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恋爱脑与运动漫的适配性 第92章

否则怎么可能不认识小幸呢?

“这种事情,随便问问你就知道了。”

越前龙马一怔愣,有些疑惑,幸村精市,是什么很有名的人物吗?

也是。

越前龙马拿起之前放在场外喝到一半的葡萄汽水,一勾嘴角,能打败他的家伙,怎么可能是无名之辈。

这个名字,他记住了。

不管越前龙马的思绪翻涌,我妻结夏背上网球包,不回头地离开了这个街头网球场,车站十点钟停运,再不快点他就要赶不上末班车了。

路灯下,他习惯性地微微驼背,这几个月他长高不少,但还没来得及适应新的高度,因此总喜欢弓一点背,保持从前的视野。

切原赤也经常吐槽说他跟仁王前辈越来越像了,那种苍白阴沉的脸色和略微驼背的体态,尤其像是某种见不得日光的漆黑生物。

我妻结夏不置可否。

切原无意中说出来的话或许才正巧戳破了真相。

有时候,他的脑海里的确会冒出来一些疯狂而绝望的漆黑念头,连他自己都觉得恐怖而阴冷。

他像是行走在人群里、勉力维持着一团人形的怪物,说不准哪一天这副躯壳便会悄然溃散,融化成一滩见不得光的烂泥,在那座从未逃离过的狭窄牢笼里静静腐烂。

如果有着一天,他也一定会将小幸拖进这软烂的泥潭之中,叫他一同堕落。

所以还是不了吧。

那里又黑、又冷,没有阳光,也没有鲜花,小幸不会喜欢的。

所以拜托了,小幸。

——别让我疯狂。

四月初,春假结束,樱花盛开,万物复苏的时候,新学期也跟着一起到来了。

我妻结夏如幸村所愿的那样,按部就班地到学校来上课,他的心中总还挂念着在病院里的幸村精市,因此总显得漫不经心又冷漠至极。

跟他同班的同学渐渐地平日里都不太敢来跟他搭话,只有切原赤也锲而不舍。

“喂,结夏,下个星期正选选拔赛就要开始了,这回你总要回来吧!”切原赤也说。

他一点也不喜欢结夏为了部长放弃网球。

他一直想不通,部长生病了,当然会让人又难受又沮丧,但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他们才要更加努力的训练,拿下全国三连霸,不要让幸村部长生病了还要为他们操心。

但我妻结夏一点也不一样,他将幸村精市看得比网球、比学业、比他自己要更重,幸村痛,他要比他更痛,幸村生病,他仿佛也感同身受般被折磨地更憔悴。

前辈们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眼睁睁地看着结夏一点一点变得全然不像自己了,所以才说不出来要让他回去训练这种话。

连最严厉的真田副部长都默认着给他留了正选的位置,但如果这一次结夏还是不回去,那么连副部长也不能再这样任由着一个不训练的人空占着位置了。

但前辈们不劝,切原赤也要劝。

在他简单又直白的思维里,始终坚持着我妻结夏必须回到网球部里,必须回到大家身边,跟他们一起训练,一起朝着关东十五连霸、全国三连霸的目标前进。

只有这样,网球部才能成为整体,幸村部长和他们大家才能没有遗憾,结夏今后才不会后悔。

切原赤也正打算发挥自己低空飞过的国文水平再努力劝劝,这回却听见了一个不一样的答案。

“我会参加选拔赛的。”

我妻结夏这样说道。

“这次不来比赛的话,真田副部长真的会把你提出正选名单的,你这家伙可不要这么轻松的就被我取代了……诶?”

