寂寞，他的每一天似乎都是那般的充实，可是在与二人相遇之后，世界这才知道原来自己的生活是一潭死水。
这使得世界意识迫切地盼望着一丝丝的改变，更盼望着俩人的再次到来。
然而世界海何其广大，一个人有生之年能够踏足一个世界已经是何其幸运，又怎可能会轻易的再次出现。因此多年的时间，世界并没有再次迎来壹原侑子和库洛里多，失落的世界意识有些任性地让自己沉睡在世界的中心点，也就是这里非想非非想。
因为长时间怀抱着期待的心情，现世也因为世界意志的想法而发生变化，逐渐地被留下的缝隙开始对周边产生影响。
一些尚未发育完整的世界就这样被吸引过来，因为这些世界并没有形成自己的闭环，所以自然无法谈起拥有自身的世界意识，等到深陷寂寞海洋的意识发现不对，这个世界已经庞大到了不可思议的状态。
而就是在此刻，世界意识竟然迎回了一位彼时的访客，壹原侑子一个人出现在这个世界意识的梦境之中。
只是那时她的时间已经消散，只因为库洛里多的力量而存在于世界。
世界意识虽然为其感到悲伤，却无法扭转命运的齿轮，即使能够掌控世界，可是终究有力不随心。
也是因此，世界意识开始对自己的存在产生了怀疑，要知道，此时世界的意识已经相当的强大，可是因为过多的吸纳了其他未完成的小世界，世界壁变得极为脆弱。
就如同让一个具有千钧力量的小孩子手中握着蛋壳一样，都不需要一丝一毫的质疑，这个蛋壳会在下一个瞬间就被捏碎。
壹原侑子就出现于这个即将毁灭的瞬间，那一刻原本步入寂灭的世界，停住了自己的动作，对于世界本能地维护占领了上风。
世界意识和壹原侑子签订了束缚，将自身的大部分力量与灵魂分离，只让灵魂和小部分力量，去到其他的世界体验人生。而这期间壹原侑子会帮助他，为他完成所想，而等他归来后，他会为对方重新构筑命运。
剩下的大部分力量，保持着临界点的状态，一点点地维系这个世界，以及将多余的力量传送给那个离开的灵魂。
只是因为力量的分割和灵魂的离去，使得这个世界变得不再圆满。因此冥界的力量消失了，原本应该存在于世界上的妖怪化成了，因为不完全的灵魂而堕落的咒灵。
“所以这才是千年之前，为什么妖怪消失咒灵出现的原因。”有栖川音低声地喃喃自语，他此时有些恍然，所以之前的时候妖怪们消失不见，而当他来到这个世界，妖怪才又重新地出现。
“此时的相逢早已经在彼时注定。”有栖川音忽然明白，为什么当时的壹原侑子会对他说出这句话，原来他们早就已经见过很多面了，甚至还曾经携手同游。
而四月一日君寻一直就是他来照顾的，有栖川音想到这儿，忍不住想捂脸，这么说来在某些方面来说，对方是自己的养子。
随着记忆的回归，有栖川音这一会儿有些emo，他甚至想要找地方把自己塞进去。
他之所以不会被这个世界所排斥，是因为他本就属于这个世界，而冥界之所以会恢复得缓慢，归根结底，是他忘记了冥界。
想到四月一日君寻和自己的复杂关系，再想到自己在那个世界，与小狼和小樱结下的缘，有栖川音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从卷轴中将自己的精神力抽回，有栖川音刚回过神就发出卷轴瞬间化为一抹流光，钻入他的眉心，在其中缓缓沉浮。
看着一副你就是想跑也没机会了的卷轴，有栖川音有些失笑。
他轻叹一声，转过头看着一直背对着自己的那一面镜子，眼中多出一抹柔和。
“这些年辛苦你了，镜。”有栖川音轻笑一声，指尖露出一抹光华，眼前的那一面镜子，转瞬之间竟然化作一名少女。
看起来和镜子当中原本的那一名女子有些相似，可年龄却相差极大，眼前的瞧着不过是七八岁的模样，一双红色眼眸却有一头似雪的白发。
少女先是一愣，随即有些别扭地冷哼了一声，她扭着头不肯看向有栖川音也不说话，完完全全一副不愿与人沟通的模样。
五条悟在一旁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也知道眼前的这个少女应该不是敌人，有栖川音侧过头看向五条悟他的眼神变得越发的柔和。
“悟……你愿意和我分担一切吗？”
听到这句话，五条悟丝毫没有一丝迟疑，直接颔首，斩钉截铁地说道：
“好。”
第138章 主宰自我的权利
有栖川音并不意外五条悟的坚定，从最开始到现在，似乎一直裹足不前的只有他。
