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边一群大臣在追,风声传来,依稀能听见“景王快跑”和“碌王息怒”
悦溪:“剑来!”
护军递剑,“呛啷!”一声,长剑出鞘。
悦溪本来就站在接人的最前边,他斜跨出一步,彻底挡住了路。
“堂兄,咱们别掺和。”悦屏袭见势不妙,过去想拉人。悦溪头都不回,白光闪过,已是反手一剑削了悦屏袭发冠。对付悦屏袭,不需要经过训练。
头发和发冠落下,悦屏袭吓得连退几步。景王到了门口,见状也是大惊,悦溪已经挺剑直刺。
他力量速度都差,但他持剑在手,肆无忌惮,景王手无寸铁,颇多顾忌!
剑鸣如龙,破空而至。景王侧头躲过。剑势圆滑,从刺变抹,景王真没想到悦溪真抹他脖颈,匆忙间举笏板硬挡。
“铛!”悦溪力量弱些,可确实太近,景王还是觉得脖颈一痛。
他背后传来破空声,景王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趁着悦溪刺剑的空隙,他朝侧边扑出,团身打了两个滚儿,总算是冲到了悦屏袭的身边。
敖昱也站在了悦溪身边,正在穿靴子€€€€刚他拿靴子扔景王来着。
悦溪提着剑,看了敖昱一眼,笑出了声。过去这动作都是他做的。
景王站起来,脖子疼,后背也疼。他滚的时候,悦溪没放过他,在他身上刺了两剑,没要他的命,但够他受的。在他身边悦屏袭披头散发,一头黑发仿若狗啃参差不齐,毕竟悦溪那一剑可没给他找齐。
“王叔!你还不够吗?!”景王怒了。
“打€€€€!”
“得令!”
苹果醋:打!打!打!
天道:……
景王个人战斗力确实不弱,但他的护卫也是真比不过碌王府的百战之士,更别提现场敖昱指挥,小月亮扔了幂篱抓着长.枪.加入战团!
禁军们:“……”我们就站岗的,我们啥都没看见。
累死累活追过来的文官们决定离远点,别让血溅他们身上。
喜笑颜开追过来的武将们都在抢前排,精彩啊!
让所有看热闹的人没想到的是€€€€貌玉公子原来这么能打?在把景王府所有人都打趴下后,他单打独斗,和景王打了一个不分上下?虽然,他力气不足,景王有伤在身,最初也没敢下重手,但这身手已经十分不错了。
“小月€€€€亮!”前两个字出来,小月亮瞬间闪开,景王后退,但这点时间后退的距离却哪够?无数石头没头没脸砸来。
这都是护军用甩石鞭扔出去的:小时候放过羊的都会这招,用绳子把石头甩出去,又快又准,主要是赶狼的,有时候也打鹰。
景王挨了两波石头,终于对方停手了。
景王看着碌王将幂篱给悦溪戴上,两人各自上马,如来时一样手拉着手,带着他们的人离开了。
第120章 (捉虫) 景王的第二招……
120
“疾珲……”悦屏袭匆匆冲到景王身边, 他刚才也被打了,现在一脸血一脸灰尘的,他低声问, “他恼羞成怒了?”
悦屏袭是以为敖昱在芙兰国的事情上吃了亏, 所以找他们的麻烦。
“我没事儿。回去我们再说。”即便见血的伤, 也只是皮肉,碌王夫夫很有分寸,但脸却丢大了。他不敢当着父皇的面打王叔, 父皇也是这个意思, 让他跑,这才有了刚才的动静。
回去还真有点麻烦, 跟着来的下人和护卫全被打断了腿,拉车的骡马也全给杀了,血流了一地。天气寒冷,有些地方的血都冻成了鲜红的冰。
还是太子看这情况, 借了人手给他们, 才能让他们把人和死马都运回去。
€€€€太子其实很聪明, 他仁厚的名声一直都没倒, 这也是为什么老臣们坚定站他。而景王派许多大臣实际也不乐意跟太子死磕的原因,太子只是比起景王稍显懦弱,且皇帝不喜, 但太子没有失德之行。
王爷王夫在皇宫门口带人打群架,这种大乐子, 当然当天就传遍了京城。
说书先生紧急更换了“专场”, 大家乐子共赏。
回家沐浴后,敖昱在盯着小月亮。吃完了午饭,敖昱还在盯着小月亮。
小月亮没觉得敖昱稀奇, 他也在很认真地感受着自己的状况。他吃完后半个时辰,还站起来蹦€€了两下。
“就胳膊有点酸,但长久没活动过,酸是正常的。”他顿了顿,道,“也多亏了和你一直是细水长流。”说着坐到了敖昱腿上,用手指轻轻按在了敖昱的嘴唇上,“今天继续流吗?”
