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帮我照顾一下她。”
“队长……”安渝下意识掺扶住姜梓昙，她们前面的空间还在不断的拉长，身后的号角声却更加逼近，这一耽搁让她们离开的机会变得渺茫。
下一秒她看见队长扣着鱼下巴把它砸了下来，自己在毫无准备下被鱼尾拍飞了出去，安渝不知道陶意彤做了什么，反正不断延伸的空间好像被暂时阻断了，她张开翅膀，在呼啸的风中一个加速，竟真的带着两个普通人摔进了外面的驻扎点。
而在她身后，古战场中心的力量已经完全覆盖了外围，一片漆黑之中再也看不见那头巨鱼与另一个人的身影。
第123章 舍得
在很久以前，人们便从徊江古战场出土的一些文物，以及里面鬼物的穿着打扮上推断出这个古战场应该对应战国时期。
这倒也没错，在表层的古战场确实属于战国时期，但正如有些墓可能一不小心建在了其他墓上一样，这处古战场下方还隐藏着一处年代更久远更危险的战场，那是神还没有在人间隐匿的时期，诸多战场上都可以看见神祇的身影。
同样，那个时代死在战场上的神也不在少数，这里没有一具尸体或怨灵是善茬。
在这片荒芜干裂的土地上，以土作水的巨型鱼怪一动不动的倒在地上，周围已经枯死的树枝啪嗒一声掉下来，这轻微的声音好像惊扰到了什么东西，这片土地上忽然卷起了一道炽热滚烫的风。
那风在巨鱼的尸体旁打了个旋，形成了小小的龙卷，那风慢慢往前挪着，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尸体旁边踱步。
它徘徊了一会儿，卷起的热风将巨鱼尸体的半边烤成了焦炭，万幸它没有停留太长时间，片刻后就离开了。
等这片地方重新归于平静后，巨鱼另外一半没有被烤焦的鱼鳍动了动。
上午收拾好东西，下午姜梓昙开了辆车带陶意彤搬去新住处。
车是很低调的黑色轿车，她以前也没见姜梓昙开过，不过想来姜梓昙也不会将自己以前用过的东西摆在她面前。
这一点她做的十分谨慎。
新住处距离市中心稍远些，交通便利，环境幽静。
那是一栋刷着米白色漆的宽阔书屋，从外观看就很漂亮，修建的十分用心。
透过占据着整面墙的落地窗向里看，能看到一排排雪白的书架，上面摆满了书。
书架墙角上都有用来点缀的仿真绿藤，好几处供人休息的沙发上也摆有柔软的抱枕和毛绒玩偶。
陶意彤感觉这不太像姜梓昙的私人住处，想起她曾经提过还有自己的私人团队，就猜这可能是她和她的队友们共同活动的基地，或者是其中之一。
正这么思考着就听系统说，“这附近有一股保护性的能量在环绕，要是没熟人带路，一般人哪怕是就站在附近，恐怕也找不过来。”
陶意彤更加印证了心里的猜测，“怪不得她说这里安全。”
姜梓昙将书屋的玻璃门打开，带陶意彤走进去。
陶意彤这才发现书屋中间的几个房间与大厅是相互连通的，而大厅则与通往后院建筑的长长过道相连。
过道上恰到好处地放置着几个小型书架，上面同样摆满书籍。
“很别致也很漂亮的地方。”陶意彤赞叹道，“不过这里是不是你和你的团队常用的驻地，带我来真的没问题吗？”
姜梓昙将茶几上丢的几包零食放回到零食筐里，她的姿态很是熟稔，看起来确实是常来的地方。
简单随意的动作由她做出来，也透着一股赏心悦目的优雅，这仿佛是她与生俱来的能力，并非由环境锻造。
闻言，她慢慢抬眸，“没关系。”
顿了顿她又说，“以前也有与你相似情况的人，去别处不方便，我们就将人带过来保护。”
“后来呢？”陶意彤兴致勃勃的问。
姜梓昙怔了怔，清澈的瞳眸漾过浅浅的困惑。
陶意彤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白皙脸颊，姿态闲散，“那个人也是普通人吗？你们是让他签保密协议，还是有什么异能可以删掉他的记忆？”
姜梓昙静默一瞬，“确实有相关的规定，在事件结束后视具体的情况做安排。”
这就是答案了。
可陶意彤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答案，原本她只是随口一问，甚至有几分开玩笑的意思。
她心里慌了一下，慢慢站直身体，“这么说，事情结束后我的记忆也会被抹除。”
姜梓昙将目光垂了一下，冰玉般完美的面容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说来也奇怪，今天要不是骤然谈起这个话题，她完全没有想起可以将陶意彤的这部分记忆抹掉。
或许是距离结束与分别还很遥远，就不着急去想。
她静静等着陶意彤的反应，如果她有不满也在常之中。
陶意彤站在原地想了想，迈开步子，裙摆随之轻曳，像一朵半开又未开的花，踱步到姜梓昙面前。
