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BOSS的职业修养 第192章

总算,伺候他的奴婢还算尽心,他从奴婢嘴里得知了部分国公府的情况。国公本人确实有爵无权,府里的管家权一直在二房郭夫人那儿。下人一个劲说各种不公平,什么老太太偏心,外人踩高捧低等等。

但御殇很清楚这些话实际上是什么意思€€€€陇国公夫妇是一对儿废物。孩子都这么大了,有着国公的最高身份,还一点管家权都抢不过来,不是废物是什么?

当御殇正在思考着如何改变自己未来的发展路线时,敖昱和小月亮正在整理行李。虽然距离小月亮出发还有至少两三个月的时间,但这一出去就几年,且小月亮的年纪原因,该准备的东西还真是不少。

“唉,你回来时,就没有总角了。”

小月亮默默站过去,敖昱笑了,摸摸他光洁的额头。可可爱爱的小月亮,最这么宠他。

次日一早,圣旨便到了。小月亮继续在房里睡觉,其余一大家子出了门。

陇国公夫妇穿着寻常衣裳出来接旨,老太太咆哮道:“滚回去换大衣裳!”

夫妻俩这才注意到,二房连敖昱都穿了一身绿袍官服(六品伴读),二房庶子们竟也都出来了,都是规规整整的书生蓝衫。除了两房人外,有许多颛孙家的亲眷也已到场,有官职在身的都穿着官服。

“弟弟留下。”敖昱走过去,站到了御殇身边,“你站到我前方半步。”

“谢谢大哥哥,谢谢。”

等了小半个时辰,那俩才匆匆回来€€€€陇国公的服饰好办,国公夫人的头可是个大工程。

然后再将小厅里等着宣旨的大臣请出来,一群人跪迎,跪完之后,老太太道:“祠堂引路。”

陇国公这时候还是懵逼的:“怎、怎么要开祠堂?”

来传旨的不是太监,是礼部的侍郎。他事先也知道这位陇国公不着调,可没想到不着调成这样。

这不废话吗?册封世子,册封完你得告祭祖宗啊。

€€€€圣旨也分三六九等,最普通甚至不需要跪拜,站着躬身行礼也就罢了。

还好,祠堂门口已经安排下了供桌香案,显然不是陇国公安排的。

一群人按照身份站好位置,礼部侍郎举起圣旨,众人立刻跪下,三拜九叩。

然后,在香炉的袅袅青烟中,众人跪听圣旨。

御殇一句都听不懂……两眼茫然,突然,没声音了。他正想着要不要“万岁万岁万万岁”时,被戳了一下:“说‘臣领旨’,把手抬起来。”

“臣领旨!”御殇赶紧高喊,他不怕这位大哥哥这时候陷害他€€€€傻子吗?一家子都跪在这呢,他出事了,都跟着倒霉。而且,还有谁比那对爹妈更能坑人吗?

“继续抬着,别动。”

上边继续说他不认识的话了,等等,这次“颛孙御殇”四个字,他听懂了。

举得两条胳膊开始摇晃时,那道圣旨终于被放在他手里了。

“举着,说‘臣谢恩’磕头。”

“……”举着圣旨叩头?高难度动作,但想着做不好会被砍头,他做出来了!

“继续磕头。”“谢陛下恩典,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大家一块儿,三跪九叩,御殇觉得,他上半身都不是他的了,浑身肌肉都已经僵死了。然后敖昱把他托起来了,他刚想把手放下:“抬着。”

“!”本以为接了圣旨就没事的御殇,很快意识到了自己的天真。

接旨只是开胃,祭祖才是重头戏。

他后半程完全是被那位大哥哥拽腰带扯领子,跟个木偶一样完成全程的。他要是知道流程还不至于这么难受,可实在是彻底的两眼一抹黑,晕头转向地不停磕头,磕到后来,他直接哭出来了。

第148章 (捉虫) 人工智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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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殇活了几十年了, 上小学后就没这么狼狈过。工作后,更是万分注意自己的礼仪与仪态,此时此刻, 他知道自己一定哭得很丑。毕竟他能感觉, 自己鼻涕泡都哭出来了。

可必须得坚持, 一定得坚持。

流程结束,观礼到最后的吏部侍郎对颛孙恬义拱了拱手,似笑非笑地走了。

御殇站在那, 胳膊腿都疼, 还想吐。可他抿着嘴,强忍着。更倒霉的是, 胸口的阴冷感重新变得强烈了。他不只想吐,他还想号啕大哭。

€€€€前任把自己坑死了,这是还想来坑死他吗?这时候必须笑啊,骨头折了也得笑。

御殇全部的精神都用在忍耐不适感上, 根本没空去观察别人。亲戚们还得留下吃顿饭, 不过他们的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尤其是年纪大的。

陇国公看着亲戚的脸色, 先嚷嚷:“二弟!你怎么也不告诉我?”

