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沐鱼见吴宴这么好上钩,转过头对他笑了笑,“师兄,师父不是说过不要问别人的隐私吗?”
吴宴挠挠头,“我只是一时热情过了头,小师弟千万别告诉师父啊。”
“二位是同门师兄弟?这山上是有门派吗?”
吴宴这下缄口不言了,他们学的巫术不为其他人接受,师父教导他们不能轻易在其他人面前提及门派中的事。
“是啊,山上有吃人的土匪,我们都是里面的土匪。”何沐鱼笑着说,“你去了,要被我们剖心挖肺的。”
“小师弟……”吴宴欲言又止。
小师弟说的太血腥,男人显然被何沐鱼的话吓住了,他苍白着脸说:“我不是故意要打探你们的隐私,因为我弟弟小时候在这附近走丢了,我这次来也是为了找他。”
“他丢的时候只有一两岁,记不得人,我也不指望他能认出我来,只是家中父母年事已高,思念他思念的紧……”男人看向何沐鱼,“这位小少侠,你长得和我的母亲很像,我能冒昧的问一下,你可有家人,春秋几何?”
“小师弟,不会这么巧吧?”吴宴看了看男人,又看了看何沐鱼,这两人长得好像是有那么一点像。
“算一算,弟弟今年应该19了。”男人苦笑着说。
吴宴掐指算了算,发现年岁刚好和何沐鱼的能对上。
他为难的看向何沐鱼,“要不,我们先把他带回寨子吧?”
何沐鱼:男人:“如果小少侠真的是我弟弟,我一定要好好报答养育你的人。”
何沐鱼看着男人伪装出来的和善,笑了,“哥哥,到时候你一定要好好报答他。”
时间太晚了,他俩把人安置在寨子里的客栈里面,就回门派了。
何沐鱼原本准备直接去睡觉的,结果刚进门,迎面上来的大师姐就急冲冲的说:“小师弟,师父叫你过去,他要问你的功课。”
“啊?”吴宴苦哈哈地说,“这么晚了,师父怎么还没睡啊?”
说罢,同情的看了何沐鱼一眼,“小师弟,师父应该只是想见见你,别紧张。”
何沐鱼嘴角微微抽搐,“要不你替我去?”
“那还是算了。”吴宴打了个寒战,“师父最疼你了,到时候挨打的只有我。”
何沐鱼寻着原主的记忆,去了主角受白究的房间。
他站在门口,先是敲了两下门,听见里面缓缓传出来的「进」,他才推开门进去了。
男人盘腿在地上打坐,背对着他,他只能看见男人披散在地面上的如同绸缎一般的白发,红发带绑住一缕白发,垂在他的身侧,他身着银衣,就连背影都美的不像话。
难怪主角攻会对主角受一件钟情呢。
何沐鱼走进去,跪在男人身后,毕恭毕敬的磕了一个响头,“师父,我来了。”
白究问:“功课学的如何?”
原主那个半吊子功夫,也只有白究会对他抱希望,何沐鱼把头低进了胸口,“回师父,徒儿学的不尽人意,您责罚我吧。”
白究似乎是叹了口气,缓缓侧过半张脸,“沐儿,学业不可搁置。”
“师父,徒儿知道了。”何沐鱼老老实实的答。
就这样静默的跪了会儿,白究终于起身,他的长发一直垂到小腿上,白发,浅蓝色的眸子,不然烟火的五官,何沐鱼一时间居然看到有些呆了。
G8也惊呼【这美貌属实是过分了!】;
白究踱步到他面前,蹲下去,伸出手放在何沐鱼的脸颊上,“沐儿,今日出去可遇到了什么事,要与师父讲吗?”
烛光袅袅,白究的脸在烛光下面熠熠发光,何沐鱼咬着嘴唇,美人离他这么近,他有点施展不开。
更何况美人是他名义上的师父,玷污师父是大逆不道的罪名,他担不起。
“师父,我今天和师兄去迷雾森林练功,遇到了一个奇怪的男人。”何沐鱼纠结的皱起脸,“他中了蛊毒,我和师兄帮他解了毒,他还要跟我们来寨子,他说……”
何沐鱼跪起身子,满脸委屈的说:“他说我是他丢失了的弟弟,可是我不想让他当我哥哥。”
白究放在何沐鱼脸上的手微微一顿,然后问他:“为什么会这么想?”