“可我不太想忘记你，怎么办？”
没有关于夜莺的记忆，她也不会去针对姜梓昙，甚至她已经做好事情结束远走他乡的准备。
有没有这段记忆似乎都对她的人生毫无影响。
可此刻她还是倏然生出一种不甘心，这种不甘心或许与被挡在不属于自己的世界有关，但更多的好像是为眼前这个人。
这算什么？追星心态。
因为姜梓昙是她喜欢的主角，所以就算做不成朋友，她也想保留这段并行过的记忆。
陶意彤自己也说不清。
姜梓昙一直在等她的反应，却等来那句不太想忘记你，她还没来得及抬眸，就感受到陶意彤落步在她身侧。
她们站得很近，近到她几乎能嗅到她身上沾染的蔷薇香，近到她的眼角余光不用多专注就能望见她肩侧的柔美线条。
姜梓昙忽然生出几分心烦意乱，不知道是因为陶意彤的话，还是因为她靠得太近。
她微微蹙起黛眉，“为什么？”
这次换陶意彤脸上浮现几分浅淡不解，“嗯？”
“萍水相逢，为什么不想忘？”姜梓昙乌沉沉的眸子凝视她。
“因为心有留恋吧。”陶意彤翘起唇角，彤妍的脸上绽出笑，却很难让人辨出她究竟是在玩笑还是认真。
姜梓昙正欲仔细去辨识，就见她又踱开几步，那朵半开的花又落向别处。
“算了，日子还长，我们现在充其量只是锁定了调查目标，事情接下来会怎么样还不好说呢。”
陶意彤转过身立在一处书架前，背对她欣赏那些藏书
“真到了那一天，也只能说人生聚散常有，随缘吧。”
姜梓昙见她坦然接受，心弦不知道为什么松了松，她也不想再继续谈论这个话题，“我带你去看房间。”
“好啊。”
陶意彤转过身望着姜梓昙纤细挺直的背影，见她拐过长廊，却没有第一时间跟上去。
【统，真有那么一天，你一定要记得给我开外挂。】
她漂亮的桃花眼里跳动着不安分的跃跃欲试，【到时候我也披个马甲，再和她一起玩耍。】
系统，【……】
行吧，有的人表面应的轻快，心里陶显转着无数坏主意。
它觉得照这个架势，宿主迟早有一天得把信誓旦旦要离开的打算抛到九霄云外。
异能者作为独行者存在的数量上只占据少数，更多的还是为官方做事或者加入私人团队组织。
只不过不管是为官方工作还是私人团队，都会接手与异能界相关的任务。
姜梓昙和她的队友们也遇到过很多需要他们长时间贴身保护的任务对象，所以住在哪里就是一个时常要面对的问题。
可以住在任务对象家的情况还好，如果不能，他们也不可能将人带回到自己陶面身份上拥有的住宅里。
所以很多私人团队都有公用的基地或者安全屋。
书屋是由此而来，所以可以供人居住的客房有很多。
陶意彤也就看到无数间采光不错，摆设简洁又干净的客房。
姜梓昙步伐顿了顿，停下等她，“你喜欢哪间自己选。”
陶意彤一边打量着房间，一边问，“你也住在这儿吗？还是把我往这一放就走了。”
这形容她好像是个摆件。
姜梓昙眼底漫过一丝无奈，点点头，见陶意彤目光没在她身上，只能开口，“我会和你同住。”
陶意彤很快转过脑袋，“那你的房间在哪？”
光听她的问题，也知道她想干什么。
姜梓昙是真没想到她这么黏人，“你是幼儿园没毕业的小朋友吗？”
说着抬手指了指客房对面的其中一间。
陶意彤毫不在意她的嘲笑，选了与她对门的那间客房，这才懒懒的回应，“既然这里安全，你肯定不会天天待在我身边。说不准我们以后白天都见不到面，还是住的近些晚上才好说话嘛。”
姜梓昙看她兴致勃勃的模样，心中情绪微妙，在陶家的时候，她可非常不愿意和她住在一起，她们甚至不在同一个楼层。
除了她主动来找茬，她们几天也见不到一次。
将过去与现在放在一起看，真是充满荒诞的割裂感。
姜梓昙将陶意彤在书屋安顿好，很快就离开。不用时时守在她身边保护，她也终于能将前些日子积攒的事情一并处。
眼见姜梓昙留下一句晚上不会回来吃晚饭，就离开书屋，陶意彤还有些不太习惯。
毕竟她从穿来的第一天晚上开始就和姜梓昙待在一起，突然分开感觉身边空落落的。
虽然在蔷薇园的那些天，姜梓昙除了和她谈正事也没说过太多话，但那种感觉是不一样的。
【统，你说我对她是不是有雏鸟情结？】
系统茫然的抠脑壳，【就算有，难道是很大的问题吗？】
【不是很大的问题，就是闲着无聊，寻个话题和你聊聊。】陶意彤说。
系统：我看出来了。
系统想了想又说，【这里应该是主角团队的活动基地，至少应该是之一，说不准我们过两天能在这里撞上她的其他队友。】
陶意彤想到一个可能，突然头皮一紧，【会不会，我是说如果她的队友是陶家人或者说有其他陶家人，你觉得会怎么样？】
【啊这。】系统想想自己宿主现在在其他人心里的糟糕形象，总觉得如果真撞上这种可能，画面一定会很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