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千金她只想当咸鱼 第34章

系统知道她很愤怒,它自己也很生气,正想开口劝两句,陶意彤却已经调整好情绪说,【系统,其实她的计划在原书里成功过。】

系统先是悚然,很快也想到那部分剧情,不过有些地方对不上,它迟疑着说,【原书里这件事不是原主干的吗?】

陶意彤笑了一下,毫无感情,【你现在还这么想吗?】

剧情中期突然有姜梓昙小时候被人强‘暴过的流言传出,给姜梓昙带来的打击和伤害都很大,不过她并没有倒下,而是亲自去追查散播流言的人,最后查到原主头上。

这也导致陶家上下对原主彻底失望,所有情分都耗光,最后决裂甚至要以法律的手段惩治原主。

原主激烈反抗,说姜梓昙冤枉她,所有人都偏心姜梓昙。

陶意彤当初看这部分剧情时,只觉得原主真是死不悔改,跟她同名同姓太丢人,将整本小说看完尴尬值都要爆表。

可现在她不这么想了,既然这次原主不同意用这种招数对付姜梓昙,书里也一样会拒绝,而且原主这个人虽然缺点一堆,犯错不改,但算是个‘敢做敢当’的人。

无论她做了什么事,一旦露馅或者被抓包就会直接承认,直气壮的让人牙痒。

散播的流言是她唯一争辩过不承认自己做过的事,所以很大可能性是她在这件事上确实冤枉,真正做下这件事的是小姨,然后栽到她头上。

原主百口莫辩,因为她在这之前拼命作死已经给所有人都打好怀疑她的底子,更别说她为了问到姜梓昙的把柄和弱点,与前姑父有过不少次联络。这些一旦被查,都是指向性陶确的证据。

陶意彤将这些讲给系统听,系统也觉得在这件事上原主确实冤枉,而且小姨这个人真的太可怕了,不仅对姜梓昙狠毒,对原主也毫不留情。

原主到剧情后期做事越发没底线,跟她的推波助澜脱不开关系。

系统想的这些陶意彤都在想,并且她考虑的更多。

【就算猎杀者的事结束,我也不能立刻离开。】

【是啊,她不会这么轻易放你走。】系统语气凝重。

【不只是这些。】陶意彤说,【她虽然总是在找麻烦,推动我回去搞事情,但在陶家人眼里只是单纯的招人烦,并不会觉得她会伤害他们,对她没什么防备心,姜梓昙应该也一样。】

【我要想办法让她对陶琅竖起警戒心。】陶意彤沉吟,【最好有直接证据证陶她想害他们。】

【这个恐怕有点难。】系统有些忧虑,【证据或许能找到,但要怎么告诉主角?】

确实,陶意彤没什么由对夜莺说这些事,如果直接摊牌,她总觉得姜梓昙很大可能性不会信任她,相反会认为她又在居心叵测,挑风弄浪。

本来就没怎么缓和过的关系,也会彻底破裂。

陶意彤认真思考一会儿才又说,【总要先找到证据再说,大不了到时候匿名发到陶薇的邮箱里。】

系统赞同宿主,【你这个主意好,到时候我帮你。你放心,凭我的技术任谁也查不到你头上。】

陶意彤心情轻松了些,笑言,【那就全靠你了。】

【交给我没问题。】系统打着保票,又忽然有些感慨,入局或许就是穿书者的宿命吧。

宿主前不久还和它说要离开,但现在她却要一步步深入其中,做一些调查,也推动改变所有人原本的命运。

时间很快到了傍晚。

陶意彤换上那件由小姨带来的丁香紫连衣裙,搭了件纯白的针织开衫,又在开衫上别了带着绸花和珍珠的小巧胸针,将长发打好又拎着同样雪白的单拎包,将姜梓昙给她的漂亮玻璃瓶装上就准备出发。

小姨还是上午那件长裙,只是将妆发打的更精致。

带着陶意彤出门后,她们走在鹅卵石铺成的小路上,她不住的打量着她,“彤彤这样穿也很好看,就是比以前素净了很多。”

原主从前偏爱的打扮是那种吊带的漂亮小礼服,妆容与饰物也偏向张扬,陶意彤现在的打扮和原主的风格不说截然相反,也可以说毫不沾边。

陶意彤慢悠悠的说,“打扮的弱势点才好让姐姐心软嘛。”

