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做梦时请别说谎 第119章

“那个。”季山月默默补充,“插一句,言不恩刚成年。”

吓得言不恩立刻摆手加摇头,转得跟个风扇似的:“啊我我我我都可以!别别别管我!”

车厢又陷入安静,沉皑顺着现在搂时咎的姿势,侧头在他头发上落下吻。

列车驶离城市,越来越远,逐渐看不清房屋,只有大片麦田,后来连麦田也没有了,变成崎岖的山路。

时咎发现恩德诺的列车很喜欢修建在几十米高的断崖峭壁上,危险与绝景并存的美感,上一次坐列车,下面是一望无际的海洋,这一次是看不到底的深渊。

几个小时后,列车出隧道,路两边淅淅沥沥的有了雪色。

沉皑听舟之覆和何为的腹诽听得心烦,他拉过一直看风景的时咎,轻声对他说:“我可能有点喜欢你。”

“啊?”时咎一脸迷茫地转头。

沉皑神色清淡:“我给你复述舟之覆跟何为的对话。”

对面的舟之覆彻底爆炸:“你大爷的你给我死啊啊!”

时咎不知道他们在意识交流些什么,他们都互相不知道,于是沉皑如实向时咎传达了€€€€

何为坐在靠窗的位置,几乎整个人都缩在角落了。自从沉皑点破舟之覆,舟之覆就一直心神不宁的,好半天才偷偷连接何为的意识,半晌吐了一句:“我可能有点喜欢你。”

何为望天:“啊……”

舟之覆烦躁地抓头:“我,哎呀,我没喜欢过人,不知道这是不是喜欢,就当是吧,我,啊啊,我不懂怎么哄人,只会骂人,不过还挺喜欢你这个蠢……哎哟,哎!就是这个意思!”

何为懵懵的,看着舟之覆抓耳挠腮的样子,也扣头,尴尬道:“我,呃,我不知道。”

何为不知道怎么答复这个问题,他并没有想让舟之覆喜欢上他,当初被舟之覆抓来当人质还对他好,并不是因为一见钟情或者这个人有什么特殊之处,更不是有人质认同综合征,只是因为何为就是这样的人。

当时换做另外无论谁,他还是会那样做的。

在他心里,大家都是一样的,人性没有善恶,因为人性就是既善又恶。

只是何为觉得,一个从小没有尝过爱的人,让他去理解爱,更是强人所难。

他对谁好,对谁都一样。

但舟之覆执着,他抓着何为说:“那我改,你喜欢什么样的?”

何为受宠若惊,一下身体就僵硬了,他连连否认:“别别别,别这样舟先生,我,我再努力努力?我确实对舟先生不像十九对沉先生那种感情,但我,尝试一下?我们,我们可以从好朋友做起?”

舟之覆答应了,但他依然追问何为喜欢什么类型的,何为说他也不知道,喜欢就是很自然而然的,希望舟先生不要追求他,因为“追”与“求”,已经是不平等的开始,希望他们可以自然就能达到某种情感程度,而不是某一方固执地努力,感动自己。

舟之覆难得安静好半天才说:“行,那我也努力变好点。”

对于舟之覆来说,为一个人改变自己,并不是不可接受的,因为他在做出决定的那瞬间,就是他的选择,无论怎么变,为自己改变或者为他人改变,他永远都是他。

何为理解到他这个想法,便点点头没有再劝阻。

沉皑向时咎复述完,时咎小声笑了下,没有发表意见。

列车到达的时候已经晚上十点多了,度假温泉酒店很近,乘坐观光缆车能直达酒店门口。

高空缆车上,言不恩一直在强调明天上午十点大厅见面,他们要登雪山,从峰顶滑雪下来,晚上泡温泉。

星空都盖不住她兴奋的声音。

是有很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了。

洗漱后的沉皑和时咎窝在酒店被子里,沉皑抱着时咎,时咎抱了一盒斜山片吃,边吃边说这种零食地球没有,很好吃。

窗外只能看到雪山和远处的星空,海拔太高,星空像倒挂的小溪般流动。

电视里正字播放一则采访,是公民对新的思维通道满意程度调查,公民说夏癸的决策非常好,但是希望起源实验室可以下调进化年龄。

沉皑微微皱眉,觉得有一丝异样,但这丝微弱的感觉被时咎递过来的斜山片冲散了。

时咎问他:“起源实验室会下调年龄吗?”

沉皑从时咎手里叼走那一片斜山片,轻轻咬下放进嘴里,模糊不清说:“嗯,有想过,但先等升级全球普及之后再说。”

时咎吃完一盒斜山片又去拿了一盒,之前吃水果的时候觉得只是好吃,自从无意中吃到烘焙出来的干果,开始有点一发不可收拾,出来旅游的行李箱了装了五大盒。

抱着新的斜山片,时咎换了个姿势,他坐在沉皑的□□半躺着,这样背可以完整靠在沉皑胸膛上,沉皑则双手将他环抱住,下巴轻轻抵在他的头上。

时咎换了个频道,正好按到动画片,便干脆看看恩德诺的动画片了。

两个孩子牵手接吻的情节。

他惊讶道:“动画片不分级吗?”

沉皑没听说过这个说法,正要开口问,时咎便补充:“我们那里有的频道会规定只能多少岁以上看,动画片这种情节是不允许播放的。”

沉皑似懂非懂,但最后还是没懂,他说:“这不是一个成长一定会发生的事吗?符合客观规律的事为什么不允许播放?”