“流……”敖昱挑眉看着小月亮,手揽住了他的腰。
“咳!王爷,王夫,悦家的老太太、大夫人和二夫人求见王夫。”
悦家的女眷,从他们来到京城,就一直处于避而不见的状态。
小月亮拍了拍敖昱的肩膀:“我去见见她们。”
“我去洗好了等你来‘戏’水。”
敖昱揽在小月亮腰间的手却没这么容易放开,他凑过去,与他好好亲香了一番。
大人的恋爱,确实是香。敖昱放手后,觉得浑身都是轻飘飘的。
两人一个朝里走,一个朝外走,小月亮走了两步,就听背后脚步声不对。果然是大黑鱼又回来了,揽着他又腻歪了一番,这才总算是依依不舍地让小月亮走了。
三位夫人,在客厅里依次而坐。
打头的老太太是悦老爷子的继室白氏,是个商人家的姑娘。毕竟继室本就该比正室低,当时悦老爷子年纪还大了,门户相配的人家,谁愿意把女儿嫁过来受罪的?白氏是个道姑打扮,头上不戴任何首饰,只一条灰色头带一根乌木发簪,不知道是不是发髻扎得太紧了,她两只眼睛给拉扯成了吊梢眼。
次座是悦朗的妻子秦氏,前吏部尚书秦文孝的独女,她出嫁后五年,父母相继过世,秦家再无人在京城做官,只有两个远房的堂兄在异地为官,秦氏与娘家渐渐断了。秦氏也是灰蓝色的衣裙,头上只扎着单髻,别两根细小的银簪,一脸淡漠。
最后是赵大丫,她长得鼻直口阔,衣着比婆婆和妯娌反倒是富贵了许多。青罗褙子十分鲜亮,手腕上套着翡翠镯子,头上抹额的珍珠大而圆,歪插着的凤簪也是时新的样式。只不过,虽有抹额遮着,却也能看出来她此时眉头紧皱,十分忧虑。
小月亮走进厅堂,三人站了起来,给他行礼。
白氏和秦氏都有诰命在身,但品级比小月亮低,更何况,敖昱找皇帝要了一大堆恩典,只说爵位,现在小月亮的品级很谜……可能比敖昱自己还高。
小月亮坐了下来,道:“三位长辈,有事请说。”
白氏摆摆手,闭上眼睛口唇微动,低声背诵起了《清静经》。她是多年不管事了,也不知道今日是如何给拉扯进来的。
秦氏从小月亮进来就一直在看他,此时便问:“他……待你好吗?”
小月亮对她客气地笑了笑。
他在这个世界经历了出生和长大,他就是悦溪。他清楚地承受了所有来自父母的轻忽、疏离,甚至厌恶。他可以用计谋去争取父母的爱,但他没这么做,因为他不需要。所以,现在这位母亲表现的一切,都过于好笑了。
或许她也是有苦衷的,但悦溪已经把苦果从小吃到了大,自问没大方到以蜜糖相还。
秦氏哭了,捂着嘴细声哭。
悦溪则看向了第三位,赵大丫眉头皱得更紧了:“三郎,我虽是今日才见的你,却一直听我夫君提起你。当年你与碌王私奔,还是他放你出的家门。你是他的侄子,但你年长于屏袭,我看的出来,你倒更像是他的长子。”
诵经的白氏忍不住斜眼看她,这说的什么话?又是私奔,又是当着人家亲妈的面说像长子?