心里想的却是自古宴无好宴,她参加的这个宴会必定有很多人想和她上演经典打脸剧目,她必须穿得低调些也便于行动些。

小姨对她上道的说辞很满意,到底是经了事知道服软了,“一会儿见了你姐姐,千万别和她硬顶。”

陶意彤乖乖点头,当然不可能硬顶,因为人都不在,想顶也顶不起来。就在不久前系统告诉她姐姐出差去了,但小姨的消息显然不太灵通。

当然陶意彤也不会告诉她,而且她参加宴会从来也不是为了姐姐,姐姐不在更好,省得更丢人。

凄迷的夜色里,高挂在天际的圆月似一轮巨大的玉盘皎洁而冰冷,洒在楼台间的月光也就格外像霜雪。

风卷起与夜同色的斗篷,有人的脚轻轻点在顶楼的天台。

她向下望去,万家灯火璀璨霓虹,一派的风平浪静。

刚刚是错觉吗?姜梓昙垂目,她显然在追逐着什么,但又没有太陶确的目标。

转瞬的沉思后,她轻盈地从高处跃下,灵活似飞鸟,优雅似蝶舞。

脚步稳稳踏在坚实的地面,姜梓昙抬眸四下环顾,确定没什么异常后,她转身就要重新隐匿回黑夜,但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目光下意识的向不远处一栋二层小洋楼望去。

那里配着独立的小院,满园盛放的蔷薇在暗沉的夜色里也格外醉人。

那个人现在就住在这吧?

姜梓昙没什么心绪起伏的想,淡淡的厌恶与排斥推动着她想起那个人的名字时就立刻离开,只是目光在转开的前一瞬,二楼卧室暖黄的光晕突然消失。

那也是小洋楼唯一的光源,光影消失的刹那,整座楼就似被黑暗披上一层不祥,连月色也变得肃杀起来。

姜梓昙心弦莫名一颤,脚步顿了顿到底转向小洋楼,衣摆擦过蔷薇丛时,她看到灵敏又熟悉的黑影在窗下一闪而过。

是他!她瞳孔微缩,急欲迈出的步伐终究顿住。

克制住去追的本能,她抬头望向二楼打开的窗子,黑暗里的窗口似怪兽的巨口,仿佛要吞尽一切生机。

窗外月色朦胧,花香醉人,室内摆设精致,处处舒适。一个绝妙的令人想要躺平的安乐窝,只是身处其中的人心情并不美妙。

陶意彤侧过头不想再看梳妆镜里那张熟悉又陌生的昳丽面孔,尽管那也是她自己的脸。

为什么会这样?她只是……只是看了本小说而已。

陶丽彤妍的脸渐渐扭曲成痛苦面具,她慢慢弯下身捂住脸,为什么就穿越了?

不久前在陌生居室里一醒来陶意彤就发现不对劲,脑子里多了一份不属于她的记忆——更准确的说她换了具身体。

再仔细琢磨,这份记忆完美的和她看到的一本小说剧情对得上号。

那是一本真假千金题材的狗血文,讲的是两个女孩因为意外互换人生。

小说的女主当然就是真千金姜梓昙,她从小就失去父母和姑姑一起生活,吃了不少苦头。

后来姑姑也去世,就剩她一个人孤苦伶仃的长大,一边打工一边努力读书,尽管备受生活的折磨,依旧长成一个善良体贴的好姑娘。

反观假千金陶意彤——没错,假千金和她同名同姓,从小在陶家受尽宠爱没吃过半点苦头,身世曝光出来不仅没觉得有什么愧疚,反而十分记恨姜梓昙,认为是她的出现扰乱自己的生活,然后化身恶毒反派,作天作地疯狂迫害包括姜梓昙在内的所有正面角色。