“悟，谢谢你。”
有栖川音接近五条悟将额头抵在对方的肩膀上，他这一会儿全然不见刚刚的紧张，身形放松得有些慵懒。
一直站在旁边的小姑娘看到这样的有栖川音，有些牙酸地扭过头，但旋即又忍不住偷偷地瞄向两人。她的双眸咕噜噜地转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悟，谢谢你一直以来为我做的所有，今天我还想再任性一下，你同意吗？”有栖川音语音轻柔，低低地在五条悟的耳旁诉说着，他的尾音上带着一丝不确定，显然这件事情让他有些为难。
即使看不到对方的表情，五条悟也瞬间能够理解有栖川音在想些什么，他的手指抚摸有栖川音的长发，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多了这个习惯。
抓起一缕柔顺的发丝在指尖缠绕起，五条悟将发丝放在鼻翼轻嗅，口中带着几分漫不经心：“我以前就说过了，无论怎么样，我是站在你这边的。”
所以无论你想要做什么，我都会替你达成。
有栖川音低头轻声地叹息，他所认识的五条悟一直就是这样子的。
出身自古老的御三家，不但未曾让他的性格沾染凡俗，反而使其品格高洁。
他抬起头，手指抚摸着五条悟的眼角：“悟，如果我要你这双六眼呢？”
“好，给你，只是失去了右眼，我可能没有办法再保护你。”五条悟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甚至连最后的那句阐述，都平直得可怕。
抬起头，轻轻地在对方的唇角亲吻，有栖川音这会儿眼泪都快笑出来了：“真是的，我又没说要挖出你的眼睛。”
他看着对方有些不解的眼神，缓缓地摩挲对方的唇角：“悟，我要借助你和我的眼睛，把属于世界意识的生的权柄交给这个世界的所有生命。
从此以后他们只对自己的生命负责，没有人再会去左右他们的命运，所有所谓的命运的必然将不复存在。人类也好，动物也罢，妖怪也是，他们行为将会决定自己的命运。”
一丝诧异在五条悟的眼中划过，他听懂了有栖川音的意思，让这个世界所有的存在都成为自己的主宰，主宰自己的命运。
“舍得吗？”五条悟低头询问，他能够理解这是多么大的一份力量，只要有栖川音想，这世间所有的一切生杀毁灭都在他一念之间。
可是他却要轻易地将这份力量送出，难道不怕有一天会有人出现其他的选择？
“不怕。”有栖川音从来都不怕这些，他不愿意也不想去负担整个世界。
而且将所有的力量下放之后，世界会自动地自我运行，要比现在这样磕磕绊绊，犹如老年机器一样轻松得多。
“还是说悟你舍不得这份力量？其实还有一个选择，就是由你来承受这份力量，你的六眼也让你能够轻易地取站在云端之上，只要你想。”有栖川音又抛出了一个带着诱惑。
他带着几分期待地看着五条悟，他不知道对方会怎样选择，他只知道无论对方如何选择他都没有异议。
听到这话，五条悟立刻摇头。
“不需要，即使没有这所谓的权柄，老子也是最强的，我不需要那种东西。”
这句话说得斩钉截铁，有栖川音笑倒在五条悟的怀里，他的手抚摸在五条悟的双眸之上，“悟，放平呼吸。”
随着有栖川音的这句话，五条悟感到一阵白光在自己的眼前一闪。一直偷眼观瞧两个人的镜，此时猛地瞪大眼睛，一脸震惊地看着两个人。
她感觉两人之间有无数的白色光点迅速浮现，而这些光点犹如流星一般，向世界的各处迅速蔓延。
就在她茫然失措的时候，一个大概篮球大的光点砸进了他的怀里，她不自觉地抱住光点，便感觉自己仿佛是飞翔了，一般迅速地向后退去。
等她再睁开眼睛，自己的眼前正有一张看不出年纪的脸庞，男子的双眸各分一色，显得有些妖异，此时，其中满满都是担忧。
“侑子？”男人的双唇开合着仿佛是在说话，壹原侑子从对方的唇角晃动中，读到了对方所说的一切，她下意识地想要反驳，可是却在下一秒满是错愕。
她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让两个灵魂逐渐地互相交融，随即一阵失重感席卷了她。长久的记忆碎片在这个时候被拼上了最后的一片，壹原侑子伸出手抱住了四月一日君寻的脸，语气中带着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