“我不喜欢他,一点也不。”何沐鱼扶住白究的手腕,撒娇似的说:“师父,您能当我的父亲吗?您帮我拒绝他好不好?”
【宿主,您可真会玩。】
何沐鱼可怜巴巴的看着白究,“师父……”
第89章
蛊虫
白究微微顿了下,脸上出现了淡淡的愠怒,“沐儿,不可胡言乱语。”
何沐鱼见状忙认错,“师父,我只是开个玩笑,您千万别生气。”
白究看着他的脸,目光不偏不转,厉声道:“回去将蛊经罚抄十遍。”
“师父?”何沐鱼不可置信的说,“我只是说想让你当我的父亲而已,又不是犯了什么天大耳朵错,您为什么要这么生气?”
他眼睛瞪的圆圆的,委屈的说,“既然师父生气了,那我就按照师父说的去做好了。”
他起身就走,一直到他的背影消失,白究望着他背影消失的方向,陷入了沉寂。
g8幸灾乐祸的说【原文里就算原主犯了错,白究从来不会像刚刚那般生气。宿主刚穿进来,就惹的白究发了这么大的脾气,宿主还真是……】
何沐鱼吊儿郎当的在院子里走着,漫不经心的问:真是什么?
g8语气一顿,来了个转弯,讨好的笑道【真是……真是厉害。】;
何沐鱼正要和g8说话,突然有个什么东西从他眼前晃过,速度很快,如果不是他看的仔细,根本不会发现刚刚晃过去的是个人。
这么晚了,会是谁在这里鬼鬼祟祟得?
如果是门派中的人,看到他不会不打声招呼就走。何沐鱼挑挑眉,看来朝廷派来的卧底已经待不住了,才刚来寨子就想打探寨子里的情况。
他脑子比动作快,跟上了男人的方向,他的脚步放的重,没有刻意掩藏脚步,男人发觉自己跟着他,立即躲到了旁边的草堆里。
何沐鱼停下来,往那边探了探头,扬声问:“师兄?是你在那里吗?大晚上的不睡觉,你在这干嘛呢?”
男人没说话,何沐鱼又往前走了几步,说:“师兄,你要是还不出声我就来找你了。”
何沐鱼踩在地面上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男人屏住呼吸,哑着嗓子说:“师弟,是我。”
“师兄的声音怎么这么奇怪啊?”他刻意露出几分疑惑,“和以前一点也不像。”
“刚刚洗了澡,出门吹了风,把嗓子吹哑了,小师弟,你怎么还不回去?天黑了,一个人在外面不安全……”男人放在草丛里的手上多了把刀,他全神贯注的看向少年,随时准备给少年致命一击。
何沐鱼注意到了草丛中金属反射的光芒,勾唇一笑,蹲下身将袖口里面的肿蛊放了出去,一边担忧的说:“师兄,我养的蛊不小心跑出去了,我找了好久都没找到,我换个地方找去了,你注意安全,要是被他咬了,就遭殃了。”
何沐鱼的话音刚落,男人的后腰就传来了不能忽视的剧痛,他咬紧了下槽牙,不敢发生痛呼声,只能打碎骨头往肚子里咽。
“如果被肿蛊咬了,会全身溃烂而死的。我真是担心死了,要是被师父抓到我养的蛊虫咬了人,那我一定死定了。”何沐鱼说着叹了口气,对草丛里的人说,“那我先回去配解药了,师兄也赶紧回去吧。”
听见何沐鱼的脚步声消失了,向怀意才痛苦的叫出了声,一把将后腰上的蛊虫撕下来,捏碎它的身体,蛊虫的身体里面装满了他的血,他的手指上沾着血,忍不住皱起眉头。
这个苗疆寨子,怎么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
后腰上的疼痛越来越明显,那个叫何沐鱼的小子刚刚说被蛊虫咬了之后,会全身腐烂而死?
他朝腰后面摸了一把,腰后面溃烂了一块,他摸了一把血,拿到眼前一看,只觉得眼前一黑。
渗出来的血居然是黑色的血,他一定得找到解药才行。
因为腰上的伤太痛,今天的事只能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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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吴宴和何沐鱼上完早课,就一起去了向怀意哪里。
寨子不大,客栈就是用来歇脚的地方,他们去的时候,向怀意后背正疼的厉害,脸惨白的不正常,躺在床上奄奄一息。
吴宴是个热心肠的,见状忙问:“你这怎么了?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何沐鱼跟在吴宴后面,默默的盯着向怀意。
向怀意注意到何沐鱼的目光,迎上去艰难的笑了笑,“弟弟来了……我也不知道,一觉醒来就成这样了,大概是昨天夜里没有睡好吧。”
向怀意的身子侧过去点,吴宴看到向怀意腰上渗出来的血之后,忙惊呼:“你腰上怎么流了这么多血啊?”
