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他继续看这个世界。
但他遵守了他之前在银杏树下许下的诺言。
€€€€不会把温末浅找不见。
温末浅不见后,他去到了照灵寺把银杏树上的所有许愿牌都翻找了一遍却怎么也找不到他当初写下的诺言。
他坐靠在银杏树下想着那已经是五十多年前的事情了,照灵寺也不再是当初那个冷冷清清只有他们两人的照灵寺了。
现在的照灵寺香火旺盛,怎么会还在呢?
肯定不在了。
当时已经耋耄之年的陆知深坐在银杏树下哭的像个丢了糖的小孩儿。
周围人都以为他和他的家人走散了纷纷上前询问,他在询问声中将满头白发深深躲进了自己的臂弯中,闻着身上散发出的淡淡奶香这才渐渐安抚了他那颗就像是被瞬间撕裂的心脏。
他像是得了健忘症,记不起自己此行的目的。眼泪浸湿了他的衬衫袖,他安静的听着周围人的对话。
很嘈杂。
“他和他的家人走散了。”
“你们谁来帮他找找他的家人啊?”
“有人看到他之前是和谁一起来的吗?”
“他好像是一个人来的,没看见他的家人。”
陆知深的耳朵清晰捕捉到了这个问题,他的嘴无声的动了动,好像在说:“我不是一个人,我和我的家人也散不了。”
“谁也落不下谁。”
……
后来在主持的帮助下,他才在几万块许愿牌里找到了二十岁温末浅留下的愿望。
€€€€陆知深,你今天有多喜欢我一点吗?(笑脸)
对啊,他家温末浅在那个风华正茂的年纪从来不信鬼神之说,怎么会许愿呢?
陆知深当时握着温末浅的许愿牌,抚摸着那个笑脸,笑着道:“我今早看着你的照片我就在想我的天……塌了。”
“温末浅,别落下我。”
“你不是说你也是先生的天吗?那你干嘛还要问我今天有没有多喜欢你一点啊。”
“我那么爱你,你却还在问我有没有多喜欢你一点。”
“那我是不是少喜欢你一点,就不用爱你那么多了?”
“算了,等来年开春我们再见吧,正好你最爱的十八学士也开了。”
是再见不是再见。
谁叫先生是你的天呢?
有先生在,天塌不了。
但先生的天塌了,先生要去哪里才能寻得见先生的天呢?
黄泉路?
奈何桥?
还是你口中的那个世界?
不管是在哪里先生都来寻你。
明明陆知深早已将他一撇一捺写在许愿牌上的地址深深刻进了脑海,但他却在找到温末浅许愿牌时记起了他此行的目的不是来找许愿牌,是来寻温末浅在这世间留下的痕迹。
他寻着温末浅在这世间留下的痕迹一个人又走了遍世界。
耋耄之年的他记忆力越来越不好,于是他每天睁眼的第一件事从亲吻怀中人变成了从枕头底下摸照片。
时间一久摸照片这个动作就变成了他难以磨灭的肌肉记忆。
在他人生中的最后一个清晨他也摸了一遍枕头底,看着照片上笑容甜蜜的温末浅,安静的睡着了。
陆知深“嗯”了声,收拾好东西:“我下班了,你们也早点下班。”
这家心理咨询室是陆知深开的,一般晚上十点他准时下班,但今天有些事耽搁了,就晚了半个小时。
他开车到家时一条金毛犬正眼巴巴的趴在门口等他下班,门一打开金毛就立即翻身爬起,走到陆知深脚边去蹭他的裤腿。
“汪~汪~汪~”的仿佛在说主人你今天回家怎么那么晚啊?
陆知深弯腰抚摸着它的圆脑袋,告诉它该安静了。
果然,抚摸几下后豆丁就安静了下来,乖乖趴在陆知深脚边等他换拖鞋。
陆知深将外套整理好挂在了衣帽架上,换好拖鞋后他蹲在豆丁面前用指腹轻轻点了点豆丁的鼻头,问:“今天有乖乖的吗?”