时咎笑了下:“怕带坏别的小孩子。”

沉皑思索,时咎的手又拿了一片斜山片上来喂他,沉皑微微埋头含住。

他声音柔和道:“有好有坏吧,坏在违反客观规律,好在减少模仿会让环境相对安全,看你们掌权者的考量。”

“喏。”时咎又递了一片上来。

“等一下。”沉皑说,他嘴里的还没吃完。

时咎突然翻身起来,转过来跪着面对沉皑,将手里的斜山片放在嘴里轻轻叼了一角,脸凑近去喂他。

柔光灯带下,时咎的眼睛看上去是湿润的,带笑的,近在咫尺。

沉皑伸手去捏他的脸,身体往前靠,同样用嘴叼住斜山片的另一端。

清脆的咬断声,时咎咬下他的那一块,美味轻松在舌尖打了个转咽下,接着他再次叼住残缺的地方,用眼神示意沉皑吃,于是沉皑也模仿他的动作。

两人一小口一小口分食这小小的斜山片,直到所剩无几,时咎看着那唇里稍稍透露出食物的最后一角,但他的目光已经不在食物上了,他直接去舔沉皑的唇,轻轻一下,感觉舌头发软,随后隐忍般笑出来,笑得肩都在抖。

沉皑将最后一点斜山片吃了,捏住时咎的下巴,将他的头抬起来,逼他与自己对视,柔和问他:“笑什么?”

时咎两只手去勾住他的脖子,身体前倾拿额头去触碰他的额头,轻声说:“笑我自己。”

“为什么?”

时咎微微弯曲身子,凑前去用唇点了下沉皑的唇,又迅速离开,小声回答道:“因为,我爱你爱得,意乱情迷。”

沉皑觉得此时两人交错的呼吸里,流窜的都是甜与涩的香气。

时咎说这样的话,让他的静冽的心湖从湖底卷起狂澜。

再也不想跟他保持这样的姿势这样的距离,沉皑直接抱着他把他翻过来按在一床被子枕头的柔软里,十指相扣,埋头去吻他。

“等……”时咎一开口,话全部被堵回去,食品包装盒从手中滑落,碎屑洒在床单边缘。

他努力推开沉皑一点,急促道:“洒出来了!”

“让他洒。”沉皑含糊说了句,彻底堵住身下人的唇。

自从小时候遇见他,心里总是隐隐有一个目的地,只是当时太小,不知道那目的地是哪,如果永远找不到,只能将他当作心里永远的遗憾藏起来,变成锁上的黑匣子,但还好他兑现承诺回来了。

虽然在小时候想的也并不是喜欢他就要和他在一起,只是想如果可以和这样的哥哥一直成为朋友多好,但命运像一捆戈迪乌斯结,再次把他们捆绑在一起,而这次,成年后的他们,有了更多的感情,更多的坚决。

热烈急切的拥吻,时咎喘不过气,跟沉皑说够了,快窒息了,沉皑才放开他,半撑起身子,依然意犹未尽般去舔他湿润的唇。

时咎胸膛起伏,微眯着眼,眼前一片朦胧。

台灯的光有点暗。

“把灯打开。”时咎抽出手,指向床头的台灯,“我想看你。”

沉皑照做。

暖光照出阴影的细节,时咎伸手环住沉皑的脖子,认真凝视他的脸。

“我发现……”时咎轻声,话说一半,停住了。

沉皑拨开时咎黏在额头的头发:“发现什么?”

“发现……”发现什么说不出,时咎自己先笑起来。

沉皑静静等他笑,看他的眼尾在迷乱的热气里扬起,嘴角也没有放下。

时咎去摸沉皑的唇,目光也滑过去,轻飘飘的,他用气声说:“斜山味的,第一次尝到斜山味的你。”

沉皑还没开口,时咎的手指按住他的唇,阻止他说话,自顾自喃喃:“我不是斜山味的。”

沉皑将他的手指直接含进嘴里。

温暖湿热包裹着,时咎忽然有点迷离,怔怔望着他的唇与自己手指触碰的缝隙。

湿润、温暖,心跳控制不住。

牙齿也偶尔轻咬一下。

时咎的声音有些抖:“我是,你的味道。”

说完,身上的人全身顿了一下,一双手便从衣服外伸进来。

时咎意识迷离,整个人被翻腾的巨大海浪推向无垠,周围是一望无际的湛蓝,风一吹,浪卷着感官冲直高空。

顶点是雪花般的纯白,一道一道,随着呼吸迸发和倾泻。

时咎反应过来的时候余波还在游荡,看着沉皑的手拿出来,身体还像在海上。

沉皑稍微抬起身体,埋头直视时咎,混乱的呼吸拍打在彼此皮肤上,他柔声问:“舒服吗?”

“嗯。”有点难为情,时咎撇过头,忽然后悔起刚刚说开灯的要求。

沉皑把他的头摆正,认真看他:“接受吗?”

“接受什……”时咎话问一半闭嘴了,只能被强迫着与上面的人对视。

怎么可能不接受。

但问题不在于他接不接受。

沉皑起来看了一圈,叹气:“没有,我下去买。”

时咎立刻把自己缩进被子里:“算了算了太晚了,明天。”

“你确定?”

思维透明的坏处在第二天被展现出来,普通人之间很少会有恩怨私仇,但沉皑和舟之覆是宿敌,舟之覆单方面认为的宿敌。

十点大厅集合,每个人都是准时到的,言不恩朝他们挥手:“这里这里!太好了都好准时,我们走吧!”

舟之覆一过来,盯着沉皑就开始嘲笑:“哈哈哈哈哈哈你真让我失望,还没拿下时咎,笑死我了废物!”

虽然思维透明,但不是这样用的,其他人都没反应,甚至没有去对接的想法,只有舟之覆把它拿来窥探沉皑的隐私,为了尽可能嘲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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