何沐鱼这时也跟了上去,看着向怀意,话却是对吴宴说的:“看样子,应该是被虫子咬了。”
“什么虫子这么厉害?他流了这么多血,我还以为是被人捅了一刀呢!”
何沐鱼走到向怀意身前,弯下腰,伸手要替向怀意解开腰带,向怀意惊讶的摁住何沐鱼的手,忙问:“弟弟,你要做什么?”
“帮你看看腰上的伤,”何沐鱼看起来无辜又单纯,关切的说:“哥哥,你身上的伤看起来不像是被普通毒虫咬了那么简单,寨子里面养了很多蛊虫,我来帮你看看究竟是那种蛊虫咬了你,才好对症下药。”
看着何沐鱼真诚的表情,向怀意心中的疑虑消减了一些,他放开了何沐鱼的手。
何沐鱼解开向怀意的衣裳,一夜过去,向怀意腰上被冲咬了的肉已经腐烂成了拳头大小,他捂住嘴巴惊呼了一声,后退到吴宴身后,“师兄,我害怕。”
“小师弟,别怕,师兄在呢。”吴宴很享受何沐鱼对他的依赖,小师弟比以前可爱多了,他喜欢这样温温柔柔软软糯糯的小师弟,有了何沐鱼在他胳膊上挂着,他感觉自己就跟英雄似的,“小师弟,你先放开师兄……咳咳,师兄要去帮你哥哥看看身上的伤了……”
虽然他有点舍不得,但是人命关天,况且向怀意很有可能就是小师弟失散多年的哥哥,他必须得给向怀意把病给治好了。
吴宴查看了向怀意的后腰,「啧」了声,这伤也太严重了,“看起来是被肿蛊咬伤的,时间大概是昨天夜里,你昨天出去了吗?”
“怎么会呢?”何沐鱼瞪大无辜的眼睛,“哥哥被肿蛊咬了?可是这里怎么会有肿蛊呢?我养的肿蛊昨天逃跑了,难不成是它偷跑下山了?可是那么远的距离,他没有长脚,怎么下来的啊?”
向怀意微不可见的咽了口唾沫,“这严重吗?”
“哎呀……”何沐鱼抢在吴宴前面,故意夸大其词吓吓向怀意:“这个可严重了,你看看你这腰上的伤,里面的皮肉都已经烂了,而且已经错过了服药的最佳时间,现在只能用刀子一刀一刀把烂掉的肉去掉,才能彻底把毒素清除干净了。”
向怀意脸色蜡白,古有关羽刮骨疗伤,难道他也要像古人一样,受这切肤之痛吗?
“小师弟,别吓到你大哥,他的伤吃点药就好了,就是需要的时间会长一点。”吴宴见向怀意被吓得不轻,忙出口解释,“小师弟一定是上课又跑神了。”
向怀意这才彻底松了气。
吴宴给向怀意配了药,向怀意吃了药,后腰没那么疼了,脸色也渐渐好转过来,身体有了力气。
何沐鱼担忧的说,“哥哥,以后被虫子咬了,一定要第一时间来找我们,这次只是肿蛊,下次要是被篾片蛊咬了,那就算是师父来了,也救不活你。”
“你口中说的师父,到底是何许人也?”向怀意和善的笑着,脸上虚弱的表情让他看起来又温柔又值得信赖,“可以带我去见见他吗?我想向他老人家请教一些,关于你小时候的事情。”
“师父这段时间不见外人的。”何沐鱼继续说,“哥哥如果想见他的话,得过些时日才行。”
“啊……这样吗?”向怀意收起眼底的凉气,伪装出善解人意的模样,“只要能带弟弟回家,等多久都没关系。”
吴宴好不容易能在二人中间插上一嘴,忙问:“你在这住的可还习惯?寨子里天气潮湿,你晚上睡觉,一定要多加几床被子。”
“多谢兄台关心,住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