颛孙恬义:“大哥,册封世子,这还要我怎么告诉你?”

“我被册封的时候都几十年前的事情了, 我哪儿记得那么多?”

这话御殇还是听清楚了的,因这句话太不是东西, 御殇甚至精神振作了一些, 化难受为愤怒,把所有现代知道的脏字,都在肚子里给颛孙恬仁这个名字上滚了一遍。

身边的依靠突然消失, 正在肚子里骂的欢的御殇直接坐在地上了,他这才反应过来,是那个大哥哥一直扯着他。周围一片惊呼,也都是为了这位大哥哥,御殇回头,果然见他人也昏过去了,面青唇紫双眼紧闭的二房夫妇搀扶下去了。

御殇胸口的块垒竟然消散了些。

御殇:“……”虽然前任已经嗝屁,但御殇还是感觉到了对方的幸灾乐祸。人家帮你昏了,这也算报复了?他开始怀疑自己拿的是不是个反派角色了。

陇国公特别高兴地说:“没能耐乱逞强就这样。”

御殇额头青筋暴起,他错了,这是真父子,他强撑着站起来对老太太道:“祖母,是孙儿无能,让大哥哥受累了。”

坏没关系,有点脑子啊。

亲戚的脸色再深点,就能直接去菩萨后山看竹林了。

老太太看着他,点了点头:“入席吧。”

敖昱是真有点累,毕竟这些年没怎么动弹,在确定小月亮彻底抱不起来后,他连最后这点运动量都放弃了。

御殇刚才累瘫了,还歪在他身上不动,他哪里有耐心继续架着他?更懒得跟亲戚吃饭,干脆装晕。

小月亮已经醒了,哒哒哒从屋里跑了出来。看了一眼,脸上的焦急消失了。

“爹娘,我就是有些过力,今日是族中大事,你们快过去吧。”赶紧让他和小月亮独处。

“让你爹过去,娘陪着你。”郭夫人想也不想便道。

颛孙恬义没有多纠缠,一听郭夫人的安排,直接起身走了。今日是宗族大事,他必须在场。

“娘。”敖昱示意郭夫人把耳朵挨过来,“娘,我装的,我虽有些累,但不至于晕倒,只是懒得与他们应付。您快去前边吧,否则说不定要出什么事儿。尤其,我婚事……”

郭夫人刚缓下来的脸色,立刻变了,斗志昂扬站了起来,小月亮适时道:“叔母放心,我看着哥哥。”

血缘没有了,可称呼还是不变的。

“熙儿在,我是放心的。”郭夫人摸摸他的头,匆匆朝前边去了。

结果这一去,还真让敖昱给说对了,宋夫人正在那儿一个劲“我们家大郎”如何如何呢。差点没给郭夫人的鼻子气歪了。

女眷自然是有自己的地方,宋夫人附近的,也多是族里身份足够的夫人们,毕竟都是郭夫人安排的座次,如今这些夫人都一脸尴尬,沉默不言。可坐在宋夫人身边正给她捧臭脚的,却不是该坐在这儿的人。

郭夫人扬声道:“御殇是该赶紧给定下了,虽年纪不大,但有了世子的名分,这就算是顶门立户了。”

正说得开心的宋夫人一愣:“妹妹来啦?妹妹听错了,咱们说的怎么是殇儿呢?殇儿还小呢,我正说大郎的事儿呢。他年岁也是不小了,姐姐现在都不给他房里……”

“咳!”郭夫人以袖掩面,咳嗽了一声。

刚才给宋夫人捧臭脚的两位夫人也在下面拽宋夫人的衣摆。

刚才隐晦暗示也就罢了,众人以为她和郭夫人通过气了。如今看来,根本没这回事。那这就很尴尬,甚至有些膈应了,尤其想想今天的日子,更是格外膈应€€€€这样的日子里,当着一群正装女眷的面,背着妯娌想着给大侄子屋里塞人?