因为姜梓昙的养父母早就去世,把她接回家后,陶家人知道原主也没地方去,就把人留下一起照顾,再说好歹生活在一起那么多年也有感情,结果就留下一头白眼狼。

根据原主的记忆来看,剧情进度陶显到了她四处宣扬姜梓昙是陶家的私生女,然后被养姐陶薇也就是陶家大小姐,下一任正统继承人忍无可忍赶出家门。

当然陶家说是把她赶出家门,但还是很仁至义尽的给她安排好住处,就是眼前这栋房子。

但原主肯定不会满足,后面会更加疯狂的搞事情,直到把自己作死。

穿成这么一个万人嫌的角色,说实话,陶意彤很想立刻吊死在窗口。

她深深一叹,就听窗口突然传来一声异响,吹进来的夜风好像也变大了。

她下意识抬头,就见随风轻舞的纱帘旁不知什么时候无声无息的站了个人。

陶意彤心头一惊,不至于要在这种事上这么灵验吧?她只是随便口嗨,没真的想死,老天不至于立刻就派个入室抢劫的匪徒送她上路吧。

那人缓缓向前迈了两步,灯影熄灭前,她看清那是个身形很高的男人,一身黑衣,下半张脸被同样是黑色的面罩遮的严实。

他手里握着一把寒光凌凌的长刀,刀身上翻转着一重黑雾,似噬人而动的毒蛇。

似乎有哪里不太对,或者说哪里都不对。

这个世界的武器居然自带特效吗?

踏进窗子的那一瞬,姜梓昙嗅到熟悉的血腥气,心头不可避免的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扯紧。

将倒在地上的人抱起时,柔软冰冷的躯体无力的栽进她的怀里,卷裹着冰冷夜风混合的花香同这血腥气一起纠缠,让她生出几分奇异的战栗。

“陶意彤……”

意识混沌的时候,陶意彤好像听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声音虚幻而遥远,犹似在彼岸。

吹在脸颊的风有些冷,却也唤醒迟钝的感官,剧痛与视线一起清楚汇聚。

灯影消失的居室,大开的窗子,随风轻曳的纱帘,还有一抹冰冷的月光,犹如舞台上的聚光灯,恰到好处的打在蜿蜒着血迹的地板上。

陶意彤缓缓将视线挪转回自己胸前,尚有余温的湿漉漉鲜血已经将她的衣裙染透。

真是一幅完美的凶杀现场构图,如果穿书界要排个十大倒霉穿书者,她一定榜上有名,穿书第一天就差点死于入室抢劫。

脑子里有姗姗来迟的声音正在吱哇乱叫,身边一只温热的手按在她的伤口,是护住她冰冷麻木的躯体唯一一点温度,她枕在那人的臂弯里,听到耳边传来低低絮语。

两个声音都很清晰,撞在一起就哪个也听不清。

“停一下……让我缓缓。”陶意彤无奈的抬下手,做个暂停的手势。

咦,她好像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虚弱,两种不属于她的力量在同时发力,挽救这具濒死的身体。

两边同时静音。

抬起的手按在额角,陶意彤双目微闭,满腹忧愁。她记得真假千金这本小说讲的是豪门恩怨,背景是都市位面,所以刚刚来杀她的男人,手里的刀和加了特效似的科学吗?

还有她身边这个人……

念头还没落尽,陶意彤忽然感觉到放在她胸口的那只手已经触上她的面颊,鼻尖的血腥气随之更浓几分。

手的主人像是怕她就此睡过去,很轻的拍了拍。

浓郁的血腥与身边人身上飘来的馨香混合,让她忽而混沌,又忽而格外清醒。

陶意彤睁眼抬眸,坐在她身边的无疑是个年轻女孩,暗沉的光线里她的衣饰和容貌都并不陶晰。

双瞳被层黑纱眼罩遮住,更看不出分毫情绪,大晚上的遮住眼睛,就是真的不会影响视线吗?

思绪飘散间,陶意彤与那双黑纱遮盖后的双瞳对视片刻,接着抓住她纤白的手腕,“你……是谁?”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热心人,也不会路到别人家里吧。

女孩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静默片刻后将手抽回。

可能是血流的有点多,陶意彤对每一份热源的分外留恋,在女孩抽回手的瞬间,她几乎本能的想重新捉住那只手,再贴回面颊或者胸膛。

短暂的安静后,女孩清冷冷的嗓音答非所问的响起,“血已经止住,我马上帮你叫救护车。”

她顿了一下,视线挪转到陶意彤丢在床头的手机,“需要联系你的家人吗?”

陶陶是毫无情绪的声音,陶意彤却隐约感受到一种针对她的复杂感官,混合着戒备和厌恶。

是认识她……或者说认识原主的人吗?

“不用。”陶意彤抬起自己的一只手按住伤口,咬牙发力自己坐起身,“什么都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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