话都说到一半了,切原赤也才意识到我妻结夏刚刚说了什么,激动地直接站起身来,课桌被推出了一道刺耳的摩擦声。

周围的同学悄悄看过来,不过他现在管不了这么多了。

“真的吗?真的吗!”切原赤也高兴地眉飞色舞。

“嗯,我答应过小幸了。”

对于我妻结夏而言,这就是最有力的证言了。

“哼哼,结夏你都这么久没有打网球了,可不要小瞧我,现在这个正选名单不是你想上就上的了。”

切原赤也立刻牛气起来了,他双手环胸、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妻结夏,试图制造点威胁感,“在你停滞不前的时候,我可是一直在进步的,小心点这次被我打败了!”

我妻结夏那双粉红瞳子分明是在仰望他,却让人感到种不可直视的傲慢,淌着蜜一般黏稠又微粘的不适,他仿佛以前般微微地笑了起来,说出的话却叫人觉得自大,“如果是这件事的话,切原君你不用担心,除了小幸以外,我不会输给任何人。”

“那就好。”

上课铃响了,切原赤也一边说一边坐了下来,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

“不对,我才没有担心你呢!我是说,我这次一定会打败你,成为正选名单上的一员!”

其实以切原赤也的实力,在任何一所其他学校,当上正选都是绰绰有余的事情,可惜他来到了怪物横行的立海大,被一群前辈们压着打,到现在都还只是准正选,却干着正选的活,做着比正选更重的训练,还操着正选的心。

谁看了不说一声惨啊。

当天下午放学后,切原赤也兴冲冲地带着我妻结夏来到了网球场,几个月没见,网球场有几处先前被打破的铁丝网被补上,陈旧破烂的球网换了新的,发球机也多了几台,但网球部的气氛却变得与先前截然不同了。

没有打打闹闹、没有嬉笑玩耍、没有划水偷懒,部员们按照年级分组排成队列,在真田弦一郎的监督下,整齐划一地做着挥拍训练,坚定地一下下喊着口号的模样,如同军队般纪律严明。

那不是靠着真田弦一郎的管能做到的事情。

而是所有人发自内心地凝聚在一起,为了达成同一个登峰造极的目标而奋斗,只有这样才能做到的事情。

幸村精市的病影响了许多人,不止他自己,不止我妻结夏,也不止正选们,还有立海大网球部的其他所有人。

我妻结夏注视着这一幕,心中或许有些触动,但那些情感都太渺小了,像是大海中央飘落的一粒微尘,连涟漪都泛不起丁点。

“结夏。”

时隔几个月,再次看到我妻结夏出现在网球场中,连真田弦一郎的语气都破天荒地柔和了起来。

他有些欣慰,向我妻结夏伸出了手,“欢迎回来。”

我妻结夏歪了歪头,搭上了弦一郎的手,从几级高的台阶上跳了下来,站到了真田弦一郎的身边。

他忽然开口,问了一个问题,“如果没有我,你们会把今年的这一切搞砸吗?”

即便没有幸村,立海大也是全员全国级选手,放眼关东,无人能及,这是立海大的骄傲,也是真田弦一郎的骄傲,他斩钉截铁地说,“起码在关东地区,没有人能胜过立海大。”

弦一郎是个一根筋的家伙,甚至不懂得示弱,有时候会迂腐到让人生气,连示个弱把他骗回来都不会。

所以我妻结夏听得出来,他没有说谎,是真真切切这样认为的。

不过我妻结夏还是笑了,“那么现在可以将这个范围扩大到全国了。”

他连月来第一次挺直了脊背,像是终于做好准备要迎接新视角的到来。

真田弦一郎这才诧异地发现,不知不觉间,我妻结夏似乎长高了不少,好像并不比切原赤也矮多少了。

过分快速的生长让他的整个面颊都消瘦了下去,从前只会让人觉得可爱的眉眼长开之后,带上了阴冷而锋锐的苍白,或许是这几个月的心思沉郁和过分劳累,他的脸色并不好,连眼圈周围都染上了淡淡的青黑色,让人有种不好接近的疏离感。

只有粉发粉瞳的柔和色彩能中和一点他身上的冷郁,让人勉强找到一丝熟悉的感觉。

“不要松懈,结夏。”真田弦一郎回过神来,“你好像长高了不少,技术没问题吗?”