即便是捧臭脚的,也觉得这太臭了。真让她说出口了,今天这一桌子的,都得在家里躲上一两年,才敢冒头。

那两位夫人赶紧站起来道:“快开席了,我俩便不在这儿打扰了。”她们不要脸皮地想送姑娘进来做妾,也是结好,不是结仇的。虽知道宋夫人缺德,没想到她缺德到这个份上。

宋夫人神色有几分不甘愿,好不容易老太太乏了,今日不在,她想把这事儿敲定下来,又让二房给耽搁了。她当然知道这不是好事,就不是好事才要折腾呢。且今日来的都是族里的,郭夫人就算不乐意,碍于面子也得点头。

就是……这两位夫人也太稳不住了,竟然一见郭夫人来便缩了。

宋夫人在下面抓自己的衣裳下摆,她才是国公夫人,也该是颛孙家的宗妇,但老太太直到如今都不放权,放任郭夫人打压她的娘家,这妯娌倒像是宗妇。

郭夫人已落座了。她一落座,立刻开席。

其实就是赶巧了,却莫名有种万众恭候的感觉。谁是这里的当家人,女眷的地位,比男人的地位更分明。

宋夫人微微低头,心中暗道:就该你有个病鬼儿子,造孽的报应。

前院,颛孙恬义黑着脸,御殇也满脸黑,独国公爷高兴。

大郎一被抬走,二房的庶子们也告退了。那时候陇国公就开始高兴了,世子册封,只他的儿子是主角。

陇国公一时兴起,把御殇拎过来,让他背书。

御殇那时候脑子还有点不清楚,且让他背的只是《论语》,这个现代的小学生也能背出来不少,他就直接从头开始背了。

这只是个开始,且一旦开始,陇国公就不让他停下。他一闭嘴,陇国公就一直捏他肩膀,戳他脊梁骨。

前任留在胸口里的块垒,竟然再次消减了,尤其是当有人称赞时,他甚至能感觉到胸口有暖流流过。原来不只是复仇,展示才华(丢人现眼)也能起到作用?前任(的块垒)都没看出来人家完全是客气吗?行吧,活命重要。

入席了,终于不需要背诵了。御殇刚松了一口气,就听陇国公道:“其实大郎也好,小时候也挺会背书的,就是大郎的身子骨,唉……”

御殇:为什么周围人都很正常,只有我便宜爹是个沙比?!

昨天碎过一次的滤镜,今天竟然还能再碎一次。大哥哥刚才帮了你儿子,你这亲爹全程不在状态,外加失踪。

御殇磕头的时候别人没帮忙,他在现代没有大宗族,但根据情况,能明白一些€€€€祠堂能进去的人都是少数,二房庶子全跪在了外头,小辈就一个他,一个大哥哥。陇国公不过来帮手,二叔也不好动,就大哥哥因是同辈,还是长兄,所以名正言顺。

幸亏大哥哥,谢祖宗才没问题。就算表面功夫,你也说两句谢谢吧。结果人家累昏过去了,你在这说风凉话?

这依旧不是善恶的问题,你对自己的内侄尚且这么快就忘恩负义,你对别人会如何,这不是明摆着吗?坏人也不想与这种人打交道的,坏人又不是傻子,怎么会乐意亲近注定会卖掉自己的人?

颛孙恬义沉着脸,默默吃饭,宗族其他人也能不抬头就不抬头。

陇国公吃喝好了,又开始让御殇背书:“你叔叔伯伯们喜欢听,多背。”

“……”一边背书,一边被陇国公称赞的御殇,感觉到块垒消融得越发快速,甚至开始怀疑起自己的认知了€€€€前任到底是真有病,还是他本性就这样啊?陇国公若是没有他现在的这高贵的身份,跟前任简直就是一模一样的。

然后就有人告辞了,御殇都觉得,客人离开时都像逃命。陇国公送客的时候,高兴地哼着小曲,御殇块垒融化了近一成,却觉得自己胃疼了。

身份高的宾客差不多都走了,陇国公转身就要走人。

跟着陇国公走出去两步,御殇惊了€€€€陇国公根本没意识到今天的世子册封有多重要,等于这事儿完全是他弟弟操持的啊。没有这位叔叔,今天就唱空城计了。你刚才嘴了大侄子,现在甚至对弟弟也不道声谢?且这在场还有这么多人呢。

“多谢叔叔。”御殇赶紧转身行了个礼,颛孙恬义对他点了点头,其他客人也多看了他两眼,御殇转头却见他爹一脸不痛快。

父子俩走出几步,陇国公道:“你给他道什么谢?没的低了一头。”

“儿子 下次不会了。”块垒又凝结了一小点。

御殇再次在肚里骂街,总觉得要是真的彻底解决块垒了,就得换他本人抑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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