“您要我报恩吗?”悦溪依旧微笑。
“……三郎,我知道你肚子里憋着气,但咱们是一家人。你跟着碌王回来的时候,你叔叔高兴坏了,一直说‘这下好了,一家团圆了’。现在你也住在了家里头,有什么事儿,一家子关上门,不能说的呢。”
“二婶,恕我失礼,您的经历,跟我说这句话,可实在是难让人信服啊。”她在敬县住了十几年,又代表悦家说一家人没不能坐下来说的。
“三郎,你这话还带着怨气,二婶也是最懂你的。可是你看二婶,最后不还是回来了吗?和你娘,你祖母如今也是一个屋檐下面过日子。我和你二叔这辈子命苦,只有你堂弟一个孩子。你堂弟他跟着我在乡下长大,没见过世面,为人莽莽撞撞呆呆傻傻的,做了傻事还不知道,你是他的哥哥,你可以随便教训他,这是好事,是让他知礼的。”
“这么说吧,几位长辈高看我了,我虽是王夫,但只管被王爷宠着,在后院里当个金丝雀,除了吃喝玩乐,旁的事情我是不管的,也是不敢管的。王爷让我住清辉阁,我就住清辉阁,王爷要和谁作对,我就看着。”悦溪理了理袖子,“你们可别让我多管闲事,我可不想失宠。你们看我这件衣裳,我穿了一次便不要了,但做这件衣裳,从缫丝到成衣,可用了至少五年的时间……”
小月亮开始暴发户式炫富了,对面三人知道他是不会帮了,又干坐了半刻钟,便起身告退。
“唉,有些名不符实。”小月亮和敖昱戏水了,一边在水里扑腾,一边表示遗憾。主要是见赵大丫去的,他见过许多出色的女性,很乐意与她们结交,但赵大丫的表现,委实就差了。
“她看自己很清楚,看悦家可能也很清楚,但现在让她看的是国家政治,景王都还没看清楚呢,你让她清楚,太难为她了。”
“也是……”她还把悦溪回不回家当成家族的个人恩怨,认为悦溪跟家里赌气呢。就目前这局势,别说悦溪和家里没感情,就是真有感情,也得和悦家表现得对立。看了看敖昱,小月亮又摇了摇头€€€€不一定,若感情好,想如何都能解决的,“不过,她看不清楚,悦朗和悦贲再怎么蠢,也不至于到了现在还不明白吧?”
“嗯。”
“把赵大丫三人推出来……总觉得太故意了。”
“嗯嗯。”
“这是……要……遮掩什么?”
“嗯嗯嗯。”
算了,快活吧。小月亮抱住了敖昱的肩膀。
第二日,悦朗夫妇进宫了。
【宿、宿主,你的气运条!】正在六四分和七三分之间,疯狂波动。
【哦。】敖昱随便应了一声,他和小月亮正面对面站着,荡秋千。
苹果醋觉得,大黑鱼这态度,近乎无视了。不是对他,是对这世界的主角。完全是“就在我手掌心里,随时能捏死”的态度了。他对前两个世界的主角都没这么快失去兴趣的。
半个时辰后,宣旨官将敖昱匆匆叫进了宫。敖昱正和小月亮在吃羊肉手抓饭,两人抓了饭,喂对方,正浓情蜜意的时候,讨厌鬼来了。
“一会儿把鞋穿上。”敖昱进来嘱咐了一声,这才不太放心地走了。
皇帝是在东暖阁见的他,屋里只有跪在地上的悦朗夫妇和皇帝,连个内侍都没有。
“说。”皇帝皱着眉,指着地上二人道。
秦氏已经哭得一脸麻木,只悦朗干涩道:“悦溪悦茂与,并非我子。”
这事情是真的原剧情,只是提前爆出来了。
死去的悦溪和碌王这一对儿,是景王夫夫的对照组,悦家大房也是悦家二房的对照组。悦朗是个老顽固,看似俭朴得体的秦氏曾经与一位僧人私通,高高在上的三郎悦溪,就是她与人私通的产物。
所以秦氏对悦溪的疏远,因为这个孩子是她的罪孽。
苹果醋在敲赛博木鱼,敲一下骂一句“沙比作者沙比文”,这种人物关系的设定,尤其是在小月亮出生前发生的,根本无法更改。他甚至不能跟宿主多说一句,因为这是极其重要的剧情秘密。
此时,这消息也在众多的茶馆中流传开了。
昨天双王大战,碌王夫夫胜。今日,刚刚大出风头的碌王夫,就成了野种。因他嫁(娶?)了个王爷,还是皇帝赐婚,这是欺君之罪。
“秦氏是注定没命在了。”“荡.妇!”
“这悦茂与是不是也要被赐死了啊。”
“可惜了一个美人儿,我是见过他的脸的。”
“赐死不一定,该是暴毙。”
“若是贬为奴籍那可就太好了,老子必定常去照看他的买卖!”旁边站起几个黑影,却正是轮休外出的血骑,碎嘴的闲人被拽过来便是一通暴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