“你在担心什么,弦一郎?”我妻结夏总是喜欢拖长了尾音、一个字粘一个字黏黏糊糊地说话,从前只让人觉得甜蜜又可爱的说话方式,放到如今的我妻结夏身上,只让人感觉被无情又冷漠地嘲讽了。

“这种东西,不就像是换了柄网球拍一样,多挥几下拍就适应了吗?”

真田弦一郎哽住了。

你这样说,让毛利前辈情何以堪。

第98章

我妻结夏默默地加入到了训练的队列里去,正选的训练菜单跟普通部员的训练菜单并不相同,因此他也像是游离在人群之外的孤单粒子,融不进他们之中。

虽然几个月没有训练,但我妻结夏再次捡起来的速度却很快。

他很快体会到了发育期所带来的的好处。

更高的身高意味着更大的步幅和更远的挥拍距离,更长的骨骼意味着肌肉附着范围的成倍增加,也就是肌肉量的增长。

本就在力量方面有着天然优势的我妻结夏这时候能用先前一半的力气打出相同的球来,在爆发力方面或许相差不大,但在耐力方面便是成倍的增长。

技术方面,我妻结夏有着无可避免的生疏和不适应,但正如同他所说的那样——就好像换了个球拍一样,多挥挥拍不就熟悉适应了吗?

训练方面的表现可观可点,但在比赛之中,那种电光火石的瞬间,我妻结夏是否能够克服长久以来养成的肌肉记忆,如训练中一般使出最适合他现在身形的技巧,这一切都还是个未知数,只能等到一周后的正选选拔赛才能校验成果。

目前来讲,我妻结夏在训练中的表现已经远远超乎柳莲二和真田弦一郎的想象,令人惊叹。

“真田。”

柳莲二停下了记录着数据的动作,问了真田弦一郎一个问题,“你觉得,比起先前来,结夏是更强了,还是更弱了?”

“这种问题,我不知道。”

真田的回答出乎柳莲二的意料,让他侧过头去,看了真田平静的侧脸一眼。

真田弦一郎像是看透了柳莲二心中的疑惑,反问道,“迄今为止,你有见过结夏用出全力吗?”

柳莲二恍然。

的确,幸村和结夏都是实力远超出国中生水准的选手,无法知晓他们的实力极限,又怎么跟过去未来相比较。

柳莲二一向擅长将这些变化莫测的实力用数据来衡量,但面对着幸村和结夏时,他却觉得无从下手了。

“所以,必须要用比赛去面对面地对抗与交流,这才是最直观也最可靠的观测方法。”真田弦一郎沉声道。

“一周后的正选选拔赛,我跟结夏一组。”他说,“幸村将一切都托付给我了,那么我也必须负起责任来。”

我妻结夏在训练中逐渐恢复状态之后,完成训练项目的速度便加快了,他每天都要去东京看望小幸,如果按照网球部日常的训练时间的话,4点钟放课到6点钟的这段时间里都是他们的部活时间,到那时候再去东京,加上返程的时间,跟小幸待在一起的时间也只有区区两个小时左右。

为了能够尽可能跟小幸待久一点,我妻结夏缩减掉了训练中途休息的时间,这样一来,完整的一整套训练做下来,需要耗费一个半小时左右,总算是多挤出了半个小时。

训练结束之后,他一点也不留恋,拿起自己的网球包和书包便走出了网球场,与真田弦一郎擦身而过。

真田弦一郎目不斜视,只有余光瞥见了一片艳丽的浅粉色,生硬开口,“帮我给精市问好。”

我妻结夏的脚步微顿,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权当是应下了。

巧合的是,我妻结夏今天又在电车上遇见了那个小孩。

跟之前两次遇见的运动装或是家居装不一样,这次越前龙马穿了身板板正正的黑色校服,不带帽子的样子倒也看起来有些乖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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