豆丁像是听懂了陆知深的话“汪~”了一声。
“真乖。”
陆知深夸完站起身就往客厅走去,刚过拐角就看见一个男人大喇喇的排着腿抱着枕头睡在他家沙发上,就跟在自己家一样随意。
他走上前毫不客气的踹了脚男人随意摆在地上的大长腿。
“你回来了。”丛也迷迷糊糊抱着枕头翻身,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帮我拿条毯子,谢谢。”
“滚回自己家睡去,我这儿不是收容所,谢谢。”陆知深不客气的抽走了丛也抱在怀里的枕头。
强制苏醒的丛也望着陆知深手里的枕头不满道:“我他妈那么辛苦是为了谁?良心呢?被豆丁吃了?”
“你要是再这么对我信不信我明天就跑去告诉温末浅有个变态觊觎他N多年,满屋子都是他的照片、周边、同款……”
“哦,对了,那个变态不仅爱投资他的电影,还是他后援会……”丛也还没有说完就被陆知深用枕头捂住了脑袋。
“滚上楼去睡。”
丛也抱着手傲娇道:“这还差不多。”
“最近如何?”陆知深问。
“我还好吧,就是拍戏太累,我身体有些吃不消。”丛也伸手从茶几上的水果篮里拿起一个苹果咬了口,“你帮我看看我是不是快得抑郁症了。”
“他。”陆知深坐在沙发上刷着微博言简意赅道,“没问你。”
丛也:“……”
你良心呢?
亏我还为了你牺牲自己去演什么破男二!
丛也气的不行,恶狠狠的盯着陆知深咬了一大口苹果,咬完他就气呼呼的将才吃了几口的苹果扔进了垃圾桶里。
陆知深淡淡来了句:“浪费。”
“……”
没人性的东西!
他站起身,故意道:“嗯……就是……不告诉你!”
“你不是投资人么,有本事你喊他去你房间你亲自问他啊!”
“怂货!”
从他们上大学一直到现在,丛也心中最怂的人一直都是陆知深,没有变过也没有之一。
温末浅的每一部电影、电视剧都有陆知深大大小小的投资,这次更离谱,张沉那个傻货拉不到投资,他直接一口气投了两千多万。
张沉还以为陆知深看上了他的才华和未来可期,其实陆知深就是个陷入爱情和他一样的傻货罢了。
他更没有搞懂的点是一个上戏剧学院的人为什么非要跑去当什么医生,还是心理医生。
“你骂吧,你再骂我就把你那间客房改成狗窝。”
丛也知道他真做的出来,只好乖乖闭上了嘴。
豆丁趴在陆知深脚边“汪”了一声,丛也蹲下两只手一起rua着它的狗脸:“狗随正主,你就和他一起欺负我吧,哼!”
这句话明显不是说给豆丁听的,是说给陆知深听的。
结果陆知深不以为意,还腾出一只手摸了下豆丁的脑袋道:“真乖。”
丛也:“……”
就不能来个人管管他吗?
……
第二天一早丛也的助理媛媛就敲响了陆知深家的大门。
“陆哥,我们来接也哥,九点半的飞机。”媛媛看着挡在门口的一人一狗,小声道。
陆知深退后一步,豆丁也跟着退后了一步。
暖暖进屋后亲昵的摸着豆丁的脑袋说:“你是你主人的小跟班吗?”
豆丁吐着舌头不搭理媛媛,自己去院子里玩了。
媛媛并不尴尬,因为豆丁和他主人一样高冷,她早已习以为常。
她第一次见豆丁时就被豆丁对丛也的态度吓够呛,直接追着丛也咬,但也怪丛也手贱非要去抢豆丁嘴里的飞盘。
活该。
后来熟悉后,她发现豆丁不咬人但也不理人,你可以摸它,但不能强求它理你,真是一条有个性的金毛。
暖暖套上鞋套,陆知深在她身后问:“吃早餐了吗?”
“吃了,谢谢陆哥。”
“那你最好五分钟后在上楼喊他。”
“为什么?”
“在洗澡。”
要是其他人听了什么在洗澡这一类的话肯定会想歪,因为陆知深爱好男这件事身边人都知道。
但暖暖不会,因为陆知深的爱好男,指向性太强。
只要是熟人都知道那个男指向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